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实之窗

知识类型: 析出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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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七里海》 期刊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4486
颗粒名称: 纪实之窗
分类号: I269.7
页数: 4
页码: 63-66
摘要: 本文介绍了天津宁河区的期刊七里海的纪实之窗,包括芦台一中当年的日本“教官”、平凡半世纪不朽革命情。
关键词: 杂文 当代 文学

内容

芦台一中当年的日本“教官”
  李佑生
  笔者受芦台一中校庆办公室之托,去年十月上旬三次访问宁中(宁河县中学校简称,芦台一中早年名称)校友齐兆铭老先生,了解芦台一中建国前后的史料。
  齐老先生家住芦台镇国家园菜市场附近,虽已八十八岁,却精神矍烁,耳聪目明。当听说我是为一中校庆征集史料,老人家精神立刻振作起来,显得很兴奋。他说:“想不到我能赶上母校百年校庆,真是幸事!”他老人家高中毕业于1945年,那些陈年往事有些已印象模糊,而有些则记忆清晰,甚至连细节都能描述出来。
  老先生是宁河县丰台镇人,从1939年来宁中上初中,经过六年,高中毕业留校作职员、教员,直至1957年调出,在芦台一中学习、工作达十八年,是个地地道道的芦台一中人。我们谈的很多,这里仅把老先生回忆的日本“教官”一事记述下来。
  下面是齐老先生的回忆。
  我在一中上学的6年,每年都设外语课,有英语,还有日语。那时有四个日本“教官”,教过我的有两个人,初中“教官”叫加藤充美,高中“教官”叫中西金太郎。
  加藤充美40多岁,有点老气,像个小老头儿,面目平和,穿着朴素,生活平民化。他脚上常穿一双矮腰胶皮鞋。自己做饭吃。一次,在课堂上,他拖着日本腔调说:“中国的白菜,第一好吃,我,每天每天,白菜白菜。”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吃白菜。后来才知道,日本国内根本长不出我国北方这样的大白菜。再后来听说,当年日本国内这样教育孩子:先给孩子吃中国苹果,再问苹果好吃不,再告诉这是中国产的,长大去中国就能吃到。恐怕中国北方的白菜也会像苹果一样当教材,培养日本孩子的扩张性和侵略性。
  加藤表面和善,实则伪善,极具欺骗性。一天,他上街了,点灯的时候还没有回来。伺候他的工人张凤在屋内四处找火柴点灯。加藤住的屋子在校舍最南面一排房最西头儿。南窗外花墙之内,工人王利(原名王连利)正在拔草。加藤此时回来,看到两个人屋里一个屋外一个,黑灯瞎火的,产生了怀疑,他找到校长杜书田,说明疑点,要求校长查明。校长把张凤、王利二人先后找来,当着加藤面询问。王利急于辩解,学了点儿半拉架的日语词儿搀和着汉语秃噜出来:“哇达西(我)拔草喂武撒给(兔子。给,读“自己”的“己”音),张凤他出来进去找麻梯(火柴),他和哇达西(我)没关系。”接着张凤也急于说明自己是找火柴点灯,加藤还要盘问,经杜校长解劝方才作罢,可见其极强的戒备心理。以后,学生们见了王利,就学说他这段话,拿他取笑。
  1941年,商业职业班(高中)学生齐兆纶(我的亲叔伯哥)因搞地下抗日活动被日伪逮捕。我大妈(齐兆纶母亲)曾找加藤(齐为掩护自己,与其很亲近)请他通融,他摊开双手,一劲儿摇头,一声不吭。他作为侵略者怎能给一个抗日分子说情呢。
  中西金太郎50多岁,中等身材,面色微紫,长得敦敦实实,穿着讲究,举止有派头儿,像上层社会的人,课下不怎么接近学生。他不在学校吃住。接近日本投降时,中西金太郎厌战、反战,产生了悲观情绪,他曾向学生说:“美国的B—29型飞机外面包着厚厚的一层橡皮,子弹打不进去。”可见,此时有些日本人早已不相信他们能取得胜利的鬼话。
  没有教过我日语课的两个日本“教官”,一个叫冈本十寸笺,一个叫叶(此处读“协”音)宫定昌。这两个人语言粗鲁,文化水平不高。也许是没有合适的人可派,才把他俩派来顶数。后来,又派来了教日语的汉族老师,他俩就未再教普通中学的课,主要是教“日语师资养成所”的日语课。“日语师资养成所”是为在宁河全县小学开设日语课培养师资在宁中开设的。这个“养成所”招收在职小学教师,每期三十多人,培训半年,共办过三期。这是日本对中国进行文化侵略的手段,借以推行奴化教育我对他俩的印象也讲一下。
