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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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邢台粮库遗址》 图书
唯一号: 030720020220002055
颗粒名称: 第一节 遗迹
分类号: K878
页数: 35
页码: 139-173
摘要: 本文记述了晚商遗存较之本遗址中出土的中商或先商遗存来说,是非常丰富的;无论是晚商时期文化层堆积的厚度和普遍程度,还是各类遗迹现象的数量或复杂程度,都是中商或先商时期所不能比的。概括起来,晚商时期的遗迹除文化堆积层外,还发现许多的灰坑、陶窑、窖穴、灰沟、房基(有的窖穴、灰沟和房基原本就是制陶作坊的储泥窖、洗泥坑或制陶工作场)、水井、墓葬和祭祀性遗迹等。
关键词: 晚商时期 文化遗迹 遗存

内容

晚商遗存较之本遗址中出土的中商或先商遗存来说,是非常丰富的;无论是晚商时期文化层堆积的厚度和普遍程度,还是各类遗迹现象的数量或复杂程度,都是中商或先商时期所不能比的。
  概括起来,晚商时期的遗迹除文化堆积层外,还发现许多的灰坑、陶窑、窖穴、灰沟、房基(有的窖穴、灰沟和房基原本就是制陶作坊的储泥窖、洗泥坑或制陶工作场)、水井、墓葬和祭祀性遗迹等。
  下面分别选部分代表性遗迹做简要介绍。
  (一)灰坑
  (1)Ⅰ H4
  位于I T1的西半部,大部分延伸到本发掘区以外,未全部发掘。开口于I T1③层下,被I H1所打破,同时又打破I H55。该灰坑在本探方内暴露部分的坑口平面呈不规则形,坑壁相对较直,坑底近边缘处有宽约0.25~0.7米的平底,其余坑底略呈圜底状,越近坑底中心部位圜底越深。坑口距地表0.4米,至坑底0.66~1.2米,暴露部分坑口长3.8米、宽2.9米(图一二四)。
  坑内填灰褐色土,土质较软,土层中含大量烧土粒、炭灰屑。尤其值得注意的是,在深0.75~1.05米处,出有两层黄膏泥带,膏泥带约0.05米厚,呈斜坡状。可能是制作陶器的废弃物倾倒于此而形成的。
  填土中包含陶片非常丰富,其中主要是陶鬲的残片;纹饰以粗绳纹为主,少见附加堆纹和弦纹等装饰纹样。从陶片的形态判断,绝大部分为殷墟四期遗物,可辨器形有:三角划纹绳纹簋腹片、簋圈足、簋口沿、甑口沿、颈部带附加堆纹的深腹罐口沿(2件)、大口深腹夹砂罐、柱状鬲足、肩部饰瓦棱纹腹饰绳纹的圜底红陶罐(殷墟三、四期常见)、豆柄、刻划兽面纹的泥质小陶钵等。其中完整的和修复起来的陶鬲共8件,另有带孔骨器1件,石铲1件,卜骨1件和陶纺轮1件(图一二五、图一二六)。
  (2)I H88
  位于I T2的北部正中,开口于第3层下,打破第4层及生土。
  坑口大致呈椭圆形,斜壁,中腰有一平台,平台以下坑体呈圆锥形,底部为圆形,稍圜。大部被本探方的北隔梁所压,没有发掘。坑口距地表0.7米,深2.6米;本探方内暴露出的坑口长径2.7米,短径1.1米(图一二七)。
  坑内填土为灰褐色,土质黏性较大,含水量大,局部呈胶泥状,整个填土为一次性回填形成的堆积。
  出土陶片较多,但可辨器形有陶鬲、高领罐、鼓肩平底罐、甑残片等。在坑底部出土有完整的陶鬲,好像系人为摆放于坑底的(图一二八)。这类现象在邢台地区晚商遗址中常见,有的坑底竟然摆置有数量较多且形制相似的陶鬲。这些可能为制陶作坊附近存放器物的“仓库”类遗存。
