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雷锋

知识类型: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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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出处: 《杨柳青》
唯一号: 020635020230001384
作品名称: 二雷锋
文件路径: 0206/02/object/PDF/020611020230000001/027
起始页: T00021_00.pdf
责任者: 陈子茹
分类: 文学
分类号: I247
主题词: 小说-中国-当代

作品简介

在苇淀村,一个村的人都跟他熟识,可一个村的人都不知他的真名实姓,随口叫他“二雷锋”。所谓“二雷锋”,在雷锋前面加了个“二”字,就说他不是真雷锋,而是和雷锋某些地方接近,行为有些像雷锋的人。二雷锋不是他的真名,是绰号。 二雷锋在改革初期那些年,随盖房的建筑民工队来到村里。人们不知情,除了娃娃脸有点嫩,看个头,谁都说他是十五六岁的半壮小子,可他仅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娃娃。他在瓦工队里是小工,谁家盖房他都给搬砖携瓦,和泥递灰。混房主家几顿饱饭吃,领包工头几毛零钱花。包工头能把他带出来,也是疼他怜悯他。听说,他九岁十岁这两年,父母相继患绝症去世,家里再无亲人。承包地他不会种,上交转包了。村领导说等他长大了,会种地了,再给他安排包地。现在是村上给他发点救济谋生。常言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虽是有点救济,为学生计,他还是从村小辍学,东家帮忙锄地拔草,西家牵牲口豁地,麦收时扛麦个子,大秋时劈棒子,背豆子,给拉高粱的人力车拉小攀儿。婶子大娘叔叔大爷们挨个拉他回家吃饭。心疼的说:“孩子别干了,饿了就到家来吃饭,别不好意思。”说这二雷锋吧,一个嫩嫩的小小子儿,东家忙西家累的,又没了爹娘照料,混乡亲们口饱饭吃,谁料,才十一二岁,竟出息得比当村十五六的半壮小子还壮实。这才叫人不养人天养人呐。瓦工头是二雷锋的远房叔,每年春季一开冻,就带着村里的瓦工师傅们出门盖房,干到三夏回家收麦子,忙完夏种,又带人出门盖房,一直干到上冻才回家。包工头远房叔见他人长得出息,又敦厚勤谨,家里也没牵挂和依靠,拍拍他的肩膀说:“跟叔出去吧,比家里好混些。”他嘿嘿一笑说:“叔,俺不懂,你老说好,俺就跟你老走呗。”包工头远房叔是苇淀村常住瓦工队的头头,几年如一日,盖了苇淀村多半的村房民居。几个瓦工把式技术硬,活做得实在,小工们也努力。不管是包房台子砌大墙,封檐封山上顶子挂瓦,都是呱呱叫。那白灰条打得线一般,那内墙皮磨得平如镜面,外墙皮使砖对出花来。顶棚吊出灯池灯箱,十分漂亮。尤为拿手的是他们做的水磨石地板,白水泥作基色和上凤凰绿的石子,茶玻璃作分隔条,再用铜条做出花纹来。水泥上号后,磨石机磨上两三天就磨出来了,那才叫漂亮。茶玻璃的分隔线乌黑,白水泥的底色洁白,凤凰绿的石子磨出来绿莹莹,剔透如玉,黄铜的花纹条金黄闪亮,显得富丽堂皇,令人无不拍手叫绝。单凭水磨石地板磨得这么漂亮,就能压倒一溜豁上的瓦工队。所以几年来,盖完东家盖西家,后面的活都排队等着。二雷锋一来就扎在瓦工队里当小工,干端灰除泥搬砖瓦的活。渐渐的和村里人就混熟了。瓦工队要回家忙麦收了,二雷锋是没父母没家没地的人,远房叔过来问他:“侄子,你回家吗?”二雷锋说:“回家也没的麦子收,还得费盘缠,我就住这儿吧,等你们回来。”远房叔说:“住这就住这吧,可得跟乡亲们好好混,别打架惹祸的。”“行,行!”远房叔给他算了工钱:“好好存着,别胡花六花。”二雷锋“嗯嗯”的答应,远房叔就又跟苇淀村的乡亲们托付了一番,打好铺盖回家了。 瓦工队走后,二雷锋一人呆在苇淀村并不寂寞。