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图书馆

第一期 四月十一日以前之引證及論說
  （甲） 上論
  （乙） 奏摺
  （丙） 時評
  （丁） 說明
  論說一
  （甲） 上論
  宣統三年四月初六日上諭
  近來國家財政竭蹶由於幣制不一民生困苦由於實業不興朝廷洞鑒於此不
  得已飭部特借英美德法四國銀行一千萬磅日本橫濱銀行一千萬元專備考
  定幣制振興實業以及推廣鐵路之用該管衙門自應竭力愼節不得移作別用
  並著隨時造具表册呈覽以副朝廷實事求是之意欽此
  十一日上諭
  郵傳部奏遵議給事中石長信奏鐵路亟宜明定幹路枝路辦法一摺所籌辦法
  尙屬妥協中國幅員廣闊邊疆遼遠綿延數萬里程途動需數閱月之久朝廷每
  念邊防輒勞宵旰欲資控禦惟有速造鐵路之一策况憲政之咨謀軍務之徵調
  土產之運輸胥賴交通便利大局始有轉機熟籌再四國家必待有縱橫四境諸
  大幹路方足以資行政而握中央之樞紐從前規畫未善並無一定辦法以致全
  國路政錯亂紛歧不分枝幹不量民力一紙呈請輒行批准商辦數年以來粤則
  收股及半造路無多川則倒眼甚鉅參追無著鄂則開局多年徒資坐耗竭萬民
  之脂膏或以虛糜或以侵蝕曠時愈久民困愈深上下交受其害貽誤何堪設想
  用特明白曉諭昭示天下幹路均歸國有定爲政策所有宣統三年以前各省分
  設公司集股商辦之幹路延誤已久應卽由國家收回趕緊興築除枝路仍准商
  民量力酌行外其從前批准幹路各案一律取銷至應如何收回之詳細辦法著
  度支部郵傳部凜遵此次悉心籌畫迅速請旨辦理該管大臣無得依違瞻顧一
  誤再誤如有不顧大局故意擾亂路政煽惑抵抗卽照違制論特此通諭知之欽
  此
  （乙） 奏摺
  直省諮議局議員連合㑹呈都察院代奏請飭閣臣宣布政策文
  呈爲新借鉅債關係國家存亡大計請飭閣臣宣布政策以釋羣疑而定責任恭
  請據情代奏事竊本年四月初六日奉上諭近來國家財政竭蹶由於幣制不一
  民生困苦由於實業不興朝廷洞見於此不得已飭部特借英美德法四國銀行
  一千萬磅日本橫濱銀行一千萬元專備考定幣制振興實業以及推廣鐵路之
  用該管衙門自應竭力愼節不得移作別用並著隨時造具表册呈覽以副朝廷
  實事求是之意欽此四月二十二日欽奉諭旨郵傳部㑹奏粤漢川漢鐵路接議
  英德美法各銀行借款合同磋商定議繕單呈覽幷請旨簽字蓋印一摺著郵傳
  部大臣簽字餘依議欽此恭讀兩次上諭一發於內閣官制未頒以前一發於內
  閣官制旣頒之後然第一次上論署名者爲軍機大臣奕劻毓朗那桐徐世昌第
  二次上論署名者爲奕劻那桐徐世昌載澤假盛宣懷除毓朗盛宣懷外後之內
  閣總協理大臣卽前之軍機大臣事本相承諸臣旣始終主持自當始終担負責
  任斷無因軍機變爲內閣責任卽行中斷之理議員等對於暫行試辦之內閣曾
  呈請代奏 另派大臣組織原期實臻政治之統一責任之確定惟暫行閣制未
  取銷以前國家政治上之責任不可一日無所寄而借債政策關係國家存亡大
  計一日無確當之解决卽國家大計日陷於臲卼之危境此議員等所以倉皇呼
  籲不能遽息者也近日中國之貧窘達於極點借債以謀救濟誠屬萬不得已之
  舉然借債之公例必政府與國民均有用債之能力而後可利用之以爲救時之
  藥否則飲鳩自斃勢必不救埃及波斯之覆轍稍治歷史者皆能言之故立憲各
  國愼舉國債必經國㑹之議決先朝欽定資政院章程亦以議决公債之職權畀
  諸資政院不經資政院議決而起之國債遵先朝之法律原應歸於無效惟合同
  旣已簽押事實再難更變大臣違法屬資政院彈劾之範圍議員等請姑舍法律
  之論爭所急求明白宣示者爲關係存亡之借債政策此次借債政策恭繹諭旨
  明定爲改定幣制振興實業以及推廣鐵路之用改定幣制振興實業推廣鐵路
  爲政策之標題决不可卽認爲政策之條件在諸臣本此政策而借鉅債必先有
  精密之計畫斷無漫無成竹冒然一試之理就改定幣制言此項借款將以爲購
  置幣材之用耶按中國人口之比例需鑄實幣若干需用幣材若干流通於中國
  之生銀若干銀元若干閣臣曾有詳悉之調查比較乎有詳悉之調查比較當采
  自由鑄造之法以實値換實値吸收國中之銀貨而以外債濟其不足今於法制
  則不採自由鑄造而以外債爲基本此何說也將爲大淸銀行準備金之用耶大
  淸銀行之組織純戾於銀行之原則邇年以來敗相畢露救正改革實爲先決之
  問題而所謂準備金者亦必有一定之成數閣臣曾於銀行改良之法與準備金
  之確數有精詳之計慮乎將爲收回舊幣之用耶國中舊幣之惡孼無逾銅元之
  充斥非用不加貼補盡數收回之法必終亂幣制之統系而蹙國民之生計閣臣
  於籌擬舊幣辦法亦嘗略陳梗概大旨所在不外暫准照市價行用按年限制隨
  時設法收回最後之解决歸於體察事情斟酌辦理以何方法能使幷行不害於
  主幣收回不累及國民閣臣曾有確實之把握乎則例頒布一載施行瞬將屆期
  幣制根本問題之待決者不知凡幾必計之已熟而後敢樹借債改定之政策此
  不能不要求宣示者一也振興實業盡人皆知爲要政此項借款條款指定東三
  省工業東三省之工業以何者爲重要東三省重要之工業須若干資本而後能
  舉辦而後能推廣必有以總計而區畫之振興實業之要件必有賴於國民銀行
  銀行之外必有賴於股分懋遷公司閣臣能爲有條理之布置否實業之發達必
  恃有完備之法律以爲監督保障內地各種已舉之實業旋起旋滅法律非不備
  卽用法不善 有以蹙其性命今欲移植發榮 於邊省閣臣能爲保障監督之實
  計否此不能不要求宣示者又一也借債修路閣臣旣借上諭以定爲一種政策
  然政策云者非僅以鐵路國有一語遂足以了之也中國輻員之廣鐵路何以必
  須國有國有鐵路何以擯斥民款而純借外債以收回之外債之數能否盡舉國
  中之幹路修築國中之幹路應以何路爲先着路款之預算路材之取給路師之
  分配非有成算在胸安敢毅然取銷累年之成案奪商民已得之權利且救中國
  之貧困借債造路自以生計之鐵路爲先尤必經營鐵路以外之事業以求本息
  之有着四國六百萬磅之借款指定之粤漢鐵路固可列於生計鐵路之數川漢
  鐵路已不能純謂之生計鐵路此外幹路屬於政治者較多借日本之一千萬元
  未指定爲何路之用逆計大勢生產與不生產之比較必不足以相抵而鐵路以
  外之實業凋敝已極無餘瀝𤁋爲之分潤以外債造鐵路亦必以鐵路受外債之害
  路未成而本息已無所出將何法以治之官辦鐵路夙稱弊藪京奉鐵路每里三
  萬餘兩滬甯鐵路每里五萬餘兩津浦鐵路尙不止此以有窮之借款供無窮之
  揮霍將何術以弭之此不能不要求宣示者又一也現時中國外債已達十萬萬
  兩以上罄全國十年之歲入毫不用於他途猶不足爲償還夙逋之用况本年預
  算政費之不足超過七千萬計臣已窮於羅掘人民已窮於負担重以新債驟增
  誠不知所以償還之計不問所以償還而姑救目前之急償還期至保不借債還
  債出於附水附塗之下策乎塗附旣窮保不亂增惡稅以自絕稅源終至債權國
  懼抵押物之主權乎恭讀四月初六日上諭該管衙門自應竭力撙節不得移作
  別用並着隨時送具表册列覽呈四月十九日上諭有着度支部將內外各衙門
  應造全國預算及借款用法各項表册分別嚴催尅期辦妥一俟九月開常年㑹
  卽交該院議决毋稍延誤等因欽此仰見皇上愼重借債兢兢業業之意朝野內
  外感激莫名然以皇上聖明日理萬幾表册繁多斷難一一稽核其真僞審計院
  之設置尙須俟諸明年資政院之决算亦必窮於鈎考非更籌嚴密監督之法必
  無以副皇上實事求是之盛心而財政顧問幣制顧問之電傳方宣播於東西之
  報紙設其不謬則內國之監督且均無所用馴至於受外人監督况大宗外債驟
  輸入於內地銀價之漲落物値之低昂貿易出入正負之差異皆將緣而生絕大
  之變動久困涸轍之社㑹亦或以驟增消費生蒸蒸蕃富之幻象外資竭則幻象
  滅反動力之發現其困苦且百倍於舊時前途種種之危險消弭於未然之策又
  均不能不要求其宣示者也閣臣同列責任爲 聖訓之所明示無政策而借債
  是以負皇上者負國家非閣臣之所可言有政策卽當宣布政策之所在以定責
  任之所歸大計攸關存亡一髮薄海士庶危疑交幷擬請皇上飭內閣將關於此
  項政策施行之法及與此項政策相輔而行之計畫明白宣布以釋疑慮而利推
  行伏乞據情代奏謹呈
  上諭資政院奏據議員等呈請開臨時㑹請旨一摺朕披覽呈詞似於預算借款
  兩事不無疑慮明白宣示本年試辦預算案度支部兩次奏請維持均經嚴飭京
  外各衙門遵辦自本年起試辦全國預算亦由該部籌有切實辦法奏准施行朝
  廷主持於上部臣復稽核於下此預算之無可疑慮者也至特借兩款前已降旨
  申明專備改定幣制振興實業以及推廣鐵路之用並諭令該管衙門竭力愼節
  不得移作別用卽係爲預防危險起見此借款又無可疑慮者也以上兩事雖屬
  重要尙非緊急自可於開常年㑹時從容詳議著度支部將內外各衙門應造全
  國預算及借款用法各項表册分別嚴催尅期辦妥一俟九月開常年㑹卽交該
  院議决毋稍延誤所請開臨時㑹之處著無庸議欽此
  （丙） 時評
  川路今後處分議
  鄧孝可
  （例）一此專就川省情形立言至各省情况與川不同者不在此議範圍之內
  二此專爲川路議其善後事宜至鐵道之宜國有與否與吾國借款造路
  之究得否皆非此議範圍所及
  三川路初發起記者曾挽某君作吿蜀父老書不期今日乃議其處分如
  此結果展紙含毫感愴無已此又一吿我蜀父老書也幸我父老好爲
  之前僅一鐵路耳今則大係全川榮瘁幸勿再蹈前日覆轍致如鐵路
  公司天閼而不永其年也
  四議中所陳數目據大概言之頃正淸釐俟吿竣後方得確數
  四月初六日有 旨飭借英美德法四國銀行一千萬磅日本正金銀行一千萬
  元專備改定幣制振興實業及推廣鐵路之用越五日十一嚴 旨收商辦各幹
  路爲國有越一日度支動專兩部電湘鄂粤川四省督撫示收回梗旣同日湖南
  諮議局電川局請力爭隨各省各局各團體續續馳電紛請協爭（參觀本期特
  別紀事）夫此款自何來動機何自經過歷史國人類能知之借款也胡以有四
  國何以又橫插入極貧國之日本消息之機危險之况國人當能默識之我郵部
  所辦之船路電郵四者年除囤圇之奏銷外有一詳細賬目報吿我國人乎有一
  詳實簿具確示其股東乎國人當久已深知之國有之奉營鐵路京浦京津京漢
  京張各鐵路其管理良善與否之達何狀其糜費與否之至何級國人有耳目者
  當早聞而見之借款者非政府借得之款實國人所借政府代我出名與我四萬
  萬子孫借得之款也其款今日政府借之名其所用曰國有國有實則須我四萬
  萬衆之妻兒之子孫本本利利一絲一毫照政府代書之約一一淸償之借之時
  曰國有國有償之時則四萬萬衆事父母活妻子之橐中物也去夏當某大人蒞
  郵部任時此議已起一時夙號開通有知識有熱誠之愛國志士翕然和之佼佼
  者更助其焰而揚其波記者彼時爲孤臣孼子之諍爲之筆秃爲之墨涸爲之唇
  焦爲之音瘖爲之淚盡爲之血枯而曾不足動彼號志士者等等之毫末今旣事
  已至此夫復何言記者雖淚落如線心搉肌惻膽戰股慄精奪魂搖眦裂毛戴亦
  不過斗室悲歎顧影自憐而已在川言川吾人唯善自爲耳父老父老鉅者已矣
  風雨漂搖尙其善營我室也
  今就愚意所擬我路公司處分案有二一曰對外處分一曰對內處分對外
  處分復分爲二一曰確查借約之性質二曰須負條件之收回
  今政府借款旣未求協贊於資政院其蔑視國民蔑視法律太甚然以不關本議
  題暫置不論今惟問此項借款是否卽以鐵路作抵卽非抵以鐵路是否與鐵路
  有關係所預擬籌償之方法如何償還之方將來不應手時是否將波及我川鐵
  路此借約不必出於暗訪宜請郵部明白宣示此政府應負之責任也此問題旣
  定川路處分乃可得而言已
  借款果以路作抵（料政府尙不至此）卽不作抵而契約語氣果於路有關則不
  必多言反對之而已商辦鐵路公司者國人各出其資本以營業非違法之事也
  政府卽欲買收亦必依法律而行此無所謂違制不違制人民守其血本之資產
  可科以違制則政府强收人民之血本資產不可科以刧掠乎我內閣首出之第
  一善政豈其如是惟是四川路工之險峻如彼人民之貧瘠如此罄我川人仰事
  俯蓄之資將不能成吾川之鐵路記者固言之詳矣今政府此舉就吾川單言之
  尙不無小利故就愚見所及吾川必欲爭川路商辦甚無味也以交通之利言之
  則國有自較速以股息之利言之則商辦亦難期况吾川路公司成立之性質記
  者始終認爲謀交通利益而來非爲謀路股利息而來者故曰聽國有便雖然萬
  不可不請政府負條件條件維何則一曰刻期速成二曰川藏鐵路三曰用川人
  購川材
  刻期速成之理由 問政府不惜置吾民萬險借款以造路者何也曰欲速成也
  問川人不惜忍受苦痛擔任租股以集前此之路款者何也曰欲速成也今政府
  旣遲我之商辦收回自造之儻仍任意緩急則代我人民借款以造路無甯我忍
  租股苦痛而自造之爲得也故必要求郵部於宜萬萬渝分段進工（渝成一段
  終恐運費太貴如能同時幷進自是美舉）刻定年數全線畢通
  兼造川藏之理由 川藏鐵路實東西之安危非祗四川之休戚也記者嘗謂今
  時動云經營蒙古經營西藏如果欲經營蒙古西藏也請先自鐵路始不然甯勿
  糜費也今川藏路綫政府卽無此大力兼營且恐川漢綫未成之阻礙而以軍事
  輕便鐵道營之此實可免 朝廷西顧之憂貽川人無疆之福此我政府所當自
  奮其事者然急其所急我不可不要求之
  用川人購川材之理由 租股擾累甚矣今雖釋此負荷然久羸之軀何日能復
  故凡在川所需用於鐵路之材料而川中所產者必懇郵部負此條件於川中購
  買之夫用諸川者買諸川損事節費人情自然似勿須齗齗齒牙者然記者非敢
  逆億人之不善却敢預下一斷語於此曰我官營鐵路材料必取貴而遠者以購
  諸海外本境雖俯拾卽是非所樂購也此中奧妙明眼自悉記者惟涕下而已此
  斷不可不要求於政府者川陜滇黔西聯藏衛幅帽之廣尙抵蔚然一大國川漢
  路綫一隅之小鮮耳故鐵路人材雖預儲亦患匱乏今郵部惟一唐山路鑛學
  堂及上海一高等實業學校豈能足全國路政之用而吾川路公司送學生於唐
  山學堂也其本堂生一名僅收費年九十六兩於我則名索費二百金中央之待
  地方不啻市賈之待顧主可哂孰甚焉今須要求路鑛學堂必收川生若干人（
  我非不可大擴充鐵路學堂作高等實業以養成土木建築人材然我辦者必不
  能與部辦學堂之生權利同等故須請兼收）川路用人須多於此項學生中應
  選前我川學生之在路工者非有特別事故不得更換我鐵道學堂畢業生須一
  體選用此非爲川人求登用之途亦非第求川人於路政尙有建言者在也川人
  忍受苦痛久矣於此庶得小償（川路川造川自償之今旣部造故不能不求償
  於部）且修川路而多用他省人語言不通習尙不諳不若川人情事便而擾累
  少耳此愚意要求政府之條件大致也吾政府而負此條件也予尙何求非然者
  爭而已反對而已雖然不可以無償政府而果應我條件蒙謂大利於我川則我
  之報政府者限於今日已用於鐵路之款若干萬兩收債票而不索現金以供我
  政府關於川路之展布夫對政府而硜硜議條件如市賈之相易閱此得勿有疑
  者乎不知今文明國政府買收人民品物絲毫無異商法上性質人民固不可違
  制政府亦詎可違法前固言之矣此吾之對外之處分也
  對內之處分關於吾川前途榮瘁者至重記者所鳃鳃焉重望於我川人勿再蹈
  前川路覆轍者卽此問題也路股現金今約存者尙千萬此千萬處分而當也者
  則全川永永食其福此處分案而不當也者虛牝擲金租股瘡痛其何日復哉記
  者自恨所行所言良不足以感發吾川之父老子弟然幸我父老子弟勿以人廢
  言公其心平其氣高其目細其心爲全川之大局謀勿爲一隅之私益謀爲川人
  榮枯之根本上謀勿爲川省物質之外觀上謀川瘠已甚有如大旱田禾待枯久
  矣今惟此甘泉一泓溉之而當勃然起矣溉而不當稿而已矣嗟我川人我七千
  萬之父母妻子衣食生命賴此矣愼之愼之勿輕於一擲也如據記者之爲川人
  謀所以處分此路款餘金者則有至要至善之事數端
  一以一百萬金力擴川航事業
  一以五百萬金充地方殖業銀行資本
  一以二百萬爲川省教育基金
  一下有餘者辦四川鑛工各實業
  今將一一言其理由如下
  川航事業記者已言之詳矣（見本報十期川路平議中）今夢想魂游我每日能
  有航船一艘飛駛渝宜綫淺水航輪飛駛於嘉殺線及順保潼者絡繹不絕我川
  不求生計之發達則已苟患貧而欲裕我生計也捨是無他策我川不求知識之
  進步則已苟患愚而求進吾知識捨是無他策我川天產最富苟懷寶而甘作餓
  殍以死也則已設欲利用物產以富吾川則捨此無他策我川仁人志士苟不欲
  與聞天下國家大計老死於深山大澤則已設欲達吾愛國熱念進吾政治善吾
  自治以與列强競盛則捨此無他策川人川人其努力以求通我航而已路事拮
  挶尙宜兼營况乎今日積現金在幸勿惜劃此一百萬如能如議選公正廉幹者
  筦理之博採各國淺水行輪之良法力平綫路經過之危險測水綫製精圖開漕
  口立浮標置機起重以踰灘修堰蓄水以過船（水淺灘髙礙船上下西法恒於
  灘上下傍岸作堰兩頭置閘逆水行船入堰則閉下閘開上閘以入水水滿船高
  平行直上矣順水行船則先閉下閘瀦水船駛入堰則閉上閘開下閘以洩水水
  減船低平行下駛矣此法不止可用於小輪川西各堰及犍爲之茫溪富順之井
  河等處皆當用此法）力圖危險之輕減大善行人之利安運以精心出以果力
  一年小成三年大成川航川航進吾川於文明强富之域者爾川航之力也歟我
  川人我鐵路股東其重視之勿忽
  殖業銀行此吾川人生活上生死關頭第一重要事去年諮議局曾經提議茲摘
  其要點錄下以見此舉之重要焉
  四川地大而特產之輸出者甚少物博而仰給於外來者甚多商戰不競以農
  工業之進步緩滯爲其總因而農工業緩滯又以資本不濟爲其大原現在鴉
  片禁種民間驟短數千萬金之生產於農則非改種他物不能直接抵補於工
  則非振起與農業相輔之製造而農產不能發舒此其事皆似因實創卽識時
  者常不免力絀於心就勸業行政而言法當官爲補助以促其勃興如日本獎