  冈本十寸笺三十多岁,中等身材,眼睛很难看,像狼眼一样闪着蓝光,看着就让人害怕,学生们都躲着他。
  叶宫定昌 三十多岁,中等身材,大长方脸,整天沉着。他很厉害,一次,“养成所”学员早晨没按时起床,叶宫手拿一块长条木板,追打学员,学员光着身子满院跑,普通班学生都跑出来看。关于他的故事还有一个。他的家属在学校住,别的“教官”都住一间宿舍,他住两间。一次,他的家属拎着暖壶穿过盥洗室(西厢房位置)到北面锅炉房打开水,一个学生正巧在室内下水道口小便。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吓了个半死,撒腿飞跑、叶宫家属说:“莫跑,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事后,她并没有把此事告诉叶宫。
  笔者把上述事情写完后,到一中校庆办公室交差,看到办公桌上正摆着两本新中国建国前学生例报表,恰好是齐兆铭老先生当年那个班的报表。发黄的封面,线装本,里面是钢板刻写的学生登记表。一本的封面右侧有竖写的一行毛笔字:三十一年度第一学期高中例报表册;另一本封面右侧也有竖写的一行字,写有:河北省立宁河中学校三十一年度第二学期高中例报表册。、两本表册封面上都有横排竖写的职务、姓名(盖章)栏,右数第一行“校长”栏内都盖有杜书田图章,第二行“教官”栏内第一学期本盖有“叶宫”图章,第二学期本盖有“冈本”图章。两本的第三行栏内才是主任的图章。从这个封面上的职务排列看,“教官”职务高于主任。形式上虽排在校长之左,但“教官”是日本人,可以想见,他们是监督校长、监督办学的
  日本的文化侵略真是无孔不入。
  平凡半世纪 不朽革命情
  ——写在母亲逝世逝五十周年
  任永利
  我九岁那年离开爸爸妈妈,从红太阳升起的故乡来到天津宁河县大艇村,寄养在姨妈和舅妈家。那是1963年,全家北迁回到宁河赵本老家,我还没来得及和久别重逢的妈妈撒娇,铺天盖地的大雨和妈妈的大病一起来临。秋天,一片汪洋似的洪水褪去了,可妈妈的病却愈加严重,初冬,四十九岁的妈妈就匆匆离开人世。那年我刚满十岁,至今整整五十年了。
  妈妈去世那天晚上,天气好冷,妈妈的遗体停在堂屋,那时候农村没有电,堂屋只有昏暗的豆油灯影在风中摇曳,我知道明天下葬,我就永远看不见妈妈了,我就偷偷到堂屋拉着妈妈冰凉的手,眼里流着眼泪,依偎在哪里许久许久。
  我和妈妈相处只有短短的九年,可以说妈妈在我的记忆中很模糊,所以我经常向我的姐姐和亲友们打听妈妈的事情。
  妈妈十七岁嫁给爸爸后,爸爸在玉田就参加了大暴动,革命失败后,父亲秘密潜回老家。敌人经常去我家抓人,妈妈就东躲西藏。三八冬年冀东大暴动的队伍在“平西大撤退”中,爸爸所在的部队遭日寇围剿溃散,父亲突围受伤后又一次潜回老家躲藏,被汉奸告密抓进艾琳日本炮楼,告示三天处决,妈妈四处奔走找关系救父亲,父亲是救出来了,但我的哥哥那年七岁,正在患天花发高烧,由于全家忙着救父亲,耽误了治疗,不幸夭折了;二姐也因患天花没人看护,脸上落下麻子,为此妈妈心痛如刀割。由于爸爸和战友们经常破坏日寇的通讯、交通,打伏击,敌人恨之入骨,经常对抗日军人家属进行迫害。有一次一个汉奸带着日本鬼子把我母亲捆在我家大槐树上,逼问父亲和他的战友行踪,母亲誓死不说,汉奸竟用鞋底搧母亲的脸。有一天爸爸终于和那个汉奸狭路相逢,把他处决的了,为了人民,也为母亲报了仇。为了躲避敌人的迫害,妈妈带着奶奶和全家被迫搬到张家口的康保县,直到老区解放才回宁河老家。
  1949年初,父亲奉命南下到了湖南的零陵地委开展接管建政工作,(今永州),后来母亲带着奶奶和我三个姐姐也到了湖南落户。听二姐说,妈妈三十八岁那年,也就是1953年在祁阳县白水镇生下我,因是高龄产妇,妈妈难产大出血差点送了性命,从此,妈妈的身体一直没有很好地恢复。奶奶是个很传统妇女,我上面四个姐姐,奶奶一直希望有个男孩传宗接代,妈妈生我的的时候,奶奶在隔壁床上盘着腿叼着大烟袋锅子,一听生了小子,赶忙破天荒下地给妈妈做了一顿稀饭。可以说这么多年里,父亲走南闯北不在家,妈妈担惊受怕,东藏西躲,携老扶幼,家里地里一人忙活,没过上一天好日子。妈妈有生以来第一次沾父亲的光,就是在举家南迁途中,政府安排部分干部家属和中央领导一起参加五零年国庆焰火晚会,妈妈第一次见了世面,幸福之情每每谈起溢于言表。