  在此坑填土中,发现数件可早至中商时期的遗物,如小罐I H88:9、甑口沿I H88:8、甑底I H88:12(图一二八,4、6、12)等,都应是中商时期的典型器物。
  (3)I H120
  位于I T6的东半部和I T7的西半部向南延伸到Ⅰ T125探方内,中间被I T6的东隔梁所压,因隔梁未打掉,所以中部没有发掘。此坑开口于3B层下,打破第4层和生土层。
  坑口大致呈椭圆形,坑壁呈斜直线向东倾斜,越向东越深,坑底近平,坑体的东西截面呈倒梯形。坑口距地表1米,深2.25米;已暴露出的坑口长径为5米,东西短径为4.6米;坑底长径为4.5米,短径为3.7米左右(图一二九)。
  坑内填土为红褐色,包含物较杂,质地疏松。出土陶片较多,其中以夹砂灰陶为主,泥质较少。可辨器形以陶鬲为最大宗,另有罐、深腹罐、深腹盆、甑、瓮等残片。
  其中可复原器仍以陶鬲最为常见,共计3件(图一三〇)。
  (4)I H160
  位于I T9的中部,开口于3C层下,被I H45打破,其下打破生土。
  整个坑口大致呈椭圆形,坑壁斜内收,坑底近平。坑口距地表深1.75米,至坑底深0.8~1.1米,坑口南北长径2.25米,东西短径2.18米;坑底东西长径1.8米,南北短径1.75米(图一三一)。
  坑内填土为黄褐色(略灰),土质松软。杂有较多的木炭屑和烧土块。出土陶片较多,多数为夹砂灰陶鬲片,少量泥质灰陶,可辨器形有矮体鬲、鬲口、鬲足、盆、罐、瓮口沿等。值得注意的是,在灰坑中心偏北约距坑口深0.4米处,集中出土很多陶器,大部分稍残。其中有5件鬲,大部分可复原,另有1件夹砂灰陶盆口沿和1件泥质灰皮红褐胎陶罐底部(图一三二)。
  (5)I H112
  位于探方的中部偏北处,向北部分延伸到北隔梁下。开口于第3层下,被I M30和开口于同一层位的I H108、I H109打破,I H112又打破生土。
  坑口大致呈椭圆形,坑底较平。坑口距地表深0.6米,距坑底深0.4米;探方内暴露出的坑口长径4米,短径2.22米;坑底长径3.4米,短径1.9米(图一三三)。
  坑内填土为灰褐色土和生土的混合土,并在坑底堆有大量黄膏泥。
  出土陶片不多,但块普遍较大,多可复原成形。陶片以夹砂灰陶为主,泥质陶次之。从陶片的质地、色泽和形态看,以殷墟四期陶鬲为主,4件殷墟四期典型三角划纹陶簋和厚方唇簋,另有小圈足罍、小直壁杯、小钵、月形石镰、肩饰瓦棱纹的红陶罐、高领广肩底内凹的灰陶罐等,器类多样,组合完整,应是晚商时期的典型单位。其中可复原器物有盆2件,形制完全相同,子母口可承盖,深腹,腹中部以下斜收,小平底,腹饰中绳纹和数周弦纹;簋1件,口沿与本单位陶盆口沿相似,为子母口,沿面有双槽,深腹,高圈足,腹为素面磨光,加饰凹弦纹数周;鬲1件。以上可复原器均为殷商晚期的常见器类(图一三四、图一三五)。
  另有卜骨、贝壳和少量兽骨残块等。
  (6)Ⅰ T④
  此层为灰褐色土,遍布全方。被第3层和Y1所打破,其下直接叠压生土。层表距地表1.3~1.5米,厚0.25~0.5米。出土陶片较多,可辨器形有鬲、盆、簋、甑等(图一三六)。
  (7)I H36
  位于I T88的南部、部分延伸到探方外,故此坑穴未全部发掘。开口于第2层下,打破第3层。
  坑口呈椭圆形,坑壁较直,近底略内收;坑底部似经过人为加工,较为平整。坑口距地表0.6米,距坑底0.5米;坑口长径1.75米,短径0.94米;坑底长径1.7米,短径0.85米(图一三七)。
