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蓟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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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出处: 《宁河文史资料第八辑》 图书
唯一号: 021920020230002161
颗粒名称: 神秘的蓟运河
分类号: K292.14
页数: 11
页码: 132-142
摘要: 这篇文章介绍了蓟运河的历史和地理背景,它曾被称为鲍丘水、潮河等不同名称,是古代天津地区的交通要道。
关键词: 文史资料 宁河县 蓟运河

内容

一条古老的大河,流经遵、蓟、宝、玉、丰、宁诸县,从北塘口入海,这就是古代鲍丘水,今天的蓟运河。它名为运河,实际是自然河道。说它神秘主要来自原始,人们无法认识它的来历,以及那弯回曲屈天工巧琢的无数个圈叉河套。据不完全统计,蓟运河起码有15个名字见诸各类典籍,更不用说,这条母亲河,流经的地域还有很多神话传说,也就更加增添了神秘的色彩。
  一、古代鲍丘水与蓟运河
  蓟运河,现为国家一级河道。它的上源主要有州河、泃河,发源于承德地区兴隆县罗文关或青灰岭,在蓟县九王庄汇合始称蓟运河,在今汉沽区和塘沽区之间的北塘口入海,全长301公里。它因漕运直达蓟州而得名,初见于清代,是从明代“蓟州运粮河”简化而来,这就是流传至今的蓟运河。在1915年出版,1937年修订本《辞源》“蓟运河”条注称:“蓟运河,俗名潮河,运粮河,又名白龙港。……流至蓟县以下始称蓟运河,为古鲍丘水入海故道。”有的辞书条注认为,蓟运河已不尽是古代鲍丘水的入海故道。这主要指宁河县北部的江洼口以上河段,因改道淤湮变化较大。现今宝坻县境的鲍丘河,就是鲍丘水的遗迹。江洼口这个名字,有的史书错写成“江湟口”。这里是还乡河、窝头河交汇的三叉河口,水深河阔,《宁河县志》所列八景之一的“江口渔歌”,指的就是这一带河口风光。而自江洼口以下的蓟运河,有中流深通,“自昔无劳浚治”的记载,“其上游每为宝坻患,自入宁河境而安然奔流赴海矣。”因为蓟运河流经,地域,都是粘土,加之两岸芦苇植被保护,河水含沙量低,这是不易改道的主要原因。在蓟运河下游,都是籍芦苇编篓织蓆之乡,俗称“蓟运河三宗宝,银鱼、紫蟹、芦苇草。”芦苇是沿岸农民的“铁杆庄稼”,自然形成了保护芦苇植被的意识。
  据北魏郦道元《水经注》记载:“鲍丘水从塞外来,南过渔阳县(今北京)东,……又南过潞县(今通州)西,又南至雍奴县(今武清地),北屈东入于海。”在汉代,宁河、宝坻均属雍奴县。“雍奴者薮泽之名,四面有水曰雍,不流曰奴。唐天宝初改武清。”(据《辽史》二)当年鲍丘水向大海宣泄,使天津滨海平原的九河尾闾地带,到处是湖沼洼淀,包括著名的夏谦泽和七里海等古代巨泽,都是泄洪储水之淀。夏谦泽在三河县境,早已淤湮,今史留夏店之名。《水经注》云:“鲍丘水又南经潞县故城西,汉光武遣吴汉、耿弇等破铜马五幡于潞东,谓是县矣。屈向东南流,迳潞城南,世祖拜彭宠的渔阳太守,后宠杀,光武遣游击将军邓险伐之,军于是(鲍丘)水之南,遗壁故垒存焉。鲍丘水又东南入夏泽,泽南纡曲渚一十余里,北佩谦泽,渺望无垠。鲍丘水又东与泃河合,”……这就是史书上出现的“夏谦泽”。明末顾炎武《考夏谦津》辑入《京东考古录》,认为三河县之夏店可能就是夏泽。