  勵遠洋漁業及臺灣改良蔗糖之例然而非今日國力之所及也則惟有望之
  於地方公共財產而地方公產又不便直接經營農工業也則惟有變公產以
  立銀行爲農工業資本濬源之計蓋今日四川之經濟觳縮極矣民間所有母
  財常以博生活必要之資而不足安所得餘資以立銀行（下略）普通銀行直
  接以流通市面發達各業爲目的殖業銀行直接以發達農工業爲目的四川
  經濟窘迫其表徵在商其根本實在農工宜設殖業銀行之理由此其一今日
  金融界之恐慌無論票號錢莊銀行放出之款俱異常危險於是相率斂手而
  金融界恐慌益甚惟殖業銀行放款必以可靠之產業作抵絕無此慮宜設殖
  業銀行之理由此其二四川農工之有待於銀行急在旦夕而招集民股需時
  久而並無把握惟殖業銀行可以地方公共財產設立其事易集宜設殖業銀
  行之理由此其三或疑殖業銀行不能兼營匯兌則金融界必不圓活不知殖
  業銀行固可通農工業家之匯兌此見諸則例第十七條者也或疑殖業銀行
  放款以低利爲原則恐有利不敵費之慮不知殖業銀行放款固應較普通利
  率稍低然法律上並無絕對之限制主持銀行者得內計營業費及額息使足
  相敷外視時與地之緩急而劑其漲落斷無低利自戕之理由此見諸則例第
  二十八條者也至於得兼營儲蓄事務得發行債票則可以吸收資本厚銀行
  之信用得放出短期借款則可以流通一時資各業之周轉如有餘款得存放
  妥實銀行生息則可間接以利及商業而直接以保其額息此皆殖業銀行之
  特長明明載諸則例者（原議以地方公產作銀行故文中間有及公產之語
  讀者觀其論銀行重要之點可也諮議局此案甚關重要以局已刊有議决報
  吿故省治彙錄未採）
  讀右所錄足知殖業銀行重要大概矣今劃五百萬金以爲之資本大縣約可三
  四萬小縣可二萬果經理得人兼營儲蓄發達其縣之農工業不難矣我川人果
  欲自富其鄉以謀養父母活妻子也此爲第一要務矣
  教育基金此關係川人前途者尤重近觀之若殖業銀行較急而此可緩遠言之
  則此爲大而銀行轉輕川人幸勿視此爲迂緩圖也此我七千萬人人子孫世世
  受用之航路銀行股息有形之利不過十而止其間接無形之利亦不過百而止
  教育基金則十百千萬之利也種少獲多其此二百萬教育基金之謂也乎吾川
  人又無疑二百萬之款之太鉅也日本謀其一帝國大學一校耳基金須一干萬
  元尙須含入其校內醫科等之收入甚夥（當日俄戰後和約發表時大學教授
  臨講某頗訾其政府被其文部省干涉日人憤之謀東西兩京大學離文部而獨
  立然每年須款百萬除校內收入外須基金一千萬元此我留東國人所習知者
  ）日本一貧國耳人口止吾川半數彼一校且如此我當何如者江蘇一教育㑹
  基金數十萬北洋一女子學堂常年經費十萬湖北僅武漢兩市內教育經費年
  三百有餘萬我學務公所年所支之教育費僅能過北洋一女子學堂今卽以二
  百萬基金補充之亦僅敵鄂省十之一耳且吾川人幸勿視人以此爲豪舉也亦
  幸勿視此擴充教育基金爲與人爭妍鬬靡也欲吾子弟受良教育不可不先求
  有良學校不有經費校胡能良拔子弟於泥塗美而登之優秀文明之域也在此
  拯子弟於苦海愛而置之快愉幸福之途也亦在此我有子弟我不教之待誰教
  之
  其他種種實業如絲如茶如鑛如製造如牧畜如林業如墾荒等等此亦川人生
  活根本上至計然非根本上之根本尙有餘款若干萬外在無容記者處分也於
  此預贅一反對之點則自修支路是也鐵路者幹路利支路無利如花木然凡各
  枝之所吸取統爲中幹之所吸然鐵路不能如花木自吸取者自享受之特勞支
  路之力代吸取於四方以供中幹吸收於一之利耳（支路未常無賃金然線旣
  單一運輸自尠利自薄弱）雖我地大物博支亦可敵人之幹然謀股息之利則
  見效緩謀交通之利則功不切此無關川人生命部電雖云云然有主張者川人
  必反對之
  股款之處分旣竣於是有二問題生焉一曰款項之劃撥二曰利息之分配而記
  者尤有一言不能不竭誠以吿我川人之爲鐵路股東者於此川人川事當謀其
  大記者所禱祝不惟二百萬教育基金舉息利以奉之公卽殖業銀行之五百萬
  兩亦恰宜作地方自治基本財產以股東之股本一旦舉而付之公其情似不順
  而理似未合然租股者由川人負擔而來地方自治之基本財產仍須出自我川
  人之負擔今移其前所負擔已過之苦痛殖業本地並拓其自治以減輕將來負
  擔免後日之苦痛其情至順而理至當且不獨殖業銀行五百萬爲自治基金地
  方直接受益直接減輕擔負卽教育基金一項何莫非川人子孫人人受其益記
  者是以以無窮熱望希我川人勿硜硜計目前而忽遠大也至款中之屬於購買
  者與租股頗異其性質購股者完全謀息利而來租股於營利中究含有義務性
  質故記者無敢勸購股股東全然奉之公家從購股東自由意思處分之可也此
  議旣定於是款項之劃撥有二一則銀行資本當視該地租股之數爲劃撥一則
  其他股票當聽股東自由轉換
  （甲）銀行資金旣永爲其地方基本財產則惟視該廳州縣歷年所出租股之
  數以爲資金多寡之差應先由公司製定各廳州縣歷年已解租股總册然後
  以五百萬金分配之視租股之總數配以五百萬應得之分數然後視廳州縣
  應得之分如數劃之（大縣銀行之資本須較重然其租股亦必夙多小縣銀
  行之資本可較輕然其租股亦必較少視其所來以爲往至爲恰當惟恐照此
  撥劃簡縣恐有過少之患衝繁處亦恐閒患不足然不過甚少數且可於此例
  外預議提數十萬金作補助由股東大㑹酌議決定之）交該廳州縣自治㑹
  按照銀行律組織之以後營業查眼報銷等等統照銀行律及廳州縣㑹章施
  行則銀行五百萬之劃撥及配當利息之事吿竣
  （乙）除銀行資本教育基金七百萬外則航路股本也分營實業各公司之股
  本或國家之債票也（或索現金另營他業或卽收債票股東總㑹決定之）此
  當設一股票換賣所（日本名曰株式取引所）以爲各公司股票買賣之總匯
  吾路公司先當釐淸縣賬視歷年總收入之數除去歷次倒款及用費（此用
  費指不能得國家償還者）與此次議撥自治教育兩基金外視下存若干配
  以總收之數以得每股鐵路票應入之數人持路股票至股票換賣所者視其
  應得認同現金如其所欲得之股票換與之（限於路股改辦各公司之股票）
  其趨某公司而患衆也則昂其公司股票之價以平之其趨某公司而患寡也
  則減其公司股票之價以徠之限以某年鐵路股栗須一律換畢此股栗換賣
  所者非徒便吾路股改營各業計也不求吾川商工業發達則已如欲集合大
  股份以發達我工商業非有此股栗換賣所不爲功人國之稱股栗也曰動產
  如吾國則與房田之契約等謂之曰不動產則可何得曰動此問題關繫至重
  與股份公司相依附無股票換賣所是無股份公司也其事頗頤其理頗邃非
  此文所能罄今以處分路股改營之便利設此實一舉兩得之事中央今亦無
  此換賣所恐低昂價値之說於國債栗不無滯礙然或移此爲教育基金及歸
  還官股大㑹時議决之亦非甚難問題也則其他之劃撥及配當利息之事亦
  吿竣
  上所陳如幸而通過於股東大㑹也則公司之所應辦者淸算製册總收總支現
  在應入購股淸册廳州縣租股淸册廳州縣應撥銀行資金數目册移交股栗底
  册購股淸册於股栗換賣所按册撥銀交各廳州縣自治㑹按議決數目撥銀交
  改營之各公司於是川路處分之事竣川路公司以吿終而記者之此文亦畢
  此文正當付印鄉人函電紛馳爭議囂然（愚意）此事當分兩件一曰借入
  外款一曰收回鐵路爭亦當分兩層亦曰根本上之反對一曰有條件之要
  求力爭外債借入此根本上反對也外債已借而責其不通過資政院力求
  諭旨之能實行或請設立㑹計檢查院此有條件之要求也不承認鐵路
  國家收回此根本上之反對也認收回而曰吾欲云云此有條件之要求也
  而（孝可）則絕不主張根本上之反對外債借入去夏動議時亦曾力持
  反對論然彼時國㑹期間未縮短監督機關未立今國㑹旣轉瞬卽開政府
  於款之用途又確確一再言之如借款以整頓幣制又爲我國生死關頭吾
  黨素所主張今惟當力求其實踐所言耳故謂無根本反對之理由也至於
  鐵路就吾川現狀而必齗齗曰國有民有誠屬無味夫人國之爭鐵道國有
  民有者爭點在鐵道股息之利也今我所急者在鐵道交通之點非鐵路股
  息之點吾川茹苦含辛擔任租股以謀川路者夫故曰亟謀交通利吾蜀而
  已今全路需款如是其鉅我之所賴惟租股再二三年租股所入不足敷𢾾息
  彼時不惟不得一錢修路且路公司更將舉債以付息路線未通利無從出
  年年借債從何償還來日大難愚智瞭然今聽國家收回不惟免上種種困
  難且可要約其速通（國家收回卽不速通尙可望通如吾自辦終於不通
  而已且國辦自較速况又尙可要約於先）更存股款可謀吾川生活之源
  論股息則自辦尙茫如捕風而國有轉利論交通則自辦未知何年而國有
  較速於彼於此何去何從且令川而必爭鐵路爲商辦（蒙）實不得其必要
  之理由强索其故則惟曰意氣而已吾人祗問如何可達吾交通之的而已
  如何可謀股款之利而已鐵路之在國在民有何差別如謂吾亦非反對政
  府之收回者特恐吾條件不達故先反對之（蒙）則謂與其效市賈之閃爍
  何若用正式之旗鼓吾提出條件收回自聽收回而某件當若何某事當若
  何議決而後行意决而後進堂堂正正尺寸不讓政府其奈我何不此爲計
  而忽東忽西已意旣未决衆志復不一吾見其徒紛擾耳後此處分關係吾
  川至大吾先覺之賢斷不可無一定之主張淆川人之視聽散吾黨之心力
  不得專一心志以圖此後美善之結果愛吾川者幸注意此言此吾輩專精
  力以謀善後時非可道聽途說東塗西抹時也至謂他省反對正烈吾不可
  不從同則彼此情形不同豈可不自察內情盲從他人一鬨之市豈足以污
  吾輩哉 （孝可自記）
  （丁） 說明
  英法德美四國借款與中國是南皮張之洞督兩湖時交涉端方曾與其事此盛
  宣懷爲端方謀復起之原也及至盛宣懷長郵傳載澤長度支重提舊事載澤尼
  之盛以回扣分之載澤遂無異議惟日本廉得其情橫欲加入四國恐其參入此
  路盛遂以改良幣制借日本款順當時名流學者之議也旣得日本歡心且增加
  載澤回扣數目順應時論潮流三面兼到廷議協然當兩筆借款之成其時均在
  責任內閣成立以前故弈劻不得與焉初六日上諭無副署之例無論矣此十一
  日諭旨弈劻所以不副署也日本幣制借款本在鐵路借款以前因其數目較小
  且規定幹路支路路線尙須郵傳部議奏幹路宜歸國有尙須石長信御史奏請
  諸種手續需時尙久故不能不在四月十一日發布也然自此多事矣
  說明 宜萬路線以夔峽巫峽巴峽山脈爲最厚橫穿山腹鑿修墜道旣有一萬
  數千尺之洞復不能開闢天窗以通空氣以速進行而兩山緊束水勢漲落動至
  數十丈上下鮑春廷修築縑路平時仰視如在天空一遇水漲卽遭淹沒故英美
  德法工程師作鑿洞之計不行作往復架橋之計又不行火成巖石旣堅且細洞
  中冥行架鏡且恐兩不接頭難期歲月此民國收歸國有以後各國工程師之言
  也當時則惟胡棟朝以去就爭之余任董事時飫聞股東言論故細心勾考工程
  見每口兩人爆炸工作進行不及一寸而埋引線運炸藥裝炸藥測平水測中心
  等尙餘事也故當時工程師覆函謂石滓之重自然逾於銀元也興山縣山洪暴
  發水泥橋柱竟被冲刷而詹天佑總工程師顏德慶副總工程師則覆以水勢漲
  落無定故水力大小難以設計抵禦也界嶺至花梨樹墜道六千七百餘尺山嶺
  並不甚高在宜萬路線中不過百分之幾之難工而馬榮淸（曾包京綏路山洞
  多處）則謂爲石質太堅進行難計包價旣不及半九年之約亦不敢承迭經慰
  留仍然要請此均有函電表册可以覆按而知者庚戌年股東大㑹主張兼修成
  渝卽欲停止宜萬路線工作也趙督部次山函奏咨件曾篤齋總理函電文書皆
  當日宜萬路線難以進行之證據如有宜萬幹路路線收歸國有之議自當盡量
  歡迎乃歡迎之心變爲延緩變爲峻拒此豈無故而然哉是足見盛端趙諸人之
  辦理失當矣
  第二期 七月十五日以前之引證與論說
  四月十二日郵傳度支兩部電文
  盛端兩大臣電文(卽歌電）
  成都省㑹各法團呈請督院代奏文
  川路公司爲陳明情形再懇電奏文
  川路公司呈詳本公司股東不認查賬幷懇電咨郵部取銷元電文
  〔說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第三期 七月十五至十月初七日之引證與論說
  四月十二日郵傳度支兩部電湘鄂粤川四省督撫文
  昨奉諭旨幹路均歸國有定爲政策所有宣統三年以前商辦幹路各案一律取
  銷應如何收回之詳細辦法著度支部郵傳部悉心籌畫迅速請旨辦理等因除
  全錄電咨並行知各路公司外查川漢粤漢皆屬幹路遵旨㑹議收回詳細辦法
  尙需時日應請貴督撫知㑹該公司毋庸停工以免夫役分散原有員司一律仍
  舊幷請迅速遴派大員前往該公司查辦已成之路及已造未完之路各若干已
  用股款若干現存材料及銀兩各若干迅速電復一面册咨以憑請旨辦理再國
  家收回幹路係爲國計民生兼籌明定統一辦法起見將來㑹議詳細辦法擬俟
  尊處查明眼目咨到公司實收實支款項或由部籌還悉聽國民自辦枝路及可
  靠鑛務或一時尙無枝路鑛務可辦願領國家公債股票按年保息分期還本亦
  可聽便並請台端察酌情形分別咨復藉資參酌目下工程仍責成總協理及工
  程師辦理俟奉派督辦大臣到工並循舊案㑹同督撫趕辦原有之總協理或可
  酌量改爲幫辦以資熟手希卽轉飭知照度支部郵傳部文
  盛端兩大臣歌電文
  川路奉命改爲國有實因民力艱難雖竭二十年畝捐亦不能竣事滇藏危偪川
  路不成邊防難辦川省京官甘大璋等前奏款靠租捐專害農民小戶非數十年
  不能凑成一股利永絕望害難脫身民盡錙銖局用如泥沙出人款項均無報吿
  路線延長原估額金九千餘萬且現開工二百餘里九年方能完功全路工竣需
  數十年後路未修前路已壞永無成期前款不敷逐年工用後款不敷股東付息
  款盡路絕民窮財困等語朝旨毅然官辦一面停止田捐上下兼顧萬無動搖昨
  湘撫據諮議局公呈代奏有旨申飭內閣函屬敝處電復請尊處早刻謄黄遍行
  曉諭以安衆心免再要挾至川粤漢借款係照張文襄所定草合同以度支部所
  有兩湖財政作保並無鐵路作抵借款仍六百萬磅息仍五厘四十年期第十年
  起卽可先還此次正合同將枝路删去准歸民辦宜昌至夔州六百里難工决用
  美國總工程司因其慣造山路可望速成合同已分咨夔州至成都尙未借款應
  俟度支部㑹議詳細章程再行奏定四月十二日度郵兩部公電擬俟尊處查明
  帳目咨到公司實收支款項或由部籌還自造枝路或願領公債股票按年保息
  分期歸本悉聽殷商之便等語惟由部籌還必借洋債必照湖北以部有之川省
  財政作虛抵已成之路必須估借而自辦枝路鑛務未必確有把握若再放倒帳
  或徒滋耗費商民必受虧損經度支部㑹議數則
  一該公司股票不分民股商股官股准其更換國家鐵路股票六厘保息須定歸
  還年限須准分派餘利須准大淸銀行交通銀行抵押
  一該公司股票如願換領國家保息之股票則該公司歷年虛糜之款除倒帳外
  准不折扣股本俟將來得有餘利再行分別彌補以示體恤
  一宜夔工程旣用股款卽由督辦大臣㑹同郵傳部商派總辦趕緊接辦夔州之
  上工程較易務將華工程司移前開辦以期早日相接
  一未用股款實有若干現存何處已用股款實計若干應請尊處迅速查明電復
  以憑㑹商內閣度支部奏請核定明白宣布幸勿遲延郵傳大臣宣督辦大臣
  方初五
  成都省㑹各法團呈請督院電奏文
  具公呈翰林院侍講學士銜編修伍肇齡等爲龥懇電奏事恭讀四月十一日上
  諭各省商辦幹路收回國有定爲政策京外股東聞命惶惑憤激異常函電交馳
  數日十起當卽催促公司董事局先行呈懇電奏收回成命一面定期速開股東
  大㑹籌議辦法二十日卽奉上諭派端方充督辦粤漢川漢鐵路大臣二十日又
  奉上諭飭川湘兩省刊刻謄黃停止租股並聞政府已先派員接收朝旨日切人
  心益形憤激在省股東乃約集各團體於五月初一日往公司㑹議人心慘痛議
  論紛歧大致皆以川漢鐵路純依國家法律而成立旣無收回國有之理由恐致
  釀成外有之慘禍應卽合懇督部堂據情電奏請旨收回成命且按照公司律非
  開股東大㑹不能决議似此朝旨迫切少數股東誰敢承認接收並應速懇督部
  堂迅予電奏請旨飭下郵傳部督辦大臣暫勿派員接收免致激亂人心別生枝
  節俟閏六月初十日開股東特別大㑹議决辦法再行請旨辦理（紳等）竊以幹
  路收回係全國鐵路一大變局卽川省人民生死存廢之一絕大關係民心浮動
  岌岌可危倘不速懇維持誠恐股東誤㑹人民憤極貽誤後來不淺祇得具呈公
  懇大公祖俯順人心預防隱患迅予賞准電奏請旨收回成命飭下郵傳部督辦
  大臣暫緩接收則造福川民保全大局實無涯涘情詞促迫不勝屛營待命之至
  伏乞大公祖大人察核施行
  川路公司爲陳明情形再懇電奏文
  竊川路自奉諭旨收歸國有京外股東函電交馳當經（公司）董事局曁近省各
  團股東先後呈請代奏暫緩接收幷以刊布謄黄停止租股恐民誤㑹暴動具呈
  原因猝奉朝旨人心浮動籲懇皇上寬以時日俟股東大㑹正式議决乃有正式
  辦法仰荷俯鑒輿情據情代奏乃奉讀五月初六日諭旨羣情悲憤勢更岌岌而
  （公司）捧讀惶駭尤絕對不敢承認不能不冒死上陳恭繹旨意以川省集款艱
  難路工無吿成之望較湘省爲尤甚查川漢鐵路延袤三千里估款七千萬川民
  財力本難勝此重負祇以前數年間强鄰窺伺橫肆要求不可終日外務部成案
  具可查考人民知路權之不可失光緖二十九年經前憲臺錫熱心提倡奏請自
  辦議定集股辦法先後經外前郵務戶商傳部覆議奏明在案川民濟國家之危急而共籌股
  款商人遵國家之法律而承立公司深賴先朝兪允列憲維持數年以來集有股
  款壹千餘萬查核屬實呈請大部給照開工小民負擔過多集款本屬艱難然不
  借外債不招洋股不擾民間得有此成數實爲商辦鐵路之冠而川民之租股購
  股踴躍無阻亦深冀竭一省之民力造世界之險工爲國家保全大局使外人知
  中國民力未可輕量路已開工卽有吿成之日股皆有息仍屬自有之財故兩次
  股東總㑹全體股東對於集款方法均無異議且正力籌進行此川民以艱難之
