鞍山市图书馆

深夜，唐家房供銷合作社宿舍仍然射出來强烈的灯光。屋內，籠罩着紙煙形成的迷霧，从霧中隱約着到有幾个人圍着桌子在打麻將。
  「淸一色，啊！」突然，一声因熬夜而嘶啞的喊叫，衝出窗戶來。原來是唐家房供銷合作社副主任胡景祥的牌贏了。眞是幸运得很，又是「淸一色」！胡副主任習慣地愰了愰腦袋，得意地做了个手势：「淸一色，滿貫，一家一个大的（指筹碼）！」
  「你詐胡！」对面的「战友」用充滿血絲的眼睛，瞪着那副「淸一色」牌，說：「你〓〓，这是六条，不是九条呀！」
  「对啦，把六条当九条用了！哈哈！」
  「包錢包錢，賠莊！嘻嘻！」
  其餘的兩位馬上附和着嚷起來。胡副主任受到这突然的襲擊，頽然失色，前額出了汗水。
  睡在这間屋內的营業員，被「淸一色」和「賠莊」声吵醒了。靠炕边的营業員，把头抬了抬，想說句什麽話，但当視綫接觸到胡副主任的垂头喪气的臉上時，不由的把眉毛縐了縐，嘆了口气，啥話也沒有說岀來。
  以後，他們用輸者拿出來的錢，在营業部買了香腸和燒酒。
  「來吧，头八圈胡副主任輸了，大家吃吧！」
  點心用完了。他們說：「喔，再來八圈！」「对，幹就幹到底！」
  在酒兴的鼓舞下，牌桌上繼續出現着「門前淸」「不求人」「断〓九」……
  新的一天開始了，人們帶着恢復了疲劳的飽滿精神邁進办公室。这時，唐家房供銷合作社宿舍裡，走出來像鬪敗的公雞似的胡景祥，强睜着乾澀眼皮的孟昭民，还有应邀「参战」的信用合作社的刘連科和粮食供应部的曲長武……。
  他們断断續續地夜战了不少天，一直到領導上批評了他們；他們的「賭風」方熄。但是，这時他們在这种変相賭博中耗費的私人錢財，已達到一个相当可覌的數字，而他們为工作帶來的損失則远远超过私人的損失，这种損失却不是數字所能表現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