他跟一个村的乡亲都熟识,谁家田里有活,不管是拔草挑粪,条畦耪地,稻地里挠秧,他都是不请自到,帮了这家帮那家。俗话说,官儿不打送礼的,二雷锋天天白给人家帮忙干活,谁家不喜欢呢,叔婶们见他来都远接高迎的。不过人们也不白用他,收工后都高高兴兴的把他请到家里吃饭,他也不推辞。有的叔婶们大方,吃过饭,还要给个块八毛钱的工钱,他就推辞不要。说是,我个小孩子,有的是力气,干活是出力长力,叔婶们不嫌我碍事,管我顿饭吃就足够了。怎敢还要你老的钱,快收起来,要不我就不敢在你老家麻烦了。叔婶们便也不再坚持。背后都夸这孩子懂事、厚道。就有人给他冠以二雷锋的绰号,一个村的人都叫得响响亮亮的。到远房叔他们回来,就又和瓦工队去盖房。这样二雷锋在苇淀村一呆就是五六年,也长到了十七八的年龄,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小伙子了。谁家再有忙不过来的活计,就主动地来喊他帮忙,他是有叫必到。苇淀的村人们离不开他了,他也离不开苇淀村的人了。 他十九岁这年的夏收,远房叔和瓦工队回家忙农事,他也突然不见了,人们以为他跟瓦工队回老家了。直到瓦工队忙完夏收夏种的回来,也 没见他回来。远房叔一通好找,这好好的人怎么说丢就丢了。村里一帮儿的小青年都说,这二雷锋是不是飘了?也没见他和那些小痞子们一块打过恋恋。婶子大娘们也说,这孩子这么厚道懂事,不可能不走正道,玩儿上邪的。远房叔到底是老家的长辈,可走了心思上了火,又是打听又是探访,可是找不到一点音信,也没辙。他还得领着一帮人盖房施工呢,耽误了工程,对不起盖房的主家,挣不到钱,更对不住一个队儿的瓦工和小工们,他们还指望着这工程费养家呢。总不能因去找二雷锋丢下瓦工队不管吧?除了有机会就打听二雷锋的下落,没有别的办法。俗话说:光阴如流水。这样一晃就到了年底,瓦工队又该回家了。临走的头一天,二雷锋回来了,他穿了一件时髦的防寒服,肩上拎着一只大提包。他先到村里的知青房,那里过去曾住过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知青走后房空了。到村里来做活的外地木工,小买卖人向村里申请都可到这里暂住些日子。这些年这里一直是瓦工队的住处,二雷锋也在村上呆多年了,这里也有他的一间屋,就在瓦工队的旁边。瓦工头远房叔见他回来忙跑去看他。他告诉远房叔,这一阵子他到城里的一家理发店打工学手艺。他看到村里没个理发店,人们剃头理发的很不方便,他想学学手艺,在村上开一家理发店。几个月下来,他白干白吃不要工钱,又勤俭努力,理发店老板很高兴。教他学会了剪头,干洗,吹风,给女人烫发等理发的一应活计,还教了他好多种时髦的发型呢,他都学会了。趁入冬后过年前回来,给乡亲们亮亮手艺,白给村人们剪头烫发,等大家都认可了,开春起照,开一家理发店。他打开大提包让远房叔看,是全套的理发工具和材料,剪发、烫发、吹风、干洗、染发都有了,不过还不算太讲究。他告诉远房叔,这是他这些年干小工工钱舍不得花积攒下来买下的。远房叔听着二雷锋的叙述,看着二雷锋挺拔潇洒的身条,心里满意的说,这孩子,有了心路,长成了。他很高兴,问二雷锋:“孩子,还有嘛用叔帮忙的吗? ”二雷锋答:“不用不用。”远房叔一把拉住他,“嘛不用,你小子还客气,跟我走。”远房叔一直把他拉到村委会,找到了村委会主任老牛。老牛到见二雷锋,分外惊讶,问:“这好几个月找不到你,哪去了?村上人们都急坏了。”远房叔忙替二雷锋解释,说他这几个月,自己去城里学了理发的手艺,入冬回来帮村上的乡亲们义务理发,乡亲们看着要行,明年开春在村里开家理发店。说完他问老牛:“牛主任,他没家没业的,你老看这样行吗?” 老牛走过来拍拍二雷锋的肩膀,说:“小伙子,行啊,有心路。咱村就缺个理发店儿,你学了这手艺,给咱村补了缺。你是咱村人们看着长大的,还不信你吗?我看你也不用试着干,就直接起照干得了。” 二雷锋忙摆手:“不行不行,牛主任,我这刚学来的,还不知大伙认不认呢,要是不认,不是白开吗。还是得让大伙认了我的手艺才行。趁年前这忙劲儿,我给大家白理发不要钱,我的手艺大家看不上也落不了抱怨。等人们看着行再正式起照开店。你老同意我干就行,就算村上的理发服务站,你老看好不好。” 