  款辦艱難之路勢不至路成不止之實情也川湘難易情形旣各不同比較事實
  自不正確伏讀諭旨以本路有虧倒情事遂指爲朘削脂膏徒歸中飽殃民誤國
  人所共知循省再四更不知獲罪之由查存放乃商家正當行爲去年上海正元
  各錢莊倒閉華洋官商款項至數百萬事出倉卒非意料所及被倒商家非僅川
  路公司一處經手之施典章本前憲臺錫奏調委用人員尙經詳請參追照律查
  辦經手不愼咎有攸歸朝廷以商民被倒而力予維持使人民債權不至損失此
  誠保國治民之至計若因商家被倒而反停止其商業加以債務者之罪名天下
  商民將無所措手足是舉天下之商號皆視存放爲致罪之門相與囊括母財坐
  待子息市面金融將受莫大影響恐大非朝廷保護商民之意或者朝廷明燭萬
  里別有見聞則非人民所能窺測萬一倘以被倒爲朘削爲中飽卽以正其殃民
  誤國之罪雖赴斧鑕所不甘也至緩刊謄黄之請係初一日（公司）董事局各團
  股東㑹議之同意原以各處收解租股先後不一不能以年度爲限所有塡發收
  單換給股票歸入股東總册各種手續絕非旦夕所能蒇事恭奉二十四日諭旨
  飭將已收之款妥籌辦法但從前已收已用股款將來如何退還尙未宣布此次
  借款如何抵押將來是否仍須人民担負亦未明白宣示明達之士固知朝廷必
  不如此失信小民無如租股股東大半出於編氓農戶彼豈量者皆以爲又成一
  種昭信股票之變相萬口一聲牢不可破初見大部電文有發領國家公債票一
  語已恐有本無息繼見騰黄停止如蠲免糧賦故事益恐本息俱無款歸無着紛
  紛函電詰問追收是誤股爲捐已成事實幷非揣測之言故一面陳請緩刊一面
  卽通吿淸理並分途勸導陳說利害所以暫定人心卽所以顧全大局非謂不發
  騰黄卽可接續抽收青〓白日安能容此鬼蜮行爲况未奉二十四日上諭以前
  （公司）曾詳請明定截止租股日期謂（公司）希圖朦混延宕時期卽不能自相
  矛盾謂所取路款侵飮已多有不可吿人之處此中利害關係孰有切於股東官
  商交替時代曾經郵部疊次奏派人員逐年逐款勾稽查算核驗股款委無弊端
  分別咨報部院廣吿民間董事局成立以後兩次股東總㑹所舉查帳人並已逐
  處淸釐據實報吿在案本路股東數千萬人斷無任聽侵蝕之理經手者雖不吿
  人亦難逃人指責（公司）歷年報銷統計各項成績均已呈報郵部曁憲轅核明
  有案大部有考覈本路之權督部有監督（公司）之責如有侵蝕人所共知又豈
  能容忍不問且租股向由各州縣遴選本地士紳設局抽收（公司）對於此項
  股本亦祗爲間接收入承辦局紳偶有不愼（公司）詳請懲辦未嘗稍懈有案可
  查不肖細人向有陰主借款請派督辦時思取銷租股破壞（公司）故不得不
  出此熒惑觀聽之言以利用其私計曾經動部㑹同前（川鄂）督憲（錫張）查明
  情形覆奏不謂今日疑誤聖聰者仍此無據之說此大可爲人心世運嘆也諮議
  局爲輿論代表川路關係全省人民權利存廢照章應由局議何事請託現値豫
  備立憲時代朝廷施一政發一令尙無不採諸輿論豈有事爲全省權利所關反
  置諸不議况該局公呈出自該局議員之協議（公司）呈詳出自本路股東之合
  意主張各異界限攸分國家法律具存人民利害所在關係密切自當拚死力爭
  何必請託他人如尋常訴訟必需健强之辯護總之自川路國有之命下朝廷尙
  未籌定辦法而連日朝旨迫切前後不符人民惶駭若蹈水火大㑹期遙不能議
  决故有暫緩接收之請自刊布謄黃之命下雖已明白宣示絲毫無損而股東血
  本命根實恐子虛烏有情形痛切若瀕阱陷股東過多易釀暴動故有緩刊謄黄
  之請深荷憲臺上遵朝命下順輿情俯予入吿仰見安定人心冀得從容解決之
  至意事理至爲明晰川人無不感禱恭奉五月初六日諭旨似於川路情形與陳
  請原意有未盡邀聖明洞鑒者强詞奪理旣無有此確情誤國殃民實難當此重
  咎謹遵繹體恤民艱之旨川民艱苦無過於川路股本未見朝廷宣示明白辦法
  川民抵死不能甘心不得不再申前請陳明川民幷無反抗情形川路並無朦混
  事實龥懇憲臺電奏請旨飭下郵傳部督辦大臣速行宣布借款合同國有政策
  暨川路接收辦法俟川路股東大㑹議决再行奏明請旨辦理誠惶誠恐昧死上
  聞是否有當理合具文詳請憲臺鑒核俯予電奏宣示祗遵爲此備由呈乞照詳
  施行（五月十五日）
  川路公司呈本路股東不認查賬幷懇電咨郵部取消元電文
  爲詳請事竊本路欽奉諭旨收歸國有四月十五日奉到憲臺行知（度支）（郵
  傳）部文電十七日卽奉到憲檄分委各員前往（公司）按照部電所指各節查
  明造報（公司）以部派查報尙須請旨辦理幷非接收細釋文電且有請憲臺察
  酌情形分別電覆藉資參酌等語遵卽轉知駐宜公司妥爲接洽邇時股東震懼
  紛來詰問亦卽據此勸吿幷吿以（公司）業經詳請督部電奏暫緩接收一面定
  期召集股東大㑹此時未便拒人查算廿四日乃奉上諭停止租股人心益滋疑
  懼五月初一日近省各界股東在（公司）㑹議僉以遵照商律體察情形非經股
  東大㑹議决不敢承認經董事局曁各法團疊次呈請憲台據情電奏仰荷憲臺
  顧全大局俯順人心卽予入吿羣情感動相戒靜候朝命不意初六日乃奉嚴諭
  申飭天心未格輿論大譁各處人心又復異常痛激各界股東皆來敦促（公司）
  陳明川路情形再請電奏又經（公司）呈詳憲臺在案十五日奉憲臺行知（盛
  端）大臣歌電十八日又奉憲檄發下粤漢川漢鐵路借款合同正擬將奉到情
  形詳請憲臺核示而此電一傳報紙爭登各界傳閱皆謂朝旨部電前後不符歌
  電未免過於專橫武斷證以借款合同輿論因以益憤十六日（公司）致電各租
  局辦事處電局又以奉有郵部元電不能釋發關於鐵路之電此種政策更百思
  不得其解而各界股東皆以郵部以官廳命令束盡人民自由不獨非立憲國所
  宜有卽在最專制國家恐亦無此極蠻野現象紛紛以公司日行職務迫促進行
  幷囑尅日謝絕查眼委員請俟股東大㑹後再與郵部商議辦法此時查眼未敢
  承認（公司）以茲事體大未能操切至此倘使激成暴動實難擔此責成當商董
  事局定期於廿一日召集各界㑹議急圖安定辦法前經憲臺派委查眼委員應
  請卽行停算且（公司）辦事處分駐滬漢宜渝近日飛電調取各項款目尙未准
  查報齊全電路一沮窒礙尤多卽使勉强查算誰敢憑空確定幷懇憲臺電咨郵
  部取消元電俾便調取各處款目賡續磋商辦法不然迫人口答而先絕其舌責
  人力行而先削其足是恐人民不知剝膚之痛而復進以奪命之湯勢不至釀成
  他變不止所有詳明木路股東不認查賬幷電咨郵部取消元電各緣由是否有
  當理合具文詳請憲臺俯賜察核批示祇遵爲此備由呈乞照詳施行（五月廿日）
  說明一
  四川全省五道一百三十九屬坐扣股息前後滚存只峨邊無本中有陸拾陸屬
  共盈三萬七千一百八十八兩九錢二分九釐五毫又二十屬共虧四千二百二
  十兩零一錢五分五釐是租股眼也購股只冕甯無本有五屬共盈租息有一百
  二十三屬共盈六萬五千零八十六兩五錢八分三釐九毫有四屬共虧一百九
  十一兩四錢四分六釐四毫購息有八十一屬共盈一萬五千零二十七兩一錢
  三分八釐六毫有五十公息有四屬共盈一千二百四十二兩一錢三分零五毫
  有二屬共虧九十兩零九錢九分租股共銀一千零二十三萬七千一百四十一
  兩六錢一分三釐零一絲購股一百九十五萬三千六百九十二兩七錢零五毫
  六絲八忽八微公股二萬六千零七十二兩零四分八釐二毫三絲二忽共股本
  一千二百二十一萬六千九百零六兩三錢五分九釐七毫一絲二忽數目不爲
  不多矣乃淸廷收路全不付本何異攘民迨至四月五月六月七月趙欲加川省
  糧稅以還川人旣不可行川人乃議以各州縣應收之息卽以應上之糧作爲抵
  扣仍是李積勳附股之議不過以糧抵息兩免煩難幷非真正不納粮稅以爲抵
  抗之方最初與尹良趙爾豐商量數四毫無異議不意七月十五日以爲罪名至
  八月二十三日以後又不認此項辦法爲非幷舉奏稿相示因眷顧祿位之念重
  故端方等函電交馳遂使中無所主措置乖方耳
  說明二
  辛亥四月中旬鄧慕魯謂予曰現旣要辦雜誌白話及日報幷分派代表到京滬
  鄂湘粤與四川各府廳州縣接洽演說非銀莫辦予提川路公司存放日昇昌銀
  號庫平銀四萬兩交李秋鹿李文耕經手管理除辦三種報外又請劉聲元到京
  叩閽泣訴於慶邸三日不去後由京城警廳勒送四川蕭秋恕到滬代表分向各
  報館鼓吹厥後回川道經湖北被瑞澂扣留於武昌周廷玉赴鄂周代本赴湘朱
  山赴粤各學校罷課學生還家遂遴選口齒靈利心機銳敏者每府廳州縣由十
  人以至二十人分詣各府廳州縣之城鄉市鎭分頭演說每人津貼十元不特全
  川波動卽全國亦因之波動其後結算僅用庫平銀一萬零數百兩真可謂核實
  開支矣
  說明三
  各國商法皆由人民公意議决呈請政府審核公布惟遜淸商律則由欽定蓋亦
  德宗朝所頒行也川路照遜淸商律辦理自奉國有電予卽以商律變更辦法應
  由股東㑹解决非董事所能違法負責護督王人文幸與允准先後兩次電奏均
  奉旨嚴飭王深鑒苦衷幷能曲予原諒惟盛端兩大臣歌電旣主張更換國家公
  債仍照股息支付不過虛語搪塞欺騙愚蒙爲收路之初步耳迨至認真責問股
  本股息多方閃爍其詞迄無著落股東大㑹擬以各名下應上之糧坐扣抵息呈
  明民意竟至大觸盛端之怒蓋上糧坐扣則須實行正針對其作僞也錄各電及
  奏摺呈文原以證明其作僞經過時時變更手段至於元電禁阻路事通電達知
  各處防民甚於防川尤爲激動人心之重要事件淸廷顚覆盛端能辭咎耶
  說明四
  四川鐵路商辦爲淸德宗所許宣統入繼穆宗兼祧德宗乃父子之親隆裕皇太
  后者宣統之太后德宗之后也垂簾聽政自當顧念先皇載澧爲德宗胞弟攝政
  作弼在當時同志曾以宣統奪商辦之路爲違反孝思爲位以祀德宗非以窘川
  執政實欲促其反省不意隆裕載澧等因回扣分贜利令智昏竟至毅然不恤趙
  爾豐貪祿忘義不能據理力爭有愧大臣風度雖人民手捧德宗牌位入署泣訴
  並乞釋被逮諸人毫無過分言論乃趙爾豐竟敢令開槍平射轟斃三十二人而
  不爲顧恤豈理也哉
  四川川漢鐵路特別股東㑹顏楷張瀾等爲休㑹懇請查辦文
  竊維四川川漢鐵路公司因郵傳部賣路奪款特開股東總㑹籌議一切開㑹以
  來所有言論宗旨均經督部堂親臨並委派行政官蒞㑹監督實未敢有暴亂行
  爲乃昨聞郵傳部奏請欽派李稷勳爲宜昌總理不待公司議决交路蔑棄出資
  股東至於極地並指股東等爲少年喜事並無明白紳士甚至指爲反抗並有嚴
  行彈壓以遏亂萌而靖地方等語直以全川股東悉爲亂民（股東）等果有不法
  舉動督部堂監臨在近卽執法相繩豈敢懟怨若祇以議及路事遂誣爲反抗謂
  爲亂民則（股東）等隨時隨地可以橫死實所不甘現在川路無論仍歸商辦與
  否以事經七年款逾千萬之巨業一旦求其歸宿非鄭重詳密從長籌議斷不能
  服人心而淸輕 今開㑹兩旬重要事件議未過半郵傳部輒以反抗亂萌相目
  （股東）等欲倉卒散㑹則恐貽誤無窮欲繼續㑹議則恐橫被惡名以取罪戾再
  四思維惟有懇請督部堂澈予查辦此次赴㑹八百餘人究竟有無不公不正喜
  事肇亂情形以分虛實否則不惟（股東）等不敢承此惡名卽全川數千萬人曾
  經出資入股者皆當寒心屛足不知死所貽害大局實非淺鮮爲此暫行休㑹數
  日駐省靜候查辦明白宣示不勝皇急待罪之至伏乞督部堂核辦施行
  督院批鐵路股東㑹請暫休㑹靜候查辦由
  據呈已悉股東開會以來本督部堂以該㑹尙能維持秩序幷無滋擾情形歷經
  電達閣部代奏其中有不公不正之人本督部堂監臨切近自不難默識其人隨
  時取結卽郵部來電亦幷未指實有人所請查辦一節應毋庸議至路事緊要該
  㑹長等旣經任事於前仍當確切硏究以善其後是爲至要此批
  趙督院札鐵路公司文
  爲札行事承准內閣電開奉旨盛宣懷奏瀝陳川路情形一摺所有請飭四川總
  督轉飭李稷勳仍駐宜歸暫管路事督辦大臣未接收以前勿許離工幷責成該
  督遵照前旨迅速㑹同端方將所有收款分別查明細數實力奉行俾得按照所
  擬辦法早日決定等語均著照所議辦理本日又據瑞澂端方電奏各節應由端
  方就近迅速㑹商趙爾豐懔遵疊次諭旨妥籌辦理嚴行彈壓毋任滋生事端幷
  將詳細情形隨時查明電奏欽此閣印等因承准此又准郵傳部電開本日內閣
  片交本部覆奏川路駐宜李總理暫時毋庸更換一摺又鄂督㑹同端大臣電奏
  川漢鐵路自奉旨收歸國有川人卽思反抗迨前護督王人文代奏奉旨嚴飭始
  漸帖然經瑞澂因宜昌夫役數萬人誠恐未接收以前謠諑紛紜懷疑生事與郵
  傳部及端方往返電商仍留李稷勳暫行經理以免停工生事工項仍就川款開
  支俟接收後一併核議由部照㑹李稷勳在案此因顧全路事綏靖地方起見非
  別有私意於其間乃川人計無所逞輒指專擅害公妄議辭退總理要求代奏傳
  播到宜人心惶惑於地方治安大有影響雖經電飭地方官曉諭彈壓能否不致
  滋事尙難逆料查川省集㑹倡義之人類皆少年喜事幷非公正紳董詢之蜀人
  衆口僉同非請明降諭旨派李稷勳仍留辦路非責成川督懔遵迭次諭旨嚴重
  對付不足以遏亂萌而靖地方瑞澂等不敢避讒畏謗披瀝直陳等因業經奉旨
  欽遵除另咨外先擇要電聞郵傳部印等因准此除電達駐宜總理幷咨商端大
  臣遵辦外合亟札知爲此札仰該公司卽便查照此札
  副都統將軍總督提督曁司道等電奏請緩收川路文
  北京內閣王爺中堂鈞鑒頃據鐵路股東㑹㑹長顏楷副㑹長張瀾曁全體股東
  等爲郵傳部違法借債收路危變不測非依法交議無以服衆心而維憲政懇予
  據情電奏事竊維四川川漢鐵路經郵傳部定策收歸國有股東等特別開集總
  㑹痛矢天良反覆硏究實係萬不可行一則募借外債未經資政院議决廢止本
  省權利未經本省諮議局議决有違先朝庶政公諸輿論之意二則合同失敗舉
  全路用人購料理財之權悉受制於外人三則駐宜總理李稷勳不商股東竟以
  商款交部顯悖歷次上諭綜此諸多不合礙難承認乃正在硏究忽聞郵傳部戾
  拂興情竟以專擅害公爲股東總㑹所請撤銷更換之李稷勳奏請欽命總理宜
  昌路事故意蔑法欺天置全川出資辦路之人於無可容足之地本月初一日電
  文宣佈遂激成罷市之舉雖經各行政官吏及股東等竭誠開導而執理甚堅義
  不苟讓股東等旣須熟籌路事又懼四川大局危險神智瞀亡莫知所措竊查省
  城罷市以來各街嚴守秩序比戶泣奉景皇帝靈主祇有哀號而無暴動外象極
  爲肅穆然而悲憤愁慘鬱結甚深再延時日變且莫測股東等固無安輯地面之
  責而川路股本由散碎集綴而來七千萬人皆在股東之數此種觖望之舉萬心
  齊决必至不可收拾非少數人所能勸譬默念前途實堪股栗股東等爲大局危
  急慮無暇繁瀆總之據商律之規定當立憲之時代無論此次借債收路其利害
  當否如何商民祗能嚴守法律服從資政院諮議局之决議不能服從郵傳部違
  法之命令惟願皇上俯念民依仰承先朝欽頒法律將四川川漢鐵路照常暫歸
  商辦一切議事用人勿任郵傳部妄加干涉幷一面將借債修路事件分別飭交
  資政院諮議局詳議果使策非過舉院局皆表同情則議策悉據法律非郵傳部
  私擅專斷可比股東等雖被損失固應俯帖順受否則院局章程可由部臣任意
  破壞卽國家一切法律不能責人民以獨從罷市已成無方開解曠日持久禍福
  難料股東等實不能爲衆人負責卽刀鋸鼎鑊加於股東等亦必無效於全局之
  糜爛今省城罷市已逾三日外邑風聲亦復不知所屆情勢危迫死所未卜惟有
  懇予據情代奏請將四川川漢鐵路此時仍由商辦候旨飭交資政院諮議局議
  決再定接收辦法以服衆心而維憲政爲此具呈伏乞督部堂核准電奏施行須
  至呈者等情據此伏查川路自奉改歸國有之命歷經前護督王人文及爾豐反
  復開解輿情終於借款合同各懷疑慮此次因請代奏撤換宜昌總理李稷勳郵
  部復奏改欽派羣情於是大激致有初一日罷市罷課之事爾豐日集紳民竭力
  開導而羣疑已結終非空言所能解釋紳商學界大小婦孺均來轅迭次要求現
  已罷市四日雖尙保守秩序未見暴動而萬衆哀憤禍機四伏近日復有不納賦
  稅雜捐扣抵股息之說若不速籌解決是以一路事發其難而全局蒙其害川省
  伏莽本多財政素窘影響所及尤難收拾該股東會此次所陳係爲法律上之請
  求現在民氣甚固事機危迫萬狀應懇聖明俯鑒民隱曲顧大局准予暫歸商辦
  將借款修路一事俟資政院開㑹時提交議决九月爲期至近與其目前迫令交
  路激生意外糜爛地方似可待交院議從容數月未妨路政人心一失不可復收
  玉崐等共負地方之責同處艱危之局勸解無效防制無從竊惟停收租股已廣
  皇仁恐以戡定之勞重傷元氣事勢至今不敢不冒死瀆奏伏望宸斷迅將此次
  電奏發交內閣國務各大臣從速㑹議宣示辦法不勝迫切待命之至謹請代奏
  四川將軍玉崐總督趙爾豐副都統奎煥提督田振邦署布政使尹良提學使劉
  嘉琛署提法使周善培署鹽運使楊嘉紳巡警道徐樾署勸業道胡嗣芬謹叩
  四川川漢鐵路公司特別股東㑹顏楷張瀾等爲部臣弊通分公司總理違旨盜
  權應行分別糾劾撤銷懇予電奏事竊維川省川漢鐵路公司拮据創辦於今七
  年路工正在進行忽傳將收歸國有（股東）等血資所聚萬命是依不能不遵據
  律章特開股東㑹議譬如臨危將死召家人爲永訣之辭兼部署其身後之事此
  卽使暴客操刀刑官決犯恐亦不忍不貸以須臾俾得從容盡意乃開㑹以來連
  日腐心嘔血上爲國謀下爲民計方苦索萬全之策忽於今閏六月十四日由總
  公司奉督里堂札開准郵傳部咨開六月二十一日准四川川漢鐵路駐宜總理
  丁憂本部左參議李稷勳呈稱該路旣收歸國有應俟將從前支出各款妥定歸
  結辦法始由官局訂期接收恐非倉猝所能完竣嗣後關於工程材料及工程司
  去留各事項應如何辦理統候裁奪施行幷據該京卿來京面商宜歸工程照常
  辦理每月工項仍由川款開支現用之副總工程司顏德慶甚屬可靠卽責成一
  手辦理本部覆按所論均屬正當所有宜歸路工應責成該京卿悉心主持督同
  副總工程司顏德慶認真辦理仍將辦理情形隨時呈報本部及督辦大臣等由
  准此札仰該總公司卽便查照辦理毋違此札各等因奉札之下不勝慘栗查四
  月十一二十五月初六二十一等日疊奉諭旨均明白宣示幹路國有辦法着度
  支部郵傳部督辦大臣㑹同湖廣四川各總督湖南巡撫悉心籌畫請旨辦理是