“今天三河县西三十里地名夏店,旧有驿,鲍丘水迳其下,而泃河自县城南至宝坻下入于海。”这就是归流于今天的蓟运河。枕河滨海的“千年雄镇古芦台”,其悠久的历史何止千年,唐初称海口镇,俗称“将台”,称芦台军,有谁知它成人烟聚落在何代?只有考古发掘能改写传说的历史。芦台海口大约成陆在五千多年以前。据《天津市海岸带第四纪地质图》标载,芦台镇西南、蓟运河东岸的董庄和大尹庄之间,有一处规模很大的牡蛎堆积。经C14测年断定,形成于5280年(±110年)。就是说约五千年左右,芦台就是靠近海岸的河口。牡蛎,俗称“千层蛤”,它是浅海潮间带生长的贝壳动物,其生活习性与蚶、蛤等不同,要求水质条件较高,只适合在河口与滨海泻湖的淤泥质滩地繁殖。只有海口在入海的三角洲地带,牡蛎才能大量自行繁殖。因而,这处牡蛎堆积证明古鲍丘水的入海故道,同时也说明芦台海口镇有着悠久的历史。“宁河县芦台出土铭文砖,文曰:‘竟宁元年,太岁在戊子,卢乡刘吉造’。显示出在经济发展的同时,文化氛围亦日渐浓厚。”(据《天津古史寻绎》韩嘉谷)竟宁元年是西汉元帝年号,为公元前33年。“卢乡”的卢字,就是“芦台”,史书所标写的芦台军,都是用的“卢”字。在1974年津塘运河施工中,在芦台西部的大尹庄和王家坟附近,出土比汉代还早的战国时期军器和盛有约两千枚秦代“半两”钱币的陶罐。为说明蓟运河这条古老的河流故道犹在,从芦台董庄往南,沿蓟运河两岸还发现三处牡蛎堆积,分别在汉沽区的大田村南、茶淀镇的东辛庄和营城水库内。这是大约在2500年、2000年和1000年以前,海岸线三个稳定时期,蓟运河入海口的标志。
  蓟运河的名称很多,见诸各类史书记载的有十几个。汉代称鲍丘水,因发源于塞外的鲍丘山而得名;隋代称沽水,因其上源与发源于沽源县的沽水相通而得名。到了唐代复称鲍丘水,又在流经潞县东(今通州)与原河道合流,这就是至今在宝坻境内尚存的鲍丘河。唐末五代时期,改称泃河,是以上源的泃水而冠名。到了宋代改称潮河,其含义是“潮汐往来”,但确切的含义是承上源潮河之名,在这个时期,潮河也从蓟运河下游泄海。古代的巨梁水也从蓟运河泄海。史书上常见的“梁河”,是刘仁恭占据梁城(今宁河镇)称号“大梁”而得名。《明史》记载的“梁河”、“粮河”、“运粮河”,都是今天的蓟运河。明代开凿直沽新开运河转运粮饷,主要是避开海上运输风险。原来往蓟州及辽东运输粮饷,主要是从大直沽转运出海,由北塘海口进入蓟运河。《明世宗实录》记载:“先是海口淤塞,漕舟从天津出海,复折入梁河而达蓟州,道远水湍,舟数败。议者谓:直沽东有二道,一曰新开,一曰水套,北接梁河,径四十里,可以疏浚成河,改由北道,无涉海之虑,谓之新河。”此处出现的“梁河”,就是蓟运河潮河的名称历经明清两代。《宝坻县志》和清乾隆年间的《宁河县志》收录的八景之一“潮河银练”,就是描绘蓟运河漕运张帆行舟胜景的。在宋辽战乱期间,蓟运河为辽所辖,西部的海河曾是界河。在《辽史》对蓟运河有芦水之称,主要以闻名的芦台而冠于水名。元朝定都北京,粮运任务很大,把往通州粮仓运粮的通惠河和连通的潮河,统称为大都运粮河,北京当时是元大都。蓟州防兵军粮,主要来自南方到直沽寨(天津)的转运仓储,先是出海复折入蓟运河,后是通过新开河转运蓟运河,直达蓟州。以后《明史》记载出现的“粮运河”、“粮河”、“运粮河”,皆出自元代。除此之外,蓟运河还有众多的俗名见诸于典籍。如“东路河”、“白龙巷”、“沽水”、“泻肚河”、“窝头河”、“北塘河”、“芦台河”等。潮河称白龙港的典故不仅记载于《方舆纪要》,在明代的《天府广记》也有记载:“潮河在宝坻县东二十里,一名白龙港,源自梨河、泃河、鲍丘河至县界三叉口,合流为粮运河,入于海。”