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后赵到北周襄国之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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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佛源僧脉第一流——邢台佛教文化》 图书
唯一号: 030720020220001814
颗粒名称: 2、后赵到北周襄国之佛教
分类号: B948
页数: 11
页码: 12-22
摘要: 本文记述了后赵到北周襄国之佛教的记事,西汉武帝时,在董仲舒的鼓吹下,朝廷宣布“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但这时儒学主流已经演变为对经文枯燥乏味的训诂,并与谶纬神学相结合,蒙上了浓重的迷信色彩,发展到东汉已渐失权威,而清静无为的老庄思想却渐渐吸引了许多门阀士族的学术兴趣。再后,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阮咸、王戎等所谓“竹林七贤”便与王弼、何晏等一起,主导出了魏晋思想界的主流玄学。
关键词: 邢台市 佛教 宗教文化

内容

西汉武帝时,在董仲舒的鼓吹下,朝廷宣布“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但这时儒学主流已经演变为对经文枯燥乏味的训诂,并与谶纬神学相结合,蒙上了浓重的迷信色彩,发展到东汉已渐失权威,而清静无为的老庄思想却渐渐吸引了许多门阀士族的学术兴趣。再后,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阮咸、王戎等所谓“竹林七贤”便与王弼、何晏等一起,主导出了魏晋思想界的主流玄学。玄学的理论特色,是用老庄思想诠释儒家《易经》和《论语》,在对儒道学说的综合中探求保持儒家道德标准的新形式。为此,玄学家们以“本”与“末”解释世界本源问题,即把具体感官所及的客观世界及其变化称为“末”,认为是无关紧要的现象;把超乎现象的,非感官所能及的无形无象的精神称为“本”或“无”,认为是客观世界唯一的主宰和本源。
  这些玄学家们还针对“魏晋天下多故”的社会现实,以超然世外之态提出了“以无为本”、“以寡治众”的哲学理念,以适应门阀士族维系封建统治之需。但因他们专务清谈,“多迂诞浮华,不涉世务”而表现出了先天不足。而这种不足却由佛教的大乘般若学里得到了补充。大乘般若学的空观思想颇类老庄的清静无为,以追求超越物质世界的精神本体为理论基础,不仅主张以“出世”法维护世间秩序,且以因果报应说警示全社会。正因如此,大乘般若学受到了封建王朝、门阀士族的提倡和关心,并与玄学之风相呼应,开始繁荣。但大乘般若学借助于玄学,推动并形成佛教在中国的第一次大发展,却是在西晋发生“八王之乱”后,而这次发展高潮的第一个中心,就是后赵的襄国。
  如前所述,祚命短促的西晋王朝始终不过五十二年,自太康元年(280年)至太熙元年(290年),仅有十年的统一安定。永平元年(291年)“八王之乱“爆发,历时十六年之久。这场内战不仅给汉族,也给各少数民族人民带来了沉重的灾难,迫使数以百万计的各族流民“脱耒为兵,裂裳为旗”,举行起义;一些少数民族贵族也乘机起兵反晋,建立割据政权,先后形成十六国与东晋王朝相对峙,彼此长期混战,社会动荡不安。