  此次收回商辦各路假卽算無遺策羣情咸服至於接收路工亦必經部臣疆臣
  督辦大臣㑹同定議請旨乃能實行斷非一分公司之總理所得專輒作主尤非
  動傳部之任意一咨可以恭代綸音今駐宜總理李稷勳無總公司之知㑹無股
  東之决議幷無四川總督之命令有何權能可以達部交涉而動傳部大臣盛宣
  懷亦復不知有諭旨不知有度支部不知有四川總督更不知有總公司全體股
  東藉李稷勳一身爲媒界遂悍然移川路事權於 動傳部及督辦大臣之手一
  塵不驚趙幟已拔以沒覆用間之術施之於朝野交際之間爲國民者能不懼乎
  且諭旨言明川路現存七百餘萬願否入股或歸本省舉辦實業並聽其便則此
  事應由股東議决更無疑義乃部咨不問股東願否輒定宜歸工程仍由川款開
  支收路不已更奪其貲凡朝廷體恤商民一線之恩亦必使遏絕不行而始快國
  家何負於盛大臣必欲使人心解散此尤草茅所不解者矣要之本路一日未經
  部臣疆臣督辦大臣㑹同請旨明白交接則事權一日不能脫於公司之手卽股
  東曾有完全議决之權李稷勳以有主之牧敢爲牽羊之獻實爲公司罪人查奏
  定公司章程第三十六條總理副理於任期內如有失職等事故得以股東總㑹
  決議辭退另舉其罰例悉照公司律一百二十六條辦理等語今李稷勳專擅害
  公幷於路外現款强股東以所不便顯悖諭旨實屬失職之尤本日已由全體股
  東議決照章辭退應請督部堂奏明行知該京卿於十日內將所有經手關防款
  項一切事宜交㑹計局長杜成章責成暫行管理照奏定公司章程總理本止一
  人該京卿旣退之後應勿庸再舉總理或另舉副理到宜接辦或以成都總理移
  駐應俟隨再開㑹議决公舉照章執行至郵部盛大臣秉行國家大政應如何雋
  偉光明此次借債收路其根本得失卽姑置不論在朝廷固當昭示天下至再至
  三應由部臣督撫㑹同請旨辦理此非盛大臣一家私事有何不可吿人乃與一
  分公司總理私相授受取接收路工之實而陽避其名幷强據公司現款行同狙
  儈事同局騙損朝廷之威信辱內閣之政策此件咨案實屬違背歷次諭旨現經
  全體股東决議斷難承認應請奏明撤銷幷嚴治盛大臣以迕旨害民之罪（股
  東）等生命財產與本路息息相關不遠千里而來固當逐日開㑹討議統籌全
  局力求歸墟不敢魯莽畢事惟議事方始卽來此意外之部咨四川川漢鐵路公
  司一息尙存實不能斯須忍受所有部臣弊通分公司總理違旨盜權應行分別
  糾劾撤銷各情理合具呈伏乞督部堂查核電奏施行不勝屛營感激須至呈者
  （閏六月十六日）
  川人自保之商榷書
  中國現在時局祇得亡羊補牢死中求生萬無僥倖挽救之理凡扼要之軍港商
  埠鑛產關稅邊地輪船鐵道郵便與製造軍械用人行政一切國本民命所關之
  大本早爲政府立約擅給外人幷將各行省暗認割分已定界畫如江蘇江西安
  徽湖北湖南四川六省與英國立約不得讓與他國福建浙江兩省與日本立約
  不得讓與他國廣東廣西雲南貴州四省與法國立約不得讓與他國山東一省
  與德國立約不得讓與他國自日俄戰爭和議以來又與英國立約不得讓他國
  以西藏滿州三省則爲日俄暗分俄又侵略蒙古新疆將由新疆侵入甘肅陜西
  德又將侵山西河南以衛山東其餘直隸雖爲京城所在日本將由奉天入關以
  行侵據尤可恐怖者日於旅順口俄於西北利亞德於膠州灣英於威海衛及香
  港法於廣州灣及安南早已作爲戰爭中國之根據地立礮台造營房泊兵船製
  造槍礮彈丸駐紮將校兵卒危機四伏一觸卽發政府至此應如何奮發淬厲亟
  圖挽救乃多賄賂公行日以賣國爲事而對於人民猶不許國民軍成立及製造
  軍械聽其自保推其原因政府深恐人民一强卽爲彼附骨之疽似非與中國人
  民同歸於盡不止外人旣握中國之死命而不實行瓜分者非其仁愛亦非力有
  不能一則歐美各國內勢未均一則中國土地廣漠人民衆多非得深入內地侵
  據鐵路財政各權扼我咽喉吸我精髓則猶有煩兵折矢之勞而或瓜分未均反
  啓歐美各國自相爭戰以政府之疑慮難解致外人之侵略無窮遂將五千年古
  國沉淪於九淵之下然四川東連兩湖西連藏衛南連雲貴北連陜甘夔門劍閣
  古稱天險鐵路輪船尙未大通以比各行省外人插足尙淺勢力亦薄且土地五
  十萬六千方里人口有七千萬氣候溫和物產無所不有卽比之日本猶不及四
  川遠甚今因政府奪路刼款轉送外人激動我七千萬同胞翻然悔悟兩月以來
  其團結力堅忍力秩序力中外鮮見殊覺人心未死尙有可爲及是時期急就天
  然之利輔以人事一心一力共圖自保竭盡赤誠協助政府政府當必曲諒悉去
  疑慮與人民共挽時局之危厝皇基於萬世之安謹將自保條件分列於後願我
  七千萬同胞及仁人志士付諸議㑹討論一是指定方針或得萬一之幸
  （甲）現在自保條件
  （一）保護官長 由各廳州縣城議事㑹通吿鎭鄉議事㑹集議選定殷實精
  壯子弟多至百名少至六十名作爲舊時團丁分季輪操常川駐守官署官
  局以便保護
  （二）維持治安 現在全川罷市萬一不幸亂民乘機肆擾應由保路同志㑹
  㑹同議諮局協議旣經議决認爲亂民必先曉以大義如其不從乃與大兵
  彈壓迫令解散但須不行殺戮殘害同胞
  （三）一律開市開課開工 罷市罷課罷工不過表明川人同志其實損害甚
  大故須斟酌時勢約同一律開市開課開工斷不可前後參差使秩序之不
  能始終一致
  （四）經收租稅 由各廳州縣城議事㑹通吿鎭鄉議事㑹集議卽由城董事
  㑹代收糧津捐與各項釐稅税存儲以議支撥
  （乙）將來自保條件
  （一）應請購屯鋼鐵及礮兵工廠與機器廠（仍改造槍砲）晝夜加工製造槍
  說明 現今國於世界莫不以鐵血圖存卽如日本旣戰勝强俄又恐起
  日美及中日戰爭其東西兩京砲兵工廠遂日夜加工如臨戰事中國時
  局危迫萬狀而砲兵工廠力至薄弱必須日夜加工以備外患
  （二）鍊鐵廠
  （三）硫酸工廠
  （四）酒精工廠
  （五）機械鐵工廠
  （六）製材工廠
  （七）水電
  說明 鍊鐵廠與機械鐵工廠製材工廠爲製造槍砲之本而百種機械
  工業賴之硫酸與酒精工廠爲製造彈丸之本而百種化學工業賴之機
  械與化學工業均賴電以造其精絕且尤利用於戰爭電之大原出於傾
  斜澎湃之水力四川則無地不宜東西列强所謂富國强兵之大本要不
  外是
  （八）練國民軍
  （九）設國民軍砲兵工廠（附設砲兵講習及試驗所）
  說明 國以民爲本現今世界各國非民盡爲兵莫不置國與民於危亡
  而民兵之本尤在砲兵工廠與砲兵製造額之應足支配國民軍一倍以
  上而礮兵之改良進步尤在國民之自爲講習及試驗且外患日迫雖有
  舊辦之礮兵工廠亦必有所不及故應由國民補助之（各外國臨戰之
  時凡國民之鐵工廠皆製造槍礮以爲補助
  （十）鐵路
  （十一）輪船
  說明 鐵路務在先修成渝輔以川輪使四川交通略便以免開門揖盜
  之虞宜夔一段則宜量勢漸圖至於鐵路所需材料爲四川富有取之無
  窮如鐵軌木枕石炭等旣辦鐵鍊製材卽可漸次不購於外而人工尤以
  四川爲最廉甚則或可以工代賑
  （十二）邊險地方建築礮臺
  說明 四川雖是天險非得人力補之大築礮臺終不可恃
  （十三）實業及教育
  說明 實業及教育尤爲自保根本應集各業同志協議速定改良進行
  方針使人民一致趨向但農工商鑛各業門類繁多應擇急要曉示大綱
  及淺近辦法使人人知其利之所在至各種教科書應設局自行編纂不
  待政府頒發
  （十四）優給軍人餉需
  說明 軍人捨身家性命以保其身家性命非保國民之身家性命其餉
  需太薄非所以處現今時局應由國民籌出餉需增給軍人
  （十五）優待軍警兩界同胞之家庭
  說明 軍警兩界同胞所以保衛國民凡其家庭人口應由各廳州縣城
  鎭鄉議事㑹按季查編存於議事㑹至其家庭有喪葬及困難之事應由
  團鄰知照議事㑹特別致弔及籌議補助扶持如軍警兩界同胞對於國
  民萬一有摧殘之舉卽由議事㑹議決究詰其家庭
  （丙）籌備自保經費
  （一）停辦捐輪
  （二）停止協餉（對於西藏則宜酌撥）
  （三）議撥稅契入款
  （四）節減辦事人員薪水
  （五）視自保應用之經費核計人口地權分別貧富擔負或由五千元之選民
  酌量擔負按照增加
  說明 以四川土地之廣人民之衆物產之饒倘人人知危亡在卽身家
  不保則財政雖窘而每年停止不應出之款項併詳查財政上一切陋規
  然後責人民以擔負一面振興實業一面協約勿買外來不甚急要之貨
  物材料則籌措二千萬之常年經費舉辦以上自保諸務必不大難（四
  川共計七千萬人若以四千萬人計之每人每年擔負銀五錢卽可籌出
  每年之常年經費銀二千萬兩由此推之持之十年豈惟川漢卽修川藏
  亦或有餘）
  （丁）除去自保妨礙
  說明 自保所以禦外侮而衛身家性命起見實出於萬不得已凡自保
  條件中旣經川人多數議决認可如有賣國官紳從中阻撓卽應以義俠
  赴之誓不兩立於天地
  以上各種條件時勢有遷人事有異未必恰適然國之所以存民之所以保皇家
  之所以萬世其大端要不外此願爲川人先事商榷而厲行之
  說明 閻一士自高等學堂電趙督承認自保書爲所手製據偵探所報則王棪
  作也然王棪見地不能及此或周善培楊嘉紳王棪三人合作庶幾近之其中有
  故作拙直之筆斷爲非閻詢之一士果非謬也
  自保商榷書者在當時誣陷言之成理條理井然足爲是似而非之造亂證據不
  似路廣鍾刻印造名册及龍袍玉帶冕旒直等於無知鄉愚之所爲出於尋常意
  計外也但爲趙脫卸罪名在强分路事亂事爲兩起王棪所爲雖非事實當不似
  路之不近人情所異者趙爾豐經歷政務數十年乃任路廣鍾作心腹放火聯陞
  巷之不足而主四門放火督署放火又造印册衣帽等著著進行抑何荒謬乃爾
  耶迄今時事日非覺王棪自保商榷書今日尙有可行者也當趙爾豐派周善培
  運動獨立時周梓廷曰季帥恐非真誠豈有軍權政權財權可以輕易讓人者如
  其今日讓人明日後悔不特不可復還誠恐反生波折周善培述端方迫趙之情
  形梓廷曰小不忍恐亂大謀願季帥愼之周善培反復言其真誠幷請梓廷約邵
  明叔同去邵返白梓廷乃以趙爾豐之交出自治爲可信分頭約集㑹議焉迄交
  印之日梓廷曰趙在謝恩之後尙留諸人小餐殉國之事趙不能矣諸公接印視
  事對于若大四川何以處分耶軍政民政財政素無經驗諸事茫然恐爲化子拾
  金耳聖哉梓廷後此種種何竟先事瞭然耶趙爾豐患得患失約傳出兵以致被
  殺蒲伯英點兵被逐四川亂事愈釀愈不可收拾皆在其洞鑒中矣
  說明二
  當予等入督署也有砍刀一柄隨於後手槍兩枝伺於旁步槍兵士環繞數周房
  上牆上近街各口外庭內堂均布滿武士予等左右手則用四八股繩嚴摯以待
  先入者摯立階下兩鐘餘予摯十餘分鐘後予入者蒲伯英摯數分鐘顏雍耆乘
  輿入署胡雪村應請來遲轅門不許入再令戈什哈至家相請幽於督練公所大
  花廳一晝夜始送至來喜軒中蒙公甫羈於警務公所閻一士羈於華陽縣署同
  一苦惱焉予釋縛後趙自出延入五福堂堂爲明三間客廳廳中設餐棹予等圍
  餐棹而坐趙居主位八仙椅上坐持刀之人右明間六司道坐立其中左明間內
  則趙之衛隊健者意在衛趙也有張麻子者山東武士也趙以迎送玉將軍及恫
  喝乞釋之人紛忙不已突聞聯陞巷火起張麻子奔返數四曰此處之人不忙動
  手俄而八仙椅上持刀之人皆脫衣露刃相向俄而著衣挾刀出客廳去則玉將
  軍一言關係也當脫衣持刃時持步槍者手觸予曰勿懼勿懼如果張麻子要殺
  人時一定打濫護衛諸君出去午後趙命戈什哈至各家取行李以待而送至來
  喜軒寓焉起臥大小便均有兩人持槍以侍然而外間情形纖悉畢知例如端方
  之六言均示予於小便時見一紙團從後飛至落於地拾起則通知函也函轉吿
  示並加註釋敘述外方情形甚詳岑春煊吿父老書則予與顏雍耆同如厠大便
  陡聞泥壁有聲久之露一線光而紙條隨至則通知函也函內敘北庭情形甚詳
  每日均有所得比外間情形詳確某夜眠後忽聞手槍聲哭泣聲看守者曰張麻
  子進讒趙督謂左右走漏消息今槍斃矣厥後趙督伏法張麻子在東大街（卽
  舊督署後樓上）狙擊尹昌衡尹優容之命至兵工廠服務殆不忘故主者耶尹
  昌衡亦大量哉
  說明三
  尹良字莘吾北京旗藉由鹽茶道改任四川鹽運使升署布政使日事應酬趙回
  川晤尹必當衆耳語趙屢飭尹曰公事公言胡爲祕匿而尹仍不改故習端方奉
  命查辦尹以姻婭故豫爲逢迎趙偵知之大罵尹良無良然趙失眷於朝且蒙嚴
  譴遂無如尹良何當六七月間尹設官紳聯合㑹於藩署不是西餐卽是精饌席
  間大講嫖經賭法餐後贈送物品於正事固不論也今有團扇爲尹書畫卽其時
  物也旣慫恿趙捕人於先復附和端請釋於後實爲一胸無成算之小人然證明
  請殺予等之時則固咄逼人也
  說明四
  楊嘉紳字彥如安徽人受趙爾巽之知由官班法政學堂監督奏署四川鹽運使
  蓋爲弟儲材也險狠成性敏活異常凡趙逮捕予等之重要文件皆所設計反正
  之際楊嘉紳著制服帶刀來都督府賀喜越日開陳四川財政綱要列具辦法謁
  蒲時口講指畫縷晰條分大有王景略氣象迨出都督卽赴嘉定獨立以響應滇
  軍蓋反正之初楊已命人詣滇函呈其所擬具之西南計畫大意謂成都有兵而
  無餉重慶有餉而無兵而四川財政大源則在敘瀘兩屬如果雲南出兵先取敘
  瀘間隔成渝楊由嘉定助之不久則成渝均潰而西南政策成矣後此滇黔禍川
  皆楊啓其衷也
  唐豫桐隨濟斌來川青年俊秀性便佞寓南打金街督署公馆日入督署孟夫人
  喜之（趙爾巽續娶之妻山東人京師瑞福祥東家也）以田徵葵女指配焉徐樾
  開辦經徵局孟爲說項欲得成華經徵局徐曰省門候補者多不得差缺久已缺
  望今唐以新捐雙月知縣委此美缺日在目前恐竊議者多不如金多而地不遠
  彭縣往返較易一兩年後足備加捐引見指省加花樣之資矣况大帥爲之照拂
  耶唐率眷往其妻以時髦爲彭人侮失蹤三日遂啣同志㑹刺骨回省訴於李夫
  人（趙爾豐妻）田徵葵羞憤交幷內外煽惑遂引起絕大波瀾焉迨反正後田率
  其女及婿出川回湘變服易姓舟至九層巖爲張烈武夏之時所偵知捕田於都
  督於都督府內槍斃之唐潛遁其女墜入金沙崗妓院人皆以田小姐呼之趙不
  捕人田力促之趙不開槍平射以轟擊環跪請釋之人田力促之趙不欲痛剿同
  志㑹以增其惡感而使兵事難於收拾田力促之任意殺人者誰謂無果報歟趙
  爾巽任令其妻賄賣差缺溺職姑恩有愧大臣風度豈知愛唐者反以害唐乎
  說明五
  路廣鍾號子善安徽人以雜職來川聽鼓入警署爲警官駐梓潼宮與高等學堂
  學生衝突調皇城壩警官破俄商失金案調南正署長偵緝街面巡視警務尙稱
  得力遂調教練所長嗣因運動㑹時學生與巡警衝突趙爾巽故抑紳學界委路
  署邛州直隸州蓋已超越四級矣年滿回省任巡警道署警務公所提調兼總稽
  核教練所所長竊窺趙旨揣摩時事首購人於聯陞巷空屋放火以輕趙逆諸人
  及擊斃平民之罪而僞證諸人之非趙欣賞之由是進身督署參與謀畫其最毒
  者爲四門各寄石油一百桶在四門放火同時督署亦舉火相應燒死予等以消
  滅證人而了結此案巡警道徐樾不發命令趙深憾之遂欲委路代徐因聞玉崐
  不滿且有參摺而端岑查辦先後降諭事乃中止趙交印後日往來於蒲朱趙之
  門兩方討好至十月十八率教練所巡警二千餘人手持快槍二千餘枝（此楊
  維軍事巡警之來源也）脅各署巡警曰藩庫運庫道庫旣已搶刧天順祥又被
  掠空此時不變更待何時於是警兵附和叛亂各街秩序無人維持而亂不可遏
  矣十月十八後又奔走於尹羅門下各報轟然冷嘲熱諷有用飛白書法寫路字
  旁口字上入字廣字下田字中三字鍾字旁金字鍾字旁重字之千字塡實爲入
  三千金設爲問答曰此路子善蓋譏當時執政者得三千金以賣放也執政者不
  能堪乃槍斃於前督署以其爲肇事地也路先中三槍未死又大辟之殆稔惡之
  報一時人心咸快慰焉
  說明六
  川漢鐵路局者趙爾豐以永甯巡道經錫良保升四品京堂時所開辦趙自川滇
  邊務大臣再署四川總督兄督東弟督西聲勢赫然朝廷眷顧正隆也予初謁見
  說以空桑三宿之情趙力任維護不意尹良楊嘉紳王棪田徵葵路廣鍾等左右
  構陷一變而逮捕諸人激成亂事嗣因內閣飭其辦事操切資政院及各省諮議
  局認爲不合法律手續且受嚴譴大理院票擬罪名竟有正法之意玉崐參其措
  置乖方四川京官呈請代奏寃抑遂不能不分路事亂事爲兩途以求掩護過失
  所希望者端岑兩查辦大臣與之通融而已乃端旣變更其殺人函電而爲蒲羅
  九人釋放田周四員參辦之表示岑之吿父老子弟書與川人切取聯絡而電禁
  殺人並嚴斥貪功生事而趙之舉動已在言外致其不滿趙遂再變逮捕而爲釋
  放而爲禮聘湖北湯黎革命張烈武夏之時響應於重慶端方派員運動自治趙
  遂三變專制而爲運動自治因資政院大理院參摺嚴厲遂變而爲請求出關請
  求優待蓋尹王田楊旣不足恃降而與川人聯絡仍欲自保也迨至十月十八日
  兵變以後又用總督部堂趙示云昨日之事已過不論諭爾兵士各自歸營以示
  語觀之十八日亂事直是自供罪狀王棪統領豫備隊李克昌統領巡務軍路廣
  鍾統率巡警教練所學生均似受其指揮以造成亂事意欲遙應北庭圖謀復位
  函知鳳山傳嵩怵出兵西來四變而身首異處矣此非中無所主而又中以功利
  之見何以致此耶
  說明七
  趙爾豐治邊有功誠不可沒每年五六十萬兩而設鋼橋闢道路靈轉運通郵驛
  創學務開墾殖免烏拉興商務整茶業測鑛藏與士卒同甘苦而戰無不勝以勤
  儉任邊事用人不及二十而事無不舉自有邊衛以來未有能過之者是以幾經
  商議仍令治邊趙曰第一年由川協助五十萬兩第二年由川協助四十萬兩第
  三年由川協助三十萬兩三年後不須協助川邊可以自給五年後成績當有可
  觀衆聞信之假使踐言力行恐將鑄金事之何至於身首異處耶蓋各省反正多
  由人民運動軍政長官惟四川反正則趙以軍政長官運動人民也厥後趙爾巽
  以此言脅袁世凱監禁尹昌衡而不言其首鼠兩端此段祺瑞所以有違言而積
  至袁段不相容豈知有曾璧臣吿密之事乎曾爲雙流縣轄簇橋人其兄曾黑騾
  子於宣統辛亥年戕殺雙流縣令汪某遂嶄然露頭角璧臣羡之久欲得當而脫
  穎簇橋故南路衝要黑騾子爲舵把子主持本場社㑹璧臣任管事招待往來賓