所谓“白龙港传说潮河上游有石盆峪,有龙潭,潭上石如盆形,水悬崖而下入于潭,潭外为盆,水浴潭面历盆抵峡而下,数里入于潮河,有龙潭宅焉,其深无底。潭中有石门,水浅则见,土人曰龙所从出入也。”(《昌平山水记》顾炎武著)想“白龙港”之名源于此传说。在蓟运河流经玉田境内也有长沿河和柳沽河之称。所说的北塘河、芦台河这都出自近代,外国侵略者以主地名给河流命的名。特别是日本驻屯军在二十世纪初,窥集经济情报所写《冀东综览》和《天津志》都是称蓟运河为“北塘河”、“芦台河”。日本撰写的资料称:“北塘河的发源地之一,是万里长城罗文关附近的乾河。经遵化州,在果河沿同果河相汇合,由蓟州至白龙港。另一发源地是发源于将军关附近的涧河,在平谷县与朱龙河相汇合,成为潞河、蓟运河。进而在八门城流至宝坻附近,与鲍丘河相汇合。另外,在(江)洼口同还乡河相汇,成为芦台河,与涧河及通向海的运河相汇,自北塘入海。北塘河的流域甚为辽阔,所到之处有舟楫之便”。民国年间,乘潮火轮船可上行至宝坻、蓟县。当时据日军测探,蓟运河下游河段,平均河阔为二百米左右,水深三十到五十英尺。这就是从汉代到近代蓟运河的基本变化。
  二、众水齐汇蓟运河
  蓟运河的上游主要交汇的河流有两条,就是前面提到的泃河及州河。州河因途经遵化州而得名,泃河因流经汉代临泃县而得名。除此之外,蓟运河还与九十多条河流相通。每逢雨季,众川之水,奔流而下,常有河床漫溢、夺堤而洩,改道而齐汇蓟运河的情况。
  每逢水患,人们常说就怕北边“牛栏山的口子开了”。这是蓟运河受上游潮河、白河之水的关口,潮白二河在此会合。“牛栏山在顺义县北二十里,……相传山有牛峰涯,涯内金牛时常出现,故名。”(《天府广记》下)牛栏山河口十分险要,宽处有一、二里,窄处有二、三丈。“白河源出边外,经密云县雾灵山,为潮河川,而富河、罾口河、七渡河、桑干河、三里河,具与此会,名白河。”这些河流都经过蓟运河洩海。每当雨季众山川之水汇流牛栏山河口,咆哮奔腾,飞流直下蓟运河,常使中游段的宝坻遭受水患。如黄庄洼、南大洼、北大洼、大钟洼、里自沽大洼等等,一旦成灾,就是一片泽国汪洋,而蓟运河下游一般都安然无恙。据记,1900年李遂镇决口,潮白河改道,洪水窜夺箭杆河故道直洩蓟运河,加上西北一带长城内外的水势全部注入,使宝坻大部被淹,“成为直隶著名灾区”。“老高寨以下,连年溃决为患,宝坻北冲击洼釜底,常年新水陈水相接,旧灾新灾相连”。自从兴修了潮白新河引水分洪工程之后,才减轻了蓟运河洩水压力,宝坻水患也得以解决。蓟运河、海河、滦河三大水系,是北方的三大河流,都担当着受上游众川之水向渤海宣洩的功能。但蓟运河下游不同于其他两条河流的是,两岸土质粘紧,芦苇植被茂密,河床不宜冲刷,所以历经沧桑,遂成弯转曲折的盘龙形状,形成无数个曲回河套,有时似河水倒流,回转一个圈之后再向大海奔流。如倒流窝村就是因弯回倒流而得名。这在平川的河流实属少见。
  蓟运河与七里海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七里海古代巨泽是一个天然水库,蓟运河是它排泄的入海口,西北部众川之水通过七里海,再转入蓟运河宣洩入海。
