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市图书馆

在我们童年时居住的那条胡同里，住着一位孤身的老汉，黝黑的脸上印满了岁月留下的波纹。
  老头是以收集破烂为营生的。还在我刚记事的时候，见他整日推着一架破旧的竹木车，穿梭于街头巷尾。他很少说话，我们几乎没有听他讲过什么话，又不知道他的姓名，我们背后都叫他“怪老头”。
  听老年人讲，“哑巴”老头的遭遇十分曲折。他出身于富豪之家，家业传到他手里的时候，被他挥霍一空。从此，他开始了贫困潦倒的游荡生活。就这样，他一贫如洗地迎来了新中国的诞生。
  成立合作社以后，政府照顾他，把他安排在饲养场当养马员。他常招集一些弟兄赌博，输了钱，便在马身上打主意了。在发现第三次丢马的那天下午，有人看到他牵着马蹲在市场的角落里。后来他被政府收容改造了。
  那么“哑巴”老头是怎样捡起破烂米的呢？那是改造后的一天，“哑巴”正在街中闲逛，忽见乱草灰中有块东西在阳光下闪烁着黄青黄青的光，捡起一看，果然是象以前自家供奉的青铜一类的器皿。便急急地抱回家珍藏起来了。这以后，他开始留意垃圾堆，把一些他认为有价值的东西拾起来。从此人们常见他到银行里存款。他不再赌了，平日里省吃俭用，穿得破衣烂衫，又有人说他是守财奴，吝啬鬼。
  然而有一件事却使大家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事情是这样的：
  一天，老汉在捡破烂的时候拾到一个公文包。打开一看，里面装了满满一兜纸币，还有几张支票。他根据支票上的地址把公文包交给了失主——街道工厂的采购员。当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满含热泪向他道谢的时候，他只是嘿嘿地笑。
  前些日子，听说这位老汉去世了。有些好事的人了解到老汉30多年来在银行的存款达上万元，而且从未支出过。他并无子女、也没有什么继承人，那么他辛苦后半生为的是什么呢？后来有人说曾经看见他内衣口袋里有一个黑色的“悔”字，它代表了什么含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