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阳市图书馆

陈颖竹
  〓不知什么时候，妹〓园子里栽了一棵〓，看上去还不够〓，却十分精神。〓说这是一位老爷爷〓的苹果树。
  可惜太小了，牛年〓才能结出果来？我〓不以为然。妹妹却〓了珍宝一样，耐心〓水、施肥，象个小〓的莳弄着。
  〓时间象流水。眨眼小树滋杈生枝，根〓。
  〓三年春天，绿〓居然有几簇雪白雪〓小花开放，馥郁，〓花香，一波一波〓周弥散，引来无数〓蜂、蝴蝶。秋收时〓我们居然摘得十三〓果。虽然少了些，〓是自家产的，嚼起〓滋有味，我一边吃一边夸赞妹妹是个大功臣。
  冬天很快过去，草木露出绿芽。妹妹早已围着果树忙开了。她为果树松十、脱去防寒草绳，每逢节假日，见到扔出的鱼头鸡肠之类东西，她统统收去埋在树下，有时还踩个小凳在树叶上捉虫子。见她那认真劲，一向不爱管事的我也感动了，特意买来农药，帮妹妹喷在树上。
  一天晚上，妹妹望着满天的星星，忽然问我：“姐姐，你说，天上有人吗？”
  “当然有了。”我故意逗她。
  “那，有苹果吗？”
  “有的，不过那叫仙果。”我笑着回答。
  “有没有我的苹果好吃？”
  “姐姐没吃过，不知道。”
  她有些失望，不作声了。
  转眼间，蒜头般大小的苹果挤满了枝枝杈杈。妹妹高兴得象一只小鹊雀，每天唱着跳着围着果树绕来绕去，稚气的小脸上总是笑呵呵地洋溢着光彩。
  然而，没过多久，一件怪事发生了。果树上忽然有一根树枝的树叶发蔫。妹妹发现后，赶紧去浇水，并向我“报警”。我没在意，可妹妹脸上的笑容却不见了。过了不几天，又有第二根、第三根树枝上出现蔫叶。叶下一〓簇七分熟的苹果，象断了奶的孩子，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妹妹更加慌了，每天围着果树象给小孩子喂药似的，定时定量浇一遍水，有时爬上树，慢慢地摘下几片蔫叶，放在手心里久久地瞧着，然后坐在树下可怜巴巴地仰着脖子望着一片片蔫叶发呆，可这果树一点也不理解小主人的心情，油亮的绿叶仍旧一个接一个、一片接一片地萎缩、干枯。
  “姐姐，怎么办？”妹妹急得眼里盈满了泪花。
  我苦笑着摇摇头。此后，也不忍心再去看它，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件事渐渐淡忘了。
  一天，我正在门外晾衣裳，就听妹妹在园子里喊：“姐姐！姐姐！你快来看！”
  又发生了什么事？我几步跨过去，一抬头，只见苹果树上挂着不少通红的苹果！我着实吃了一惊，怎么，它还活着？不象，那么多的树叶都打成了干卷，风一吹瑟瑟作响，好象在哭。挂果的树枝上呢？叶子不是也蓑萎了么？咦？怎么依稀还有残存的绿色？
  我慢慢走到树下，用指甲掐一掐树皮，从上到下，硬邦邦的，没有一丝绿色，树干裂开了几道能伸进手指的大缝，几乎变成了干柴……
  无疑，它的生命已经停止了。
  无疑，它那最后一股生命的余火，曾经艰难地、顽强地燃烧，燃烧了很久很久，直到那美丽的光华把每一只苹果映射得通红通红……
  我深深地感动了。有人说生命之间是相通的，那么，是不是绿色世界的生命也有目标？也有执著的追求？我久久凝视着这失去了血液的植物的骨骸……
  妹妹拿了几个苹果，轻轻地洗干净，递给我一个。看着这果，久久地，我才咬上一小口，仔仔细细地咀嚼着，咀嚼着。我想起那天晚上逗弄妹妹的事。我想，纵然天下有山珍海味，天上有神桃仙果，也不会有这么甜美的味道。
  妹妹把果核小心翼翼地珍藏起来，她说等明年春天，要种上满园子的苹果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