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图书馆

今之談洋務者不曰聯俄拒英則曰聯英拒俄中日之
  役英人袖手而俄仗義執言還我遼東此前說之所由
  來也英人之官於中國者商於中國者傳教於中國者
  日日發論日日著書與夫英文各報之繙成中國文者
  其言皆曰天下仁義之國莫若英國親中國愛中國欲
  保全中國者莫若英國中國人習聞之而輕信之以爲
  是實親我愛我欲保全我此後說之所由來也償款議
  定國用困蹙乃以上相持節聘列國修好之外兼及議
  加稅則一事攺值百抽五爲值百抽十此議若行每年
  入款可增千餘萬論者以爲歐洲諸國與我交誼甚睦
  得我之利益亦巳甚多其顧全商務之心亦甚重未必
  區區者而不余畀也而果也請於俄俄諾之請於德法
  德法諾之向之論者以爲事垂成矣而不意沙侯之一
  言梗全議也當俄之諾也非有愛於我也中國之商務
  俄不過二百分之一而所認中國一千六百萬磅之國
  債以關稅爲質其願中國稅入之多固宜也當德法之
  諾也亦非有愛於我也彼固灼知英人之必不我許則
  何樂而不以此市恩於我而索我以他種之權利也英
  之不我許也亦不必遽然示我以無望也外部則言權
  在商會商會則言權在上海商民明知我之無他權力
  無他言論以與彼相持也是故稅而不加固爲害也稅
  而能加亦未見其爲利也何也彼以千餘萬之入示德
  於我而我甯能無以爲報也由斯以談人之親我愛我
  欲保全我也何如矣吾聞之公法家之言曰凡世界之
  內名之爲國者無論爲强大爲弱小爲自主爲藩屬無
  不有自定稅則之權或收或免或加或減皆本國議定
  而他國遵行之他國或苦其所加過重祇能飭令商人
  不運不售而不能阻人國使不加祇能倍加我國運售
  彼國之入口貨稅以苦我而不能因我之加稅而以兵
  力相見此地球萬國之所同也是故約章與稅則兩者
  各不相蒙約章者兩國之公權也稅則者一國之私權
  也中國通商之始情形未熟英人陰謀以紿我盛氣以
  劫我今將稅則載入約章於是私權變爲公權自主成
  爲無主以至有今日之事人之親我愛我欲保全我也
  又何如矣又聞日本當通商之始其不熟情形也與我
  同其見紿見刼而誤載稅則於約章也亦與我同而近
  歲與諸國換約稅則自由無以異於他國而我今日者
  以小國所能自有之利權我乃低首下心求之於人而
  不可得人亦何厚於日本而薄於中國乎孟子曰禍福
  無不自已求之者不務自立而欲倚他人以爲固則謂
  之求禍而巳故有以聯俄拒英之說進者吾請與之言
  波蘭有以聯英拒俄之說進者吾請與之言印度
  時務報館
  梁啟超加稅論
  中國所借洋欵均照金價合算今欲脩築鐵路及將軍
  務時所遺水陸各軍另加整頓在在需欵債臺又必添
  築一層就現在已借洋欵算計僅息銀等費巳𡻕需二
  兆鎊添辦軍械所需至少又須三兆鎊共計五兆镑此
  款中國將如何籌畫若僅加進口稅所計似未盡妥要
  非暢行出口貨物不足以濟事因僅加進口稅所入不
  足以償息銀及購辨軍火之用中國無論進口何物非
  以金購卽以貨易若以金購則中國所納之稅向收銀
  不收金兩不相抵若以貨易則所抽土產之稅愈重出
  口之貨物必愈少卽進口之貨物亦愈減茲請試言其
  故凡國用所需各國均向百姓抽稅撥發惟出產之物
  若抽稅太苛則百姓所種預備出口之物必少或日中
  國所入土產稅銀卽可運之出口以償息銀而購軍火
  此言誠然詎知所產之貨因稅重不能獲利卽國家賴以出口付
  息銀之貨百姓必改種他物而他物又值歐洲價亷不宜出
  口況出口貨價非由中國自定須由與中國争利各國
  所定卽該貨在中國時其價亦爲與中國争利各國能
  出售之價所定如中國因稅重欲加貨物之價而此物在與我争利各國止售八十金則中國
  之貨祗能因之而賤是中國之貨價不能自定而爲與中國争利各國能出售之價所定也然則所
  借洋款其淸理之法要惟暢行出口貨而阻滯進口貨
  耳 中國政府向重農而輕商其所以輕之之故以商
  賈販賣之貨非人所必需之物爰輕其業而重其稅試
  問天下無商誰市土產無人市土產則中國將何以淸
  其債款而購其軍火哉然則加稅辨法若不問商將問
  諸誰商固不可輕也若與熟商必曰加多進口稅豁免
  出口陸地各稅而鼓勵工業也中國各省所入之款各
  歸各用其所入皆貨物經過各省應還之內地稅中國
  釐金若與歐洲各國之奧格曲勞稅進城稅相若本可不
  必干系而西人現在所爭者以貨物運到某省自應納
  捐而所經各省不得抽釐此層照現行條約實在應爭
  之列所有內地半稅則照憑此卽可逢卡免釐法亦未
  甞不善若華官果能遵照辦理西人自無閒言其如各
  省往往故意爲難何中國政府向來辦法爲西人所深
  知名雖出示頒告各省實在並不欲其照行嗣後不論
  何時更改稅則西人情願按價每百加抽若干存在駐