村主任老牛说:“这样也好就依你吧,不过,这一两个月你没工钱还得干赔材料。” “不要紧不要紧!” 二雷锋跟远房叔回了知青房住处,远房叔就招呼几个瓦工队的师傅帮他收拾他的住屋做他的理发服务点。旧桌子铺上报纸做案板,挂上小镜子,摆好了推子、剪子、梳子、吹风机、发胶、发乳、发膏、发卷,架起两个洗脸盆。他又去求村委会主任在大喇叭里广播。 “全体村民!有理发烫发的到二雷锋的理发义务服务点儿去找二雷锋,义务理发啊!” 村主任老牛在大喇叭里连喊了五六遍,村里人就议论开了:二雷锋回来了,二雷锋回来了。还学会了理发。叔叔大爷们,婶子大娘们都说,就知道这孩子不会跑偏,这不但回来了,还带了手艺回来,好哇好哇,这孩子有出息。一帮儿的小青年们更是新鲜的不得了,听说二雷锋回来了,还学会了理发,就咕叽,走,看看去,看他手艺怎么样? 要是行,往后咱们理发可方便了,不用再出村跑城里的了。走,看看去。一窝蜂似地拥到二雷锋的理发点儿,围着二雷锋擂拳头的擂拳头,扭胳膊的扭胳膊。有的使劲的拍着他的胸脯说,你小子一溜就是半年,找都找不着,闹半天是偷着学理发去了。学得怎么样,快说!二雷锋堆了一脸笑 说:“嘿嘿,没问题,哪个哥们儿胆子大,我给试试,让弟兄们开开眼! ”一个叫大雷的小伙子,和二雷锋年岁相仿,个子也接近,魁梧壮实,甩掉上衣外罩,往二雷锋的木凳上一坐,叫道:“哥们儿,来,我给你当模特,要板寸!看你小子手艺潮不潮。”二雷锋随口道:“好嘞,哥们儿,你瞧好吧! ”他立即动手,把大雷的身子扶正,解开他的上衣领口,把领子窝进用一条毛巾搭在大雷的后肩上,把一张布帘围裙摔了摔抖开,围在大雷脖子上。右手抄起剪发的剪刀,左手擎住塑料小梳子,把大雷的头发上拢了几下,右手的剪刀就咯哒咯哒脆响起来。他一手拢一手剪,利落熟练,不一会儿,板寸剪成了。他又打开电推子,推剪找齐头顶和四周,看上去帅极了。他放下电推子,右手又擎住剃刀刮边儿。整理完毕,他一拍大雷:“哥们洗头!”大雷跟他到脸盆旁坐下,他撩着盆里兑好的温水在大雷头上冲洗,打肥皂,两只手的手指伸进头皮里挠,挠过后,又换另一只清水盆冲,冲净皂沫和发屑用一条干毛巾把头发擦拭干后,让大雷回到座位上,打开吹风机用梳子理着头发吹干,道:“哥们儿,照镜子看看,满意不?”大雷左端详右端详,突地一拍大腿站起来:“好哇!哥们儿,有你的,有你的!”二雷锋按下他,给他解去还系在脖子上的围裙布帘儿,掸掸身上的发屑,才放他起来。围看的小伙子们都说棒。二雷锋笑笑说:“哥们儿,哪位还来?”“我来!”“我来! ”……,小伙子们就争抢上了。二雷锋说:“不急不急,咱一个个来,今个排不上咱明个接着,我天天给大 伙理发。” 大雷又对着镜子左右照了几次,觉得很满意,就问:“哥们儿,男头发你做得不错,不知道给女的做头行不行?”二雷锋说:“平板、大波、小波、阿信头,你兄弟都可以做。给谁做?叫来试试。”大雷说:“我女友小芬。”“叫来,我给你做做看。”“好,明儿晚上我领小芬过来。”两个人聊着天,二雷锋又做完一个小兄弟的头发。大雷说:“哥们儿,好是好,座椅用凳子代替可以将就,可你两个盆倒来倒去的洗头,洗一次一倒水,太不方便了。赶明儿我给你砸只吊桶来钉在墙上,冷热水用两只水管接上去,兑温了往下一放,冲头多方便。省得你洗一次一倒水,太麻烦了。”大雷是在村办厂上班,钳工,学了一手砸白铁的技术。 转天晚上,为乡亲们忙了一天的二雷锋,趁人们散的差不多时,泡了碗方便面吃。大雷来了,领着他的女友小芬,手里提着一只扁形的白铁桶。二雷锋忙把剩下的几口方便面吃完,擦了擦嘴,问了小芬要做的发型,给她洗过头以后,在她的长发上仔细的抹好烫发的发膏,再把一缕缕头发有规律的缠在塑料发卷上。大雷用涨管螺丝把白铁水桶钉牢在墙壁上,又把一根胶皮管从水龙头引进白铁桶里,因二雷锋屋里没有热水器没接热水管。他说:“哥们儿,没热水器。你先用茶缸把热水舀着往桶里兑吧,明儿个买个瓷洗盆钉墙上,下水用根胶皮管引到屋外水沟里,就用不着一趟一趟倒脏水了。”二雷锋忙说:“谢谢大哥帮忙,想的周到。”