  七里海又名七里淀,古九十九淀之一。古代七里海是由众多洼淀组成的滨海沼泽区,面积广阔,汛期水势浩大,一片汪洋泽国。《明世宗实录》记载:“七里海,广袤二百五十二里”。《辞源》“七里海”条释:“一名七里淀,古九十九淀之一。受北运河及天津各河之水,南流合蓟运河,由北塘入海。”由此可见,北运河分流也通过七里海转入蓟运河。据《水经注》记载,七里海受西北部山川之水的途径是笥沟。“沽水又东至雍奴县(今武清)西入笥泃。”笥泃之名已湮废,《大清一统志》认为笥泃就是武清县南八十里的三角淀,面积“东西五六里,南北十余里。又东为四汊港,四汛可四五里,又东为西沽三十里,合运河(指北运河)达天津七里海,在宝坻县南一百三十里。通志(指《畿辅通志》):七里海即北运河、青龙湾藉以宣洩也”(《日下旧闻考》三)。从史书记载,号称容纳众川之水的笥沟,其面积根本无法与七里海相比。三角淀在乾隆七年(1742)就已淤成田野,变成粮田了。古代笥沟是七里海受水的缓冲洼淀。七里海洼淀坑塘星罗棋布,沟渠河汊纵横交错,汛期水充横溢,碧波连云,“七里烟波”成为《宁河县志》八大景观之一。七里海所以堪称“天然水库”,就是它旱能纳水,涝能宣洩,从不为害,这也完全取决于纳潮通海的蓟运河。从古代史料中发现,保护七里海自然湿地的意识,在古代就有。如在七里海要求退水农耕者很多,但遭到有识之士的反对,认为这对环境将造成永久之患。据《宁河县志》记载:“七里海,是县里储水的地方,《明世宗实录》记载,广袤二百五十二里,与现在宽广之数相差太多。这大概是由于临近海边,日渐淤浅,加上附近居民往往把土地变成自己的产业,所以七里海已非先前的样子了。宁河县有这么一个大沼泽,涝了可容纳积水,旱了可以蓄水,这是有利于本县的。可是有议论者说,这闲地弃之不用太可惜了。若开垦它,每年能得粮百万斛。这种说法听起来似乎有理,但细察具体情况就不对了。这个县的地势本来就低洼,而水过多,全赖七里海容纳蓄存,况且青龙湾、筐儿港的水都归纳到这里。听到这种议论,倘若有的官吏不进行详细调查,就听其报升土地认耕,或反说开荒增加赋税自己最尽力了。其实这是为了小利而将大泽废了,一旦遇有霖雨到来,就会泛滥成灾,为害是哪一种大呢?”从这里可以看出,古代人想保护七里海,因为他们从实践中看到了七里海发挥着天然水库的作用。在古人眼里,流迳全县的蓟运河及西南滨海的七里海巨泽,这是全县的“风水”所在。蓟运河宣泄七里海之水,主要靠罾口河、宁车沽东西引河。除此之外,蓟运河流经的区域与二、三级河道沟通的那就太多了,古代蓟运河纳九十二条支流之水入海,因篇幅所限,这里不便逐一尽述。
  三、蓟运河的漕运
  蓟运河的漕运渊远流长。从宁河镇河北田庄坨古遗址看,曾发掘出土战国和汉代的冶炼作坊遗址、渔场和建材、粮食等物。说明汉代以前蓟运河的漕运就已成规模。但是,有史料记载还是东汉末年。可以说这是一条千年漕运古道。
  众所周知,汉代盐场是灶煎,芦台场建于后唐,但灶户煎盐却由来已久。后魏于沧、瀛、幽、青四州之境,傍海煮盐,于幽州置灶一百八十,就包括芦台产盐地。因而,伴随盐业生产发展应运而生的首先是海盐漕运。汉沽的原名叫小盐河,相传开凿于东汉末年。古代称小河为沽、大河为水,“汉沽”名称是以朝代和水为名的地名。《宁河县志》记载:“小盐河即汉沽也,自潮河(今蓟运河)经汉沽庄北,东达尹家灶、毛家灶、张家码头诸古煎盐处,土缁赤色,锅痕犹存。……父老云,潮河即曹孟德凿潞水通泉州渠,以入海者也。汉时官给盐船自潮河运入,而盐自小河运出。汉无漕运,即潮河亦利运盐耳。”芦台场所产的原盐大都运到上游的宝坻储存。但西汉时宁河镇也是盐粮的集散地。