  永嘉三年(309年),奴隶出身的羯人石勒麾兵占领钜鹿、常山二郡,攻陷冀州各郡县壁垒一百多个,其兵力从五六千人猛增至十几万人,并任原西晋中丘王帐下都督张宾为谋主,成立以张宾为首、中原“衣冠人物”为成员的“君子营”。而这些所谓的中原衣冠人物,大多出身于玄学之风笼罩的门阀士族。
  永嘉六年(312年)二月,石勒挥师南下,屯兵葛陂(今河南新蔡县南),课农造舟,将攻建业(今南京市)时,适值霖雨,三月不止,又因粮草不济,军中发生饥疫,死亡过半,前景相当悲观。正当此时,石勒见到了高僧佛图澄。佛图澄也由此开始与张宾等中原衣冠人物密切配合,共同辅佐石勒逐鹿中原,创建了在十六国时期别开生面的后赵政权,完成了他自己要在中国广泛弘扬佛教的夙愿。
  佛图澄来自西域,原是天竺大国罽宾小王之长子。历来研究中国佛教史者都把他描述成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神僧,从而忽略了对他精通“五明”等自然与社会科学知识的正确认识。事实是他在充分而又巧妙地利用自己所掌握的“五明”知识,取得石勒等人的初步信任后,又以政治上的高瞻远瞩和军事上的参谋如神,从思想上彻底征服了石勒乃至石虎,使其改变了在战争中因民族、阶级仇视而滥杀无辜的战争报复主义政策,不但使得后赵亦即“中州胡晋,略皆信佛”,而且使自己成了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位号称“大和尚”的国师级的高僧。石勒特为他在后赵都城襄国创建了宫寺、中寺,“有事必咨而后行”,石虎则视他为“国之大宝”,命常侍以下、太子诸公在朝会时“悉助举舆”,扶翼而上,以彰其尊。
  佛图澄以襄国为中心,弘扬佛法,“道化既行,民多奉佛,皆营造寺庙,相竞出家”。这就导致了另一方面的问题,即“其伪混淆,多生僭过”。为此已继石勒而立的石虎诏询中书省:“佛号世尊’国家所奉。里闾小人无爵秩者,为应得事佛与不?”同时表示:“今沙门甚众,或有奸宄避役,多非其人,可料简详议真伪”。中书著作郎王度就此上疏说,佛是西域之神,所以自汉明帝时佛教传入中国,汉、魏、晋历朝均严禁汉人出家为僧。为此王度建议,鉴于后赵是羯人建立的多民族共存国家,可对佛教发展采取较灵活的政策,允许“国人”即五胡之人奉佛或出家;但为达到“华夏服礼,不宜杂错”之目的,应严禁“赵人”即汉族人奉佛或出家,其已经出家者要责令还俗;为保持“大赵受命,率有旧章”的国家体制,凡百辟卿士即国家公职人员与五胡各族中的奴隶亦不准奉佛或出家。对此中书令王波也表示同意。
  王度和王波没想到,这道奏疏却刺痛了身为羯人的石虎的民族自尊心。石虎因而断然颁布诏命:“朕生自边壤,忝当期运,君临诸夏。至于飨祀,应兼从本俗。佛是戎神,正所应奉。夫制由上行,永世作则。苟事无亏,何拘前代。其夷赵百姓,有舍其淫祀,乐事佛者,悉听为道。”
  这时的后赵在中国已是三分天下有其二。所以,石虎的这道诏令就成了佛教进入中国以来,由最高统治者正式颁布的允许其全面发展的第一道开放令。正是这道诏命,成就了佛图澄在中国佛教史中的突出地位,把佛教发展推进到了准中国化阶段。这道政令推行的直接结果,是使佛图澄的“受业追随者常有数百,前后门徒几且一万,所历州郡兴立佛寺八百九十三所”,“弘法之盛,莫与先矣”。襄国作为佛图澄辅佐石勒创基开国之都,自然也就成了他把佛教发展推进到准中国化的第一道场。
  世事沧桑。遗憾的是石勒开创的宏图大业很快便被石虎的骄奢淫佚、穷兵渎武断送了。后赵建武十四年(348年)十二月,一代高僧佛图澄面对着“国家心存佛理,奉法无吝,兴起寺庙,崇显壮丽”,却怀着对石虎“布政猛烈,淫刑酷滥,显违圣典,幽背法戒,不自惩革,终无福祐的深深隐忧,圆寂于邺城宫寺。次年初,石虎病毙,后赵大乱,旋即覆亡。