  客一日薄暮見一督院戈什哈策馬攜行李僕役款款而來璧臣似曾相識日總
  爺曷止乎戈什哈亦欲其通知各地遂止而吿以實情壁臣敬以茶晉以酒餉以
  食吸以阿芙蓉膏晚間卽令人刼其行囊加以檢查得趙與鳳山傅嵩怵函廉知
  傅已出兵遂絷戈什哈乘夜缒城入都督府吿密遂開軍事㑹議而定策禽趙焉
  說明八
  顏雍耆以翰林院編修晉侍講銜職任淸華究心經世學術不特同院見重卽掌
  院大學士亦深契之故自身恒自期許其太翁伯芹以知縣需次河南與前督部
  堂錫署督部堂趙均爲同寅雍耆謁錫用館後學帖武巡捕出述錫意謂須改
  用世愚姪帖顏竟去而錫與有隙伯芹曾飭其非趙由川邊欽差大臣回省署督
  時正當盛暑例須免褂顏入謁著褂懸珠幷屛去摺扇蓋以表誠敬尊父命懲前
  失也邇時張表方羅子淸適因路事入謁謂借款合同不合法定手續不能以前
  大學士張文襄創定草合同遂視爲天經地義須知張文襄時資政院諮議局均
  未設立各路尙未正名商辦今商律旣今經先皇頒布商辦又經先皇批准而院
  局復相繼設立乃借款合同不經院議閣議其關於各省權利者又不經各省諮
  議局議竟行違商律奪商辦實屬違法違親如此立憲實爲欺愚與趙辯論爭執
  正生怒時世愚姪顏楷帖入趙命延於二堂側之客廳張羅瞬見名帖知爲顏遂
  謂三人同是一事何妨同見乎趙允之顏入謁賀乃趙旣不自著褂懸珠只著廠
  衫上加以寶石扣帶頭戴品冠而已見顏不請升珠免褂請扇等虛儀式只與張
  羅齗齗爭辯顏候片時竟呼僕去珠及袍褂僅著襯衫自呼進扇連拂不止曰天
  氣真熱得很詩曰攝以威儀蓋以愧趙也趙滋不悅因有客氣在胸遂至論事兩
  相衝突最後顏曰血是人所流川人豈不能流血耶趙厥後見人輒曰顏太史究
  竟年少采臣（王人文號）謂爲和平不知其何所見而云然也尹良楊嘉紳譖顏
  少年喜事並以此四字電京譖之故上諭及閣電文內均謂少年喜事之人卽是
  由此而起不意顏在京時雖與朋友酬應雜混於娼優之間而目不旁瞬口無邪
  言終日在寓焚香靜坐寫字讀書交游亦多理學中人故以謹厚名人皆以恂恂
  儒雅稱之嗣聞顏趙相爭遂多是顏而非趙以趙性素暴顏性素淳也
  說明九
  余與都靜皆副主任董事曾篤齋總理賀趙任總督喜趙詢余曰自四月中旬開
  㑹起而五月六月閏六月迄今百餘日矣㑹議毫無結果聞此㑹爲董事召集何
  以如此長期㑹議爲余曰欽定商律變更辦法須股東㑹解決在開臨時㑹時只
  能將經過情形宣布俾衆周知不能議决要事必皆留待特別股東㑹者遵先皇
  欽定商律也四川幅員遼闊往返計需兩月餘各州縣選舉赴㑹代表及豫備文
  書計需十餘日茲事重大恐生誤㑹是以遲遲耳今特別股東㑹正式開㑹固爲
  日無多也况且接收之電聯翩而下若非諮詢衆意交出與否均成攻訐之端乃
  收路而不給値與攘奪何殊乎趙有怒容曾篤齋曰皇上現在冲齡盛大臣主持
  路政應當兼顧統籌今不能廣布皇仁反爲朝廷歛怨四省待遇不平湘粤付還
  獨遺川鄂而此項股本卾不及三百萬兩川則宣千貳百數十萬兩人民反動何
  怪其然耶請大帥鑒原而體恤之在川人旣失開工將成之路權路利又失鉅大
  股本情何能甘股東㑹議决請求代奏退還股本卽是承認交路不日呈文當到
  也趙色霽曰盛端兩大臣前有歌電說明辦法卽是退還股本四川股款何至無
  著允俟股東㑹文到卽爲代奏奏入越曰卽奉盛宣懷電謂此項借款分粤漢川
  漢兩起粤漢川漢自不能相提幷論川漢路款共計壹千數百萬兩如由借款內
  還則用款須洋人簽字方能由銀行團照支並且有豫算有决算路款路用早有
  約言鉅細款目統歸監督不能任一方意見卽能支付如由部還部何從出文電
  似不顧信矣越曰又奉旨申飭責成彈壓此第一次呈請代奏之情形也股東大
  㑹决定基本文歌兩電以求辦法今股本旣不還决定抗糧抗捐以相抵制趙以
  盛端前電於換票〓息籌畫周詳與股東所請者名異而實同今股本雖不付還
  付息當然無異故又允代奏越曰又奉嚴旨申飭盛端瑞奏參及分函專函責備
  趙爾豐均在此時羣情愈覺激昂及請將軍總督副都統提督六司道合奏又奉
  旨嚴飭趙之態度遂突然大變矣此中曲折若非上諭電文奏摺證明之不能知
  其底蘊也
  第三期 七月十五日至十月初七日中之引證與說明
  欽命頭品頂戴尙書銜都察院都御史㑹辦鹽政大臣署理四川總督部堂兼理
  糧餉管巡撫事武勇巴圖魯趙爲
  曉諭事照得此次所拿的首要並非爲爭路的事實因他們借爭路的名目陰圖
  不軌的事若論爭路的事乃是我們四川的好百姓迫於一片愛國的愚誠本督
  部堂是極贊成的所以本督部堂下車的時候卽爲我們四川百姓代奏又㑹同
  將軍各司道代奏又聯絡官民一齊代奏本督至再至三那一囘不是爲我們四
  川百姓爭路爭路是極正當的事幷不犯罪何至拿辦更何至拿辦有官職的紳
  士若論此次所拿的事是因他們這幾個人要想做犯上作亂的事故意借爭路
  的名目煽惑全省的人煽惑旣多竟敢抗捐抗糧明目張瞻反抗朝廷並分佈各
  州縣設辦事處膽敢收地方糧稅並脅迫我們百姓不准爲我們的皇上納糧偏
  要爲他們亂黨納糧不准爲我們的皇上納稅偏要爲他們亂黨上稅且於省外
  州縣解來的地丁錢糧扣住不准上庫更要造槍造砲練兵練勇自作自由種種
  背逆行爲我們百姓皆於報吿中共見共聞者此尤背逆之顯見者也他們包藏
  禍心偏要借著路事說那好聽的話試問抗糧稅造槍礮練兵勇這與鐵路什麽
  相干明是要背叛朝廷又怕我們百姓不肯故借爭路名目哄弄大衆說的是一
  片愛國愛川的熱誠上等社㑹之人自然也爲其所惑隨聲附和起來故此愚民
  百姓更容易哄騙了他幷敢勾結外匪定期十六日舉事作謀反的舉動果然十
  六日四處便來圍城了若不是關城得早城內進來這些亂人早就燒殺搶刼起
  來不知鬧成個什麽樣子了爾等鄉愚無知受其愚弄實堪矜憫所以昨日撲城
  抗拒官兵的人犯雖是無知妄作自犯死罪本督部堂念其皆是朝廷赤子受人
  煽惑情實可憐昨日所拏數十人親訊明白從寬釋放復與以飲食之資是則本
  督部堂不忍之心所見端者也况省中省外的百姓皆爲其迫脅實不得已但能
  各安本分照常營業皆是良善子民豈有株連究辦之理總之此次所拏首要非
  爲爭路的事實係爲背逆朝廷的事本督部堂係奉密旨辦理的我們百姓要聽
  明白切勿誤㑹不但不株連我們的百姓幷且不妨害我們爭路的事就是誤入
  該㑹的人祇要能立刻改過自新也便不追問了本督部堂愛民如子疾惡如仇
  從前護院的時候幷未有妄殺一個人想爲爾四川百姓所共見爲此再明白曉
  諭凡爾士農工商人等務須善體此意不必妄生猜疑切切特示（宣統三年七
  月十九日）
  七月二十三日上諭
  前因四川逆黨勾結爲亂當飭趙爾豐分別剿撫幷飭端方帶隊入川現據瑞澂
  及重慶等處電陳四川省城城外聚有亂黨數萬人四面圍攻勢甚危急等語成
  都電報現已數日不通附近各府州縣亦復有亂黨煽惑鼓動川省大局岌岌可
  危朝廷殊深焦慮昨已電飭端方尅期前進迅速到川開缺兩廣總督岑春煊威
  望素著前任四川總督熟悉該省情形該督病勢日已就痊著卽前往四川㑹同
  趙爾豐辦理剿撫事宜岑春煊向來勇於任事不辭勞瘁卽著由上海乘輪卽刻
  起程毋稍遲延此次川民滋事本係不逞之徒藉端誘惑迫脅愚氓以致釀成此
  變現在辦法自應分別良莠剿撫兼施其倡亂匪徒亟須從嚴懲辦所有被脅之
  人均係無辜赤子要在善爲解散不得少有株累以期地方早就敉平岑春煊未
  能立時到川端方計已行抵川境著先行設法速解城圍俾免久困幷沿途妥爲
  布置毋任滋蔓該大臣等其各懔遵諭旨迅赴事機以紓朝廷西顧之憂而免川
  民塗炭之苦欽此
  監國攝政王鈐章
  弈劻假那桐徐世昌署名
  趙督批股東總㑹公懇明示以釋羣疑案
  批閱來呈誤㑹牽飾之處太多茲爲該公司撮要揭之來呈謂股東等不解首要
  係指㑹長或另有他人如認㑹長爲首要則㑹長係股東等全體舉出以便取决
  議案卽爭路之股東均當爲首要等語查此次所拏首要乃圖謀不軌之人非討
  論路事之人其被拏之由乃因背叛朝廷而見逮非爲充㑹長而見逮也呈內又
  謂如外間所傳之匿名商榷書不特㑹長未經提案卽股東等亦幷無一人與聞
  建議前十三日股東等入場時在門口接得此書閱後質之㑹長隨同根究正在
  偵探期間卽有休㑹之變等語查此書十三日在㑹場內散佈時衆目共見㑹長
  如未認可見此書時何不卽刻將散書之人扣留登時呈請本督部堂跟究嚴拏
  以明嫌疑此際始以隨同跟究正在偵探期間等詞曲爲解飾試問地方有謀叛
  朝廷之亂黨其跟究偵探之權責究在股東㑹長耶抑在本省督撫耶至於書內
  載停辦捐輸一條則固已經該公司陳由諮議局呈院有案似亦不能竟爲㑹長
  未經提案矣呈內又謂此後覆議請緩捐輸及以股息抵納丁糧等語語雖經提
  出㑹衆議决不過表示必爭之意思呈請本督部堂核奪施行可否尙在鈞裁之
  中等語查兩案呈文具在不特文後胥無可否之詞亦幷無核奪字樣是直已實
  行豈僅表示意思者耶總之此次爭路事起不軌之徒竟藉同志㑹機關盤踞勾
  結陰圖革命揑造朝廷將鐵路送與外人路亡川亡國亡等語開㑹演說廣爲煽
  誘及至人心已動更無所忌憚明目張瞻指稱朝廷蔑棄四川川人應圖獨立鼓
  吹論說一唱百和悖逆情形筆難罄述又迫令罷市罷課實行抗粮抗捐推廣各
  協㑹創設辦事處攔截上庫解款自向民戶收捐種種謬妄舉動一一見諸實行
  又復廣發木牌召募各團潛派死黨勾結匪徒禍機之來間不容髮幸經本督部
  堂查悉該逆徒等陰謀十六日起事始於十五日先發制人遵旨嚴拏首要該徒
  黨竟敢立時擁衆數千撲攻督署甫經擊退而外屬如牛市口大麺鋪等處亂黨
  數千人卽於是夜結隊持械直撲城下稱由同志會調集前來保護羅綸數日以
  來近自成都各屬遠至邛蒲等處十數州縣均各聚衆盈千累萬號稱民團大張
  旗幟軍械圍攻省城意圖擾害地方搶刦首要可見平日非有預謀倉卒豈能麕
  集先後陣擒各犯解轅審訊皆言爲同志㑹所召集十四日已有齊團之舉現今
  匪徒到處肆擾方從事滌蕩已入軍事範圍而該股東等乃欲爲之飾辯以與本
  督部堂爭論是非亦何所見之謬也此案與路事不相涉與各股東亦逈不相涉
  不必以少數人之罪戾引爲全體之猜嫌更不必以同爲股東曲爲營救須知事
  關重大若非確有憑據亦斷不出此試問果使待至十六難作省中之糜爛固不
  堪言而全川之蒙禍伊於胡底此事爲此數人惜而獨不爲數千萬生靈惜乎本
  督部堂因維持大局保衛生民决不過事誅求期於毋縱毋濫該股東等自當按
  切事理反覆省察勿昧於一時而曉曉置辯應卽各守職業勿聽淆惑一俟亂時
  旣平再行徐議路事仰卽遵照此批 原呈俟覓得再行補印（附記）
  紳耆伍肇齡等上軍督司道呈稿（七月二十三日）
  爲懇請詳察矜全大局事竊自本月十五日鐵路公司股東㑹正副㑹長顏楷張
  瀾諮議局正副議長蒲殿俊羅綸及鐵路股東代表鄧孝可等奉召入署後猝見
  首要就擒之示一般人民皇駭無似恭捧先皇神牌詣轅泣懇釋放旋由憲署開
  鎗擊斃多人又見出示云擁進轅門格殺無論兼以閉城數日城外鄉民不知城
  內情事紛紛擾擾羣呼爭路事變至此倘不及早解决將來謠傳愈遠人集愈多
  地方之糜爛勢將無所底止刻下城內商民仰體憲臺示諭復督率商董沿街勸
  導陸續開市然卒不知被拿諸人是何罪狀及十八日乃見大公祖示諭諸人等
  皆係藉爭路爲由希圖煽惑人心潛謀不軌所有城中停課罷市等情皆諸人主
  使人民等但見憲臺示諭未見悖逆確證又復皇皇奔走驚相吿語（紳）等睹此
  情形不敢爲諸人辯護深爲大局危懼是以不揣冒昧瀆懇垂察竊諮議局長爲
  全省人民所公推股東㑹長爲全體股東所公舉各股東遵公司律而集㑹是皆
  爲國家法律認定之人卽當受國家法律之保護果有悖逆之謀不惜犧牲川民
  數千萬人生命財產供其一快而使數千萬人日夜所欲爭回之路灰於一旦是
  此數人者不特爲朝廷之亂民亦卽四川之公敵國家刑律固所難容卽我數千
  萬人民亦豈能容忍不問聽其擾亂惟據人人心理推測此數人中或因爭路狂
  熱言詞過於激烈固不能曲爲之諱而一般人民則皆激於爭路熱誠不易解釋
  倘此被拿數人不經法庭審訊取具確實證據宣布罪狀而遽罹不測之罪雖有
  憲臺剴切示諭謂爭路爲正當幷不更事株連竊恐全川人民因愛路之愚忱而
  痛惜爭路之人只謂爭路者被拿不知被拿者何罪疑誤不解變患迭生將我大
  公祖竭力保全川路之苦心亦終不白於天下本省伏莽旣多他省人心正亂而
  外人復乘間伺隙深冀我內地不靖可以藉口調兵保護以擴張其勢力範圍路
  事一日不平責言一日不止若因此內関外交無法抵制是借債之失敗猶緩爭
  路之召亂甚亟數人之生命雖輕大局之安危實重此中關係毫釐千里（紳）等
  見聞所及緘默難安伏查欽定法院編制法凡國事犯皆以大理院爲第一審處
  此禍福須臾只得懇請大公祖矜全大局可否將此數人交法庭審訊如果真有
  叛逆確據卽請布吿全川俾人民等咸曉然於此數人之罪不可逭則全川數千
  萬人不第疑誤冰釋且咸頌我大公祖從容定亂之德於無窮矣爲此具呈不勝
  屛營待命之至
  股東總㑹交公司轉詳文
  竊股東等前因㑹長顏楷等被逮呈懇明白批示仰見督部堂示諭謂川民爭路
  極爲正當不但不株連爭路之人併且不妨害爭路之事方冀憲怒可回亂萌可
  遏及二十三日忽巡警道遵奉督諭將鐵道學堂股東招待所封閉乃復危疑震
  恐日夕旁皇正擬續呈請命旋奉督批指駁誤會牽飾種種飭勿曉辯股東等自
  應謹遵批示不必爭論是非然天下事是非自有定理不必爭論亦有不能不論
  者是以不照斧鉞之威而請畢其說復查原呈各節不過在路言路尋繹督批亦
  分路事亂事爲兩途但所指實行抗粮抗捐之證據卽爭路議案請停捐輸及以
  股息抵納丁粮交由諮議局總公司呈請督部堂察核之件而所指拿獲圖謀不
  軌之人又皆係討論路事之人勢又不得不以數人猜嫌引爲全體罪戾查㑹議
  通則㑹長只能表决議案不能獨決議案兼以㑹場日有行政及警察監視言論
  果出範圍不難立時阻止况初一罷市罷課後㑹長等休㑹呈請查辦奉批該㑹
  尙能維持秩序併無滋擾情形查辦一節應勿庸議併飭㑹長賡續開㑹當日㑹
  場卽有請停捐輸抵扣股息之議已蒙督部堂據以入奏認爲法律上之請求何
  不旬日間股東全體可决之事悉指爲㑹長諸人煽惑所爲自古以文字吿密者
  皆別有祕密其實反具豈有於稠人廣衆中宣布反書長官不之禁反認爲正當
  之請求而上達天聽者如謂商榷書卽宣吿獨立之證據現聞散布此書之人業
  經就捕是非真僞自有定識無待贅言且散布此書時官警亦曾蒞㑹如督批權
  責有在則㑹長股東等無認可之權亦自無呈請之責矣至謂兩案呈文皆無可
  否字樣卽爲實行無論察核之與核奪有何區別而原案具在究竟是議是抗不
  辯自明股東等旣無嫌疑可居亦何須更爲辭釋惟督批十五日先發制人遵旨
  嚴拿首要該徒黨竟敢立時擁衆數千撲攻督署甫經擊退云云恭讀二十日上
  諭亦據督部堂奏陳十五日竟有數千人兇撲督署肆行焚殺併傷斃弁兵二十
  三日上諭併據鄂督重慶等處電陳四川省城城外聚有亂黨數萬人四面圍攻
  勢甚危急等語殊深焦慮着先行設法速解城圍俾免久困等因誰非臣子而忍
  無端貽君父宵旰憂邪查是日商民聞諸人被逮不知是何罪狀見公司被圍不
  知是何危險皆爲爭先恐後紛抱先皇神牌赴轅呼龥營務處喝令巡防軍鎗斃
  數十人號苦之聲全城震動夫謀反叛逆不操戈盾僅以香牌從事乃能傷斃弁
  兵白日青天暌暌萬目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且文廟前後街東大街暑襪街各街
  行人亦復有爲鎗斃者則又何說現在城外人民似不釋然於十五之事以致民
  匪混合兵團相仇剿洗之風紛傳四遠旬日以來死者蓋數千矣信讞未成大局
  已潰故股東等尤不得不冒死進詞查去年二月憲政編查館奏定死罪施行細
  則凡謀反叛逆謀大逆者屬大理院特別權限國法具在不但股東等不敢曲爲
  營救果其情真罪當卽司法者亦無暇爲此數人惜第革命之說在南北各省利
  便交通反對憲政之徒炸彈求逞時或有聞蜀民愛國極愚向來無此風氣如動
  以此律人未免隣於鼓吹如以㑹場言論自由遂指爲革命證據在股東等共見
  共聞猶百思不得其解矧遠在百里之外鄉民乎要之此次爭路直接求路事之
  完全間接防憲政之破壞督部堂明鑒深予維持而以通國皆知有害無利之合
  同請廢不能請交資政院又不能乃提兩種消極議案以爲最終積極請求杞人
  愚憂誠所未免責以狂妄咎或無辭如推愛國之愚忱而悉蒙以悖逆之重罪是
  以國家法律認定之人而不得受國家法律之保護竊恐我國上下臣民內外一
  心日日所企成之憲政實於諸人之疑獄不無關係深願我督部堂熟審之也股
  東等遵律召集全體一心何能默認討論路事之人皆成圖謀不軌之人致使憲
  政危殆法權侵損而路事因之摧殘淨盡反復省察惟有仰懇督部堂推維持大
  局之實心布保衛生民之至意遵依法律愼重罪名俾上下猜疑不求解而自解
  庶大局早就敉平生民少遭塗炭而路事稍有安坐徐議之一日區區愚忱不勝
  迫切之至再股東久處疑慮之中招待所旣經封禁不惟食宿不便抑且困難堪
  虞刻卽暫行分道還鄉靜候續行召集合併聲明卽請公司備文轉詳實爲公
  便
  趙爾豐請內閣代奏電（七月二十七日）
  十五日遵旨拿獲首要隨將圍攻督署亂民擊退曾於咸電具陳在案是日分段
  派兵彈壓兵民仍多衝突直至三更城內始稍靜息而城外大麵鋪牛市口民團
  數千人夤夜已到城下據稱係由同志㑹調令十六日進城始知逆謀凶狡實非
  一朝一夕之故連日已到各團計西有溫江郫縣崇慶州灌縣南有成都華陽雙
  流新津及邛州蒲江大邑等十餘州縣一縣之中又多分數起民匪混雜每股均
  不下數千人或至萬人所到之處搶掠燒刦無所不爲附省居民紛紛逃徙陣獲
  之人訊供或稱係赴同志㑹召集有稱係羅蒲等大人調來保路者十四日卽已
  暗中齊團亦有沿江得有同志㑹散布調兵木籤令來保護羅蒲諸人者今知渠
  等被擒特來救援要求從此不納粮稅不准則圍城攻打當經調派陸軍及巡防
  軍衛隊一面謹嚴城守將各國駐省領事曁教堂教士等加意保護一面分路迎
  剿仍先將該逆紳等謀叛情形分頭曉諭解散免致愚民無知誤犯兵民接戰時
