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鴿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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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本溪日报》 报纸
唯一号: 060620020210017096
颗粒名称: 信鴿之歌
分类号: G210
摘要: 我看見衣服上有一顆閃着金光的团徽,所以,我給涌到心間的信鴿之歌,譜上了金色的音符……
关键词: 本溪报 信鴿之歌

内容

阿明
  暮春时节。
  不知誰把老天爷惹火啦,一陣风,一陣雨。
  我頂着风雨,走到沟門口,平坦的柏油路走完了,再沒走上几步,汚泥就給我来个下馬威:险些儿摔了一跤,身上刷地冒出了冷汗。
  到医院,还得上两个大陡坡,道上尽是稀泥,只好把褲脚卷起来走。
  快上坡了。咦!前面不远处不正是那个邮递員小王同志,一步一挪的在推着自行車么?他是专門負責沟里这条路钱的,我天天盼信,认识他。
  見了熟人,正好摆脫雨中独走的寂寞。于是,我追上去,擰开了話匣子。我指着前面的大坡路,說:
  “唉,你这五尺大汉,冲不上去?”
  面孔淸瘦的小王,靦覥地笑了。瞅瞅泥濘的路:
  “能。能上去。”
  能?为啥不騎上去,却推着車子走?这个人的时間覌念可不怎么强啊!一步一步走,象假日串亲戚似的,倒悠閑得很!
  “那为什么不騎上去呢?”我再問。
  “公家的車子。”
  他說的簡单,认眞,毫不含糊。是个連說話也注意节約的人。这样的人,不說則罢,說了就有斤两。
  不过,說实在的,听了他的話,我的脸儿,却驀地发烧了,热呼呼的。因为我那回借医院的車子,都是使劲蹬上这两个大陡坡的。我知道,这样,車子的寿命会縮短,但这是公家的呀;时間呢,我的。
  雨中,我依然和小王幷肩走着。
  他沒有注意我的表情变化,认眞地推着車子,石头,水坑,泥堆都給他敏捷地躲过去了。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象車子載負着一大筐鳮蛋哩。
  我俩默默地上坡。我有些儿气喘。道更不好走啦,坑坑洼洼的。我瞟了他一眼,正想发話儿,小王却腰一弯,扶着車子,糟糕,鞋里进去泥沙了吧。猜錯了。瞬眼工夫,人家把自行車往肩膀上一扛。嗨!車子騎人啦。
  道又滑又濘。車子又不是麻杆做的,何苦来呢。我正想規劝他,但刚才的经验提醒了我:爱护公物嘛,他做得对!冒到嗓眼上的話儿,轉弯了:
  “这車子挺重吧!”
  我想,他准会說,不重,不重……
  回答却使我感到意外:
  “唔,有点分量。”
  車上的汚泥,溅着他的綠雨衣。我却两手空空的走着,怪不得劲的。哪好意思呢,都是相识的同志嘛!天天为我們傳书递簡的热心人呵。“来,我給你拿邮袋。”
  他忙說:
  “不用,不用!”
  唉。先礼而后兵,我只好把車子拉住,搶下他的邮袋,扛在肩上。因为这一陣“短兵相接”,我听到他的牙齿,冷得禁不住在打架哩。仔細一看,嘴唇都冻的发紫了。
  “你怎么不多穿点衣服呢?”
  “穿啦!”
  “在哪?”,我朝他一望,一件白衬衣,在这风夹雨的鬼天气里,够干啥的。
  追問之下,他吱吱唔唔地說了。
  “在邮袋里!
  唉喲,放着肉不吃当和尙。我伸手就去掏邮袋里的衣服,还沒掏出,小王却立刻放下自行車,制止我:
  “別打开!”
  我一楞,后悔自己太冒失了。
  “怎么的,有保密文件嗎?”
  他誠恳地笑了。
  “你这个大夫,神经太过敏了!”他把手捂住邮袋口,“我用衣服包上两件包裹,要不,包裹得湿透了。”
  噢,原来如此。我心里着实受了感动:脫下衣服,自己冻着,去包別人的邮件。我的心頓时涌上一股热流。覚得眼前这个同路人,比平时更英俊、标致了。
  我这个人,爱啰嗦。唉,一时改不了哇。
  “今天沟里有电报,挂号嗎?”
  “沒有。”
  “那干嗎冒大雨送呢,信又不是鮮魚!
  他撇撇嘴:
  “哼,不是鮮魚,可比鮮魚还要紧哩!发信人多么盼望早寄到!再說,报紙也不能积压,这是党傳播政策思想的工具。”
  我看他那炯炯发光的眼睛,欣然同意了他这一番話。
  “对,一天不看报,吃飯也不香!”
  在不知不覚中,我俩踏上了第二个大坡。往后是平道,他駆車往前先走了。
  等我走到医院,正好碰上收包裹的人来了,說是从广州寄来的葯。他很感謝,沒沾上一点水星儿。收发室的小郭拿起小王的湿衣服要到烧水房去烘干它。我看見衣服上有一顆閃着金光的团徽。所以,我給涌到心間的信鴿之歌,譜上了金色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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