  京使署作抵華官應抽各稅款項 中國向章貨物由
  此至彼通商口岸除付出口其實並不出口不過換船而已稅外尙須
  另加半稅謂之子口半稅所抽數目與內地半稅相同
  該項子口半稅若作爲內地半稅西人尙可滿意惟付
  出口稅時復須另加子口半稅實屬太苛將來更換稅
  則該項子口半稅應卽删除 貨物抽稅之法不可按
  貨價卽按價値百抽若干之謂也 而須照貨物分别定稅使應付稅
  數目各商自能核算不致受華官欺蒙之弊譬如各商
  欲將貨物運至某處應納內地半稅若干一算便知則
  官吏無所試其伎倆華人之出仕也由捐納其補缺也
  由賄賂經手之款上下侵蝕意中之事弊端百出最難
  防範所有商賈應納之稅照前辦法自知算繳雖不能
  盡除勒索之弊亦未始無補救於萬一也中國之進口
  稅不難加至值百抽十五十成作爲關稅二成半作爲
  內地半税又二成半交存駐京使署均由海關分項照
  抽洋藥應與他項貨物分别另行辦理此項貨物卽中
  國按價加至值百抽五十西國亦可不問印度政府洋
  藥一項歲入五六兆鎊中國亦應准其分肥況此物之
  有損無益非中國所必需加之中國旣自栽植英國若
  不生忌千系本可如印度之獨擅其利也再貨物進口
  若照以上辦法各項加稅則進口之貨價貴而銷路少
  當足以補中國銀錢流至外洋之漏巵也 中國果照
  以上辦法所入之款比前可多二三倍惟加進口貨稅
  尤必先有所以加之之法其法惟何曰暢行出口貨耳
  本地稅中國不論如何抽法西人可不千系應爭者貨
  物由中國此處載至彼處但須請內地半稅執照該項
  半稅在某處完納後其餘各處不得再行抽稅不數年
  前法意各國由中國寄購蠶種自行養蠶繅絲藉此獲
  利今則意法各國繅絲之利已爲中國所分因中國現
  在自能缫絲但售所繅之絲蠶種不復發賣此於中國
  大有裨益因繅絲所需工費非中國所給實係購此繅
  絲之國所付今出口之繅絲若能做成織䌷之絲則又
  勝一籌矣若由纖細之絲而織絲緞出口則盡善盡美
  矣中國絲業之盛猶其茶業之衰其所以衰之故以
  中國不能爭機器之便及印度工價之亷耳此國製茶
  用機器出口無關稅彼則用人工而重稅孰軒孰輊固
  不待言茶業旣壞所有從前茶商均須另行改業其無
  業可改者卽入遊手好閒之流中國若猶昏迷不悟不
  速將土產格外輕稅使無業之輩易謀工作則內亂之
  患必有甚於今茲者此等內亂歐洲鮮有之而中國則
  此處未巳彼處又起將彈壓之不遑豈復能整頓商業
  哉 本地製成之貨物應如何抽稅與此項攺更稅則
  自行另議據華官管見各貨均須納稅製成之貨物豈
  能獨免惟棉花繭子如不出口向不完稅若以棉花繭
  子製成之貨物卽須如棉紗絲䌷進出口一律抽稅不
  免苛刻況製貨所用之料已在出產之處完納內地稅
  並由該處發出之時照完半稅理應不再另抽若必另
  抽所定稅則亦必比外洋載運進口之同項貨物較輕
  以本地製成之貨向無捐輸之說再棉花製成之棉紗
  與繭子製成之絲䌷物類不同稅應輕重所有製成之
  貨物應抽之稅應由熟悉情形者斟酌妥定方足以昭
  公允而舒國用上海字林西報
  李傅相此次來英其主意在請英廷增加進口稅則以
  濟急用而裕國庫中國所借洋欵共計三十八兆六十
  一萬鎊約合華銀二百三十一兆六十六萬兩 均以關稅爲質僅以息計
  巳𡻕需一兆七十二萬三千六百五镑約合華銀二百三十四萬一千
  六百三十兩查一千八百九十五年各關收欵計銀二十一
  兆三十八萬五千三百八十九兩約倍所需息銀之數
  其尋常國用除賑災荒平內亂治黃河意外之欵各項
  外計養旗兵凡銀七兆兩內務府經費一兆兩又喀什
  噶爾精奇里甘肅齊齊哈爾滿洲天津雲南及廣西等
  邊防各兵費五兆兩另加黃河歲修二兆兩共計十五
  兆兩合二兆五十萬鎊並不爲多所收釐金足抵此欵
  釐局所入實不止此數約可三倍至少亦倍之惜盈餘
  悉入官員私囊所謂釐捐卽內地各稅最有碍於各國
  商務者也 地丁每年本可征收三十兆兩但除因旱
  災水荒豁免外據官所報𡻕入至多二十兆兩此項地
  丁官員多征至五倍十倍不等曾經侍御屢奏上聞西
  人遊歷各省者探聽此事僉謂所奏屬實多征之數爲
  各省政府所侵蝕由於養廉之薄又爲僕隸衙役所剝
  削由於薪工之微所致耳 鹽課大欵比釐金尤巨幾
  與地丁相〓其弊亦較釐金地丁爲尤深所收之欵侵
  蝕更甚解入國庫者不過十兆兩蓋僅實收之數成耳
  其餘巨欵又爲辦鹽務上下人等私肥已囊矣前項鹽
  課地丁目前非西人所得與聞及至國庫奇窘中國將
  有不得不整頓之日也是以爲我國計莫若聽其自然
  我旣不稍干預則各省大員無忌心屬員無怨言而無
  與洋人爲難之意矣論地丁鹽課宜如此至於釐金今
  有一法事半功倍不獨可倍添國家入欵并可推廣各
  國商務旣極便宜於洋商又有大益於華民至法之有
  礙大小官員出息者另有他欵以補足之其法維何日