  出土陶片较多,大部分集中于坑底部,其中有4件陶鬲几乎完整或可复原。从这4件陶鬲的口沿看,可分为3种类型,其中口沿带抹沿,即外沿内抹者,袋足多带有乳尖,其时代可能稍早。另有盆、罐、瓮等残片。
  (8)ⅡT47③
  本层以黄褐色土堆积为主,被第2层所叠压,ⅡH37和ⅡH38都打破本堆积层。本层堆积遍布全方。层表距地表深0.9~1.1米,层厚0.3~0.9米。土质松散,含较多的红烧土粒和炭屑。出土陶片较多,以夹砂灰陶为大宗,多数为陶鬲的口沿、鬲足和鬲腹片,中、粗绳纹最为常见。复原陶器较多,有陶鬲4件、深腹陶盆1件,均为相当于殷墟四期偏晚阶段的遗存(图一三八)。在第3层下开口的遗迹现象有ⅡH40和ⅡH41。
  (9)ⅡH40
  位于ⅡT47南部正中,部分向南延伸至本发掘区外,未能全部清理。开口于第3层下,打破ⅡH41和第4层。
  坑口呈不规则椭圆形,坑壁陡直,下部斜收,圜底。坑口距地表1.2米,距坑底0.9米;坑口长径1.5米,短径1.38米;坑底长径1.5米,短径1.34米(图一三九)。
  填土为灰黑花土,质地松软,含丰富的炭灰和烧土块。上半部陶片包含较多,在ⅡH40西壁距底有0.6米高处有陶鬲2件(略残,可复原);下半部包含陶片较少。出土陶片以夹砂灰陶为主,泥质陶少见。陶片标本中可辨器形有簋圈足、深腹平底盆、甑底、甗、带附加堆纹的深腹盆、高领罐、小口罐等;其中,可复原陶鬲3件,袋足底部基本不见乳尖,时代可能较ⅡH41略晚,亦相当于殷墟四期偏晚;簋有两种类型,一种为腹饰三角划纹的厚方唇高圈足簋,为殷墟三、四期所常见,另一种为子母口弦断绳纹高圈足簋,应是邢台商文化的本地特色(图一四〇)。
  (10) ⅡH41
  位于ⅡT47的东南部,向东向南均延伸出本探方外。开口于第3层下,被ⅡH40所打破,ⅡH41又打破第4层。
  本探方内暴露出的坑口大致呈椭圆形,坑壁陡直,坑底较平。坑口距地表深1.2米,距坑底深1米;坑口长径1.7米,短径1.5米(图一四一)。
  坑内填土为灰褐色,土质松散,包含丰富的炭灰。近底处有完整的小件,如陶纺轮、陶拍、石镰和蚌器等。此坑底部有明显人为活动的痕迹,可能曾被作为窖穴或半地穴式居住址使用。填土中包含大量陶片,尤其是下部填土中出土陶片更多。其中大部分都是陶鬲残片,偶见带附加堆纹的泥质灰陶深腹盆口沿、底部残片和甑口沿等。复原3件陶鬲,盘口,宽折沿较平,沿颈夹角较小,裆矮,足底部带有小乳尖,饰麦粒状中绳纹。时代不属最晚的,应较无乳尖的鬲早(图一四二)。
  (11)ⅡH35
  位于ⅡT65北壁偏东处,部分延伸到ⅡT65探方的北隔梁之下。开口于第3层下,被ⅡH34打破,其下打破生土层。
  本探方内暴露出的坑口大致呈椭圆形,坑壁斜直内收,坑底较平。坑口距地表1.75米,距坑底1.4米;现存坑口长径2.1米,短径1.6米;坑底长径1.4米,短径1.2米(图一四三)。
  坑内填土为灰黑褐土,土质疏松,杂大量烧土粒和炭屑。出土陶片较多,以夹砂灰陶为主,泥质陶所占比例不大。器形以陶鬲为大宗,烧制火候普遍较高,形制相差不大,都是矮体鬲,多数鬲足无实足尖,有的略带乳突状足尖;其他器形还有罐、瓮等。另外还出有陶纺轮1件,卜骨1件,石镰1件(图一四四、图一四五)。
  此外,此坑中还出有一件花边口饰的深腹罐口沿(ⅡH35:15),应是先商遗物混入此坑中(图一四五,11)。
  (二)陶窑
  属于晚商时期的陶窑仅有一座,就是位于第Ⅰ区T64探方中的Y1。