  官弁等亦必先行勸解乃各該團恃其人衆勢强分四路圍城幷放槍礮傷亡兵
  士迨官軍開槍回擊猶敢抵死抗拒至勢難支持始各紛紛敗退嗣有大股匪團
  數千人盤據距省五十里之龍泉驛山頂扼守險要密列砲械揚言進攻省城官
  軍馳往剿擊匪卽開砲轟打官軍於黑夜猛撲上山占據山頂奪獲大礮數十具
  槍彈刀矛無算匪遂下山紛竄蓋龍泉驛爲東路要害該匪等意在扼險固守截
  斷省城聲援幸經立時攻奪不致爲其所制而西路犀浦中和場等處復有數千
  匪徒聚集縱橫於郫縣雙流之間復經派兵防剿當卽敗退詎該匪旋又分股圍
  攻雙流縣城放火焚燒關廂街寺勢甚危迫官軍躡蹤往援與匪接仗數次均獲
  勝利相持一晝夜城圍始稍鬆解其竄擾犀浦中和場幷續竄唐家寺之匪亦先
  後敗退刻據探報金堂什邡漢州等處又復紛紛吿警猶須分兵往救查官軍自
  十六日至今連戰七日防內攻外東馳西擊刻無暇晷爾豐隨時激以忠義犒以
  重賞各將士均尙用命雖所當輒靡擒斬甚多奪獲槍礮刀矛旗幟約二千餘件
  而民匪散而復合前去後來竟成燎原之勢自十六日各路電桿悉被砍斷驛遞
  文報皆被截阻搜殺各處匪徒日益麕集迹其設伏守險圖扼東西要道陷我於
  坐困之地必有梟桀詭譎之徒主謀指使而西充漢州等處匪徒猶有分路來省
  之說兵數有限備多力分恐倉卒未易殲除擬俟城守稍固卽抽隊迎剿以圖廓
  淸其先後陣擒各犯中有被脅愚民均用善言開導悉予寬免省釋飭其勸吿鄉
  里勿致誤蹈罪戾爲妥籌解散之計惟聞彼黨已密派多人運動各省諮譏局及
  京外官紳意圖淆亂黑白爾豐一面通電各省督撫宣布其罪以免人民誤㑹或
  有牽動至現在籌辦防守所有籌畫餉需預備供給及賞卹救濟巡查地面各事
  宜自不能無總匯機關以資督率其臨時需用各款亦爲預算所不及刻已於藩
  署飭設籌防局妥爲辦理俾資綜覈再各路電報久已不通因前日將簡州匪股
  擊退始專馬賷稿至資州電局發遞是以具報稍遲合併聲明謹請代奏豐爾叩
  漾
  七月二十八日上諭
  趙爾豐電奏自十五日亂民圍攻督署之後是夜卽有大麵鋪牛市口民團數千
  人麕集城下連日又到有溫江郫縣崇慶州灌縣成都華陽雙流新津邛州蒲江
  大邑十餘州縣民團每縣數起每起數千人或至萬人所到之處搶掠燒刦無所
  不爲附近居民紛紛逃徙當經調派陸軍及巡防軍衛隊迎剿乃各該團恃其勢
  衆分四路圍城幷放槍砲傷亡兵士迨經回擊猶敢抵死抗拒及勢難支始行敗
  退嗣有大股匪團數千人盤踞距省城五十里之龍泉驛山頂扼守險要密列礮
  械揚言進攻省城迨官軍馳往剿擊匪卽開礮轟打經軍隊於黑夜猛撲山上占
  據山頂奪獲大砲數十具槍彈刀矛無算匪遂下山紛竄而西路犀浦中和場等
  處匪徒亦經擊退匪復分股圍攻雙流縣城焚燒關廂街寺官軍與之相持一晝
  夜城圍始稍鬆解竄擾犀浦中和場幷續竄唐家寺之匪亦先後敗退自十六日
  至今連戰七日擒斬甚多奪獲刀矛旗幟約二千餘件各路電線悉被砍斷驛遞
  文件皆被截阻搜殺現在各處仍復警報頻聞擬俟城守稍固卽抽隊迎剿先後
  陣擒被脅愚民均開導寬免等語辦理尙合機宜該匪等先期散有調兵木籤足
  見謀逆已非一日及至逆謀敗露立時四處響應膽敢圍城抗拒肆行焚掠擾害
  良民俾閭閻不得安堵又復抱險固守截斷聲援幷有砍斷各路電線截驛遞文
  件及搜殺情事實屬有意作亂似此悖逆情形業已衆目昭彰豈容任其糜爛亟
  宜早圖廓淸現在鄂軍已經行抵川境黔省援軍亦經開拔仍著趙爾豐嚴飭各
  軍分路剿辦迅速擊散毋令匪燄自張仍分別良莠剿撫兼施凡有被脅愚民悉
  從寬宥徧行曉諭妥籌安撫以免株連而釋疑懼仍將辦理情形隨時電奏至所
  奏設立籌防局辦理籌餉各事宜一節著度支部知道欽此弈劻那桐徐世昌署
  名
  岑宮保自滬來電
  七月二十六日由上海發遞成都及四川各屬全省道府廳州縣武營知悉春煊
  奉命入蜀㑹同督院辦理剿撫事宜現先撰吿蜀中父老子弟文專電傳布地方
  文武應卽刷印多張加蓋印信張貼城鎭鄉村使人民共喻春煊之情其有不通
  電報處所卽由鄰封專人遞送一體辦理地方文武有維持治安之責務卽切實
  勸導幷選公正士紳講演以期早日解散自此電到後地方人民苟非實行倡亂
  不得妄加捕治其因亂事拘拏在先者苟其地業已安靖應擇情節較輕者量予
  保釋以省係累卽情節尤重必不可原只許暫行羈留候春煊到後再行判决不
  得擅行殺戮但望上下共釋猜嫌庶或於春煊未到以前卽致敉平國家之福地
  方之幸出力官紳自應擇尤請獎如奉行不力或貪功生事一經覺察立予嚴懲
  此電到後卽將辦理情形隨時報吿勿得隱飾
  岑宮保電吿蜀中父老子弟文
  春煊與吾蜀父老子弟別九年矣未知父老子弟尙念及春煊與否春煊則固未
  嘗一日忘吾父老子弟也乃者於此不幸之事使春煊再與吾父老子弟相見頻
  年契闊之情竟不勝其握手欷歔之苦引領西望不知涕之何從吾父老子弟試
  一思之春煊此時方寸中當作何狀耳春煊衰病侵尋久無用世之志然念及蜀
  事糜爛吾父老子弟正在顚連困苦之中不能不投袂而起是以一奉朝命無暇
  再計刻日治行匍匐奔赴第滬蜀相距六千里而遙斷非旦夕可至郵電梗塞傳
  聞異辭苟不爲耳目之所聞見何能遽加斷决則此旬月間吾父老子弟所身受
  者又當如何此春煊所以寢不安席食不甘味者也今與父老子弟約自得此電
  之日始士農工商各安其業勿生疑慮其一切未決之事春煊一至卽當進吾父
  老子弟於庭開誠布公共籌所以維持挽救之策父老子弟苟有不能自白於朝
  廷之苦衷但屬事理可行無論若何艱鉅皆當委曲上陳必得當而後已倘有已
  往寃抑亦必力任申雪不復有所瞻徇父老子弟果幸聽吾言春煊必當爲民請
  命决不妄戮一人朝廷愛民如子斷斷無不得請如其不然禍變相尋日以紛拏
  是非黑白何從辨別春煊雖厚愛吾父老子弟亦無術以處之吾父老子弟其三
  思吾言勿重取禍以増益春煊之罪戾卽有一二頑梗不化之徒仍復造端生事
  不特王法所不容當爲吾父老子弟所共棄則宜屛弗與通使不得施其煽惑之
  技而春煊亦將執法以隨其後矣至蜀中地方官吏已電囑其極力勸導勿許生
  事邀功以重累吾父老子弟春煊生性拙直言必由衷苟有欺飾明神殛之吾父
  老子弟其幸聽吾言乎企予望之春煊有印
  說明
  岑電情文相生極其感人蜀人自得此書卽形安靜趙黨則不惜變更方法以圖
  掩飾端方則變其殺人手段邀買民心以期達其逐鹿之念岑不死而端趙皆死
  冥冥中豈真無天道耶
  續呈軍督院文稿（八月二十九日）
  爲公懇明示事竊（紳）等七月二十三日以懇請詳察矜全大局具呈迄今未荷
  批示邇時剿辦之法尙未明布省外被亂地方猶可縷指計也然（紳）等鳃鳃過
  慮者卽以被拏諸紳非經法庭審訊取具確實證據必致益滋疑誤愈激愈亂愈
  釀愈鉅及恭讀十日上諭十五日竟有數千人兇撲督署肆行□□幷傷斃弁
  兵二十三日上諭據鄂督重慶等處電陳四川省城城外聚有亂黨數萬人四面
  圍攻勢甚危急等語（紳）等以鄂渝距省太遠所陳自非事實督憲電奏所謂肆
  行□□者當亦喧攘或呼號等詞嗣由川東宣布上諭全文乃知□□係燒殺二
  字幷見十九日成都日報第一版所載亦謂有匪徒千餘人擁進督署欲行糾刦
  雖經官軍擊退猶復麕集（紳）等乃不勝惶懼耳目親見之地情節尙如是離奇
  省外疑誤正多若一經傳播民則不信斯言匪更利用其說一誤再誤亂伊胡底
  現聞西南等處兵力所至竄擾日寬匪固當誅民未就撫人民生命財產之損失
  蓋不知其幾千萬億而被拏諸紳尙未確定罪名且有陸續釋歸又有續行被拏
  者甚至搜查證據之舉浸復大作愈至戶戶不安人人自危惶惑不知所措（紳）
  等更不得不爲大局慮也伏查督憲疊次吿示皆分路事亂事爲二不事株連幷
  讀軍憲奏請暫歸商辦摺文亦知萬衆哀憤係爲法律請求非空言所能解釋而
  此次被拏諸人則確不幸皆爲法團代表又捕自法律機關以內夫請求法律愛
  國家者謀爲悖逆害國家者安有今日純爲愛國家之人明日卽爲害國家之人
  此中搜查證據是否經過搜查手續人民無自得知而現在司法獨立審判必歸
  法庭卽確係謀反叛逆亦須請交大理院則人民無不知之者處此疑誤解釋已
  難况不爲之解釋乎（紳）等非敢妄生政法區別亦非敢過爲法律護持而實見
  此亂象已成禍機未已被拏諸紳罪名一日不定人心一日不安卽亂事一日難
  平邛雅眉嘉皆密與邊藏接連經此糜爛已不可支倘復蔓延何堪設想民命不
  足惜國防亦可危若至大局不可收拾卽盡蔽諸人以罪恐亦不足以謝國家而
  况乎信讞未成豈蚩小民惟知十五日督署慘斃之人十五後防軍剿洗之禍皆
  因緣十五之獄而起也人心一失不可復收軍督憲明鑒亦早見及當此人心大
  局尙可勉爲收拾之時惟有公懇軍督憲俯察前今呈懇現在被拏諸紳或已交
  請大理院辦理或須靜候端大臣查辦仰祈明白批示以安人心以維大局無任
  迫切待命之至
  督院批披閱呈詞顧全大局之意與關懷桑梓之情洋溢褚墨不勝欽佩惟本
  部堂對於此事之苦衷尙有不能不爲該呈等正吿者呈內疑誤之所在尙有不
  能不爲該呈等解釋者本部堂與羅綸等素昧生平此次奉命督川受篆後始因
  硏究路事時相接晤該逆紳等種種囂陵挾制不憚開誠布公再三勸誡冀其一
  悟以維大局曾未衝突烏有惡感卽質之該逆紳等但係天良具在亦當別無異
  詞七月十五日所以毅然將其拘留者實因地方安危生民禍福岌岌係於呼吸
  身任封圻責無旁貸不得不出於此自問此心固可質天日而對鬼神也該呈等
  或望重耆儒或資深敭歷七月十五日以前西顧同志各種報吿之所載以及議
  場之所言悉昭昭在人耳目諒亦同深憂懼而無術以挽之者久矣况該逆紳等
  叛逆昭著現更證據鑿然耶本督部堂猶不肯輕於判決者亦以事關重大故迭
  次示諭均聲言請旨辦理嗣於曉示新津克復後情形白話內亦載明或交大理
  院判决正與該呈等愼重之見相符曲突徙薪無善策焦頭爛額爲上客本督部
  堂亦第求此心之無負君民豈能執塗人而盡語然該呈等試回思十五以前之
  情形若不先期拘留則此時全省地方作何景象當有不堪設想者况彼等之陰
  謀禍國猶有爲該呈等所不及見不及知者乎呈內謂二十上論有數千人兇撲
  督署肆行燒殺字樣與十九日成都日報第一版所載有匪徒千餘人擁進督署
  欲行糾刦等語疑其情節離奇查十五日之變各街鳴鑼聚衆時有人卽先在督
  署附近放火一面卽洶湧入轅本督部堂猶諭令軍隊不准開槍隨卽張示轅門
  令舉代表入署豈知隨貼隨扯直不可以理喻守衛力阻不獲竟兇撲入轅衝入
  大堂內中有攜刀持棍者有奪取衛兵槍上刺刀者登時拒傷弁兵數人衆目共
  覩暴亂已成而猶不竭力抵禦坐視其毀督署害大吏有是理耶况當日電奏悉
  係據實上陳幷無燒殺及斃字樣原奏尙具在也呈內又以被拿者皆法團代表
  安有今日爲愛國家之人明日卽爲害國家之人爲詞查此次亂事純由該逆紳
  等煽惑醖釀而成陽居愛國家之名而陰行其害國家之實本督部堂只因其爲
  倡亂首要而拿之固不問其法團代表與否也君子謂天下皆君子故該呈等猶
  不禁曲爲之解耳又呈內稱被拿諸紳罪名一日不定人心一日不安卽亂事一
  日難平若然則現在之匪黨與上月被拘之諸人實有密切之關係矣且現在所
  謂吳二代王孫澤培方少卿侯寶齋侯國治卓笨田華山等非人人知爲巨盜耶
  以紳矜而與巨盜同聲氣則該逆紳等之心迹更可左證矣又剿洗二字未免失
  實開戰以來究有何處城鎭爲防軍所屠者本督部堂爲前示內有剿辦字樣恐
  民間斷章誤㑹連示解釋口沫手胝尤望該呈等竭力牖導救此蚩愚至搜查證
  據又有釋歸者有續捕者各層此皆治讞常情殊不足怪亦決不至有株連該呈
  等均係本督部堂所欽遲之人故不憚藉筆一談明茲心曲總之邪正不必相蒙
  官紳總宜一氣時事艱難公安爲亟惟望諸君子協力同心廣行勸導以弭禍亂
  是所殷望此批
  七月二十三日接到四川京官公電
  四川電報各分局譯抄分送本處地方官趕緊照抄多張分送各府廳州縣及自
  流井各處自治局勸學所農商㑹城鄉父老子弟公鑒敬吿同鄉父老二十日奉
  到上諭卽已公電遍致各州縣勸令開市開課不要驚疑此次事變朝廷深知吾
  民其初係由誤㑹了意思及到釀成禍亂極爲痛惜原無加罪吾民之心端大臣
  入川是朝廷知地方官辦理不善派來查辦官吏不是剿殺吾民其帶的兵隊是
  保護自已大臣遠行照例酌帶親兵本是尋常的事切莫再有誤㑹至吾民所疑
  的第一是損失吾國利權不知國有政策是國家自已興利卽是將此種利權收
  歸國有自己主張斷無外人干涉之理第二是損失股東利益不知二十日上諭
  已經說過不令虧損民財且已飭郵傳部妥籌辦法自然一定公平斷不令吾民
  吃虧樹枬等本日具呈都察院將吾民父老所欲言之隱衷已經上達朝廷必曲
  加矜惜總之朝廷已派大臣查辦只應靜候決不累及吾民便是已經逮捕之人
  亦要問個證據決不累及無辜不可借此搖動人心務望父老互相勸吿從速解
  散如果堅執一旦決裂雖朝廷木無加罪吾民之心將不得已而變爲用兵之計
  彼時大兵一到玉石俱焚縱朝廷仁慈却因國法所在亦已救不得吾民矣萬勿
  自誤同鄉京官喬樹枬曾鑑施愚趙熙胡駿黄德章李文熙謝緖璠岳嗣彝賀維
  翰曾釋進鄧鎔胡冕馬濬年王章祜劉方岳賴毓靈顧鼈張智遠曾維藩李固基
  范天杰等敬吿二十二日
  督辦川漢粤漢鐵路大臣致內閣請代奏電（九月初四日）
  竊端方自奉赴川查辦之命卽經派員先行馳往密查比抵川境疊據川省各屬
  士紳代表紛紛呈訴官民交鬨厥因幷爲趙爾豐所拘諸人辯護途次已奉內閣
  字寄七月二十三日上諭都察院代奏四川京官曾鑑等爲川民爭路致釀重案
  懇飭秉公查辦以維大局而遏亂源呈一件著端方按照所陳各節查明實在情
  形秉公分別核辦毋枉毋縱據實具奏原呈著鈔給閱看欽此遵復逐細詳查先
  後接據報吿非就在川所聞官紳論議覆加考核查七月十五日趙爾豐電奏川
  人以路事鼓動人民抗糧抗捐刊散自保傳單謀於十六日聚衆起事因將蒲殿
  俊羅綸鄧孝可顏楷張瀾胡嶸江三乘葉秉誠王銘新設法誘擒午刻猝有匪徒
  數千先使人在督署附近放火等語又二十七日電奏有訊據匪供係同志㑹召
  集羅蒲兩人調來保護十四日已暗中齊團等語另飭趙爾豐所持羅蒲諸人逆
  據有川人自保商榷書沿江調兵木牌暨黄綾血書統領名册等事此皆趙爾豐
  所據以拘獲首要稱爲逆證者也又查川京官法部左丞曾鑑等呈幷沿途所收
  川紳公稟及派查各員所報曁趙爾豐派來候補道謝廷騏面述各情多謂川中
  罷市罷課不戕官吏不刧倉庫絕非逆黨勾結爲亂其十五日民居失火僅係南
  打金街民人自行失愼人民赴轅請釋蒲羅諸人統領田徵葵竟擅槍斃街正商
  民數十人逾日城埤附近居民聞知人人首裹白巾冒雨奔赴城下求情又爲官
  兵開槍擊斃者約數十人衆情乃大憤至自保商榷書幷無獨立字樣亦無保路
  同志㑹及股東㑹圖記其中且有皇基萬世等語况其書並非從蒲羅等手作又
  木牌血書皆匪徒假託非士人所爲趙爾豐乃指爲圖謀不軌之確證川中官吏
  周善培王棪饒鳳藻等復挾諮議局糾舉之嫌搆成寃獄又稱不納捐糧一說係
  行政官發起官紳聯合㑹之內提倡有緩辦捐輸以請息扣糧之說㑹長囑具正
  當公文由總公司詳呈總督核奪並非股東實行經收國家租稅等語此川省各
  屬人士據以憤泣求伸以爲匪亂之成均由寃獄所激者也竊謂此次川事糜爛
  實由官民交鬨而致王人文趙爾豐旣曲徇蒲殿俊羅綸等之言提倡保路於前
  趙爾豐又誤用田徵葵周善 培等之言激憤人民於後全川公論均謂川人自
  有爭路之舉若非大吏推波助瀾路潮必不至如此之烈及後從事彈壓若非諸
  人貪功捕風捉影熒惑長官陷蒲羅以叛逆幷槍斃頂香呼訴之人人民怨毒亦
  不至如此之深趙爾豐所指蒲羅諸人逆據雖自有嫌疑被逮之由惟川匪盡屬
  土著該紳著名鄉里匪幫中開會爭路意氣激烈之時僞託假冒自必無所不至
  抗捐截餉尤屬行同盜刦絕非士紳之所應爲至自保商榷一書碓有協助政府
  皇基萬世之語惟語多妄誕値茲匪亂相尋實足搖惑觀聽自應嚴究著書之人
  另案懲辦署提法使周善培在同志㑹演說有奪路奪款等語朝廷收路國有准
  人民照商辦章程附股分紅給息非奪路也人民不願附股准給還原辦股本非
  奪款也朝廷德意全賴地方官吏爲之剖析分明若以行政之官先行阻撓國政
  危詞聳聽則士民議論囂張又何足怪且緩辦捐輸之議周善培實陰爲助長趙
  爾豐未到任之前於同志㑹極表同情七月十一日同志㑹稟請休㑹聽候查辦
  趙爾豐不卽閉㑹有會長等旣經任事於前仍當確切硏究以善其後之頌詞是
  該會長等已具有悔禍之心趙爾豐乃不爲因勢之禁曾不旋踵忽逮捕蒲羅諸
  人始則縱放繼則操切措置乖方實不能曲爲之諱署松潘鎭總兵營務處總辦
  候補道田徵葵貪功妄舉擅斃平民應請卽行革職發往巴藏責令戴罪圖功署
  提法使勸業道周善培輕躁喜事變詐無常候補道王棪王梓結怨紳商聲名素
  劣均請卽行革職以昭炯戒候補道饒鳳藻資輕望淺輿論不孚惟才具尙屬可
  用應請改發他省候補至諮議局議長法部主事蒲殿俊諮議局副議長舉人羅
  綸度支部主事鄧孝可侍講銜翰林院編修顏楷貢生張瀾民政部主事胡嶸舉
  人江三乘舉人葉秉誠舉人王銘新對於路事異常憤激惟於匪事概無干涉應
  懇天恩卽予釋放諮議局副議長法部主事蕭湘本年七月同案被逮羈留應請
  一併免其置議該紳等硏求新政維護地方爲川士一時之選惟任事近於專擅
  持論過於激昂荷蒙寬典之優加必有懷刑之敬懼益當謹身勵行勉爲成材王
  人文趙爾豐身任封圻旣不能裁制於前復不能弭變於後亦屬咎無可辭應如
  何酌予懲處朝廷自有權衡非臣下所敢擅擬所有遵旨查辦據實覆奏緣由請
  代奏端方叩二十八日
  說明一
  前呈所謂有釋歸者後之九月初五日上諭內無余名者端方適在聞余被釋之
  後接得訴訟之詞以之入奏朱山在端幕府時爲言也
  說明二
  余以年少氣盛出言不愼開罪於趙爾豐七月初七日田小姐失蹤出言不愼開
  罪於田徵葵官紳聯合㑹議論齟齬開罪於尹良楊嘉紳故七月十五日余以董
  事正主任列入逮捕名單總理任執行職責乃舍曾篤齋而逮捕董事正主任董
  事同一監督職務議事責任乃舍副主任董事都靜皆及董事魏煦臣等而逮捕