他们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个多小时,小芬发卷也上够了时间,二雷锋一只一只给小芬卸掉发卷,用清水把发膏洗净,再用吹风机和梳子把头发烘干,便显现了满头的小花长发,松散而飘逸,美极了俏极了。使小芬本来美丽的脸庞更增加了十分的秀色。大雷扶住女友的肩膀对着脸反复端详,而后笑着对二雷锋说:“哥们儿,太棒了!没想到女的头发你也做得这么好。我该怎么谢你呢?好,我当你的粉丝,我帮你传名。” 二雷锋忙说:“谢大雷哥!” 小芬说:“我们应该谢谢二雷锋大哥才对,你辛辛苦苦里我们做头发,多累呀。” “不用不用,能给大哥大姐做点活,是我分内的事,应该的应该的。”说这话时,二雷锋的嘴就有些不好使了,脸上也羞涩的发烧,要不是他黑色的脸膛不显眼,一准得暴露出他的尴尬。他一见女人就害羞,刚才做头发是方活,集中精神的缘故,排除了羞涩感。活干完了,他的劲又上来了。他不敢正眼去看任何女人,特别是大雷的女友小芬。对于小芬,二雷锋很熟悉,她是村上的活跃分子。不仅人长得俏,歌也唱得好。夏日每晚,村街上的几个“卡拉ok”摊,她都要去关顾唱几曲。轮番轰炸。小芬在话筒里唱,二雷锋就在下面不出声的心里哼哼。他来自外乡,没有家,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自卑感。他不敢和村里的那些小伙子们一样,村里的姑娘媳妇们在话筒里唱,他们就在下面大声的随着咧咧。嗓音好的还要站在话筒前跟姑娘媳妇们来一曲情歌对唱。他不敢,只是在心里随。他对小芬很有爱慕之心,他喜欢她的俏皮美丽,他喜欢她的歌声,特别是她唱的那首《黄土高坡》,他是很着迷的。这一切,他从没有表露过,都是偷偷的埋在心里。他喜欢她的歌,也是回到自己住的屋里偷偷的学唱。大雷就不一样了,他喜欢小芬,就天天晚上和小芬摽,小芬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小芬唱歌,他就给她打节奏。他还挑了对唱的情歌,用另一只话筒跟她对口唱。他的男声也很亮很好听,和小芬对唱起来是天造的一对。小芬家里有活,他常主动去帮忙,慢慢的小芬对他产生了好感,他俩就交上了朋友。后来乡团委组织青年搞青年歌手大赛,小芬唱歌出类拔萃,获了奖。还被选到县里参加比赛。这期间,他被观看青年歌手比赛的乡办铸件厂厂长周怀发现了,说她是个人才,调到乡办厂搞财务,挣乡办厂的工资了,有了固定收入。这对小芬来说,无疑是小鸡长了凤凰毛,出息了。小芬高兴,小芬的爹娘也高兴,大雷也高兴,欢欢喜喜的送小芬到厂里报到上班。这在二雷锋的眼里,小芬更是高人一等了。让二雷锋羡慕,崇拜,加上在他心里对小芬的偷偷的不敢表达的爱慕。他拿她当一尊女神那样看待,所以一见她就紧张,羞涩,脸红,不敢和她说话。直到送走了大雷和小芬,他才从这种紧张中走出来,冷静下来,像是脱离了一场大难。 二雷锋的理发手艺在苇淀村叫响了,一个村的男女老少都到二雷锋这来做头发,这一个头年把二雷锋忙坏了。这儿的乡亲们有个老例儿,正月不能剃头。人们就都赶到年前理发,特别是离年近那几天,天天排个儿,因他理发不收费,又做得好,不少沾亲带故的外村人也到这村找他做头发。他则是来者不拒,自个就得多受累,所以每天他都得干到过半夜,还常常干到天亮,有时为了赶活就没时间做饭吃饭。乡亲们就给他送过来热腾腾的饭菜,可他顾不上吃,直到把热饭菜放凉了才被人们蹿腾着抽空吃几口。这些日子他都累瘦了,人们就劝他歇会儿吧,他是一刻也不肯歇, 他看不得人们等着理不上发。好在忙到大年三十的过半夜,就没人再做头了。他被大雷拉到家里吃了顿饺子,嘴里的饺子没咽完就进入梦乡了,他太累了。大雷给他盖上被,让他美美的睡,没因放鞭炮和看春晚去打扰他。他这一觉就睡到大年初一的下午才起来,跟大雷等一帮儿的小伙子们凑起来放鞭炮,打扑克,喝酒。欢欢喜喜的和大伙一块过年。 快出正月的时候,他去找村主任老牛,说了进二月开店的事。村主任老牛痛痛快快的说:“孩子,你甭管,年前这些日子你做到了,乡亲们高兴,我就满意。执照我帮你起。你自己就忙开业的准备吧。开店的地方我给你想好了一处房,村和知青房挨着的那两间原来住木匠的房,现在没人住。你把点和住屋搬过去,现在算白住,仨月以后,你有了收入再交房租。