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青区图书馆

从前有这么一家人，母亲何氏中年死了丈夫，一个人拉扯着孩子，日子过得十分清苦，但她省吃俭用，还是让孩子上学读书。儿子林小牛既勤俭又懂事，是个出名的孝子。
  有一天，林小牛放学回家后，拿起背筐去拾柴，他快手快脚地不一会儿就拾了满满一大筐，回来时天就黑了。他猫着腰，吃力地走着，因怕母亲惦念，尽量加快脚步。
  走到村边，只见迎面走来一位白胡子老头，老人来到他的跟前，微笑着问道：“你是小牛吧？”
  “嗯。”小牛应了一声，惊奇地望着这位素不相识的老爷爷。
  “我知道，你妈是个好妈妈，你也是个好孩子，我告诉你一件大事。”白胡子老头放低了声音，神秘地说道：“过些日子这块地方要发大水，方圆百里片瓦不存，我想搭救你们娘儿俩。你上学路过的南道口上不是有一个石狮子吗？你每天放学回来都要看一看石狮子的眼睛，只要它的眼睛一红，你就马上跑回家，把这只船放在院子里。”白胡子老头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纸船来，递到了林小牛的手里，接着又叮嘱小牛说：“别看这小纸船不起眼，到时候能搭救你母子免受洪水之灾。但有一条，可千万不准外人上船，哪怕只救一个外人，你的性命就难保了。”白胡子老头说罢就不见了。
  小牛揉了揉眼睛，来回在左右搜寻一遭也没看见老人的去向。他望着手里的纸船，知道这是遇上了仙人，就背着柴火回家了。他按照白胡子老头说的，把纸船藏到了书包里，像往常一样每天去上学。
  路过石狮子就看看它的眼睛。后来这事被同学们发现了，就都来追问他，他知道这事不能乱说，就谁也没告诉。
  一个月过去了，他有些怀疑了：那个白胡子老头真是仙人吗？真的会发大水吗？同学们因为好奇追问得更加急切了。小牛一想，说就说吧，还不一定是真是假呢，想到这，他就把一个月前的事说了一遍。孩子们听罢一阵大笑，指着他的鼻子说：“白话蛋。”
  可他每天放学还是忘不了看石狮子的眼睛，伙伴们见他这股傻劲儿，就生了一个鬼点子。有一天放学后，伙伴们哄地跑起来，用朱砂染红了石狮子的眼睛，然后，在附近隐藏起来，等着看小牛的好戏。
  小牛照例来到石狮前，当他发现石狮的眼睛已经变红时，吓得他脸都白了，背着书包飞跑起来，伙伴们在背后哄笑，他全没有听见。
  小牛飞跑回家，从包里取出那只纸船，放在院子里，然后，又把锅、盆、碗、筷、衣服、米面……往船上搬，他装一件，船体就大一截，装完东西，他又扶着母亲上了船。
  “孩子，这是哪来的船？”母亲疑惑地问。
  “这是一位仙人老爷爷给的。”
  “为什么？”
  “一会儿就要发大水了，他为了搭救我们。”
  “发大水？”母亲的脸抽搐了一下：“不会吧？”
  没等小牛回答，只听山崩地裂似的一声巨响，接着，传来了人喊马叫、鬼哭狼号的声音，洪水果然来了。
  眨眼的工夫，大水就漫过了屋顶，何氏搂着小牛坐在船上，看着被大水吞没的村庄，止不住哭湿衣襟。她拿起一根竹竿，对小牛说：“快，用它搭救水里的乡亲。”
  小牛的手往回一缩：“不行啊，妈妈，老爷爷说一个人也不能救，如果救了别人我就活不成了。”
  母亲望着那些在水里拼命挣扎的人们，抽抽泣泣地说：“乡亲们待咱娘儿俩恩重如山哪！你从小死了爹，要不是乡亲们帮着，恐怕咱娘儿俩早就饿死了。这米，是王大爷给的，这面是张大伯送的，这衣服是你金婶头晌拿来的，这些个好人，咱娘儿俩就看着他们死吗……”老人的泪水哗哗直流。
  小牛抬起了头，“哇”的一声，扑进母亲的怀里，浑身抽动着。
  忽然，小牛站了起来，拿起竹篙撑起船，向挣扎的人们驶去。
  救上了一个又一个，船大了一截又一截。何氏看着那么多人被救上来，心里自然高兴，但一想到儿子会因此死去，又心如刀绞，那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滚落下来。
  终于，水面平静了，落水的乡亲都救上来了，落水的牛马都拉上来了，漂在水面上的东西都捞上来了。忽然，一个浪头打来，小牛身子一晃失足落水，人们纷纷跳下水去救，但是，直至大水退后也没找到他的尸体。
  何氏哭得死去活来，乡亲们陪着落泪。为了报答他，大伙凑钱铸了一头小金牛送给了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