  我记事的时候,是在湖南茶陵县委大院,妈妈经常带我到县委门前的古井挑水,我的印象中,竹扁担在妈妈的肩上颤悠悠,我是妈妈的小尾巴,后来因为爸爸对大跃进的“浮夸风”有看法,受到县委处分,带领三个建制连队的职工上山筹建云阳山林场,全家搬家到云阳山顶的白云庵居住,每月妈妈要下山买粮食和生活用品,妈妈还是小竹扁担颤悠悠的走在山路的石阶上,从没有指使过父亲的部下帮忙。山上没有电灯,妈妈在蜡烛下给我和姐姐做鞋,缝补衣服。庙前的空地上妈妈种了许多南瓜豆角,我们眼睁睁看见被一群老虎玩耍践踏了。在山腰的云阳庵有个庵主攸县婆,和妈妈是惟一的邻居,也是好朋友,经常和妈妈拉家常,排遣山上的冷清和寂寞。我清楚地记得,妈妈在山下的赤松仙砍柴的时候,不小心被砍刀把肾部撞了一下,后来一直隐隐作痛,那时医疗条件很差,妈妈也没有及时治疗,久而久之,成为肾炎,落下致命的病根。
  到了读书的年龄,我家下山到了距县城二十多里路的堤洲,住在森工所,妈妈有了村里的乡亲,不再孤单,她们一起种菜,一起逢虚,和同龄的姐妹拜“老庚”。妈妈与人和善,那时社会开展政治运动,动员大鸣大放大字报,揭发反革命,坏分子,和对社会主义不满情绪。家属也不例外,可以说要人人表现。妈妈为了保护这些干部职工,尽力避开那些要害问题。没有文化的妈妈用画图画揭发检举,检举的都是谁谁踩死了我家的一只小鸡,某某往食堂扔了一个烟头之类的问题,让那些管运动的听汇报的领导哭笑不得。
  后来我家搬到了城郊的东门集材场,晚上我和爸爸妈妈姐姐一起可以到县城大戏院看戏,妈妈爸爸拉着我的小手,走过城郊的小路、走过古老的城墙根,走过高低不平的石板路,那咿咿呀呀的京戏,就像催眠曲一样,我卷曲在妈妈的怀里睡着了。
  妈妈从不知疲倦,那时在集材场竹篾组编制竹梭,在高高的厂房平台上用一把一把很长很长的竹篾反过来调过去,抖落编裹成一个无限长的竹缆绳(竹梭),一干就是一天,那是超强的劳动,更何况妈妈的肾部已经受过伤。
  记得妈妈总是和我说,我们的老家在很远很远的北方,到了十月份,我们一起回老家,一起去看天安门,去看迷人的焰火。不知过了几个十月,我总在问妈妈,十月到了吗?终于到了盼望已久的十月,我和爸爸回到了北方,可爸爸却把我扔在了这个陌生到地方,回湖南去了。
  1963年春天终于盼来了妈妈,这回是爸爸退休,全家回老家了。我高兴得不得了,在妈妈的身边,心里总有踏实的感觉。妈妈是避风港,妈妈是挡风墙,妈妈是温馨的家。我记得刚回到赵本村老家的时候,一个小孩子来我家要饭,妈妈就把他叫进家里给他米饭吃,当听说他是宁河四村的时候,妈妈就把从湖南带回来的桂花糖给了他许多。那天妈妈掉泪了,说从十七岁嫁到赵本村后就没有回去过,妈妈回娘家去给姥姥上坟去了,哭得死去活来,回来后妈妈病倒了,就再也没有起来。
  在这段可以记忆的时光里,虽然生活异常的艰难困苦,但在妈妈的呵护下,是我一生中最幸福,最温暖的日子。闭上眼睛的时候,我总是静静地一幕一幕的想起,妈妈的音容笑貌,妈妈的举止言谈。
  妈妈,儿子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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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里海

《七里海》

《七里海》文学季刊共分为44期,刊物将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和“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为指导,坚持文艺为人民服务、为社会主义服务的方向和“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培养文学艺术人才,繁荣地方文学创作,为宁河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事业服务。刊物突出时代特征、民族特色,使其成为地方文化建设的亮点,宁河经济发展的窗口,文学创作者展示才华的平台。火热的现实生活是文学创作永不枯竭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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