  允加進口稅如不能照現在稅則加倍或加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亦可 而盡除中
  國現行之釐金耳此事之易於舉行洋藥辦法其明徵
  也一千八百八十七年我國允將洋藥重釐一律攺歸
  海關總收所有區區進口稅仍照數完納如此辦法該
  項烟稅頓成巨欵一千八百九十一年竟收至六百二
  十萬兩之多旣可見此設想之法易於舉辦亦足見中
  朝如有意禁止釐金亦不難遽行革除緣自此項稅銀
  改歸海關之後所有釐金與洋藥爲難之處絕無所聞
  卽有一二總督爲人所惑偶爾爲難總署立卽電止皆
  確鑿可考者也 英商初聞此法必以利少弊多視之
  實則除疋頭進口應另擬妥章免被中國本地紡織之
  布所困外其餘不必過慮惟所加之稅將來定章西人
  必須有權以主持之使內地人後如有抽稅情事我仍
  有法以阻止之如是則中國東西南北舊禁廢弛各國
  商務無有不蒸蒸日上者商務盛興則國富民足而各
  國駐京使臣與總署亦可免許多口舌豈非一舉而數
  美備焉者乎 再加稅所入巨欵應提出各省向來歲
  入之十五兆兩以補其所失之利則各省官員不獨不
  以海關爲仇敵將以海關爲彼之知巳果能照辦亦未
  始非中國興利除弊整頓度支之一端也倫敦東方報
  西七月二十二日門哲士商務公所會議時將香港公
  所五月十六日來文呈案候議該文內開李傅相赴歐
  洲主意係求通商立約各國准加進口稅則該公所意
  見以稅則加成尙屬可行惟須妥定章程所有內地各
  稅卽半稅尤須一律豁免並求豁免切結以保其恪守
  無違至稅則應如何改法頗費躊躇深望稅則未改以
  前英廷務使有關係此事之各公所抒陳意見尤爲至
  要等語門哲士公所商議後決定具稟請問外部中國
  政府是否有加稅則之求並將先與有關係此事之商
  務場中熟思審處然後再行應承增加稅則方爲公便
  一節一並附陳云 凡辦交涉百姓原得與聞乃前兩
  年遽行更張甚可異也憶英國與日本更換條約名爲
  更换實則新立一約該約與僑居日本之英國百姓人
  人大有關係而政府並不與在日本之英人先行商明
  蓋此事早經應承及將實情吿知百姓百姓不願已無
  可挽囘矣今則中國申請更改稅則俾得稍有盈餘歸
  還債款而辦理此事則已另有新法矣因沙列不雷侯
  爵告李傅相云政府雖以加稅之事尙屬近理但必須
  先與上海及各處商務公所商妥後方能允可等語如
  此辦法實屬分所當然昔者政府所辦交涉百姓茫無
  頭緖而事已定局現在居然亦准百姓置喙於其間但
  願商務公所及商務總會各言其所欲言也可倫敦東方報
  駐紥印度中國及英屬各處商務董事擬上英外部大
  臣之稟稿內述中國進口稅及釐金各事應如何辦理
  之處已經門哲士得商務公所於上月三十日各總辦
  尋常會議之時公同核准矣查李中堂前次在英時曾
  懇英國准其將通商各口岸所納進口稅自值百抽五
  加至值百抽十是以商務董事有此上書之舉書中所
  載大旨謂英國商民之在中國者皆以釐金爲不便中
  國如願將抽納釐捐章程照董事意見更改一層約定
  之後英國政府方可允准增加稅則云云蘭格司夏
  商民所論增加關稅利弊並所陳意見勃來克剖商務
  公所亦於上月三十日繕就禀稿卽擬照此稟復外部
  大臣沙列不雷稟中大意謂英國貨物進口至中國者
  若能革除釐金而在海關一總納稅若干於商最便中
  國若不能照此辦理蘭格司夏商民卽不願加關稅聞
  該公所有委員數人其意但能革除釐金卽使關稅加
  至値百抽十比之現在辦法納關稅之外尙須復還內
  地各稅亦較勝一籌也倫敦東方報
  昔日本佔據遼東俄國責令退還原主此事中國如何
  酬俄關防甚密雖辦交涉最老練之官員亦莫從探悉
  其底蘊今爲路透電局所知日本接路透電稱李傳相許中俄鐵路相接並無約
  亦未割地求加稅則俄允可德觀英之意見何如再定法飭駐京使臣禀候核奪又稱沙侯以攺稅則必先由
  上海及各處商務公所許可英廷方能允准等語似有不足憑信處㨗報因此著爲論說豈該局果
  有出衆之才抑亦道聽塗說耶據路透電稱李傅相許
  俄鐵路在黑龍江及滿洲之間與中國鐵路相接而並
  未立約亦未割送口岸等語是俄凌辱日本冒與決裂
  之險僅爲欲與未興工之中國鐵路相接則俄之愚眞
  不可及也彼時俄國若欲從中取利但以虛言許華何
  求不成豈必費力將日人由旅順驅逐出境乎俄國一
  舉一動必有成見其所辦交涉向無寬量過分枉費功
  勞者此次舎歷來辦法觸犯日本僅爲鐵路計誰其信
  之路透此電本舘不敢遽以爲實職是之由若其所報
  稅則一事似尙確實可信且與東方之人亦屬關系甚
  巨俄國出口貨至中國者百分之中不過五釐而經理
  中國借欵有十六兆磅之多均以海關入欵爲質現在
  中國求加稅則俄允所請意中之事蓋僅爲鐵路而開
  罪於日本俄之仁義必不出此加稅於俄有益無損俄
