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市图书馆

二十五、到餐馆端盘子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工作，我只好再次“犯忌”，到一家温州人开的外卖店当服务员。
  这是一份周末工，每星期六、日上班，从早上11点钟干到晚上八九点钟。包吃饭，每天250法郎。按毎月8天算，也只能赚个2000法郎。除去房租、水电和电话费，剩下的连交学费都不大够。于是，我重操旧业，开始为华人报纸副刊写稿,尝试“卖文为生”。最常投稿的是《欧洲日报》,因为该报稿酬相对高些,1000字大约100至200当郎。除了上课，打工，我每月平均写1万字左右。也只能赚个1500法郎，尽管这样,银行帐上几乎月月透支，全由好朋友丽思为我“填补”。但华文报刊上，倒是不时地出现我的文章。
  有时在地铁,见到同胞们津津有味地读着我的文章，相互谈论着，我心中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我感受到一种理解，一种共鸣，我孤寂漠的心头获得某种安慰；因为我所写的全是真实的生活，真实的感情。记得在大陆，尽管从一些作家辞典上可以不费力地找到我的姓名，我还当选过省作协理事,而当别人介绍我是一个“作家”时，我总不免有几分难为情；但在巴黎,我被人称为作家时，却感到非常坦然。是的，我是作家,一个多产作家，一个不仅靠写作抒发情感，还以此赚取生活费用的中国作家，我丝亳不为此感到羞愧。
  每个周末都令我疲劳。那间外卖店虽仅有18个快餐座位，可因为食品价格低廉,一碗鱼粉才20法郎，所以顾客如云，格外热闹。店里只有我一个服务员，加上老板亲自上阵，俩人来回穿梭忙得上气不接下气。有时除了吃饭,一天9个小时没有停过脚。试想一下，每小时走5公里的话，这一天走了多少路程！可真是长途行军，倘若每天这么坚持下去,干上一年都差不多有“二万五千里”了！我的双脚几乎走肿了，腿肚子也直抽筋。晚上回到小房间，浑身腰酸背痛自不必说，衣裳上,头发上那股子“厨娘”味儿，令我自己难于忍受。
  但是，我挺喜欢这份工作。我不仅令我充分体验了大部分留学生有过的生活，还基本保证着我的日常开支。(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