这样离村近些,乡亲们理发也方便,你看怎样? ”“牛主任,太好了,谢谢你老的支持!” 正月底,村上的农事还不算太忙,大雷拉着几个一帮儿的小哥们儿给二雷锋帮忙做理发店开业的准备。屋里的墙面刷了一遍乳胶漆,地面打了一遍水泥,装好了洗头的上下水通道,买了热水器和三张理发的座椅,三面貌镜钉在墙上和座椅配套。二雷锋还从师傅的店里借来两个闲置的女人烫发用的头罩盔。照明换了两个日光灯。 一切准备就绪,就进了二月,牛主任帮他起的执照也下来了。门口就钉了个招牌,店名就叫响响亮亮的“二雷锋发屋”。二月二,龙抬头,到了乡亲们理发的月份,“二雷锋发屋”就放了一挂长长的鞭炮,正式开业了。村人们憋了一个正月,纷纷来到“二雷锋发屋”做头发来了。二雷锋还像年前那样忙碌,剃头挨个儿。不过也不像年前那样紧张,人们不像年前那样都赶一个日子,前后可以缓冲。三个月下来,“二雷锋发屋”很有起色,还清了整理发屋开业时的借债,还有盈余,规规矩矩的向村里交了房屋租金。二雷锋成功了。 初夏的一个晚上,来理发的人不多。二雷锋趁空隙打扫一下店堂的卫生,整理一下工具的摆设。屋门突然开了,一个黑影跌跌撞撞的扑进屋。 是大雷,满身酒气熏人。二雷锋忙上前来扶住大雷,把他扶进里屋自己睡觉的小床上。问:“大雷哥,怎么了,在哪儿喝这么多?” 大雷说:“他妈的,小,小,小芬对……我,我,我不忠。奶奶的,周怀没没安好心!我,我……我操他祖宗!” 二雷锋忙问大雷是怎么回事,可大雷已是烂醉如泥,只有歪着头出酒的能力,什么话也不能说了。二雷锋提过垃圾桶给他接一股一股喷出来的呕吐物,用脸盆倒了温水给他擦洗脸上嘴边的秽物,给他往嘴里送水让他漱口。就这样,二雷锋伺候他到半夜,他才睡安稳。二雷锋看大雷睡安稳了,自己才到外屋的理发椅上将就着睡到天亮。 大雷起来了,二雷锋问他昨晚是怎么回事, 大雷脸色阴沉,只说了一句:“谢谢你伺候我,兄弟,没事儿。”就推开门走了。弄得二雷锋糊里糊涂,也没再打听,也不好打听。就吃了袋方便,开门理发。 两天以后,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呀。小芬真的出事了,周怀把她调到铸件厂上班,根本就是没安好心。他让她搞财务,当会计,终日和他一起耳鬓厮磨。他每天用他的车接她上班下班,小芬则是受宠若惊,从心里感激周怀。一天晚上下班时,周怀接她上了车,说:“小芬妹子,你的歌唱得真好,我好长时间没听你唱歌了,能不能让我欣赏欣赏你的歌喉哇?”小芬能说什么呢,他是她的领导,又是她的恩人,没有他,自己能到乡办厂来上班吗。没有他,自己能干这风不吹日不晒坐办公室的工作吗。没有他,自己能挣上优厚的固定工资吗。同村的女孩们谁能比得上自己?领导和恩人想听听自己的歌还有什么舍不得。就说:“周厂长,想听我唱歌还不容易,哪天搞个小联欢,我给您唱。”周怀说:“不不不,今天我就想听。乡南边新开了个‘卡拉ok’厅,挺好的,咱现在去那儿,你单独给我唱,好吗?”小芬没说话。周怀开车直奔乡南边一处装修很豪华的店堂,门前用彩色粘贴纸装潢得金碧辉煌,上写“金凤凰卡拉ok厅”。周怀停车领小芬走进去,进了一间包房。包房里有电视电脑话筒,沙发和茶几。周怀叫服务员上了四个菜一瓶红酒摆在茶几上。小芬说:“周厂长,不是唱歌吗?”周怀说:“嗐,饿着肚子怎么唱?先吃先吃,吃完再唱。”说着,周怀给两只杯子倒满了酒,“来歌唱家,我敬你一杯。”小芬说:“周厂长,我不会喝酒,我还是先给你唱首歌吧! ”周怀说:“也好,歌星总得先唱歌嘛,先唱一个咱们再吃饭。”周怀让服务员从电脑里点了一支《黄土高坡》,伴奏响过后,小芬亮开嗓音唱开了。小芬的嗓音又亮又透,唱这歌时就韵足了陕北的高亢和热烈,吐字准确,好听极了。特点鲜明,深含着西北风的粗犷。一曲下来,周怀热烈鼓掌,高声赞扬:“太好了,太好了!真不愧是我们的著名歌星啊!”小芬还要点歌,周怀很得体的劝住她,说:“歌唱家歌唱家,多好的歌也得吃过饭再听啊,来来来,先吃饭吧,一会都凉了。”小芬似乎也觉得饿了,被他花说柳说的又回到座位上吃饭。周怀又端起酒来,说:“从你进厂我还没请你吃过饭,这第一口酒,算是我欢迎你来我们厂,我们厂多了一位可贵的人才。