  必樂爲之者俄之仁義蓋如是也英國則不然稅則之
  事應惟英主之中國與各國互市所有商務百分之中
  英居八十分若稅加重惟英受累最深或謂中國進退
  維谷之時英求開通中國內地此其時矣此說甚是而
  外部大臣沙列不雷侯爵必仍與上海商務公所相商
  若何與英商不相宜若何與英商方有益商爰之後方
  能定奪一層足見沙侯之辦事稳練若最無才具之金
  勃雷前外部大臣與日本更約之時籌畫亦有如此精細英
  人權利不致盡失矣所可慰者金勃雷不顧商民之利
  益糊塗辦法現在並不援以爲例上海商民旣荷沙侯
  見商決不負此雅意必能顧全大局允許加稅而不使
  所加過重致礙商務一面仍請中國將內地沿海沿江
  各處開作通商口岸再請除釐金並准修築鐵路以示
  酬報之意所請酬報無論如何定法務須立有切實保
  結使之遵照不然中國急於加稅我所求無不允及欲
  施行新章又多所阻撓也但須定章周詳求開中國需
  時不乆旣開之後洋人常在內地往來諸必翻然攺新
  矣中國維新欲求其如日人之勇往無前勢所不能由
  漸而進雖遲而稳華人究未眞知西法益處及其知之
  深而審之熟則商務盛興可操券而待其蒸蒸日上之
  勢自哥倫勃斯查出美洲之人以來將未有盛於此者也日本西字
  捷報
  管理上海工部局及商務公所如常有現在之董事辦
  事敢作敢爲則本埠一隅有所恃而無恐矣商務公所
  近來出力之處本報已屢述及之而其辦理之善又莫
  善於派特特群君前赴北京將公所要公稟商各使臣
  其最要者爲西商新設之紡紗廠所需棉花應納之稅
  若比他貨進口稅尤重或重歛棉花及已織成之布以
  及厚待華商所設之紗厰種種弊端先行面陳其次則
  爲增改稅則此事公所主意若中國能將內地各稅及
  諸凡阻滯商務之弊悉行革除英商願將稅則照貨價
  加至值百抽十又因中國茶業日壞此項生意近年大
  減將歸於無其故因稅太重照市價算計竟至値百抽
  五十間有不止五十者而印度西卽茶葉均邀免稅此
  中國茶葉所以不能與印度所產之茶爭利也西商之
  意擬請中國豁免茶稅我知戸部必以爲狂但戶部若
  能俯准所請實於中國茶業塲中大有裨益以上各事
  派特君晋京謁見各使臣曁赫總稅司及總署各當道
  面陳利弊比之公牘往來勝之百倍况特君素稱精明
  熟悉情形加之與各業有關痛癢此次奉派是差其能
  勝任愉快固不待言有法國著名新報謂議加稅則之
  事法國不願與英會同辦理此說絕不緊要無庸慮及
  照近來法使齊勒在京中舉止作爲願與之會同辦理
  者亦必不多其餘各使臣必能會議和衷共濟此事辦
  理非易加之李傅相不在京中商辦尤屬爲難幸特君
  深知此中利弊各使臣可藉資臂助至於特君所供之
  差憶沙列不雷侯爵曾言加稅之事非與東方各商務
  公所商妥後不與中國議訂數語愈足見其差事之緊
  要矣上海字林西報
  昔李中堂游厯歐洲與各國政府言欲增中國關稅各
  國謂若開中國內地聽商賈自由買賣則副其望矣英
  國首相沙兒司尾里告中堂云當各國認諾加稅以前
  宜先開輸進貨物之途俾商人易於販賣葢志在促中
  國敷設鐵路也若釐金關稅不見異議英相之意葢欲
  一旦鐵路竣工卽從此路起訖兩處設抽釐金稅所至
  鐵路中間則免抽課稅云英國新報所誌如此時事報
  聞傅相之所以來英者欲英之允增關稅也其發端之
  語大約以金銀價值懸殊故此語恐誤中國專用銀卽便金價日貴與中國何干
  聞俄德法業己允許然中西商務英獨居十分之八假
  使英廷不允事終不行逆料英廷於將允未允之時必
  先索問中國給予通商何等利益然後可定且旁人又
  曰自俄法德助奪遼東事起中國甚感三國然中西關
  繫之大莫英若也中國乃視英爲無分之國茲因欲增
  關稅不得不惟英是問英有辭矣泰晤士報
  中俄新約所訂各款業經本舘於十月二十八日錄供
  衆覽足見在亞洲辦理交涉非恃威勢不可有强謂此
  約不足憑信者蓋不願遽信以爲實耳駐京各國公使
  近來如何聯絡甘雪尼俄使名及夕辣爾特法使名近來有
  無玩賽紙牌之事本館未接京信不知其詳以理度之
  二使酬應必疎何也曰日亟以威勢嚇華官也英國外
  部智不足而愚則有餘言出威未必隨之不然則不言
  而其立意不以威逼中國也久矣駐京英使見外部不
  欲有事徒事恐嚇不示威勢言與不言等遂不言此英
  使所以無作爲亦英商所以不滿意也總署若不知其
  懦弱無爲此亦己矣而倫敦之麥格利中國使館所延之參贊必
  透露實情電達總署實情已現卽嚇之亦無益最不幸
  者外部大臣沙列不雷年老固執已無所爲而不准人
  爲其所不欲爲德皇年幼無知幫同俄法索交遼東無
  理取鬧不自認過致今有進退兩難之勢東方之事與
  英大有關繫前外部大臣勞斯勃雷曾細訪而講究之
  實洞悉其隱微若非國中有人爲難早巳功業有成按
  勞斯勃雷本爲自由黨魁近遂辭退其爲難之甚可知
