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溪市图书馆

外面刮着大风，稀疏的雨点敲打窗紙。
  老萧，在这风雨交加的夜里，你在什么地方？是守在岩心机旁呢，还是正走在从鉆机通往宿舍那条崎岖的山路上？我想还是前一种可能大些，虽然我走的那天你領导的那台鉆机已封完臥龙山那个孔，又轉到另一个地方（我沒到那去看，据說比前一个地方路更远，山更陡），工作該处于正常了，你也該睡睡好覚了，但是你給我的印象，使我又不敢这样估計。
  我想起半月前的一天晚上，大雪下得足有一尺厚，那天，正赶上廿七号孔封孔，我和你打了个通宵。你总是对我說：天太冷，你回去吧，回去吧！你就知道关心別人，沒瞅瞅你自己！从早上八点一直工作到夜里二点，你紫紅色的面孔有些泛白，嗓子哑了，眼睛可倒越熬越亮，不停地閃动。工区同志讲，象这样一連几个通宵，在你是常事。
  那天晚上，我坐在炉子旁边，几次想让你坐下談談，談談工作、生活，最主要的，談談你自己，可是不成。你总是不停地走动，亲自掌給进把，拌洋灰，牵驢到山下馱水，旣使坐下談了，从你嘴里只吐出沒啥，沒啥，了事。老萧，从你嘴里談不出啥来，你以为我就沒办法啦？你不讲，別人会讲的，他們可最了解他們的萧机长……
  去年冬天，一天下大雪，高山上气温在零下30多度，一台新运到鉆場的30力电动机，工友們怕飘进雪，用席子盖上了。但风太大，半夜时，发現席子被风吹掉。电动机内飘进雪，这还了得！电动机内沾雪潮湿，得乾燥，花钱不說，还要影响鉆进！这时，一个人拿着手电，和刘班长一起，用手把雪掏出，掏不凈，用嘴吹，一直把电动机内的雪搞得乾乾凈凈。这人是誰呢，是你，老萧！
  今年3月中旬的一天晚上，廿七号孔泥浆太多，水上不来，要用水冲。可是白天毛驢馱来的水用完了，沒水就得停鉆。是誰冒着凛冽的北风，背着水桶到离鉆机二里多路的山下背水？也是你吧，老萧！
  还有，这是謝班长告訴我的。今年二月，卅四号孔每天只进六米，你几天几夜不离鉆机，反复琢磨。最后，经你把原来的钢絲粒改用钢絲粒掺鉄砂混合使用，加大压力，使效率提高到每日十米多。他說：“萧机长的脑袋一轉，总有道眼。”也就因为这，你所領导的鉆机被命名为靑年突击鉆。
  桌上閙表的时針已指向11点。屋外的风小了，雨越下越大，唰唰的响，間或有几顆雨点打在窗上。我把大衣穿好，点上一支烟，看着繚绕直上的烟圈，我想得更远了：在这风雨的夜里，在矿井、在鉆塔、在炼钢炉旁，在各个岗位上，有多少人在集中精力地工作着，他們对自然界的威脅——寒冷、风雨好象滿不在乎。这里面也有你一个，老萧！
  4月19日于山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