来,喝吧!”他仰脖把酒一饮而尽,小芬见他把酒干了,只好端起酒杯说:“谢谢周厂长的一手提拔,我不会喝酒,喝一口吧。”“那哪行,起码也得半杯呀!红酒没事的。”小芬不好违拗,只得捏着鼻子强喝下半杯,倒也没什么不好的表现,就是脸有些发热而已。周怀忙说:“快,吃菜吃菜!”小芬愣了半晌,才伸筷子夹菜,他吃了两口菜肴,心里稳定了许多。周怀说:“看,没事吧。习惯就行了。”吃了会儿东西,周怀又端起酒杯:“我再敬你一口,祝你成为咱厂的管理层的干部,我代表咱厂领导班子感谢你入厂以来为咱厂的财务工作取得的成绩,庆幸咱厂又得到一位理想的财务管理人才。我干了,你还是半杯。”说着他又一饮而尽。小芬听他这么说,也不得不喝了,举杯一口把那半杯酒喝光,脸上就有些微醺泛红,神智也有些飘忽,兴奋,不能自制。周怀趁机又给每人倒满一杯,自己端起来说:“这第三杯,我恭喜你唱歌不断取得新的成绩,成为全县乃至全国的著名歌星。”女人就爱听赞扬祝福的话,周怀的话说到了她的心坎处。她喜欢唱歌,也巴不得出名,听了周怀的话,她更兴奋了,前两个半杯酒已使她飘飘然,失去自控能力,她端起杯磕磕巴巴的说:“谢谢你,借你,你吉言,我会努,努力的。这一杯,我,我敬你,没你,我怎会有今天。”一仰脖,一杯红酒全灌下肚。她觉得脑袋轰的一下,迷糊了,再也没能力说话。头往茶几上一埋,人事不省,呼呼睡去。周怀叫她,摇她,她没有知觉。把她抱起来,放倒在沙发上。周怀站起来走到包房门口,嘱咐服务员不要进来,然后,销上包房的门,拉灭了包房的大灯。从这以后,周怀隔三差五带小芬到金凤凰一次。 周怀的行为,早被一位政见不一的一名副厂长看在眼里,副厂长向周怀暗示了几次,周怀不听,还跟乡党委提议调走副厂长。副厂长向乡党委揭发了周怀的行径:一天晚上,周怀又带小芬来到金凤凰,吃过饭,唱了两首歌,周怀又叮嘱服务员不要进来,门被关死了。须臾,屋里渐渐寂静。这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过后,包房门被强行踹开,几名警察冲进屋来,后面跟着乡纪检书记、派出所所长和两名工作人员,周怀和小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愕了,紧张的连衣服也穿不好,忙乱了半晌,还是衣冠不整。纪检书记问:“周怀,你在干什么?党纪的规定你忘了!”命令道:“赶快把衣服穿好!”两个人被带回派出所,民警问了笔录。接下来是周怀被撤职,开除党籍,下车间当翻砂工。小芬被开除出厂回村劳动。这件事闹得全乡的人无一不知无一不晓,苇淀村更是沸沸扬扬。小芬臊得好多天呆在家里不出门,寻死觅活,家里一刻不敢离人的盯守。大雷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坚决跟小芬割断朋友关系。且性情暴躁,谁的话也听不进去,多少人劝也劝不转。他说是,这样的女人还能要吗,还没过门就戴上了绿帽子,戴的还挺牢,想摘都摘不掉。你们别净拿这话来那臢我,换你你干嘛!也难说,在乡村里,这是最让七尺汉子矮半截的事了。大雷的态度十分坚决。在外面人们劝得他心烦,他就晚上躲到二雷锋的发屋来找清净。二雷锋也劝他,说是,大雷哥,别钻那牛角尖了,你原来和小芬多好,她一时走错了路,听说她都不想活要我说救人要紧,在难处帮她一把,他会一辈子都跟你好。大雷就说,知道她也怪可怜的,可这能怪我吗?都到这一步了,她应该找周怀算账去,去和他结婚不就万事大吉了。二雷锋就说,可周怀早就结婚了,还有俩孩子。拉家带口的又是一家人那。我看大雷哥,你得活动活动心,救人要紧。大雷就急了:“我拿你当好哥们儿,才来你这儿,你怎也这么烦人,要活动心你活动去,有我嘛事?快住嘴,别再烦我,我走我走。”大雷一摔门走了,二雷锋还想拦他,他理也不理,走得怒发冲冠。二雷锋招了一顿抢白,落了个没趣,知道此事没有再回脖的可能,此刻他心情又不好,只好不再劝了。他只是从心里同情小芬的遭遇,唉,管不了那么多了。忙了一天,他也累了,就关上门,睡了。大雷一连好多天也不来了,他也不再提这事。