  外部次官口訟於東方之事亦頗關心所惜不獲乎上
  未能進諫俄法舉動遂無他國于預之患此其要求多
  端所由來也茲請言俄要求之益俄皇素以弭兵爲懷
  今新皇亦以無事爲主順父意也東方耶蘇教民俄皇
  向以保護之責自任而阿米尼亞之人慘遭殺戮俄國
  坐視不救葢恐稍涉干預土國必亡瓜分難均致啟爭
  端其與法國聯盟亦意在牽制使無兵事是俄之不欲
  東方有事與其力保歐洲昇平事無兩歧總之俄國目
  前確求無事有事必在西伯利亞鐵路告成之後所求
  利益皆不以干戈而以恐嚇得之善哉其用恐嚇也日
  本之逼出東三省也明知法德雖未必眞能以兵力助
  俄而三國聯盟聲勢可畏日本正值有事之後水陸兩
  軍空虛不足唯命是聽是其智也中國與俄訂立新約
  亦迫於俄之威勢也其實中國若不允俄所求俄亦未
  必遽行決裂而俄之深謀人每莫從懸揣其威勢之所
  以得力也至夕辣爾特自補鑾美亞前駐京法使遺缺之後
  爲法國所謀何如但觀法國駐東方水師情形其亦善
  於用威勢也可知今中俄新約旣以威得之必以威用
  之年內俄國或僅享利益之名未必遽收利益之實而
  約內所訂東三省各款名雖屬華實巳歸俄葢訂造之
  鐵路十年或三十年內孰能保中國必購回乎西伯利
  亞鐵路接至旅順於俄固便將來旣成之後若俄國但
  派兵保護並不阻礙英國商務於英亦尙無大損然俄
  若照約在膠州建設水師機器厰則於英關繫尤巨而
  觀其近來紛紛告人有中國將以膠州爲水師集泊所
  之說實則俄自有意舉辦也明矣將來俄國若與水師
  强國有事俄能佔用旅順大連灣等口事固緊要若此
  約僅係開端將來另有别圖則事倍緊要德皇前曾明
  說不論何國割分中國德必求其所應得之分而法國
  已將中國西邊及西南各省劃爲巳有俄之不欲瓜分
  中國其意向與英合今立此約雖不分而自分亦可見
  其存心之深矣將來中國果爲各國所分作史者必記
  之曰瓜分之日始於俄國欽差甘雪尼伯駐紥北京之
  時此余竊爲甘雪尼所不取也字林西字口報
  法人欲通中國西南境滇桂商務中堂謂中外商務本
  期日益通暢甚喜開路以迎惟爲英爲法務劑其平耳
  按雲南商務英通其北法通其南儘可分而爲二其往
  來之路則法可藉越南之紅河一水瀠洄較便於英之
  藉緬甸有報舘中採訪使者曾問於中堂云此處犬牙
  相錯之界未知中朝願築路以相連接否中堂曰中國
  謂此事頗有關繫故畧難也余謂中國西南如雲省者
  向苦貧瘠年中公欵所入不足自贍若他國能往通商
  藉其關稅以爲彌補豈不甚妙然華關所榷之稅實屬
  太薄溯一千八百五十九年議定稅則之時所估貨價
  固曰值百抽五也迄今同此一貨卽同此一稅不知貨
  價有貴增數倍者銀價反賤減數成名爲抽五實不過
  二厘有半余甚願議加稅則而以西南通道相酬彼此
  皆獲其益何樂如之法都泰晤士報
  前譯中俄密約西文曾附數語以貢當道今按字林舘
  於譯文之首先冠小序云數月前英都泰唔士報錄香
  港轉傳中俄密約電書有俄船得泊旅順口一節各西
  國政府視爲警報查王藩司之春赴俄唁賀之際余字林
  自謂早言卽係密商條約旣而俄京力辨其妄然人之疑
  團終不釋也況恒有人指明議訂某某各款直若曾經
  目擊也者今滬友又接北京新簡本年正月抄發中有華文一
  紙竟係首尾完備之約稿其書中畧言外閒密約之謡
  匪伊朝夕特不得於與密議之列者終未許詳窺顚末
  也余今另鈔呈覽知君必以先睹爲快似此關繫天下
  大局之事各國禁俄出黑海以保太平之局中國偏縱諸太平洋是使天下大不太平也中國
  若貿然許之人皆以爲大奇且大不悅服然實已千眞
  萬確矣余親見之元本兵部堂官業已畫行矣余字林自謂
  乃擇其尤關緊要之數款譯其衆覽僕等譯文已錄上卷其不分條款者
  字林報西文如此也查京信又云君閱此約知中國誤墮俄之彀
  中必將憂悶不堪設法以挽回之而孰意中國政府竟
  許訂定此約種種利益皆爲俄人所算爲之統觀前後
  大局不禁扼腕者久之元文尙多過火之語用未備載蓋其人愛中國之切不覺責政
  府之深也俄國幸而得此而再益之以心力不第東三省全
  歸掌握已也北五省謂燕齊晋關隴并奉吉黑爲八省皆俄弁練兵地也亦必折
  而入於俄且安坐而待不必曠日持久矣余又聞總署
  派三譯員往俄艦本僅以三閱月爲期今中國聞朝鮮
  王求救於俄俄恐日本怒而開兵鮮昕夕警備之不巳
  更將出日本之不意而先以兵威之於是中國益顯其
  厚俄之意命三譯員仍居俄艦候朝鮮大局旣平再定
  行止而况李中堂之使俄也不特恭賀俄皇加冕之喜
  又將親呈此約請俄皇覿面批准吁余觀中國所許日
  本之償欵今旣恃有俄助第二期必不允付且將移此
  欵於俄託俄購定現成戰艦以釋怨雪恥於東人矣字
  林報錄京信畢加按語於後云華人曲求和好之約自
  應諱莫如深特事已有可爲左證者膠州灣今泊俄艦
  非華許之而俄守之乎俄艦不至旅順口非卽約中所