  东汉的漕粮运输,梁城(粮城)就是时代的标志。载于《宁河县志》署名前人的古诗《储粮城》记述,从建安二年到十六年(197—211),曹操在北方灭吕布、袁术、袁绍等豪强集团后,又征战乌桓,大举兴兵,连年征战,蓟运河水道运饷运兵,十分繁忙,幽州是曹操攻打乌桓的大本营。公元206年在今河北省饶阳和天津市武清分别开凿了平虏渠和泉州渠。它连结潞河(今通州)、泃河通鲍丘水,可以大大缩短南运河漕运到幽州的距离,这主要是战时军用运输的需要。这就是史书上记载的,“潮河即曹孟德凿潞水通泉州,以入海者。”公元207年曹操攻破柳城(今辽宁锦西西北),消灭乌桓,统一了北方,蓟运河在漕运军饷方面,确实发挥了重要作用。前人《储粮城》诗云:“今者宁河县,古之储粮城”。主要储南方运来的粳米,给征战辽东的军士。储粮城的名字从何年开始的呢,“二渠启开凿,汛海来香粳。南以溯滹沱,军粮犹留名。其北达泉州,储此给厥兵。”曹操攻打乌桓的时间是建安十二年(207年)。而筹划开渠漕运军饷则在建安九年(204年)。《三国志·魏书·武帝纪》记载:“建安九年春正月,济河,遇洪水入白沟,以通粮道”。这是有关河北平原开凿平虏渠的记载。梁城是连结辽东的军饷转运站,是通过平虏渠、泉州渠和当时开凿的新河,把海河、蓟运河、滦河三大水系沟通起来的。东汉开凿的新河,与蓟运河下游沟通海河的新河不是一回事。后者是明代开凿的,一个在上游,一个在下游。汉代新河《水经注·濡水》有这样的记载:“自雍奴故城(今通州德仁务古城)承鲍丘水东出,谓之盐关口,与泃口俱导也。”这条新河从宝坻境内达蓟运河的张头窝(窝头河与蓟运河交汇口),东循宁河境内的东魏甸的泥河,过丰润县境的油葫芦洼,这是一片浅水湖淀,位于今宁河县芦台一中学农基地东南方。这条河穿过封大水(陡河)直接沟通濡水下游,当年的濡水(滦河)位于乐亭县城的西部,在今石臼坨东入海。现今滦河的入海口在秦皇岛与唐山两市交界处,这是因河流改道而形成的。由于曹操开渠运漕东征的重大史事,使“梁城”才开始出现“储粮城”之名,刘仁恭篡改成“梁城”,无非是要符合他的梁王封号。
  公元706年,唐朝沧州刺史姜师度,也是沿着泉渠州改道,重新把淤塞不能通航的河道开通,将潞河与鲍丘水沟通起来,这样就可以经过滹沱河转运到蓟州的粮饷。《储粮城》诗云:“神龙姜师度,循此旧轨程”。神龙是唐中宗李显的纪元年号,当辽东契丹屡屡犯境,姜师度为防备契丹,开渠转运粮饷,这是神龙二年的史事。当年唐朝南粮北调的数量很大,大多数从南运河及海上运输。唐代诗人杜甫在《后出塞》诗中写道:“渔阳豪侠地,击鼓吹笙竽。云帆转辽海,粳稻来东吴”。
  后唐五代战乱时期,无有正常的漕运。可是宋辽交战时期,蓟运河的漕运却兴盛一时。公元960年,宋辽以界河为界(今海河),西岸属宋朝的沧州,东岸属辽国南京道析津府武清县。这期间,因界河两军对恃,交战连绵,漕运受到严重影响。特别是公元1114年宋朝颁令,不许商人自海道入界河与辽人贸易。这就使蓟运河成了辽军唯一转运军饷的通道。下游出海口沟通辽东,上游有众多支流通达关外各地。除了漕运军粮外,大量的海盐、芦蓆运往辽东。为了保证运输安全,辽政府专门成立了护运漕粮的运粮军。辽国统治这段时间,芦台盐产达到鼎盛期,“芦台之盐始于后唐而盛于辽金。”这是经过五代战乱之后,出现了相对稳定的局面。盐业生产和销运都纳入政治的轨道。当时海盐外销主要靠蓟运河漕运,使用的船只都是成对的大鸭嘴槽船。芦台盐“其行销地方则统遵、蓟、玉、宝、香、三、平并宁河八州县”。提到蓟运河辽代的漕运,这里要着重介绍一下宝坻境内的窝头河,这是南粮北运连通蓟运河的一条主要通道,辽代称萧太后运粮河。“窝头河又名苍头河、萧后运粮河、箭杆河,首起顺义之金鸡堂,在白河之东牛栏山分支也,为古鲍丘水故道。”(据《畿辅通志》)宁河县江洼口北部的张头窝村,原为窝头河连接蓟运河之东头之交汇口。自元、明、清三朝定都北京之后,蓟运河的漕运就更加发达了。不仅是蓟州边关粮饷,还有南粮北运京都的大批粮储,这就是京通粮仓。元政府迁都北京不久,就于1282年建立了芦台盐使司,并于1291年开凿了从北京到通州的运河,叫通惠河,它把北京仓和通州仓连结起来,并与蓟运河、北运河相沟通,使南来漕粮直接到达京通十三仓。这就是大都运粮河的由来。所以在元代,蓟运河也称运粮河,完全是因为通惠河凿成后,成为大都运粮河而派生的名称。