村上来做头发的男男女女,不少人闲扯这事,有骂周怀不是人的,有指责小芬招惹是非的,有同情小芬被骗的,被害得无路可走。大多数都赞扬大雷有骨气,这样的女人还能再要吗,人家七尺汉子,不能让个不干净的女人矬半截。人们也怜悯小芬,走错这一步,再难回头。把个好好的婚姻葬送了。人们还说,哪个男孩子要是救小芬这一劫,也就是活菩萨了,一定会有好报的,可是谁家的小伙子愿担这难听的名声啊。二雷锋只带个耳朵听,也不跟人们多嘴多舌。可是不说话是不说话,心里却充满了对小芬的同情。大活人那,这么好的姑娘,怎就因这事要走绝路呢,唉。 这天晚上,天气有些燥热,来理发的人少,九点一过就没人了。二雷锋也想早点歇息,把屋内稍作整理,就关门打烊了。一阵浊重而杂乱的脚步声停在发屋门前,响起一通叩门声。二雷锋刚躺在床上,急忙起身去开门。远房叔和村委会牛主任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憔悴的小芬,小芬走进来时,二雷锋瞄了她一眼,唉,才几日不见,人都变形了,像株遭了涝雨水的黄瓜秧,塌戗了,再无往日的活泼和风采。小芬一进屋,扑通一声就给二雷锋跪下了,哭着说:“二雷锋大哥,你救救我!你不救我,我就没活路了。”二雷锋被吓傻了,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转过神来,忙搀扶跪倒哭泣的小芬:“小芬姐,快起来,这叫什么,折我寿哇。”小芬说:“你不答应救我,我就不起来。”“小芬妹子,说什么你也得先起来,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救你。”二雷锋拉小芬,小芬就是不起来,二雷锋着急了:“牛主任,叔叔,这算怎么回事,我怎么能救她呢?说嘛也得让她先起来呀!”小芬还是不起来:“只有你能救我,我当你的媳妇,你就是救了我了,我一辈子报答你。”小芬哭得更痛了,二雷锋说:“那也得起来说话呀。”他向牛主任和叔叔求救似地,“你们看,这叫什么事呀?”牛主任对小芬说:“小芬,起来吧,你这样让二雷锋多难受哇?”小芬说:“他还没答应救我呢,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当然我死活跟人家二雷锋大哥有什么关系,人家这么好的人,是我自己造的罪,我干嘛把自己的难往人家身上贴。”远房叔也说:“起来吧小芬,有嘛事起来咱们好商量,再这样我们可不管了。”小芬这才憔悴的站起身来。小芬出事的这些日子,忙坏了村委会的牛主任。村民家有什么事,他都得放在心上肝上,村官的职责就是为乡亲们解危济困嘛。特别是小芬出这事关乎她的人生和生命,他怎么能含糊呢。所以这些天除了村上的公务,他几乎都在为小芬的事奔忙。他先是找了乡纪委书记和派出所所长,为小芬说理,说是这事是周怀的过错,怎么倒把小芬开除回家,砸了饭碗。倒把周怀留下上班。纪委书记说,周怀原是干部,是党委安排的,他犯了错误,已经按党纪处理了,开除党籍撤了职,原来他是翻砂的技术能手,所以留下他当工人也是人尽其用。留他就不能再留小芬,小芬没有翻砂技术和其他工作的特长。犯这种事还留厂里,呆在管理层,群众服吗?再说她还能再跟周怀在一起上班吗?周怀一个大男人在乎什么?受伤害的还是小芬。党委也是考虑到这一层,还是为了保护小芬,你这个村长还是回去多做做小芬的工作,在挫折中站起来重新面对生活吧!老牛折头回村又和大雷谈了好几天,劝大雷看在以前的感情上,拉小芬一把。大雷坚决不同意,说是这事非同一般,他要是顾和我以前的感情,他还能和周怀做那事吗?那时我算什么?现在让我来顶那丢人现眼的绿帽子,我怎么可能做得到?老牛又试图说服大雷的父母,大雷父母也都是很传统的人,绝不同意儿子给他们娶这样的儿媳妇进家。老牛为小芬的事碰了一鼻子灰。心里灰溜溜的,垂头丧气,一筹莫展。无奈小芬的父母拜佛求菩萨似地虔诚求助让他抹不开面儿。小芬的父母说,就是嫁个二婚填房什么的,只要人家肯咱就烧高香。横竖小芬只要有了人家肯娶,就算有了归宿,就能把她生活的希望点燃了,就不会再不求生路。老牛冷不丁的就想到了二雷锋,那孩子没有父母,跟前也没亲人,一个人居家过日子,人厚道,能干,开了个发屋,干得不错,也是孤苦伶仃,怪孤单的。