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批評家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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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本溪日报》 报纸
唯一号: 060620020210009612
颗粒名称: 对於批評家的希望
分类号: G210
摘要: 讀过江浩同志“對‘一條鯉魚’的意見”(小草十八期),想起了魯迅的一篇叫做“對于批評家的希望”的短文。現在就借用这个題目發表一点意見。
关键词: 本溪报 批評 希望

内容

讀过江浩同志“對‘一條鯉魚’的意見”(小草十八期),想起了魯迅的一篇叫做“對于批評家的希望”的短文。現在就借用这个題目發表一点意見。
  魯迅在这篇短文里,會用作菜和吃菜做例子,對當時的批評家提出了三点希望。他寫道:譬如厨子做菜,有人品評他坏,他固不應該將厨刀鉄爷交給批評者,說道你試來做一碗好的看:但他却可以有几條希望,就是望吃菜的沒有‘嗜痂之癖’,沒有喝醉了酒,沒有害着熱病,舌苔厚到二三分。”这三條希望原不过是个比擬,他的本意是希望批評家要有“就事論事”的精神,要有分淸“笋和竹的區別,貓和虎的區別”的常識,然后再來批評文藝作品。如果沒有“就事論事”的精神和起嗎的文藝常識,批評起來就會是“敎訓而不是批評”。比方說:只見过猫沒見过虎的人,一且見了老虎,他定要驚惶失色,發出種種奇怪的議論:“誰道猫是这樣的嗎?这是眞正的猫嗎?難道世界上有这樣大的猫嗎?”眞正見过虎的人自然會把这樣的議論當作乱放厥詞,不去理會;但從未見过老虎的人却不免被这類“敎訓”所迷惑,甚至隨聲附和,以为世界上眞不該生出这樣的“大猫”來。
  其實,希望批評家具備分淸猫和虎的區別的常識也是个比喻。直言之,就是希望批評家具備文藝常識而已。这个希望雖然不高,但現在做起來却幷不容易。江浩同志恐怕就沒弄淸这个區別,这在他對“一條鯉魚”的意見中,就可以看到这種情形。他認眞地問道:
  “作者为什么不寫‘驚人事迹’,而偏偏寫極个別(?)的拾金必留的人呢(小保終于把錢交还了失主,說他是‘拾金必留的人’,是冤枉的)?(小栓)怎能代表新中國的兒童呢?在我們的社會里,人民的生活都提高了,能不能为几十元錢放聲大哭呢?……”
  從这些意見里可以明白地看出,江浩同志對作者的要求是:第一,只能寫“驚人事迹”,不如此就損害人物的高尚品貭;第二,每个人物都應該是新中國兒童的代表,不如此就不能顯示兒童的進步;第三,丢了錢不許愁眉苦臉,更不許“放聲大哭”,應該若无其事,輕松愉快(最好是大笑三聲),不如此就不能說明人民生活的提高。
  我看这樣來要求“一條鯉魚”是很不實际的,是沒有“就事論事”精神的。試以栽花和賞花为例:“一條鯉魚”是一株栽好了的花,賞花人如果不“就事論事”的品評它,而是徙个人的好惡出發,責問栽花人說:“你为什么栽这樣難看的西蕃蓮,難道牡丹不是比它更美嗎?”對于这樣的責問,我想就是再虚心的花匠,也是碍難徙命的。雖然他也可以去栽牡丹。
  江浩同志認为:“在我們解放七、八年的國家里,……就連五十多歲的老人也要求入党。至于靑少年都是百分之八十加入了靑年团和少先隊,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正在爭取。”百分之八十加百分之二十,靑少年是百分之百的先地,連一个落后的也沒有。至于大人,五十歲的老人都要求入党,五十以上的自然更要進步。多么理想,多么樂觀的估計!果眞如此,文藝創作可就容易多了。因为一切如此美好,天下太平无事,作家就滿可以放心喝茶,高枕無憂,不必再到火熱的闘爭中去分析生活,觀察人物了。
  可借这个理想的“公式”不僅與文藝創作格格不入,就是用它衡量社會生活也是悖謬百出的。誰都知道,目前國内的階級闘爭幷沒有結東,在政治上文藝上,資產階級、小資產階級的敵對思想,仍然在頑强地反映,这正如毛主席所指出的,“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之間在意識形态方面的階級闘爭,还是長時期的,曲折的,有時甚至是很激烈的。”毛主席對意識形态方面的階級闘爭的分析,靑少年幷不是例外的。事實如此,在打擊邢事犯罪運动中,不是有的靑少年成为改造的對象了嗎?可見,江浩同志这个“公式”不但混淆了文藝学與社會学之間的區別,反而在文藝批評上受到了無衝突論和庸俗社會学的影响,在政治上又表現了盲目樂觀情緒。而这些都是无益有害的。
  說江浩同志缺乏就事論事精神,还有一个明顯的例子。他問:“假(使)說,他(小保)不遇見老太太能不能把錢交出來呢?”自問自答,江浩同志認为“肯定是不能的”。我很遲鈍,自己又不是小保,不敢用“揣測推断”的方法判定小保不遇見老大娘時“肯定不能”把錢交出來。然而,小保遇見了老太太却是旣成的事實,就事論事說小保轉夑得突然是完全可以,而且是必需的。但絕不能用“假設”的方法断定他根本不能轉夑。因为轉夑得突然和根本不轉夑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如果按照这樣的“假設”推断下去,再好的作品也會經受不起,再成功的典型形象也會“翻案”的。比方要問:假使林黛玉不遇見買寶玉能不能魂断潇湘,銜恨終身呢?假使喜兒不遇見黃世仁能不能夑成白毛仙姑呢?假使小〓不〓到二十八元錢能不能……这豈不連“一條鯉魚”这篇作品也化为烏有了嗎?當然我們幷不一槪否定文藝批評中的反問、聯想,甚至引伸,也不反對偶然性情節提出意見,但这些必須有个限度才成。这限度應該是實事求是,就事論事的。
  有人說江浩的意見过于陳旧,討論價値不大。我看事情幷不如此簡單,为了使文藝作品結合生產,不是有人把“蘇三离了洪洞縣”下句改成“急急忙忙去生產”,提倡把“捕蝶舞”改成“捕虫子舞”嗎?不是有人反對寫愛情、家務事,只寫“重大題材”嗎?就在最近市話劇团在上演根据高尔基名著“夜店”改編的話劇的時候,不是有人在劇場意見薄上說:“夜店”沒一点演出價値,全盤否定了它的敎育意义,而且反對在國營劇場上演嗎?由此看來,分不淸文藝学與社會学的“批評家”,用庸俗社會学的觀点來看待文藝作品还是不乏其人的。何况文藝批評、文藝欣賞是思想問題,不能限制,不能一次解决,只有采取討論的方法才能克服不正确的意見,發展正确的意見,從而开展深刻的文藝批評。相信通过“一條鯉魚”的討論,對我們的理論批評會有提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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