蔣介石背叛孫中山先生，並不從今日開始，我有朋友確實知道。他說那年孫先生在永豐軍艦上，陳炯明派了一個靑年帶着一個，炸彈生炸孫先去，被孫先生的人捉住了。後來有一個孫先生的外國朋友對孫先生說：「你是中國的大總統，是一個很大的人物度量應當寬大。」這一個放炸彈的青年的父友，是這個外國朋友的好朋友，因此他來求孫先生赦免了他的死罪，孫先生已經答應了，並且說：「年靑的孩子懂得甚麽，我一定釋放他。」中山先生提起筆來下了一個手諭，叫把那放炸彈的靑年釋放了。臨到中山先生離開永豐軍艦的時候，蔣介石對守衛的人說：「不要放，快快拉出去槍决了。」後來這個外國人知道那個靑年被槍决了，到處說孫先生說了不算數。實在呢，是蔣介石不服從孫先生的話，可是那個外國人，怎麽曉得這個內容呢。我們看看今天吧，孫先生說：「人民是主人」，蔣介石把人民當奴隸；孫先生主張國家獨立，不要依賴外人，要打倒帝國主義；今天的蔣介石，却只是跪在帝國主義面前叫祖宗。
   這是一件事實，有的人說：「月暈而風，礎潤而雨。」那是說：「見危而知助也。」又說：「冰凍三尺，决非一日之寒。」蔣介石背叛孫先生，和他今日媚外賣國，不是自今日才開始的。
   這是我第一次聽說過的蔣介石，那是一九二五年的事。
   第二次聽說蔣介石是在一九二六年春天，在外蒙古的首都（庫倫）聽見幾個朋友說廣東「三月二十日一逮捕了很多人，那是蔣介石幹的。那時候蔣介石是黃埔軍校的校長，爲了爭奪個人的權利，把一些同志抓起來了。
   又有朋友說：國民黨總理孫中山先生死了以後，蔣介石對黃埔學校的敎員和學生說：「總理雖然死了，總理的政治顧問蘇聯鮑爾丁先生在這裏，就同總理活着一樣，我們學校裏無論校長，敎員、學生，都要誠心誠意的服從鮑爾丁顧問，就如同服從總理一樣。」並且要求大家舉起手來宣誓，要內外如一的服從。這件事情，徐先生說的很詳，我不必說的太詳細了；可是過了不多幾日，就把同志一脚踼跑的踢跑，抓起來的抓起来，押起來的押起来。
   一九二六年五月我在莫斯科聽說：蔣介石曾到過莫斯科，蔣說起話來是非常革命的，比誰都左，不久廣東「三月二十日」事變發生了，莫斯科的蘇聯人和中國人大家都摸不着頭腦到底是怎麽囘事，會把許多同志趕走的趕走，下監的下監？
   一九二六年九月聽說：蔣介石帶着兵由廣東到湖南，不久就到湖北。一些北平來的朋友們到包頭五原來說：革命軍是和國民軍一致都是打倒軍閥，取消不平等條約的。那時我正在五原誓師，消息斷絕，就靠着一些不怕死的同志，傳遞一些上海和南方的消息。（五原是在綏遠的西邊，察哈爾、河北都是張作霖的軍隊；湖北、河南、陝西都是吳佩孚的軍隊，這時候從五原到上海和長江南岸，電報和郵政都不通，全靠着人送。）所知道的蔣介石，是一個趨炎附勢的人，忽左忽右的人，怎樣作與他自己有利，他就怎樣作，並沒有什麽準則。
   一九二七年我到西安（陝西省城），有唐生智的代表某先生來說：蔣介石完全是個軍閥，若同張作霖吳佩孚比，張、吳是舊軍閥，蔣是新軍閥，我沒有等那朋友講完，我就請他去喝茶，我對他說這時正在北伐，若自己裏頭不一致，互相攻擊，張作霖、吳佩孚怕打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