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溪市图书馆

楊穎
  「起來，到點啦」睡在身旁的愛人不止一次地摇幌着我的腦袋。矇矓睡眼看到夜光表的指針已經指着12字了，我打着哈欠說：「打什么更，困死我了。」「你就快點起來吧！這是居民組通知的，你不去，我去。」她說着就从被窩里爬起來。我一把捺住她，急忙擰开灯，无可奈何地穿好衣服，地把組長傳下來的打更哨和大衣遞給我說：「穿好大衣再出去，外頭冷。」
  推升房門，一股冷气迎面扑來，我打个寒顫，脖子一縮，扶起大衣領子來。
  天气陰沉了。漆黑的夜又冷又靜，棉絮般的雪在空中飛舞，一幢幢宿舍无一絲灯光，人們都進入了夢鄉，遠處的路灯射出微弱淡黃色的灯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条小路，一切都很寂靜，雪已下了半尺厚，困和累使我晃晃盪盪想再回到屋里，醒去睡下。
  雪花打在臉上，我淸醒了許多，老何煤气中毒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那是去冬的事情：老何剛搬入新房，怕凍着小孩，在臨睡之前添了許多煤塊，夜里刮起西北風。烟吹進屋子里。鄰居們在天亮發覺時，老何已經不省人事陷入昏迷狀態……
  想到這里倒覺得不冷了。仿佛這打更工作。變得比什么都重要了。
  我踩着雪「都—嘟—」的吹起哨來，每當人們不打灯時，我就去輕輕地敲打窗戶，直到聽他們說話，才放心地走升。
  回到家里已經是2點，身体雖疲卷不堪，爲群眾辦點事情，心里倒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