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溪市图书馆

李国璽
  最近，每当我走进厠所时，就有一个新鮮的感覚。厠所的里里外外打扫得很干凈，幷且常常碰見几个老头在起粪。
  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从厠所里出来，正巧碰見几位老头来起粪。于是便凑到他們跟前跟他們唠扯起来。从談話里才知道，他們是小市公社覌音閣大队的社員，姓张的那位老大爷是組长。他嘴里叼着个烟袋，説話的嗓門很响亮。談了一会，我用試探的口气說：“老大爷，你这么大的年紀，庄稼地里的活計你可能都摸透了吧？”他抽了两口烟，嘿嘿一笑說：“不识字的庄稼人有啥经验。話又說回来，我当了一輩子庄稼人，別的咱不明白，种地这玩艺倒懂得点儿。”他停了停又說：“种地最主要的就是多上粪，俗語說‘种地不上粪，等于瞎胡混’，这話一点不假。可是这話誰都会說，赶到实际干哪，有些人就差劲了！”沒等张老大爷說完，姓李的老大爷用手指着前面的一块地說：“就这块地，八成你也知道，去年开春上足了粪，高粮穗长的象油瓶似的，眞招人喜欢！可是过去咱們队里的好粪多半是留着上园子地，去年队里重視积肥工作，多积了一些好粪，今年春耕大田也都能施上粪。瞧吧，今年庄稼长的更沒冒儿啦！”
  談了一会，我扭轉了話題，問他們：“为啥看不見年靑人来起粪呢？”张老大爷不加思索地說：“我們是各管一摊，靑年人到別的地方去搞。而我們几个老头儿，队里照頋我們，让我們在就近的地方掏粪。”談到这，他抬头看看了太阳，問我：“快十二点了吧？”我看了看表，点头說：“还差十分！”几个老头一听不約而同地說：“咱們得快点干，下晌还有別的活呢！”我們这次談話到此就結束了。从談話中我知道，这几个老头，从入冬以来就在我們这两个厠所里起出六十多車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