  战乱中,佛图澄的弟子们不得不四散避难。其中由其高足道安率领的僧团便跋山涉水,南迁到了偏安江东的东晋境内,成为继续推动中国佛教大发展的核心力量。
  道安与乃师佛图澄来自西域不同,出生于冀州扶柳(今河北冀县),是地地道道的中国人。作为佛图澄最为得意之弟子,他在恩师圆寂,后赵覆亡之际率领僧团,几经迁徙,最终于前燕建熙元年(365年)决定南投襄阳(今湖北襄樊)。行至河南新野时,他因“聚则不立”之虑,当众宣布:“今遭凶年,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又教化之体,宜令广布。”其追随者则一致
  表示:“随法师教。”他遂将僧团一分为三,命法汰率部分徒众前往扬州(治所建业,即今南京),法和率部分徒众西入巴蜀,自己率其余四百多人渡河直投襄阳。这便是彪炳史册的道安南下途中的第一次分张徒众。从此时起,源起襄国的佛图澄法系开始遍布中国南北,并在相当漫长的历史时段内成为佛教在中国发展的主流。
  当道安由北而南,在东晋境内弘扬乃师所传大乘般若学时,开始更进一步地利用玄学的“贵无”思想解释般若,并用他理解的佛教指导对佛经的翻译。他还对汉译佛经作了初步整理,编撰了《综理众经目录》,提出了注解佛经所应遵循的格式,并为僧众制定了应该遵从的法规法仪,首倡中国僧人以释氏为姓,为以后中国的汉传佛寺制度奠定了基础。由道安开创的第一个基本中国化了的佛教学派“本无宗”,则是东晋十六国时期佛教“六家七宗”中的最大宗。所谓“六家”,即由道安开创的本无宗、支道林开创的即色宗、于法开开创的识含宗、道壹开创的幻化宗、支愍度开创的心无宗、道邃开创的缘会宗。再加法深开创的本无异宗,即所谓“七宗”。其中,道安为佛图澄高足;于法开,道邃师从于法和,道壹师从竺法兰,均是佛图澄的再传弟子,而本无异宗又是由本无宗中分化而出。即此亦足见佛图澄法系对佛教最初中国化贡献之无可替代。道安亦因此被当时的僧俗两界称为“东方圣人”。
  道安的高足慧远则在道安第二次分张徒众时,驻锡庐山,在继续阐发本无宗“以无为本”要义的同时,结白莲法社,宣扬死后转生“净土”之信仰,被后世中国佛教净土宗尊为始祖。
  后秦弘治三年(401年),龟兹高僧鸠摩罗什被后秦第二代君主姚兴迎至长安(今陕西西安),当时距道安圆寂已经十七年。但道安生前曾与罗什彼此神往,数有书信往还。被称为“什门四圣”之一的道生则是祖籍东晋铠鹿(今邢台市平乡县),寓居彭城,最初皈依佛图澄另一高足竺法汰者;被称为什门“八俊”中的僧睿、昙影、慧睿、慧严、慧观原本都是道安的弟子,也都是出自佛图澄法系者。其中道生因首倡法身无色、佛无净土、善不受报、一阐提人亦有佛性及应有缘与顿悟之义,而被中国佛教界尊为“涅槃圣”和禅宗主顿悟者之始祖。
  元熙二年(420年)六月,东晋王朝被刘宋开国之帝刘裕消灭,中国历史进入南、北朝对峙阶段,中国佛教亦有了相应的南统北统说。襄国一带历经前燕、前秦、后燕统治后,至天兴元年(398年)北魏在邺城建立行台,已被纳入北魏版图。但这时距标志十六国时期之终结的北凉永(承)和七年(439年)尚早四十二年。当时中国佛教南统的主流由道生、僧肇等高僧为领袖。道生以主张一阐提人亦有佛性,亦能成佛而孤明先发,振聋发聩,并曾得到宋文帝、梁武帝的大力推崇。僧肇则继承道安,鸠摩罗什之衣钵,进一步阐发了大乘般若学。由于齐、梁以后南统佛学陷于烦琐的注释、引证和辨论,偏重于佛教义理,虽曾出现许多成实师、涅槃师、毗昙师、地论师、摄论师、俱舍师等不同称呼的讲经法师,却无称得起幵宗立派者。