他要能娶下小芬,就成了一家人,就有了帮手。但不知二雷锋愿不愿意,什么想法。他就找到了二雷锋的远房叔,远房叔也是担心,二雷锋是没结过婚的小伙子,以前跟小芬又没什么瓜葛,怎就肯把这婚事应下来。但人们都知道二雷锋心眼宽厚,肯帮人,可这也是很让人难于接受的事。远房叔和老牛商量,只能让小芬亲自出头试一试,打动他的怜悯心,他才有可能应下来。 小芬在二雷锋面前一跪一哭,二雷锋先是惊愕,接着是心软,怜悯,怜惜。何况以前曾经偷偷暗恋过小芬,有一定的心理基础。他还顾念着大雷,那是他的好哥们儿,小芬原是大雷的未婚妻,趁这变故,一下子小芬却变成他的人,他觉得难于做到。二雷锋说:“牛主任,叔叔,要说小芬妹子,只要她能闯过这一劫,蒙过这一难,我愿意扶她帮她。只是这样做了,大雷能好受吗?那可是我的好兄弟呀,我这样强出头不是夺人所爱嘛。” 老牛说:“你这孩子太好,心里总是想别人。他要是肯救一下小芬,我和你叔能来找你吗?好吧,既是你有这层顾虑,也是对的。只要你愿意帮小芬,我不怕跑腿费嘴皮子。小芬,你也不要着急,耐心等待,你听透了,你二雷锋哥愿意帮你。我们再做点工作,总得把人家的顾虑打消了。他叔,咱再做点工作。小芬,咱们先走。”听说先走,二雷锋的事还没牢靠,小芬就又抽泣起来,临走,小芬用泪眼看了看二雷锋,满眼酸楚,二雷锋心里便咯噔一下。 第二天晚上,大雷来了,见屋里还有两个做头发的,就说:“兄弟,你先干活,九点以后我再来,你等我,别睡觉。”“大雷哥,你……”大雷已是出了屋,回头说:“别忘了,等会我,我和你一起睡!” 九点以后,大雷真的没爽约,正点到达。二雷锋忙把他用木板搭的床铺,加宽了两块木板,两人一起躺在床上。二雷锋说:“大雷哥,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大雷和二雷锋并肩躺在床上,说:“是有事。”他说是,牛主任找他了。牛主任和瓦工头带小芬找二雷锋的事他都知道了,是牛主任和二雷锋的叔告诉他的。他说他支持二雷锋娶小芬。他和二雷锋情况不一样,他和小芬过去是男女朋友关系,小芬背叛了他,所以他不能再接受小芬,她让他在人前丢尽了脸。他如果这样不清不楚的帮她,将一辈子在人前直不起腰来。他说,兄弟你跟我的情况不一样,你和她以前没那层关系,她不存在背叛你的问题。你的心气儿完全是为了帮她,人们不会低看你。你不用顾念我,我高兴你向她伸出援手,你这是既帮了她,也帮了我,她有了好的归宿,我也解脱了,不再对她有愧疚感。他还说,其实小芬是个很好的女孩子,这次走错路完全是入了周怀设的局儿,她自己起初是被动的,就是周怀这小子太坏了。你要好好待小芬才对。 哥两个躺在床上整整谈了一夜没合眼。两天以后,二雷锋和小芬结婚了,没搞仪式,没摆酒席,没请亲朋,新房就设在二雷锋的发屋。小芬的父母想把新房设在小芬家,二雷锋不同意,说我们是为了经营发屋,小芬的父母也没再拧劲,因为小芬还有哥嫂。新婚之夜,小芬流着泪跟二雷锋说:“哥,我对不起你,在面临生死的关头,是你挽救了我,你不嫌弃我,你是我的恩人。我听你的,我跟你好好过日子,好好做你的媳妇。”二雷锋忙拦住她:“小芬,快别这么说,咱们到一起了,就是夫妻两口子,不提过去的事行吗?咱俩今后摽着膀子把日子过好,你敬我爱,和和美美才是要紧的。不说了不说了啊。” 小芬嫁给二雷锋后,经过这一场劫难,懂得了世事的艰辛,一改往日的活跃。不再到卡拉ok摊上去张扬,一心辅助二雷锋经营发屋,学会了整套剪发,烫发手艺。发屋开得很红火,赚钱越来越顺,两年以后,他们盖了一处新房,砖房瓦顶,一个小院,南房临街,装修好门脸,把发屋迁过来。二雷锋敦厚老成的品性,小芬的勤俭灵性,发屋经营依然红火。二雷锋还在邻村开了连锁店,招了三名理发师傅,本店主要交给小芬经营,二雷锋两面跑。小芬还生了两个娃娃,一男一女。 乡亲们都说,他们两口子过好了,二雷锋是好心终有好报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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