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安市图书馆

十六、米勒：“请允许我爱你”①丽思介绍我到她的电影学院图书馆管理音像带，每周25小时,月薪4000法郎,我从此结束了看孩子的工作.有一个星期天上午，我独个儿坐在桌前温习功课，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叫唤：“晓笠 ！ ”我推开窗扇探头往下一瞥——哟，是米勒 ！米勒站在街边一辆灰白色的汽车旁，仰着头，手中还捧了一小束黄色的"康乃馨”.我赶快招手叫他上来.他进了门,还显得有几分腼腆.我找来一个花瓶,把他送我的花插好, 然后煮了一碟中国馄饨请他品尝.米勒特别爱吃这广东馄饨，这大约是由于他在广州生活过的缘故.他的硕士论文是翻译兼评价陆羽的《茶经》.他对中国茶的了解,让我这个中国新闻记者也自叹弗如.米勒边吃馄饨边告诉我，他最近由于工作吊儿郎当被老板解雇了，闲极无聊，所以跑来串门.米勒一连几天都来.尽管他中文不太流畅，我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有天我抱歉地告诉他：“对不起，米勒，下周五我要考试,这会儿实。” 在法国，人与人之间很坦率，直言不讳,尤其年轻人，彼此不需要客套，更用不着“弯弯绕”,我特别喜欢这种人际关系，真实透明，让人轻松活泼.米勒听罢我的话，热心地问我：“需要我帮助你吗？ ”“那当然太好了 ！ "我很高兴，真是“及时雨” ！于是米勒成了我的法文老师.米勒确是一个好老师.这大约由于他学习过中文的缘故，这小伙子深谙中、法文之不同规律.他每天清早从郊区赶到罗曼•罗兰大街，辅导我一阵功课,然后开车送我上学. 为了让我挤出多一点时间做作业，他甚至每天傍晚买好火腿、面包，在楼下等我回来共进晚餐。晚餐后他洗好刀叉盘碟,然后才独个开车回他姨妈家.我的期末考试意外地获得了18.5分，全班第一名（在法国20分是满分”班主任在班上公布我的成绩并宣布校长已批准下学期减免我学费时，班上35名来自各国的同学竟不约而同鼓起掌来.他们记忆犹新——3个半月前我曾是班上基础最差的学生，乃至于有次老师宣布第二天放假，我因为听不懂,自个儿跑回学校白等了一个上午.老师与同学们知道我一边打工一边学习确实不易，为了我能取得优秀成绩，班主任当着全体同学的面向我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