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市图书馆

李秀珍，庆阳化工厂职工医院妇产科医生，白帽子，白大衫儿，白净净的面容，秀〓，慧目、文静、自然，朴实。如同人生原野上的一株幽兰，把幽远的清香飘送到生命枝头，温馨着生命，催开生命之花；她，不在空谷。
  一
  寒冷的冬夜。庆阳化工厂职工医院值班室，刚分配到这里的山东省医学院1970届毕业生李秀珍，正细心地翻〓着临床资料，过了好长一段时间，目光渐渐模糊起来，她脑海里浮现出山东汶上县白石乡的父老乡亲和山川草木。那里是她的故土呀……
  谁的脚步这么沉重，这么急？她猛地站起身，推开屋门——
  一位40多岁的农民背着一个妇女已经来到门前，丈夫，唇髭上挂着霜，热汗顺着鬓角淌下来；妻子，脸色苍白，棉裤腿已被殷红的血湿透了。
  ——是不完全流产，必须立即施行刮宫术！
  检查后，李秀珍额角冒汗了；值班室里没有器械，连消毒包也没有。护士对她悄声说：“转院吧。”
  妻子痛苦地呻吟着，脸色更加苍白了。
  患者的苦痛撕扯着李秀珍的心。她迅速和护士找来器械，用酒精仔细烧过，给患者做了手术。血，止住了。血压平稳了。患者苍白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
  清晨。李秀珍走在回家的路上。附近，村落上空，炊烟袅袅。尽管是冬天，可远望去，路边的白杨树依然泛着绿色。也许是这绿色的感召，她眼前又现出那位患者苍白的和泛起红润的脸来，不禁自言自语地说：“绿色，是生命的颜色；红色，也是生命的颜色呀。”
  二
  早晨，她刚脱去白大衫，准备下夜班回家，就见几个农民抬着一个重危患者直奔分娩室而来。
  家属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介绍着病情……
  患者血压为零，气息微弱。
  是罕见的病例。死亡率很高。病名：产后子宫内翻。
  推糖。吸氧。滴流。抢救休克。准备将翻出的子宫送回去。
  将子宫送回了腹腔——手法复位成功了！
  时间已是中午12时。她回到家里便一头扎在床上了。
  不知什么时候，李秀珍睡着了。翌日早晨，她睁开双眼的时候，爱人正轻手轻脚地收拾屋子。
  “再睡一会儿吧，看你累的，连饭都顾不上吃了。”爱人说。
  “……”她想说什么，但终于没有说。眼望着爱人匆匆上班的身影，她只觉得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滋味儿。
  她和爱人已是一双儿女的父母了。许多年来，他们一心扑在事业上，根本没有时间消遣。爱人近几年走上了领导岗位，更忙了；她自己则几乎长在医院里，忙体检，忙计划生育，忙手术，忙接产……等到在家里相聚了，又要分头洗洗涮涮，筹措柴米油盐，只有在孩子酣然睡去之后，才有些余暇。每当这个时候，看到她总是疲惫不堪的样子，爱人常常半是嗔怪半是爱怜地说：“瞧你，一到医院比谁都精神，回家就不是你啦。”她则说：“家里没有患者嘛，为患者服务是我的支柱呵。”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