  余趙田尹楊爲洩憤也不意槍斃三十二人後趙無辦法乃用楊王路之計分路
  事亂事爲兩起余以鐵路公司正主任王又新以鐵道學堂監督於八月初八日
  起先後釋歸又數日釋葉秉誠又數日釋胡雪村又數日釋江殺倫又數日釋蒙
  功甫因端方態度變更岑春煊電文咄咄相逼故不能不以余與王葉胡江蒙等
  爲路事之人先行釋出其認爲亂事關係必欲得而甘心者蒲伯英羅子淸張表
  方鄧慕魯四人而已顏雍耆有激烈流血之嫌閻一士有草自保商榷書之嫌仍
  復次第釋出其時已至九月中旬矣然不久蒲羅張鄧亦復釋出軒然大波頓吿
  平靜矣
  資政院奏部臣違法侵權激生變亂據實糾參摺
  奏爲大臣不法誤國殃民謹據實糾參請旨嚴懲以遏亂萌恭摺仰祈聖鑒事竊
  維治大下莫急於安人心安人心莫急於除禍首今茲危急存亡之秋而海內所
  疾首痛心以爲禍首者實爲郵傳大臣盛宣懷跡其專權肆欲敗法害紀罔上虐
  下禍歸朝廷實有應得之罪伏奉明諭令（臣）等各攄忠愛（臣）等竊願陛下
  與民更始同其好惡謹臚列其罪狀爲我皇上一陳之蓋今日禍亂之源發於鐵
  道國有政策在朝廷方以體恤民艱故俯從郵傳部之議而海內憤怨効實相反
  蓋皆郵傳大臣欺朦朝廷違法斂怨有以致之夫該大臣本意不過以川粤漢借
  款草合同訂自原任大學士張之洞外交上已成定議故借國有政策以消納之
  不知外交困難情形本爲內外所共喻朝廷不忍以一舉而損四國之邦交亦爲
  不得已之苦心何難開誠布公消弭民謗乃必濫用國有名義震駭天下觀聽釀
  此紛紜試問該主管大臣籌有何種的款定有何種畫一幹線之法律足以收天
  下之商辦各路而有之旣所收僅此四路何名政策旣准商民附股卽是官商合
  辦何云國有該大臣指鹿爲馬而海內興論遂不能不循名責實况云國有政策
  則是取消先朝諭旨之商辦公司及欽定商律按照資政院院章實應交院協議
  按照內閣官制亦應交閣議决乃該大臣於興論機關欽定官制一切不顧於閣
  制發表之後二日首先破壞單銜入奏該大臣目無憲典目無國法目無同僚目
  無人民一至於此（臣）等竊不識內閣總協理大臣何以居然副署以致詔諭一
  頒謗議四起也夫民心易失國體宜尊猶賴主管大臣愼重籌謀妥定辦法庶禍
  消於將然牢補於未晚乃該大臣以市儈之心與小民競錙銖之利以豪橫之政
  陷朝廷爲怨毒所歸川粤湘鄂同歸官辦待遇民股自應一律國家旣欲收其後
  利自應償其損失乃該部前後所奏於抽本還利之法旣暮四而朝三於川鄂湘
  粵之民復偏輕而畸重川亂之起其大半原因卽以該部奏定僅給實用工料之
  款以國家保利股票不能與鄂路商股一律照本發還又將施典章等所虧倒數
  百萬棄置不顧怨苦鬱結上下爭持川亂旣作人心浮動革黨叛軍乘機竊發武
  漢繼陷大局糜爛禍首之罪誰實尸之今雖朝廷宣布德意一律發回股本而時
  晚勢蹙恩不下究損辱威信皆盛宣懷罔上虐下之罪也夫民情通塞之機卽大
  局安危所係朝廷方欲公萬幾於興論而盛宣懷則務塞輿論以蔽朝廷當川省
  爭路之時紳民電報皆爲郵傳大臣命令所阻通飭各局不准通遞比附朝旨謂
  煽惑抵抗以違制論呼籲無門大亂遂作夫疾痛號呼發於忠愛有何罪惡加以
  叛名盛宣懷自以手握天下交通之機關不惜專愎擅權隔絕上下之情如此（
  臣）等竊覽往古權臣專國之禍未有如此之烈者也川粤借款係由宿約盛宣
  懷罔上欺民塗附政策釀成禍階已如此矣至其借日本國債一千萬元尤爲普
  天下臣民所不喻盛宣懷所辦漢陽鐵廠萍鄉煤鑛皆借有日本款項此中關係
  如何雖無從得其真相而竟悍然不顧以國家爲孤注之擲以貫通南北樞紐之
  京漢鐵路爲抵質之符則其飲鴆自甘有同賣國實不能令天下無疑今亂事方
  棘京漢鐵路餘利岌岌不保不審該大臣何以應之（臣）等竊料該大臣心計素
  工狡謀最甚必以外交危詞恫嚇皇上卽以奉旨特借搪塞人民至於流毒蘊禍
  非其所知若夫弁髦資政院議決專章敗壞憲典乃該大臣故智（臣）等實未遑
  指數綜之自資政院閉㑹以來於今一紀時艱孔迫大小臣工塗附爲治釀伏禍
  機自盛宣懷掌部以來橫肆衝決破壞憲典破壞官制破壞輿論機關禍難驟發
  乃如飄風迅雨不可測度（臣）等誠知今日國事之敗壞不必盡由於一人之
  咎而盛宣懷實爲誤國首惡去盛宣懷則公憤可以稍平大難庶幾稍息若容留
  姑息則天下卽有以窺朝廷後患之來實非（臣）等所堪設想（臣）等憂危大
  局不勝區區憤懣之忱謹遵院章第二十一條據實糾參擬請明降諭旨立予嚴
  懲天下幸甚謹恭摺具陳伏乞皇上聖鑒謹奏宣統三年九月初五日內閣奉上
  諭資政院奏部臣違法侵權激生變亂據實糾參一摺據稱禍亂之源皆郵傳大
  臣盛宣懷欺朦朝廷違法歛怨有以致之該大臣手握交通機關不惜專愎擅權
  隔絕上下之情於應交院協議交閣議決之案一切不顧於閣制發表之後二日
  首先破壞單銜入奏罔上欺民塗附政策釀成禍階此次川亂之起大半原因卽
  以該部奏定僅給實用工料之款以國家保利股票不能與鄂路商股一律照本
  發還又將施典章所虧倒數百萬棄置不顧怨苦鬱結上下爭持川亂旣作人心
  浮動革黨叛軍乘機竊發該大臣實爲誤國首惡等語鐵路國有本係朝廷體恤
  商民政策乃盛宣懷不能仰承德意辦理諸多不善盛宣懷受國厚恩竟敢違法
  行私貽誤大局實屬辜恩溺職郵傳大臣盛宣懷著卽行革職永不敘用內閣總
  理大臣慶親王奕劻協理大臣大學士那桐徐世昌於盛宣懷朦混具奏時率行
  署名亦有不合著交該衙門議處嗣後該大臣等於一切用人行政事宜務當不
  避嫌怨竭誠贊畫以維大局而濟時艱欽此
  九月初五日上諭
  前派端方前往四川查辯鐵路事宜嗣據都察院代奏四川京官曾鑑等爲川民
  爭路致釀部案懇飭秉公查辦以維大局而遏亂源呈一件又經諭令端方按照
  所陳各節秉公查明具奏茲據端方電奏稱行抵川境迭據各屬士紳代表呈訴
  並先後接據委員報吿及所聞官紳議論詳加考核查得川中罷市罷課不戕官
  吏不刧倉庫絕非逆黨勾結爲亂其七月十五日民居失火僅係南打金街民人
  自行失愼人民因蒲殿俊羅綸等被拘赴轅請釋統領田徵葵擅行槍斃街正商
  民數十人附近居民聞知遂首裹白巾奔赴城下求情又爲槍斃數十人以致衆
  情憤激其所傳布之自保商榷書幷無獨立字樣亦無保路同志會及股東㑹圖
  記其中且有皇基萬世等語並非出自蒲羅等之手又有搜獲之木牌血書皆匪
  徒假託非士人所爲川中官吏周善培王棪饒鳳藻等復挾諮議局糾舉之嫌搆
  成寃獄不納捐糧一說係官紳聯合㑹內提倡有緩辦捐輸以請息扣糧之議並
  非股東實行征收國家租稅等語此次川事糜爛旣據端方查明實由官民交鬨
  而成所有辦理不善之地方官自應分別懲治前署四川總督王人文現署四川
  總督趙爾豐身任封圻旣不能裁制於前復不能弭患於後實屬咎無可辭王人
  文趙爾豐均著交內閣議處署松潘鎭總兵營務處總辦候補道田徵葵貪功妄
  舉擅斃平民著卽行革職發往巴藏責令戴罪圖功署提法使勸業道周善培輕
  躁喜事變詐無常候補道王棪王梓結怨紳商聲名素劣均著卽行革職候補道
  饒鳳藻資輕望淺輿論不孚著以同知降補以昭炯戒四川諮議局議長法部主
  事蒲殿俊副議長舉人羅綸度支部主事鄧孝可翰林院編修顏楷貢生張瀾民
  政部主事胡嶸舉人江三乘葉秉誠王銘新對於匪事絕無干涉均著卽行釋放
  法部主事蕭湘前被拘留著一併免其置議現在川省土匪竊發蹂躪地方煽脅
  良民蔓延日久著端方傳旨責成蒲殿俊等分投開導迅速解散不得藉詞諉卸
  其有抗拒不服甘心作亂之匪徒仍著端方趙爾豐嚴飭地方文武切實剿辦總
  使良莠分明毋枉毋縱以副朝廷綏靖地方之至意餘照所議辦理該衙門知道
  欽此
  欽差大臣端吿示
  蒲羅九人釋放 王周四人參辦 爾等哀命請求 天恩各如爾願
  良民各自回家 匪徒從速解散 非持鎗刀抗拒 官軍决不剿辦
  提法使周善培上端方稟
  欽帥鈞座敬稟者竊查四川因路事而成亂事至於今日殆已不可收拾自聞節
  下疏劾王護督憲趙督憲辦理之失宜朝命卽以節下來川查辦先讀宜昌示諭
  語語嚴重方服節下堅識毅力不以旣亂而易初衷昨有自渝來者宣誦奏請釋
  放被逮諸人劾辦田鎭及署司示文尤服節下因時轉移勇於補救川亂果能遂
  定節下功德當垂無窮署司但保安甯方沐大惠區區一官何復足說雖然論事
  必求其本治人必當其罪自七月十五以後署司一切未得預聞而當路事發生
  之日署司時方待罪勸業故頗悉始末委曲而亦自知其有罪節下奉命查辦不
  能捕捉風影必當得其真相署司旣有所知敢爲先陳變亂之所始而後自狀其
  罪惟節下察擇之蓋四川路事自五月改歸國有之命下以至七月十五凡經三
  變而後至於今日之大亂一曰五月二十一日保路同志㑹之成立一曰七月初
  一日之罷市一曰七月十五日之逮捕諸人節下亦知五月二十一日保路同志
  㑹成立之原因乎川人初聞國有之命羣情不惟無怨且極歡幸現在被逮之鄧
  主事孝可曾於蜀報著文以論川路之宜歸國有此固可證川人並無反對國有
  之意卽後此提倡保路之諸紳前此亦皆贊成國有之人也然則何因而有五月
  二十一日保路同志㑹之成立乎是則川人意主保存現有之款求還已用之款
  而節下五月初五日㑹同盛大臣致王護督憲歌電則欲舉現存已用之款一律
  塡給股票已非川人之意尤以籌還必復借外債必以川省財產作抵恫喝川人
  於是大起川人恐佈之念王護督憲知此電一宣羣情必將大激當於初七復致
  虞電力言現款之萬不可提並申明歌電之未敢宣洩不意節下旣置不復十一
  日又電致宜昌李總理問其曾閱致王護督憲歌電否李總理電詰成都公司索
  閱此電王護督憲迫不得已只得宣布羣情於是大激越十五日又有盛大臣禁
  止電局不准代發關於路事之電羣情於是尤激越十七日合同到川於是遂有
  五月二十一日保路同志㑹之事自表面觀之同志㑹若因合同而起其實則因
  歌電而起夫歌電者固節下㑹同盛大臣所主持王護督憲所不敢宣布而節下
  所迫令宣布者也此保路同志㑹成立之原因節下不可不深查而力辦之者也
  節下又知七月初一何故而罷市乎是又川人求換李總理呈請趙督憲爲之代
  奏而節下與盛大臣必主用李總理六月二十九日仍用李總理之電到七月初
  一遂罷市矣此又七月初一罷市之事節下所當深查而力辦辦者也至於七月
  十五之事署司之未預聞昨已具稟質問趙督憲奉批另呈署司對於路事卽欲
  苟自引咎反復搜求亦祇不應力主平和六字之罪名趙督憲對於路事始亦力
  主平和者良不知七月十五何以一變而遂嚴重激烈至此趙督憲一念所發雖
  無從證明其所因而七月十四日川紳官京師者卽有電來謂節下疏劾王護督
  憲趙督憲已派節下查辦同日趙督憲亦得京電道路皆傳七月十五之事實節
  下疏劾所激而成署司雖未敢據以爲然而細爲推測罷市旣已十四日趙督憲
  兩次電奏皆望政府采用和平解决之法何以十四日方傳節下疏劾之電十五
  遂有如此嚴重之舉此之推測未可爲據更讀閏六月二十四日節下㑹同瑞莘
  帥電奏有此次川紳集㑹倡議之人類皆少年喜事幷非公正紳董詢之蜀紳衆
  口僉同幷聞留東各校學生紛紛回川顯有奸人煽惑情事尤恐名爲爭持路事
  實則別有陰謀非請明降諭旨責成趙爾豐凜遵迭次諭旨嚴重對付殊不足以
  遏亂萌而靖地方等語然則今日被逮諸紳之罪名固爲節下所前定而趙督憲
  嚴重之辦法亦聽節下之指揮此又七月十五之事節下尤當反復推查切實糾
  辦者也七月十五以後大局遂不可說以川民數百年戴國之忠卽有一二倡爲
  不忠之人何遽迅速溥及至此人皆歸咎七月十五之事表面若爲信詞雖然使
  無七月初一之罷市安有七月十五之事使節下能如川人之請不用李總理安
  有七月初一之事使無五月二十一路保同志㑹之事安有七月初一之事使節
  下不迫王護督憲宣布歌電安有五月二十一之事川人實視川路存亡爲生命
  存亡歷時三越月文電數萬言凡民之情何隱不達節下與盛大臣豈直不許通
  融且節節愈逼愈緊川人進不能自保其路良民以爲生命將絕遂一切不復顧
  忌匪徒則從而利用之坐使數百年忠戴本朝之人心一旦土崩瓦解於乎此豈
  一二倡爲不忠者之力所能致哉於是又有爲推本之論者謂當保路同志㑹發
  生之初王護督憲苟能仰體意旨取嚴重干涉之辦法川人容可就範因咎王護
  督憲之釀亂推論至此署司不特不能爲王護督憲辯且當服罪於節下不敢自
  辯蓋王護督憲所主張署司皆嘗贊成者雖然以爲事勢至今王護督憲當爲引
  咎署司當爲分咎姑認爲姑息誤事焉則可若必以爲釀亂則王護督憲當日固
  據有種種理由不能嚴重干涉者當王護督憲在任時保路同志㑹不惟無罷
  市罷課之行爲且能謹守秩序從何干涉一也五月二十一日因議合同在鐵路
  公司開商學各團體㑹議不期而集者數千人當時若加干涉則七月十五之事
  必於五月二十一日見之二也集者皆號哭私泣咸若切膚之痛不能自勝何忍
  干涉三也若此鉅大關於四川全體之路事一旦變更安能禁人之不議防民之
  口甚於防川豈能干涉四也且王護督憲雖大智亦安知節下與盛大臣必用一
  李總理而激成七月初一之事又安知節下預定諸紳罪名强制趙督憲取嚴重
  辦法而激成七月十五之事亂事皆節節相逼而成誰能懸一破壞之境而爲之
  預防五也所以不能直加干涉之理由若此然當士紳集議保路之頃苟有稍爲
  妨害治安之影響者王護督憲無時不集諸紳反復誥誡今日被逮諸人節下可
  一一晉而問之以署司所知王護督憲對於路事不惟無見好要譽之心且有異
  常嚴重之誥誡顧不肯取悅節下强抑人民而爲國家離散數百年忠戴之人心
  而已故節下今日而采推本之論以王護督憲爲不應過持平和姑息誤事以署
  司爲不應贊成則署司輸服且可代王護督憲輸服若以爲釀亂則署司已先不
  敢輸服若以署司爲預於七月十五之事採及街巷無賴主謀定計之謠傳則尤
  日月有時而滅此心萬難曲服蓋雖閭里小人細故將科以幾等之罰猶必審情
  得實公開審判不服猶許依法上訴署司不肖忝列監司雖節下絀於事勢不憚
  掩置一切變亂之原雜劾數人以爲釋疑平憤之計然是非所在豈節下今日始
  知衆怒難犯尙能翻然改圖署司向日固以恤民爲心乃忍妄自菲薄耶或者又
  謂節下甯能採及謠言遂以入吿設無證佐小民尙難寃抑反坐豈無國律且此
  事辦法不外平和嚴重兩端謂署司之罪爲贊成平和耶則節下今日固主平和
  矣謂署司之罪爲預聞嚴重耶則節下前日固主嚴重矣二者但劾其一節下先
  無以自解因又傳述鈞諭謂署司爲兩面見好者此又署司所可昂首自伸抗言
  披露者矣夫所謂見好者必其曲順兩方不顧事理者也所謂兩方者則節下與
  盛大臣爲一方而紳民爲一方也署司苟見好於節下與盛大臣耶夫節下與盛
  大臣固始終力持嚴重主義者也則不惟不應贊成王護督憲之平和且尤不應
  屢以平和解决力勸趙督憲蓋七月十三日署司晉謁趙督憲猶勸速以民情迫
  切之狀電催政府速順輿情且力勸趙督憲但遵勿滋事端之旨勿取嚴重之法
  致上無以對朝廷下無以對地方而中爲節下與盛大臣所弄嗟乎使趙督憲而
  聽署司之言安得七月十五之事安得集怨於一身而歸名於節下然則署司果
  見好於節下與盛大臣及趙督憲之一方耶若曰見好於紳民夫紳民固主激烈
  者也然自路事發生以來署司每與士紳燕談抑廣衆演說無不以和平從容維
  持治安相勸導有時且用嚴重警誥之言燕談則被逮諸人尙在節下固可晉而
  叩問之曾有一語見好要譽否廣衆演說則通國皆知閏六月十五日因股東將
  全體上院署司到㑹演說勸以從容大爲股東所駁詰七月初間兩次各街協㑹
  署司到㑹演說罷市之害又大爲㑹衆所非難以後謠言由是而起下流感情由
  是而傷嗟乎使署司稍知見好於紳民安得復有謠言節下亦安所摭拾以爲加
  罪之資料哉不顧大局見好一面已爲絕無廉恥心肝之人若兩面見好任爲反
  復署司非不爲但恨無此才耳或者又傳節下之劾署司考語有朦蔽貪功字樣
  夫所謂朦蔽者不據實之謂也謂署司七月十五以前不以民間迫切之情上吿
  耶在外則趙督憲可質在內則兩次附銜電奏可據固已無所不盡矣謂署司誣
  罔諸人以致被逮乎則趙督憲之批具在署司旣不預聞七月十五之事卽七月
  十五以後傳說發現種種重要證據署司至今亦未得一見局外議論除節下閏
  六月二十四日預指陰謀一奏而外他直了無所聞不知節下朦蔽之罪將何所
  指復何所據至於貪功則署司旣未預議難居坐論之功司法復非領兵亦無勳
  績可樹且凡貪功之心恒本於委過必求其實則節下始之堅持嚴重主義以求
  鐵路政策之必行已又劾趙督憲以求禍亂之苟定若是者庶幾似之署司未嘗
  無樹功之才特不忍存委過之心耳考語旣無證佐言者又未必確或者又曰節
  下蓋深恨署司不應贊成王護督憲但持和平不知仰體而當以和平解决收拾
  人心之時又不能更以和平相罪故姑博採謠言旣陽以謝川人復陰以懲往事
  是言之深則非署司淺人所敢妄議苟參署司真可以謝川人節下身肩大局本
  有因時轉移變化之權署司何敢復以是非得失置念惟時局糜爛至今上下相
  疑已久苟求補救之方惟當坦然推誠與川人相見如或稍參權術誠恐一疑未
  釋一疑復結川亂羣知以節下始羣望以節下終亂始於不平非持平卽無以終
  亂署司不敢多論持平處置他事之法但論持平處置署司一身之法道途傳言
  而苟不確卽請節下迅賜奏參署司不應始終力持平和姑息誤事若前奏已發
  未當鄙罪卽請迅予奏請更正罪狀要之署司自問念念皆爲大局事事皆無慚
  疚卽姑自引附亦祇不應始終力持和平之一點以此受劾百罪不辭此外但加
  纖微之詞苟非所甘萬難誣服署司罪狀如此靜候宣示至於川亂之原語語皆
  有事實可按字字皆本良心而出非敢妄採謠言稍參臆說節下秉命來川方爲
  朝廷所倚畀此次抗疏具劾又爲川衆所謳歌所爲原本上陳苟欲一達鈞聽明
  其始末若夫是非之公惟當共俟千載至於趙督憲七月十五之事已集天下之
  謗署司未敢妄爲論列然有一言不敢不忠吿於節下者則天下之人皆可評議
  趙督憲惟節下不可輕論趙督憲署司天賦大愚但餘一線天良修詞不周伏惟
  鑒察所有署司陳明川亂原本及罪狀所在呈請依罪參處緣由理合稟請欽帥
  察核批示須至稟者
  欽差查辦大臣端 批前署提法司周善培稟
  查該署司罪惡昭著衆口一詞本大臣俯順輿情據實參劾正如該稟所云防民
