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山市图书馆

洗煤車間三送煤的三号皮帶房，收拾得干凈俐索，机器馬達閃閃的發光，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在牆上、門上和机器上画着嶄新的光彩夺目的油彩画。
  皮帶房的主人，是五十二歲的老工人馬文明。趁他輪休，我到他家里作了訪問。
  「这里像皮帶房一样的漂亮。」我走進門就这样說。「这是她的功劳；沒有她，我的工作也不会好起來。」老馬指着老伴范振荣說。我們的談話就从这開始了。
  「过去我老馬人在廠里，心在外面，幹不幹反正是二百二，生活顧不过來是眞的，一下班我就扛上鋤头，到菜園里去幹活，上班就打盹。
  「五月底，全車間開展先進生產者运動，眼看和我差不多的老魏头、老邢头都動起來了，我也想……，可是生活問題擺脫不掉，怎麽能集中精力到生產上呢？
  「眞巧，我老伴范振荣参覌了車間的事故展覽会，她弄明白了，要是我在車間里發生事故，豈不是对國家不利，对自己也不利嗎！那天一下班，她就吿訴我，她要承担一切的家务事，讓我一心一意的在廠里幹活。这一下子，問題解决了！」說完了，老馬又瞧瞧老婆，笑了起來。
  究竟范振荣怎样处理这五口之家，讓老馬安心生產呢？
  她向我算了一下賬：「老馬每月拿回五十多元錢，先不提吃啥、喝啥，赶緊買好二十來元的米，交上五元的房租、水电費，油、鹽、柴費得十元錢，給老太太寄回去五元錢。每天菜金不超过三角。」
  「这样怎麽够呢？」「我現在給廠里洗劳動服，还要增加十五元的收入，每月除了該花的花了，还得儲蓄四元錢。剩多剩少，就是老馬的香烟、孩子們衣服、家里零花。現在可不像从前那样，用錢心里沒有底，有錢忘記了無錢的荒。」
  「現在老馬下班後还种園子嗎？」
  老馬搶先說：「現在也讓她接过去了，白菜、蘿蔔、葱也長得靑糊糊的。我下了班，吃碗熱騰騰的飯，想蹓躂就蹓躂，想睡覚，她就把孩子領得远远的。」
  眞的，不管白天、黑夜，范振荣管保老馬安安靜靜的躺上七、八个小時。过去老馬回家來还得帶帶孩子，帮着做做飯，現在全沒有他的事了。范振荣为了給老头子保养身体，時常給老馬炒一个鷄蛋，或是煎一条魚。
  过去，車間里誰也不想这个「老來勁」也能轉変。这回老馬集中精力搞生產了，于是把皮帶房里半寸厚的灰塵淸扫掉，机器擦得亮亮的，画上了盛開的牡丹花；連牆上、門上也画上了喜鵲登梅、鶴鹿同春。在舊社会，老馬在金銀店幹活，学会了繪画，不过他作夢也沒有想到今天能把牡丹花繪在自己的机器上。全車間的工人都來看老馬的文明崗位。
  臨別之前，老馬帶着滿面紅光，笑着吿訴我：「同志，看吧！第三季度我要爭取成为先進生產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