  发掘经过:发掘时间为2002年3月1日,当时仅发现了I Y1的东半部,西半部在西部相邻探方I T63内,大部分被I T63的东隔梁所压。由于时间关系,当时先留下了此遗迹现象而先清理其他堆积,待其他堆积层清理到底后,再打掉I T63的东隔梁,露出I Y1的全部面貌。掏出陶箅以上填土后,发现陶窑箅上有8个火道;然后寻找和烧窑有关的现场,如火口、火膛和工作面等。在做去I T64和其南部相邻探方I T83之间隔梁之后,发现了I H22的坑边和烧窑的工作面,原来I H22就是I Y1的活动场地,即工作面,I H22中的填土乃I Y1废弃后填入的遗物。清理完窑前工作面后,出现了烧窑的火门;等全部清理完毕外围堆积后,开始打开火门,清理火膛内遗物;待火膛清理结束后,一座完整的商代晚期陶窑就呈现在我们面前(图一四六;彩版二,1、3)。
  层位关系:开口于第2层下,打破第3层和第4层。
  形状及各部尺寸:①窑室:窑室上部已被破坏,下部仍有部分残留,仍可看出窑室的大致情况。现存窑室平面基本上呈圆形,四壁齐直,室底面平整光滑。窑室底长径2米,短径1.9米,现存窑室高0.7米,现存窑口距窑底深2.5米。
  ②窑箅:属掏洞式的土质结构,沿周边部位略厚,中间稍薄。周边厚度为0.7米,中间厚0.6米。沿窑室的边缘依次排列8个火道,中间部分塌陷,不知中部有几个火道,通常应有3个。
  ③火道:目前留存的共有8孔,形状基本相同,均呈长梯形,但其宽窄长短不太统一。从正火门处逆时针排列,分别为:A.宽0.18米,长0.44米,高0.7米;B.宽0.22米,长0.56米,高0.7米;C.宽0.16米,长0.5米,高0.7米;D.宽0.2米,长0.5米,高0.68米;E.宽0.2米,长0.44米,高0.7米;F.宽0.2米,残长0.2米,高0.7米;G.宽0.18米,残长0.38米,高0.7米;H.宽0.18米,残长0.18米,高0.7米。共计8个,其中3个残缺。
  ④火膛:位于窑箅以下,形状呈圆形,属半地穴的掏洞式。南北长2米,东西长1.9米,高0.7米。整个火膛内,四壁均被烧成红色,火膛底部有大量木炭灰烬遗存。
  ⑤火门:位于窑室南侧,口朝南,形状呈扇形,结构属掏洞地穴式,是火膛通向南部工作面的通道。门下端空0.8米,高0.8米,厚度0.7米。火门内径较外径略大。
  ⑥窑的各部四壁均被火烧成红色或红褐色,烧土的厚度达0.1米。
  ⑦整个窑址是选择地势较高、且土质较硬的位置挖造的。窑顶已塌陷,结构不清。
  陶窑南部的工作面:从窑室下火门口到工作间的出口,均呈斜坡状半地穴式,周边部分较高。原把其作为一个灰坑处理,编号为I H22。在其下部有大量木炭灰烬和烧土炼渣块等遗留物,应是烧制陶器的燃料残渣;并且工作间地面有明显的踩踏痕迹,似应经窑工长期活动所致。
  窑内堆积物∶窑室里填黄褐色土,并杂有大量烧土块,土质一般,在窑室底部出一完整陶鬲,此陶鬲有可能为当时窑中烧造之器物,因有破损而遗弃于窑室内未取出;另外,在窑室内还出土1件圆鼓形陶支座,在陶窑附近也发现多件锥状陶支座,这些陶支座均为泥质红陶,可能是烧制陶器过程中使用的烧窑工具。其他残碎的陶片也较多,有夹砂灰陶鬲片、罐、瓮等,应是陶窑废弃之后回填之遗物(图一四七)。
  在窑火门南侧的工作面坑中发现2件较为完整的陶鬲,出于工作面近底部,应是窑工们烧陶期间使用的器具。
  年代推测:从窑室底部所出破损的陶鬲和窑室南侧工作面底部所出的2件陶鬲判断,此陶窑的使用时期应是晚商时期。
