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锦市图书馆

本报记者 张永杰
  “现代人”什么样？筑堤人在大堤上做出了“答案”。
  “包工头”——赔上“裤子”也要“脸”
  2月18日，筑堤工程的危急时刻：
  气温持续回升，最高气温已达零上4度。
  大地开始解冻，部分堤段出现“阴阳大裂变”——头天晚上修好，第二天午间裂开。海潮集结“部队”，准备向海滩进攻。
  大堤南部，“阴阳大裂变”最严重的堤段。拖拉机、挖掘机正进行“返工”：扒堤、筑堤、碾压。负责此段的大洼县“包工头”i着皮尺，匆匆忙忙与记者谈了几分钟：
  我包这段有500米，雇了两台“小抓（挖掘机）”两台牛犊子（推土机）”。大堤在腊月二十八就达到了标准，我想交工结帐，回家过节。又捉摸着，再等一天，好好修理修理再回家也不迟，咱包了活，也包了脸面。没想到，一连几个好天，堤顶裂开了20多公分的缝子，赶紧返工。不然，虽说指挥部不能把我怎么样，咱这堤要是被冲垮喽，这脸可丢出国际水平了。
  听说返工，车主不干了。他们说这叫意料不到，要返工可以，谁出钱？我一听就来了火：意料不到？意料不到就该让大堤决口？我砸锅卖铁也给你们工钱！车主们认为咱够条汉子，不是那种认钱不认事的主儿，猛着劲干。
  这一返工不打紧，连返了10天，修了10次，还是不成个样子。
  赔没赔钱？这么说吧：连裤子都赔上了，就差赔人喽！可话说回来，咱赔得起钱赔不起堤，赔得起裤子赔不起脸面！
  一台推土机压过来，“包工头”指着一块砖头大的冻土块火了，“把这么大个块头埋在这儿，你让我跳海呀？”
  “施工员说了，这没……”司机满不在乎。
  “省长说了也不行，推下去！”
  司机——“赏给龙王一个吻”
  冰线：大海与陆地的分界线。
  也是死亡之线。
  四台推土机面向大海，排成一个扇形，“轰隆隆”一齐开动。一片片厚达10多厘米的冰层被撬起，挤碎，推向海里，一米，两米，身后的滩地在扩大。
  一台推土机突然一个前倾，屁股指向青天。
  一台挖掘机及时赶到，把推土机抓了出来
  “我说，你的车犯啥毛病，”一位同行问，“向龙王拜年就拜年呗，干吗老冲天放屁？
  “哪里？”司机一本正经，”“老龙王说了：咱这么干，他受不了。要把女儿嫁给我。我赏它一个吻。”
  崔经理——“死时发现一条路”
  2月15日。黑龙江省佳木斯友谊水利公司堤段。
  公司崔经理正在指挥挖掘机筑堤。突然，冻层撕裂，“哗啦”一声响，崔经理同挖掘机一同掉进了2米深的泥塘中。
  “救人哪！”人们急奔而来。
  “别过来”，崔经理喊道，“谁过来谁掉下去，想点别的法子，先救司机……”
  黑泥已冲上了他的胸部，脑袋发胀，身子仍在下沉。“妈的，离死不远了。”他心里骂道。
  这时，有人不知从哪儿弄来木板、绳子。他眼睛一亮：铺个木排，把车放到木排上去，我咋没想到这招儿？……有人向他打手势，他打了个冷颤，抓住绳子，被甩出了泥塘。
  “妈的，这海滩太欺负人了！”他边脱衣服边骂，“老子不干了，走人！”随后，他又下令：“马上弄木材，越多越好！”
  人们愣了：“经理，你吓傻了咋的？不干了，还要木材干吗？”
  “不干，我咋那么好欺负。我倒要看看：是我战胜它，还是它战胜我！大不了再死一回。”
  木材运到了工地，排成一道木头路，铺在泥塘上，挖掘机开了上去，抓起土来。
  经理对着泥塘做了个揖：“多谢你教给我治你的法子！”又吐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