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市图书馆

十七：朦胧的爱更美①不知什么缘故，尹秋兰与她那个画家分手了，倒和李纲迅速相好起来。用小林子的话说，“他俩像干柴遇上烈火，一下子就烧着了，如火如荼 ！”起先我还不大相信，秋兰比李纲大8岁……在我的观念中，这好像不太容易。这天中午秋兰约我去游泳，在游泳时我试探着问她，她不但一口承认，而且振振有词：“一个人在外飘泊，太孤独了。再说吧……反正你是结过婚的人了，我也不怕对你说：那种事儿，男人需要，女人也需要。难道你就真的一点也不想吗？ ”我被这话呛红了脸，但，还能够作答：“总该有个感情基础吧？你们认识才几天呀 ！”“嘿，看不出你这个广东人还这么保守。”秋兰大笑，杏眼上漆黑的睫毛扑闪扑闪，目光流盼。尽管她笑起来眼角已有少许皱纹，但仍然令人不能不叹息：这个37岁的女人确实很美 ！她说：“时间不等人呀我的女书生 ！我知道，李纲心里很喜欢你，他亲口给我说过。你知道吗，他现在到处找工作，一心赚钱要在月底29号为你过生日。当然也许你心底爱他，可按照你的逻辑，还应该花时间，花精力，去培养一番感情。唉，太复杂了 ！太累了 ！在法国，还讲什么爱不爱的 ！你看，这下子被我先下手为强抢走了吧？”秋兰姿态优美地划着水，神态颇有些幸灾乐祸。
  “胡扯些什么呀，你 ！”我恼羞交加，撩水去泼她。其实在我心中，李纲不过是个单纯的小弟弟罢了。我喜欢听他唱歌，他也愿意为我唱歌。记得有一次，李纲吹嘘自己会跳《天鹅湖》里“四只小天鹅”这段我最喜欢的舞曲，于是当即找来一张旧报纸，围在腰间掖成短裙模样，踮起脚尖还未起跳，便左脚一扭，只听“咚”的一声，身体重重摔倒在地板上。起先大伙还以为他在开玩笑，笑得前仰后合，后来看他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又见那只脚果断渐渐变得又红又肿，才手忙脚乱起来。李纲在家中不能动弹那几天，我很心疼，去看过他两次，还四处奔波为他找药……是的，我承认我内心对李纲有一点儿感情，但决不是秋兰所说那种暖味的感情。在我心中，他是那样纯洁，那样可爱，那样才华横溢，与他在一起，我心中有时甚至流动着母亲般的怜惜。而即便对着比他更年轻的米勒，我也只有着姐姐对待弟弟的感情而已。
  在我的近33年人生中，虽然结过婚又离过婚，可好像还没有真正地刻骨铭心去爱过一个男人，即使对彬彬。而且，不知为什么，我相信即便自己真正爱上一个男人，我也会尽量回避与对方发生如同秋兰所说“男女皆不可缺少”的那种事情。在爱情上，我更欣赏一种 “朦胧美”、“距离美”。
  因为一旦“得到”，便很容易失去。像桂林山水，远看着挺美，走近了，除了山坡，泥土，石头，便是石头，泥土，山坡。什么 “美”都倏忽消失，一文不值 ！（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