  自契丹、辽国开始,蓟运河的漕运就是在军队的统辖下进行的。所掠夺的物资和人口,大多数是通过水路运往塞外,全是在军队的监管下进行。明洪武年间新开河尚未开凿之前,“海运粮七十万石到辽东”,“永乐六年(1408年),海运粮六十五万一千二百二十石于北京”。这些漕粮都是通过直沽(天津)出海,转蓟运河运抵辽东的。明代督运漕粮的漕军达十二万一千七百多名。为避海上运输风险,明天顺二年(1458年)开凿新开河,连结海河与蓟运河为四十里河道,从此,直沽转运蓟州的粮饷,不再从海上转道入北塘海口,进入蓟运河。到了清代,因为清东陵的建设和维护,每年需要大批建设材料和护陵官军及旗人的粮食供给等,全靠蓟运河的舟运,经过上游的州河(遵化州)运抵东陵。
  明代宝坻县,是京畿税收大县,这主要是芦台盐斤税是一大宗收入。其次鱼苇税和银鱼税,这都是蓟运河及七里海的特产。鱼苇税人们都容易理解,可是小小的银鱼为何单设税种呢?因为明初把银鱼列为向宫廷纳贡的佳品,朝廷特在宝坻设立银鱼厂,芦台南部的下坞村(汉沽区)明代为夏雾庄,这里设监收站,由宫中太监持黄旗坐采。据《明史·食货志》记载:“宝坻银鱼厂,永乐时设,穆宗时,止今估直备庙祀上供。及是始以中官坐采,又下其税……”明朝通判范兆祥所作《夏雾银鲜》诗,具体描绘了朝中太监在蓟运河坐采银鱼的情景。“潮河吞吐海潮回,宫厂黄旗压境开,弦诵喧啾无犬吠,却惊中使打鱼来。”,宫厂指皇宫和宝坻银鱼厂所派的太监和官吏都持黄旗,象征皇威。中使,指监收的官吏。本文讲漕运,为何扯上银鱼特产,因为它同漕船构成了舟行船队的景观。从海口一直到芦台,都有持黄旗的中使乘舟监采。康熙年间撰修《宝坻县志》时,本来将“夏雾银鱼”列入宝坻县八大胜景之一。结果保和殿大学士宁河乡宦杜立德审定时,以“水族之物,不足言景”而去之,遂取上了“潮河银练”这一景观。过去有关史料曾介绍过,有关银鱼珍贵的回忆,这多少有不准确的方面。现截取1950年1月14日,芦台、汉沽两镇商业鱼情介绍:银鱼(雌)每条二百元(相当今天二分)。红眼雄银鱼每条四十元(相当今天的四厘)。当时一个普通壮工每日工资为四千七百元(相当于今天的四角七分钱)。也就是说,当时一天工资可以买二十几条仅三寸长的银鱼。现蓟运河因海水断流,银鱼已绝。只是营城水库靠人工养殖还有少量银鱼。
  1905年(光绪三十一年),漕运制度彻底废止,漕粮全部改征银两,这就是所说的“折色”,把粮食折成银子。但是人们不能吃银子,还要吃粮食,漕运官粮虽废,商贾运粮照行,物流贸易照常,蓟运河商农盐渔船艘仍然张帆运行。近代出现的火轮船来往穿梭蓟运河南北,给古老的蓟运河再增靓丽景观,非“潮河银练”可比。近代铁路蓟运河大桥,为方便船艘运行,中间专修了开启式的桥梁。只是五十年代修建了蓟运河防潮闸,才使昔日风光尽失。
  (近代火轮船装运原盐。)

知识出处

宁河文史资料第八辑

《宁河文史资料第八辑》

本书分为芦台五代战乱史、七里海游记、曹操与古蓟运河、宁河的鱼类资源、丰台的民间花会、爱国将领李兴中、铲子把董氏的兴衰、李庄惨案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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