  言之防人詰責乎三譯員實在俄艦三月初旬華正月抄且
  在橫濱非總署之所遣乎俄員測量黑龍江及旅順之
  路有西友來書備言之非許西伯里亞得一捷徑以達
  鐵路於琿春西語稱爲罰提窪斯叨克
  乎總之俄早定蠶食中國之
  計滿洲蒙古及北五省必將據以爲巳有推論至此咄咄逼人至
  於朝鮮之事俄廷早謂不准日本佔取寸士憶英議員
  曾以俄亦願不佔朝地之說根問外部侍郎古爾遜今
  朝王巳入其使館不識我英將與俄爲敵而力阻之歟
  抑與俄樂締同心任其旣佔朝鮮更計取中國八省地
  英卽剖取揚子江兩岸地直抵四川西藏雲南歟法人卽思
  由安南而入翦取兩粤及湘黔諸省德人卽思在厦門立足覬觎閩浙等省書至此淚濡手顫矣若京
  信中言俄勸華廢新約而留償款殊未可信惟應貸新
  款久而未定頗足動人疑訝耳
  今借款業已定議此語實不足信字
  林報旣接京信摘要傳電於英都泰唔士館扈英相去數萬里似
  此要信字林泰唔士同日錄報電之時用大矣哉電末且增一語曰李中堂往
  俄蓋畫押也泰唔士主筆則曰中俄密約籍籍然聞於
  余耳前得香電誤而錄之一誤豈容再誤乃在華之英
  人併爲一談牢不可破而反視辨正之語爲不足信今
  又揑造此約分作十條傳電來館其語巧妙無匹易惑
  觀聽特照元電錄之然余終不信之矣翼日肆撥〓
  達報鈔錄電文而註其後云上海字林報館電傳此約
  并有中堂往俄畫押一語逆料庽滬英人必大震動然
  余謂中俄卽有此約亦似與英無甚干礙卽爲內有一
  條云俄許以裨將假華代練精兵不知華官未必遵行
  且亦不任俄之整頓而杜其侵蝕之路也又如俄通鐵
  路於黑龍江此助華壓日之瓊報也以英而爲俄事亦
  必責報於華何獨刻責於俄廷乎且我英卽封黑海不
  許俄艦出入更欲錮諸亞洲以絕其通海之路直是糊
  塗到底不知英欲自行其志不必阻俄而畏俄也惟在
  中國北方亦取一修船戍兵之地足以隱相抵制斯可
  矣英京特報云俄京人問中國欽差許竹篔少司空
  景澄曰風聞李中堂之來特派兼辦交涉事件信歟少
  司空直對曰無有我朝之所以簡命重臣者使各國
  無不尊敬也故中堂兼奉特恩賞穿御用黃褂按中
  國未聞此說或者皇太后曾賜一裘因而誤會亦未可知况中堂賞穿黃馬褂非一年矣又云
  俄有深諳格致之學者把臂入華以研究物理爲名然
  於國政必有干涉二月七日西三月二十號特報云泰唔士
  報得上海字林電仍執中俄有約一說絕似市中有虎
  聞三人言而信者然不拘遲早必有眞實消息也余特報
  自謂謂俄人假道滿洲以通西伯里亞之㨗徑日後或更
  達大連灣及朝鮮等處今聞朝鮮亦託俄保貸鉅金以極北之咸鏡道爲質也查
  去年中法新約中許法安南鐵路直達龍州俄今援以
  爲例中國能拒之乎然則約雖未必可信而事已確無
  可疑矣德國大報云閱俄報駐俄英星使備文詰問
  俄外部云外間謡傳密約信歟華境通俄之鐵路有成
  議歟俄外部答曰本部不知有此約更不知鐵路之將
  由耨經思尅過齊齊哈爾而通旅順琿春也德報又
  云有某英人詳查路工因知今有法人設立公司與築
  滿洲鐵路所需經費皆由新分上海之俄華銀行經付
  然則外間之嘖有煩言者殆誤法爲俄歟又考黑龍江
  南達大連灣旅順口之鐵軌與西伯里亞大路廣狹適
  相吻合然則彼此完工之後卽使相距若干里畧費數
  月之工程便已相接法造之不啻俄造之也按中國許法代造東
  三省鐵路上海未有所聞且殊不喻其故姑錄之而已且聞法人於此又將築一
  枝路以達北京英星使乃再舉以問俄之外部路部諸
  大臣皆對曰無有乃不數日俄路部尙書忽乘火車至
  西伯里亞路端語人曰此行也不過游目騁懷耳英人
  留意覘之則尙書方召測量路工人與之密語查此人
  曾到滿洲測量旣偏者也西伯里亞俄報又記滿洲鐵
  路將次興工事英星使再問外部魯八諾甫王卽羅爿老夫照
  王方伯使俄草改從此字王仍堅言無有卽有之本部亦不與相干
  也余德報自稱謂魯八諾甫王之言信不謬也何也築路者
  法人也付銀者俄華銀行也俄其何與哉不知路成而
  後必與西伯里亞大鐵路相連時值承平不已先握通
  商之權利哉而況乎有事俄報云人屢言中俄有密
  約直夢囈耳其所列約中之事俄已備得諸華安用約
  爲哉萬國公報
  聞諸英外部古爾遜待郎曰李中堂行篋中雖聞其未
  有中俄密約然實操議約及畫押之權又聞中堂語人
  云中俄實無密約惟俄國西伯里亞鐵路許其假道滿
  州以達海口耳琿春歟旅順口大連灣歟中堂語氣殊渾淪也英國各報皆謂
  所以慮中俄之有密約者卽此事耳今中國已貿然許
  俄天下事尙可爲乎英國士丹特報
  新嘉坡西報錄倫敦露透局電畢其電曰李中堂在俄應人之問曰中俄無
  密約惟鐵路可過滿州耳卽振筆直書曰嗚呼華自承矣密約本何
  所用自有此事密約卽於此吿成矣俄之鐵路從西伯
  里亞直通至旅順口非包括前傳密約之文乎且俄旣
  得通海之路又得停車盡頭之路不於此彰明較著乎