  在陶窑ⅠY1的周围,还发现其他一些与陶窑有关的遗迹现象,如贮泥的窖穴、洗泥的坑沟、洗泥余下的泥渣堆积层和加工陶坯的作坊(此作坊编号为F1,单独介绍)等。下面我们分别介绍之:(1)Ⅰ H15位于I T58北部正中,大部分被I T58的北隔梁所压,并向北延伸到I T39探方的南部。开口于第2层下,被I H5打破,其下又打破生土层。
  坑口略呈圆形,坑壁外扩,口小底大呈袋状,底平。坑口距地表深0.45米,距坑底2.7米;坑口直径1.5米,坑底直径达4米。
  坑内填土可分上、下两层:上层为黄褐色土,杂大量烧土粒和木炭屑,并杂有大量夹砂灰陶片和泥质陶片,其中以陶鬲为多数,另有部分陶罐、盆残片,并出有人头盖骨残块和兽骨等;下层为较纯净的黄膏泥土,黏性很大,含有少量砂子,中间厚边缘薄,明显为从上口中部缓缓倒下,一次性堆积而成的(图一四八)。
  黄膏泥是一种特殊的土料,黏性较大,应是制作陶器的主要原料之一。此袋状坑中倒入如此之多的黄膏泥土,明显是人为贮存。因此,我们推测,I H15可能是为制陶作坊贮存黄膏泥原料的窖藏坑之一。在本次发掘中这类贮存黄膏泥的窖穴有很多发现。
  (2)I G1G1位于I T62和I T81两探方的东半部,大部分进入I T62和I T81的东隔梁之下。开口于第2层下,打破第4层和生土层。
  此沟大致呈南北向,略偏东北,沟西壁呈坡状向东倾斜,沟底平坦整齐。沟口距地表深1米,距沟底0.85米;沟口长至少10米,北宽2.1米,南宽1.3米,沟底长约9.4米,北宽约1.5米,南宽1.1米。
  沟内填土分二层,上层为黄膏泥土,土质较硬、带黏性,无陶片及其他遗物;下层为黄褐土,带有黏性,干后硬度较高,出土陶片少且碎,无其他杂质。估计这两层土均为制作陶器使用的专用土,此沟也是为制作陶器进行淘洗泥土的洗泥坑(图一四九)。
  出土陶片极碎,没有口沿标本,从陶片的纹饰和陶质、陶色判断,时代应不晚于商代。
  从此沟所在位置距东侧I Y1仅数米之距判断,此沟中淘洗之陶土即为供Y1制陶使用的配套设施。而I G1西侧相距不足20米远处的I H15则是贮存制陶专用土黄膏泥的窖藏坑,I F1则是加工陶器原坯的作坊场所。由贮泥窖、淘洗池、加工作坊和烧制陶器的陶窑组成的一组完整的制陶场所,为以前发掘所罕见,也是本次发掘的主要收获之一。
  (3)在Ⅲ区T19探方第4层中发现含有料姜石的土层,发掘者怀疑可能是制陶淘洗泥料的余渣堆积层。从ⅢT19④的时代与I Y1、I H15和I F1的时代相同来看,ⅢT19④中的余渣堆积层也可能与I Y1等遗迹有关,由于ⅢT19④中的堆积为废渣,所以倒弃的位置距I Y1较远。
  (三)房基
  仅发现一座,位于I T58探方内。发掘时将其当作一长方形地穴式灰坑清理,原编号I H81。后发现此遗迹现象除被其他遗迹打破外,整体形状非常规整,而且底部十分平整,有明显被踩蹋的痕迹,并有灶坑和柱洞散布于踩蹋面上。故重定其为房基,编号I F1。
  F1位于I T58的南半部,其东边缘延伸到I T58的东隔梁下,南边缘延伸至其南部邻方I T77北隔梁下,后打掉隔梁将其发掘完整。
  开口于第2层下,被I M5、I H51、I H80、I H84所打破。其下直接挖造于生土层上。
  F1平面呈长方形,半地穴式。原房外地面已被破坏,现存房基坑口距地表深0.85米,距房内地面深0.4米;房基长4.48米、宽2.56米,总面积达1 1.5平方米。由于破坏严重,门道不清,估计应在北方向,被I H80和I H84所破坏。
  灶位于房基的东南角处。呈圆形,直径约0.4米,深约0.15米左右,灶底微凹。