  北朝社会发展的情况与南朝不同,学风亦异。所以北统佛学盛行禅法、戒律,偏重于对佛法的修持。而北朝佛教的兴盛,亦源于襄国。据《魏书释老志》“及神元与魏晋通聘,文帝又在洛阳,昭成又至襄国,乃备究南夏佛法之事。”北魏昭成帝即拓跋什翼犍。他于石勒创建后赵初年(319年)被拓跋翳槐作为人质,与五千余家鲜卑人一起送到襄国,总共滞留了十三年。期间他深受佛图澄弘法之影响,并得以备究南夏即中原佛教发展之状况,并把佛法带回到了拓跋部落。北魏创建者拓跋珪尊崇的第一位高僧,是赵郡法果。拓跋珪尊崇的第二位高僧,是他在广宗县佛寺遇到的昙澄。继拓跋珪而立的明元帝拓跋嗣尊奉的国师,则是祖籍清河县的白脚禅师惠始(《高僧传》称为昙始)。
  佛学北统禅法之集大成者,当首推僧稠。僧稠是钜鹿郡廮陶县(今邢台市宁晋县)人,青年时曾出任太学博士,讲解坟索,声盖朝廷。后因故在钜鹿景明寺从僧寔出家,继从道房禅师受行止观。道房是嵩山高僧跋陀即佛陀跋多罗的高足。僧稠后于中丘县(今邢台市内丘县)鹊山静修,禅悟后赴嵩山求证正果。跋陀称他为“自葱岭以东,禅学之最”。北魏孝明帝曾三召他入洛阳弘法,均被他婉辞。永熙元年(532年),北魏孝武帝特在尚书谷为他修筑禅室,集徒供养。此后他又在定州大冥山创开归戒,致使“燕赵之境道味通被,略无血食”。北齐天保三年(551年),文宣帝诏命僧稠赴邺城“教化群生”,并亲自出郊迎接,随其习禅,受菩萨戒。僧稠成为北齐国师后,文宣帝不仅“断天下屠杀月,六年三敕民斋戒”,且命国内诸州“别置禅肆”,大兴禅学,并称要把国储一分为三,由国家,皇室、佛教各用其一,使北朝禅学达到了最高潮。
  自佛图澄在襄国弘法始,佛寺便已遍布襄国一带城乡山林,北朝时更加繁多。仅据地方志乘粗略记载,创建于这一时期这一地域的即有今邢台市辖邢台县的净土寺、魏寺、宁国寺、长乐寺,内丘县的玉泉寺、龙宝寺、龙兴寺,南和县的普润寺、慧炬寺、白佛寺,隆尧县舍落口的万善寺,柏乡县城的崇光寺,宁晋县的华严寺,平乡县的福圣寺、大里寺,广宗县的青龙寺、钟楼寺、佚名寺等。总体而言,当时的佛教不仅在理论上更具独立之特色,而且逐渐形成了相当独立的寺院经济。南统虽在理论上建树较多,却源于北统佛图澄系;北统注重实修,故在民间更为普及,发展更为迅速。据史料记载,江南萧梁时有寺2846所,僧尼82万余人;与其同时的北魏末期却有寺30000余所,僧尼200万人。由此可见南北朝时,中国佛教发展之总趋势。
  北朝盛行佛教造像,享誉世界的云岗、龙门石窟即于此时由国家倾力开凿,竭诚经营。上行下效,其时民间立塔造像,风尚普遍,襄国一带亦不例外。若据至今尚存的相关文物考证,可知其宗旨不外乎祈求福田利益;或愿证菩提,希望成佛;或冀生净土,崇拜弥陀;或求生兜率,得见慈氏。或于事前预求饶益,或于事后还报前愿,或愿生者富贵,或愿病患除灭,或愿死者超生。或一人发心,独建功德;或多人共造,同龛题名。凡造像者在俗则自称佛弟子,正信佛弟子,清信士、清信女、优婆塞、优婆夷、像主、副像主、东西南北四面像主、发心主、邑主、都邑主、大都邑主、邑子、邑师、邑正等等;为僧者自称和上、比丘、比丘尼、都维那、都邑维那、维那、典录、典座、沙弥、门师等等,名目繁多,不胜枚举。

知识出处

佛源僧脉第一流——邢台佛教文化

《佛源僧脉第一流——邢台佛教文化》

出版者:方志出版社

本书从宏观处着眼、微观处入手,通过历史分期、高僧生平、寺院兴废,简要叙述了邢台这一特定地域内的佛教文化发展状况。精美的图片、流畅的文字,可以使读者既直观、又理性地了解到邢台佛教文化的精华所在,及其在中国佛教史中无可替代的重要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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