  俄得此路其利不勝僂指但就目下言之嚴冬有永不
  封氷之海口俄艦不得出黑海封於氷天雪窖之中者每歲約居其半一也出海有
  修艦造船兩便之船隖二也用兵有鑄礮造鎗之大厰
  三也行船有添煤取水之善地四也而且俄艦多於華
  艦黃海之權必可喧賓奪主此水道之利也內地自滿
  洲直達長城其權必盡屬俄此陸路之利也至於遼東
  全地名爲屬華實則無異於𨽾俄此水陸交便之利也
  且大連灣必步琿春之後塵攺爲俄口旅順當爲華俄
  通用之口此皆天生之險要俄竟一獨踞而一分占天
  下事尙可爲乎噫俄人自得此路中國之利益或直㨗
  痛快或轉灣抹角一切盡歸俄占不必有密約亦不必
  有讓地之明文也鐵路而巳矣萬國公報
  中俄密訂條約之諦起自去秋英國朝野上下心情悵
  惘莫可言宣仕途中人屢次明問諸俄俄終力辯其妄
  英下議員重問於外部侍郞曰我聞中國之所讓於俄
  者不第便俄人之通商巳也又許其在華地招兵屯卒
  築營房造煤厰建礮臺於大連灣口外之海島築鐵路
  於朝鮮而繞滿洲以達大連灣公亦有所聞乎古爾遜
  侍郞曰本部亦有所聞特羗無實證也倫敦特報記其
  語而譏其如未曾問答也者且言俄築西伯里亞大鐵
  路而將分支以入蒙古滿洲之域參諸輿論證以雜聞
  斷不能視爲無有况考去夏中法新約有法許展築越
  南鐵路以達廣西一條今雖未定展路之期而俄已有
  成例可援豈肯畫疆以自守總之中國至今日法穿其
  南俄鑿其北類皆易如反手我英殊不必稱奇道異也
  惟有亟宜自爲計者假如俄築此路專就便於通商著
  想則英惟於中國之商務力圖自保而不必阻其路之
  成且或可得其路之益也俄若以北路關乎國政而礙
  乎商途則我英必悉力阻之毫無疑義矣又如别有雄
  國闌入華地推廣商務英亦無甚恚怒祇就商途中自
  竭其力與相抗衝而已倘他國妄思佔地越權於中國
  以利其商人則是駕英商而上之也英必緣無可奈何
  之故竟將尤而效之庶幾勝英之敵耳夫英之於華也
  貿易之盛遠超他國且各國之能通行無阻者皆英之
  財英之力也而又公諸衆國非據爲私有也今豈肯任
  人以無道行之而反屏英於局外哉至於俄人旣助中
  國以奪遼東於日手又代華保貸鉅金其必責報於華
  人固也且又驅逐日本毋佔陸地英亦許中國之謝俄
  并無異議英國目光宜緊注者惟斷不任其見害耳
  前者日本創爲興亞會中國使署中自星使以次各隨
  員嘉其用意之善互相提倡豈料會不旋踵日本首擾
  及於中國中國亞洲之望也中敗而日勢亦孤興亞僅
  託空言衰亞遂成實禍盱衡時局之君子能不歎息痛
  恨於東瀛哉維彼俄人旣乘機以覬觎乎東權日長炎
  炎不可復制乃亦創立一會命曰興東俄報紀其崖畧
  更大言不怍曰俄今爲東方之主矣或操或縱惟俄是
  視他人豈得與聞日本倖勝中國彌復沾沾自喜庸詎知蝕木之蟻黃雀將從而啄之乎噫
  吁嘻然西方各國聞之妬且忌者益環集也西人之言日
  言興亞者將敵歐也特會起於蕞爾國目笑存之而已
  今俄人而以興東聞西方豈能無慮乎英人則曰東西
  往來之商務我英實占十分之八不第有屬地於東方
  已也指印度及暹羅緬甸香港新嘉坡等處俄乃立興東會妄詡實操東
  政英其甘默爾而息乎倫敦特報因言中國已遭俄壓
  猝難自振其患一也日本强迫中國不能復主朝鮮然
  亦不敢據朝釁爲已屬况朝王畏日之逼久居俄館聞俄
  又爲朝鮮保貨八兆金遂取其咸鏡道以爲質俄遂有獨主朝鮮之勢其患二
  也日本之欺朝鮮而犯中國也曰乘俄鐵路未成將先
  發以制俄也豈知俄勢益張俄國西伯里亞鐵路未通之先欲運兵轉餉而東期
  以半載日本故思先發以制之豈知與中國相持一載俄國水陸兵士已畢集於琿春矣日本萬難
  與敵不得不轉而求媚於俄其患三也法國逼處華南
  而深與俄瞻駸駸乎成南北夾攻之局中國自甘爲米任俄法兩磨石
  上下夾磨糜爛情形不堪設想甲午春曾於弭兵會議中痛哭而道之此議今刋列中東戰紀本末首卷其
  患四也謡傳中俄密約有俄代華練兵一條是俄將借
  華力以拒英也其患五也總之俄人興東一會不但大
  害乎東方且牽連以害西方西方之害惟我英爲尤中
  其毒深望西方如德奧意三國更堅其昔日之盟約而
  與英結不解之緣庶幾遥制乎興東之私意卽隱戢乎
  俄法之雄心也然而龐然大薾然弱之中國則將奈之
  何哉况欲學鄭子公之染指於鼎者又有德國哉噫
  奧國維也納都城得倫敦所接上海電傳中俄密約卽
  日譯作德文德與同處日耳曼德稱雄國奧人亦通用德文刋入奧報而并系
  以論曰細審此電旣不分列條目亦不似公牘語氣決
  非眞實約稿然揆其立意知俄之要索諸華者卽係如
  此故縱使中國今未許俄以到此地位後將緣無可奈
  何之故必盡舉此數事以畀於俄我與豈可以約之未
  必眞而漫不留意哉嗚呼俄人而果得此約中國不啻
  失其大半謂滿洲蒙古許俄通路燕齊晉關隴許俄練兵必皆遭俄之蠶食也關繫之重