  房基内地面有柱洞2个,排列没有明显的规律。1号柱洞直径0.1米,深0.18米;2号柱洞直径0.19米,深0.36米。柱洞底夯打,较硬,无柱础石。
  房内地面经精心处理,有三层平整的堆积层:第1层为踩蹋的活动面,此层表距房基的坑口深0.4米,厚0.04米,灰褐色土,质地坚硬;第2层为灰褐色土,土质松软,含有较多的烧土粒、炭灰和夹砂灰陶片,厚0.1米左右,应是铺垫层;第3层亦为踩蹋的活动面,层面上较硬,路土踩蹋的痕迹非常明显,但硬度不如第1层,本层厚0.06~0.1米(图一五〇)。
  F1的年代推断:原则上,F1的始建年代上限不会早于房内地面踩蹋的路土层和铺垫层中所出的最晚的陶片,而I Fl房基面以上所填入的灰褐土堆积层(也即I H81)中所出的遗物的年代,代表的应是I F1废弃年代的下限。从房内踩蹋面以下填土中出土的陶片看,除少数可早到先商或中商外,多数都是相当于殷墟四期的遗物;而I H81出土的陶鬲等遗物也都是相当于殷墟四期遗存(图一五一)。因此,I F1的使用年代应是殷墟四期。
  I F1的用途:在I F1房内地面上堆积有大量的黄膏泥土料,这些黄膏泥土料的质地,与I Fl北侧相距2.5米左右远的窖穴I H15中所贮存的黄膏泥完全相同,应都是与制陶有关的原材料之一。因此,推测I F1可能就是制陶作坊的工作场地。
  (四)水井
  (1)I H94位于I T85北部正中,部分延伸到北隔梁下。开口于第3层下,被I H21和I H86打破,其下打破生土层,井壁四周均为生土。
  井口略呈椭圆形,井壁较直略内收,井底较平。井口距地表深1.45米,至井底深3.1米;井口长径1.2米,短径1米;井底长径0.95米,短径0.8米(图一五二)。
  井中填土为灰褐色土,土质松软,包含物较少。出土陶片以夹砂灰陶为主,偶见泥质灰陶、泥质红陶等,可辨器形有鬲、豆、盆和泥质红陶罐残片等。
  (2)ⅢJ1位于ⅢT9中部。开口于第3层下,打破生土层。井四壁均为生土。
  井口呈长方形,井壁陡直,愈下愈内收,井底近平。井口距地表1.05米,井口距井底深3.4米。井口长1.2米,宽0.7米,井底长0.9米,宽0.5米(图一五三)。
  井四壁加工规整平齐,无工具痕迹,但井壁面较光滑,似有人经常上下。填土灰褐色,土质松软,其中包含有木炭灰、石块和部分陶片。
  陶片中可辨明器形的有:罐、鬲。在距ⅢT9南壁2.2米、西壁2.1米、距地表深3.8米处,出土卜骨1块,无文字刻辞,小件编号ⅢJ1:5(图一五四)。
  (五)墓葬
  从整个发掘区来看,商代墓葬不多。共计有3座,其中一座随葬陶鬲1件,时代为中商时期(详见中商时期“遗迹”部分)。另2座无随葬品,对其年代的判断完全依靠地层关系和葬俗、葬式。
  (1)I M1
  位于I T79中南部。开口于第2层下,打破I H7及生土层。墓口呈长方形,竖穴土坑墓室,内填五花夯土。由于上层破坏严重,是否有椁和二层台已不清楚,但从墓室底部有灰白色的棺板灰来看,此墓应有棺具。
  无腰坑。方向70度。墓口距原地表深0.6米,墓底距原地表深0.98米;墓口长2米,宽0.8米,墓底长宽尺寸与墓口相同。
  墓主人仰身直肢,头向东,两手肢骨交叉于髋骨处。从牙齿、骨骼和盆骨判断,应是一成年男性。无随葬品(图一五五)。
  (2)I M15
  位于I T79东北部。开口于第2层下,打破I H100、第4层和生土层。墓口呈长方形,为土坑竖穴墓室,内填五花夯土。此墓与I M1一样,均被破坏严重,无法知晓椁和二层台的情况,但墓室底部有灰白色的棺板灰,应有棺具。无腰坑。方向97度。墓口距原地表深0.6米,墓室底部距原地表深1米;墓口长1.7米,宽0.6米,墓底尺寸与墓口相同。
  墓主人仰身直肢,头向东,两手肢骨亦交叉于盆骨处。从骨骼和盆骨处的耻骨判断,此墓主应是一成年女性。无随葬品(图一五六)。
  从I M1和I M15两座墓的埋葬习俗看,有较多的一致性,如墓葬方向、墓主人的头向、两手肢骨的交叉摆放方式、墓室内填五花夯土等,都完全相同。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除上述相似性外,这两座墓葬仅相距2.5米,墓主为一男一女,正是典型的晚商时期夫妇异穴合葬墓。这些特征都是殷墟时期商人典型的埋葬习俗,这两墓葬是相当于殷墟时期的墓葬应无大问题。
  (六)其他特殊遗迹
  (1)牛坑
  位于I T83西南角处,I T82的东隔梁下。编号I H74。
  开口于第2层下,打破第3层和生土层。坑口呈圆角方形,坑壁稍内收,坑底略圜近平。坑口距地表深0.85米,距坑底深0.6米;坑口长1.54米,宽0.78米,坑底长1.30米,宽0.58米(图一五七)。
  坑中填土为黄花土,土质较硬,似经夯打。填土较纯,没有出土陶片。坑底正中埋置一小牛骨架,骨骼保存完好。牛头向北,面向西;整个牛坑的方向为北偏东5度,正好对着其北部I T64中的Y1。
  此坑填土中没有出土陶片,故无法得知其确切时代。但从其地层关系看,应不会晚于战国秦汉时期,其开口层位与北部I Yl相同,其时代也可能相近。另从其所埋置的位置和牛坑的方向推测,此牛坑可能与I Yl有关,也许是I Y1的祭祀性遗存。
  (2)猪坑
  位于ⅢT2东南部,部分伸入隔梁内。由于此猪置于一坑状遗迹内,故发掘时作为灰坑处理。编号ⅢH10。
  开口于第3层下,打破第4层。坑口呈椭圆形,坑壁较直,底较平。坑口距地表深1米,距坑底0.45米,坑口长径1.54米,短径1.2米(图一五八,彩版二,2)。
  坑中填土可分上、下两层。上层为黄褐色土,质地较硬,似经夯打,厚0.3米;下层灰褐色土,略松软,应是猪的有机质朽后遗存,厚约0.15米。坑底正中有一完整的猪骨架,头向东,面朝南,猪身作卷曲状。从猪的摆放较为规整不像随意埋入,以及填土似经夯打判断,此猪坑也是有意埋入的特殊遗迹现象,可能也与祭祀有关。但从其周边其他遗迹现象的埋藏环境,不易判断何遗迹现象为其祭祀主体。
  (3)卜骨
  集中出土的特殊现象第Ⅲ区T8第3层中,出土遗物有陶片、蚌片、骨头等,纹饰以中、粗绳纹为主,另有少量附加堆纹和弦纹,器形有鬲、罐、盆等,时代相当于殷墟四期。
  值得注意的是,在探方中部第3层文化堆积层中有一批卜骨出土,其中有5块卜骨集中出现。虽然多数卜骨都很残碎,但这么多的卜骨集中出土的现象,也很值得考虑,可能与祭祀有关。

知识出处

邢台粮库遗址

《邢台粮库遗址》

出版者:科学出版社

本书系统分布了邢台粮库遗址的发掘成果,客观全面地综述了该遗址先商、中商、晚商时期的遗迹、遗物。对于研究邢台地区商文明提供了新的有价值的资料,此外还介绍了该遗址发现的汉、唐、宋、元至明清各阶段墓葬的发掘新收获。这批科学发掘资料的系统整理和初步研究,将有利于解决豫北冀南地区考古学中的诸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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