  且大至斯而極歐洲各大國乃袖手而讓俄以獨踞其
  可乎其不可乎余謂此約之爲實爲虛無藉旁搜曲證
  也但觀俄新皇聶格爾第三卽位後措理諸事俄新相
  羅拔老夫王管外部後襄贊諸事其隱情已躍然言外
  矣夫俄君相之經營歐西也類皆小心翼翼是豈有畏
  於突厥有懼於勃而忌里亞哉其處心積慮旣專屬於
  東方因而遇事委蛇期無觸諸大國之怒耳余又聞有
  盛稱羅相者皆日俄視突勃諸國背也中日諸國胸也
  羅相先顧其背不肯輕舉妄動斯當其胸者目光直注
  批亢擣虛無不如志矣且又好整以暇其於東趨之勢
  又若無甚匆遽也者要其因利乘便之心初何嘗一日
  忘哉至於俄人之所忌尤在於英俄勢旣側注於東英
  人力保商途豈能無動英動而俄沮是謀之累年者隳
  之一旦也而幸也有埃及之事在也英人獨攬埃權法
  國之心滋怒俄於是以助法逐英爲去歲助俄逐日之
  酬報而卽藉斐洲之局勢以牽制乎英人俾英無暇兼
  謀乎亞事其爲計也狠矣泰唔士報館接俄京訪事達官書云俄之助法於斐洲以
  撓英於埃及非第爲酬報地亦非第爲牽制地也埃及枕蘇彝士河濱爲歐亞水程之孔道俄誠能合法以逐
  英斯克肆東封而通西笑故亦願以全力注之等語其用意乃更深一層至於德與意合縱
  之約蓋拒俄法之連橫也俄法心尤惡之又幸有斐洲
  阿皮西尼亞國之難遂陰助阿以抗意意於三約國中
  爲最弱意敗而德奧之盟自散卽俄法之勢益張似此
  居心尤爲刻毒假使歐洲諸國不幸而隨事盡如俄意
  俄卽將東向而下辣手不必俟西伯里亞大鐵路之告
  成也且日本之先圖朝鮮者曰乘俄路未成故今旣得
  志於中國尙復增艦練兵是顯然與俄爲敵也俄將轉
  而乘其事之未集力爭上游日其奈俄何哉英國搿
  羅勃報譯言地球報也論中俄約稿云中俄密約之可信者不
  過十分之一耳然東方關繫之重今實數倍於前祗緣
  未知其詳卽亦無可申言耳若以大槪言之竊謂中俄
  之訂密約早已毫無疑義去年十月閒本館業著論說
  剴切指陳乃與我同操筆政之諸報舘共謂恐無其事
  且議員問諸外部報友叩諸俄使亦皆力闢其僞所謂
  一傅衆咻姑視爲浮言難信而已亦閱於今遍察我英
  之輿論幾盡人以爲莫須有且排日以爲將無同其所
  有恃而不恐者惟我宰相兼外部大臣沙侯於大東之
  局勢斷不肯視爲無足重輕也吾觀俄新皇之視加冕
  大禮也鄭重罕有倫比故慶典未行之始不必驟有所
  舉動以招人之驚且怒異日者榮加於首慶集於身必
  將禍起於心權攬於手從此時局之變瞬息立見竊恐
  我大臣當之不免攢眉而扼腕也若欲從較易一路著
  想俄之所取於東方者英不加以禁阻惟視其侵佔到
  何地步我英亦卽如其數以取之則旣不致召俄怨又
  仍可張英威如衡之懸輕重均矣特尙有甚難者信如
  約稿所言俄人婪索於華之事英斷不能同望諸華故
  欲劑俄英之平其需請俄之退讓者尙不知其幾許俄
  其肯俯就範圍哉萬國公報
  中俄特約一紙係上海字林西報據以譯錄之本察核
  語意其爲元本無疑嗚呼而今而後向日各西報爭言
  有此約而深慮其有此約者竟巳鑿鑿有據中國之失
  計可勝道哉其失計之所極各西報屢著論說本館擇尤要者節次具錄公報上文重裒私議卽
  其一也此約傳至西方諸國又必别有新論嗣後當再選譯今不必贅
  六月杪倫敦特報
  有言甫得華電李中堂使歐請訓之際仰蒙皇太
  后召見中堂奏稱俄國以貪狠著名近待中華更視爲
  釜魚砧肉俄使賈細膩復具幹才臣出使之後於其國
  家所覬觎者必將竭其心力肆行要索伏願聖慈洞
  察加意隄防旣而往辭恭邸又剴切以道之循繹電文
  元老嘉謨殊可欽佩所惜中朝過示懷柔之意俄國
  遂顯呈要挾之私迄今聚鐵六州將成大錯是漠視賢
  臣之規諫而凡據地越權各要事一任衰孱之政府潛
  盡贈人也特報作此語時尙未得見此約俄國駐華賈公使知中堂若
  在都中必多梗阻遂定調虎離山之計此語曾著本報有無識之日報
  蔑視中堂訾爲妄語今觀此約賜固不幸言而中而彼妄訾本報者亦自知顏汗否也中堂旣去
  俄謀益亟我英駐華大臣麥多瑙欽使亦未聞破其狡
  而阻之其何以免於溺職之譏乎以上皆特報語余謂
  今春公報曾照字林報譯登密約又譯西報所錄駐英
  俄使剖辨語更有俄人言約中各事俄已得手不必再
  行立約今觀此約定復何如本館又聞中堂料事如神
  之語漸洩於外俄使惴惴於心及星轺將次言歸俄使
  屈計行程益覺匆遽於是整理行李聲言將返俄都而
  日夕催迫軍務處王大臣速卽畫押政府始有悔意再
  四婉商欲俟李某回朝從長計議俄使愠曰本大臣
  鵠俟貴全權大臣畫押業已倚裝三禮拜不得謂爲不
  久今謂須俟李某本大臣實不欲聞政府懼而許之嗚
  呼俄使固志得意滿不啻滿載而歸矣然而歐洲奈何
  中國更奈何哉萬國公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