  之口甚於防川之意也乃該署司不惟不自慚內疚反指公論爲謠言肆其老奸
  巨滑之手段欲以筆墨空談嫁禍移怨于本大臣爲上欺我皇上下愚我川民之
  計而謂是非之公必俟千載吾則謂是非之公存乎庶人該署司苟欲見好於兩
  面其可得乎孟子曰盆成括小有才足以殺其軀而已矣吾誦斯言爲該署司懼
  之
  大理院奏遵旨判擬要案請飭按名解京訊取確供以成信讞摺
  奏爲遵旨判擬要案請飭按名解京訊取確供以或信讞恭摺仰祈聖鑒事宣統
  三年九月二十日內閣奉上諭資政院奏疆臣罔上殃民違法激變請明正國法
  以遏亂源一摺著將此案交大理院按照法律判擬具奏等因欽此幷由內閣曁
  資政院先後將原奏及四川京官陳請說帖四件鈔交到院臣等當以案關激變
  良民情節極爲重大自非將在案各該員等提解來京嚴行質訊不足以折服其
  心而伸川民寃憤之氣正在繕摺具奏間復於二十三日承准內閣片交奉上諭
  趙爾巽電奏資政院奏參趙爾豐交大理院判擬惟判擬必憑質問供詞請將全
  案人證提京質問據供定案等語著大理院知道等因欽此仰見朝廷明愼用刑
  之至意自應欽遵辦理查資政院原奏趙爾豐以外尙有周善培王棪田徵葵饒
  鳳藻等四員均係案內緊要之犯相應請旨飭下署四川總督端方迅派妥員一
  併押解來京送交臣院訊取確供再行按律分別定擬並由總檢察廳電飭該省
  高等檢察長將激變情形詳細調查並將全案卷宗檢齊送院俾免狡卸而重憲
  典所有承審要案請解院質訊緣由是否有當理合恭摺具陳伏乞皇主聖鑒謹
  奏宣統三年九月二十五日奉旨依議欽此
  說明一
  當趙派周善培運動川人獨立時周梓廷曰季帥恐非真誠豈有軍權政權財權
  可以輕易讓人者如其今日讓人明日後悔不特不可復還誠恐反生波折周方
  述端迫趙之情形梓廷曰小不忍恐亂大謀願季帥愼之周反覆言其真誠幷請
  梓廷約邵岷叔同去邵返白梓廷乃以趙之扶持自治爲可信分頭約集㑹議焉
  迄交印之日梓廷曰趙在謝恩交印之後尙留諸人小餐殉國之事趙不能爲矣
  諸公接印視事對於若大四川何以處分耶軍政民政財政素無經驗恐諸事均
  茫然耳聖哉梓廷後此種種何竟先事瞭然耶趙爾豐患得患失函約傅鳳出兵
  以致被殺惜不令梓廷鞠之也蒲伯英點兵出走四川亂事愈釀愈不可收拾惜
  其有先見之明而未籌治理之方耳
  說明二
  盛端趙三人爲亡淸之巨擘趙之證據已有各件及上諭奏摺公文矣盛之證據
  有合同及歌電元電與股東㑹呈文資政院參摺矣端之證據則歌電以外奏摺
  函電僅憑口舌流傳無從搜集只好以周善培稟作爲旁面證據耳周稟中旣謂
  良民自以爲生命將絕遂一切不復顧忌匪徒又從而利用之坐令數百年忠愛
  本朝之人心一旦土崩瓦解又曰强抑人民而爲國家離散數百年忠戴之人心
  此真盛端趙三人信讞之判詞不僅爲端方一人之罪也
  說明三
  端方署理四川總督之命八月二十四所下完全釋放諸人扶持四川自治之動
  機在是時矣查大理院摺旣曰疆臣罔上殃民違法激成巨變請明正國法以遏
  亂源又曰遵旨判擬要案趙爾豐以外尙有周善培王棪田徵葵饒鳳藻等四員
  均係案內緊要之犯相應請旨飭下署四川總督端方迅派妥員一併押解來京
  此端最得意之時與事而趙最痛心憤恨之時與事也從前以人爲首要者今日
  乃自爲首要矣究其何以變爲首要則奪其四川總督之端方從前固逼其激變
  逼其殺人之最有力者此端趙感情所以各走極端演成兩不相容之勢迨至張
  夏獨立於渝其時端方進駐資中歸路已斷傍徨四顧無術應之端乃派朱雲石
  劉中叔來省運動川人自治以趙季和急躁情性其能容忍終日耶此趙派吳鍾
  鎔周善培運動獨立甘願扶持四川自治進行交出軍民財政各權所由急急不
  遑也是則四川之反正趙成之實則端成之也
  第四期 十月十八日前之引證與論說
  （甲） 文件吿示
  署督部堂與司道紳耆致全省官紳電
  全省官紳公鑒今日蜀禍亟矣自路事發生以來我全川紳民不憚奔走呼籲曉
  音瘏口以求得美滿完全之結果卽本署督部堂及各司道等其始亦皆亟圖轉
  圜力予維持而不虞事變迭乘相激相盪乃演成此傷心慘目至可悲痛之現象
  此數月中近省數百里之間精壯膏鋒鏑老弱轉溝壑田園村鎭漸就荒蕪商賈
  農工咸憂失業蓋人民之生命財產犧牲於焚刧寇攘中者已不知其凡幾矣而
  近猶浸淫而未有已時嗚呼此豈我邦人父老所託命於司牧屬望於搢紳者之
  意料所及哉抑彼滋釁從亂之人孰非朝廷赤子豈樂鋌而走險扞法網而禍桑
  梓無亦治理失其宜教養無其術其平日飢寒疾苦無可吿愬適自路潮震撼又
  不幸而出於過激之行動遂不免附㑹牽連乘機而思逞耳要其心豈願出此哉
  夫因路事而至於激爭因激爭而至於騷亂當時在事官紳誠無一能寬其責任
  本署督部堂職任封圻旣未能弭變於事後撫衷循省尤切疚慚及今而始圖補
  救我官與紳已無以自逃於淸議若猶觀望遲疑不亟謀挽回救治之策則是上
  負君父下誤人民其罪更何堪曲恕茲幸全體官紳聯絡一氣協力同心共維大
  局特議定弭亂辦法數端經本署督部堂逐一核定用資衆守一曰官紳協商減
  輕人民擔負以恤民艱也川省地大民繁其各款稅捐輸納於國家者爲數至鉅
  惟近因百廢待興取民之制益繁而養民之實未舉貧亂之源實肇於此茲特酌
  加輕減除此次被害各地方糧稅應由官紳查明分別稟請蠲免幷撫卹遭亂傷
  亡及貧難各戶外所有應行停減者條舉如下（甲）抵補土稅鹽觔加價查此款
  原案係每觔加錢四文每年收數共約一百二十餘萬兩今議全數豁免（乙）新
  老釐金查此款老釐係全省各局卡普通抽收新釐係川東局卡抽收全年收數
  共約五十餘萬兩今議新老釐一律免收幷將各釐卡立予裁撤（丙）訴訟費查
  此款定章每案收錢十千文以一半解充省城司法經費以一半存留各屬備充
  本地公用茲議解省一半訟費免收免解（丁）票捐查彩票無異賭稅最爲病民
  現已飭局結淸帳目定期裁撤其民間已購未開彩之票准其赴局將銀領回繳
  票註銷其外州縣未開之彩如何繳票還銀由官紳公同酌議請示辦理以上四
  項均已確定裁減電到立卽分別停收停售仍候另文飭知遵辦此外稅契糖捐
  油捐肉釐等項如有可以核減之處俟議定再行隨時宣示二曰各地方官紳協
  力整頓團防維持地方治安也團防之制守望相助以同里之人捍同里之患意
  美法良歷著成效比以辦理失宜遂致多滋流弊至可慨也今宜力求整頓團保
  由紳糧公推呈由地方官選任團丁必擇樸勇農民充之勿任游惰充數其費用
  公訂規條由花戶公認嚴禁勒索苛派或卽以警款通融挹注編成之後認真訓
  練地方官以時考核而進退之如乏教練之人亦可稟請派員前往藉資倡導無
  事則散令歸農有警則合力防禦但只責以守衛緝捕保護地方其出境攻戰等
  事非團保力所能勝者不必强以所難轉形畏阻其一切辦法均照歷奉章程切
  實整頓務以官督紳辦爲主義如此以兵任戰以團任守而當兵隊攻戰之時團
  保仍可相輔則宵小無從匿迹而萑苻自可漸戢矣以上二端實爲目前弭亂標
  本兼治之策旣經公同認可本署督部堂覆加核定應卽由各屬官紳分別籌計
  切實奉行以收轉危爲安之効而最要者尤當念時局之艱難求同心以共濟凡
  官紳相與之間務持一誠以相孚事理之所當爭者雖反覆而不厭其煩公益之
  所當從者卽舍已而不嫌其屈庶幾黽勉圖維徐臻治理至近日聚衆滋事之徒
  誤㑹脅迫在所不免而實以無業可守無家可歸之人居大多數地方官紳應卽
  竭誠勸諭早令解散一面妥籌安插俾資餬口仍先廣行諭吿使衆週知但能棄
  甲投戈决不究其旣往頃已由本督部堂飭訂解散條件通行遵照若經此次勸
  吿之後尙有不知悛改抗聚不散擾害地方者則是怙惡之徒爲我全川官民之
  公敵必令軍隊以武力攻擊免致貽害閭閻除暴安良勢非得已此外應興應革
  之事當再公同籌議酌核施行本署督部堂及我全體官紳同値時變因應失宜
  負咎懷慚疚心夙夜惟亂事一日不平則大局一日不定卽重大之罪過一日莫
  贖是用竭盡愚誠勉求補救邦人父老其亦有鑒其志而聽其言者乎泣涕陳吿
  至惟諒察總督藩學法運四司巡勸兩道及在省紳商學界全體紳耆公佈
  四川紳商學界通吿全川伯叔兄弟函稿
  全川伯叔兄弟公鑒近因亂事日亟民不堪命趙督帥蒿目時艱爲大局起見與
  在省官紳協商議請蒲羅諸先生出共圖挽救之法以期官紳一氣開誠布公保
  地方之治安拯生民於塗炭現蒲羅諸先生等已於二十四日一律禮請出署我
  全川伯叔兄弟關懷此事久矣用特飛速奉聞幷望廣爲傳播俾衆周知所有因
  爭路肇事之處更應詳爲開諭勸其解散現在（趙端）兩帥憫念地方糜爛均極
  痛心如能和平就撫决不輕戮一人亦斷不追咎旣往天在日上（肇齡）等亦當
  同負其責公等肇事之初本爲扞衛桑梓保護善良而衆同胞轉因此受無窮之
  苦富者破家貧者喪命流離顚沛慘不忍聞仁人義士亦必有所不忍竊願力爲
  挽救不負初心至鐵路事件已有正當辦法決不爲外人所有其他善後撫卹各
  事宜蒲羅先生旣出卽當官紳協定迅速施行顧瞻四方無任涕泣
  宣示四川地方自治文
  爾豐不德不能出我四川父老子弟於水火乃者內亂未甯外患日逼朝綱解紐
  補救無從若再不籌通變必至橫挑外釁重益人民之流離荼苦惻惻此心良所
  不忍特與將軍都統提督軍門司道以下各官紳商學界諸人協商一致以四川
  全省事務暫交四川諮議局議長蒲殿俊設法自治先求救急定亂之方徐圖良
  善共和政治爾豐部署軍旅就緖卽行遵旨出關諮議局爲通省人才所萃㑹其
  意思言論爲通省人民所信仰以爾豐之媿對川人惟當拭目以觀其設施尙復
  何顏對於川人別有陳說哉雖然爾豐固可指天誓日此區區愛國家愛人民之
  心自筮仕作令以至今日服官數十年轉歷十七省實無一刹那之頃稍敢變易
  此次再來督川亦無時無事不本上愛國家下愛人民之初念不幸智慮有所未
  周遂爲吾父老子弟所疑怨往事無足證說今日以四川全省事務暫交四川諮
  議局自治者嗟乎爾豐此心爲何心哉果爲愛吾父老子弟與否計吾父老子弟
  必不忍待爾豐之剖解而亦自燎徹也爾豐不敢曰吾父老子弟前此之不當疑
  怨我亦不敢謂吾父老子弟以後遂信用我但此區區之心始終旣惟重愛吾民
  四川雖自治以後困難問題方如循環之不知所終爾豐雖將離去而與吾父老
  子弟前後周旋至今已九年矣桑下三宿尙有因緣周旋九年甯能恝置因是之
  故遂難自默幸以吾言爲然實爲四川將來之福苟以吾言爲非吾亦聊盡臨別
  之誼第一奉吿人民於乎我至親愛之父老子弟亦知今日之四川爲破壞之四
  川乎亦知今日以後之四川爲四川人自治之四川乎往日受治於國家地方而
  不治國家之患也今日四川人自治地方而不治四川人之患矣以今日之大勢
  卽地方已治已安猶有種種恐怖剌激之事若益之以內患四川其能久存乎爾
  豐對於四川之將來良有無窮莫大之希望然內患而不速甯恐眼前便難自保
  吾父老子弟苟不願四川之久存則爾豐無言矣不然則願吾父老子弟展轉誥
  誡速復向日之秩序愼守固有之家業一心令力視大勢之轉移圖四川之强固
  如此博大之四川吾父老子弟其信斯言耶第二奉吿我軍人於乎我至辛苦之
  新舊軍將校士卒亂起以來苦我將校士卒至矣今日以後四川歸四川人自治
  軍隊多爲四川子弟應有保全四川全體之責而爲四川全體盡捍衛之義務亂
  而速定我軍人其可稍休如其未能抑有外侮之來以四川子弟對於四川人盡
  當盡之義務吾恐後此軍人之勞或什伯於今日旣曰義務知我軍人後此必愈
  勞而愈自樂統制官朱慶瀾我軍人所至敬愛之長官也四川新舊軍將校士卒
  卽以尊重敬愛之心謹守朱統制官之命令今日以後苟有對於四川境內人民
  生命財產有毫髮之損害者願我軍人視爲切已之私仇毀家之私敵捐竭頂踵
  以擊禦之必使四川境內人民各無烽火盜賊之虞而後軍人無忝報施桑梓之
  義我軍人其信之耶安輯人民撫卹士卒則當事諸君子之職責也於此奉吿我
  當事諸君於乎爾豐不德媿對四川其能補爾豐之過而出四川人於水火者惟
  望諸君矣以諸君之才之識吾知內亂不難立定外侮不難立絕雖然以爾豐鳃
  鳃之慮當此禍患未已瘡痍未復凡前此總督所肩至艱極大之任一惟諸君是
  賴是責况當多難之頃吾知設施之難必倍蓰於曩日爾豐望治之切不能不望
  我當事諸君一志合力降心沈識遠觀大勢深察亂原博攬人才厚積兵備旣與
  四川共治黨派之見宜蠲卽有謗議之來消融之量宜廣必使內地百司庶人皆
  各有安其鄉土之心才士各有發舒能力之地而後基礎可以奠安事業可以發
  達爾豐以可爲之四川付之諸君卽以至大之責任委之諸君今日以後卽爲自
  治之日卽爲諸君担荷之日爾豐雖去此屬望無窮知諸君必有以塞爾豐之望
  且必有以塞吾四川父老子弟之望也於乎爾豐去矣所不能已於言者惟我當
  事諸君我軍人我父老子弟幸聽吾言爾豐有補過之日身去而心實安如曰非
  也爾豐對於四川始終重愛吾民之用心皇天后土鑑其無私他無求矣雖然爾
  豐愛四川者終望我當事諸君我軍人我父老子弟之幸聽吾言也特此宣示
  （乙） 說明
  說明一
  直隸總督兼欽差大臣端方前以奉安照像隆裕赫然震怒幾至身首不保賦閑
  旣久適逢銀行團借款之機㑹從前撫湘撫鄂曾豫南皮之謀署兩湖總督尙得
  地方好感盛宣懷旣係同寅復有兩重關係夤緣盛澤進賄遂得川粤漢鐵路督
  辦大臣不過借此恢復以圖出身而已非素願也出次武昌營謀兩湖總督未得
  而四川總督命下較兩湖且更過之所以痛抑官僚聯絡紳民爲將來固位地步
  遂不再爲川粤漢路線附和盛宣懷矣蓋遜淸總督之權在其轄境以內雖部臣
  亦須仰賴匡扶也不意四川京官之公意協請岑春煊出山奉命而來從前謀畫
  頓覺氷銷榮悴菀枯又將變易矣乃嗾使瑞澂潛通王公近侍向岑索取巨金雖
  無武昌變亂岑春煊亦將不前矣迨至武昌革命重慶獨立資州困處無可奈何
  其爲四川自治之運動者非猶是經營總督之故智耶在趙爾豐旣集天下之謗
  復失去患失之總督仍命出駐川滇辦理邊務旋復命署理四川總督端方派員
  押解來京趙爾豐瞠目驚心旣不願端方之押解又豈願方端之扶持四川自治
  乎此所以催促速交幾於不可稍待也及至自治宣示一則曰媿對川人再則曰
  媿對川人卽川人允其遵前旨出關亦已是川人優待况尤有三年協餉耶如曰
  淸廷處置則爲押解來京如由川民公判則屠戶甯有生理乃十月十八日之後
  復有傅嵩就之函牘甯雅邛之出兵雖欲不死其可得乎或者曰趙不交出自爲
  都督或可以不死乎請以各方趨勢及當時環境證之真夢囈之談也
  說明二
  趙爾豐交出自治之宣示聞爲某君手筆纏綿悱惻至理名言言趙之所不能言
  然仍不免囁嚅其詞也交印演說詞關於自治者切望息爭爭則不能自治矣遜
  淸朝廷上親貴爭權至於傾覆邦國今交還人民自治如再相爭是淸廷親貴覆
  轍人民又復蹈之是人民得自治之權而不能自治恐相爭之結果不但不治而
  已或將至於亡種亡族矣今何如乎可不悲哉
  說明三
  自來失國不是征誅卽是揖讓盛如唐虞尙有堯囚舜死之說况其下焉者乎新
  魏晉宋齊梁篡亂相尋或求爲長安匹夫不可得或曰生生世世不願生帝王家
  其家破身亡子孫殄滅則固成爲通例至征誅者更無論矣斷未有雙方妥協仍
  然優待者孰意其竟有遜淸之宣統耶孰意遜淸宣統而外尙有趙爾豐亦訂優
  待條約耶四川之待趙與民國之待遜淸竟不謀而合至於如斯也世界民主國
  內有皇帝存在者惟中華之覺羅溥儀中華民國各省內有欽差大臣存在者惟
  四川之趙爾豐趙以遵旨出關辦理川滇邊務爲欽差大臣苟非反覆無常自取
  其死則川滇邊地在民國時期中有欽差大臣辦理國防亦是一段趣聞也
  說明四
  淸代學術則古稱先政治亦敬宗法祖故養成守舊慣性焉孝欽后撤簾後雖親
  生子穆宗執政尙且任意干涉况螟蛉子之德宗乎德宗憤失地辱國久欲圖强
  適逢康有爲公車上書倡言變法於此極無辦法之時忽有許多辦法德宗之喜
  豈楮墨所能形容耶不意項城吿密六君子就義市朝此保皇黨愛國之所爲尙
  不容於遜淸何况革命黨乎然革命黨振振有詞更足以動人聽聞矣自時厥後
  朝廷上遂分帝后兩派國民中遂有立憲革命兩黨摩蕩衝激延及光宣之交蓬
  蓬勃勃均有不可遏抑之勢焉光緖末年各省舉代表請立憲法開國㑹有九年
  豫備之詔議員孫洪伊等請求縮短年限上諭仍俟九年惟東三省代表要求激
  烈遂命民政部步軍統領衙門勒送回藉幷命各省督撫開導彈壓如有違抗查
  明嚴辦此宣統二年十一月事也其時王公大臣時聞被刺者吳樾徐錫麟熊成
  基汪兆銘黄復生溫生才等其卓卓也朝廷上愈殺愈毒人民則愈演愈烈迨至
  黃花岡之役黨人精銳銷亡淸廷亦震懾其犧牲性焉
  說明五
  湘人唐才常創中華獨立協㑹康梁弟子也餘杭章炳麟浙江蔡元培重慶鄒容
  江蘇吳敬恒黃中央等創愛國社皆是遜淸促成之革命黨後改同志㑹與徐錫
  麟之復古㑹合卽後之所謂光復㑹也光緖三十年黄興創華興㑹事洩遁日本
  與宋教仁陳家樺等合遂改名中國革命同盟㑹在當時淸政府則統謂爲革命
  黨焉原夫革命黨之起事於滇粤桂閩贛湘皖滬漢者屢矣而卒未能成事者豈
  非民意尙未大離猶足以維繫國脈乎及至鐵路幹線國有待遇不能持平民心
  已相刺謬乃四川總督趙爾豐拂逆民意於人民合理請求不特不能始終扶持
  反加以逮捕加以槍斃加以剿洗加以湘鄂滇黔之㑹剿此尙有顧惜民命以培
  壅國脈之意乎乃逮捕之而不能屠戮者則放火以僞證之造印册衣帽以僞證
  之造自保商榷書以僞證之造油牌調兵符以僞證之此風一播川人有不解體
  者乎國人同情心有不默契者乎武漢之舉正在任意屠戮蜀民任意僞造證據
  之曰孟子曰雖有智慧不如乘時又曰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以天下之所順
  攻親戚之所叛淸社其能不傾覆革命其能不成功民國其能不建立乎亦曰人
  心之轉移而已
  論
  順逆之道不在權力與名位在乎以理爲衡而已當夫歐風東漸潮流所趨國須
  變法方能適應孝欽必守舊以逆其勢忠誠如劉光第楊銳楊深秀譚嗣同林旭
  康廣仁等不惜朝衣東市以戮之保皇如康有爲梁啓超等不惜懸金十萬以緝
  之迨至孫中山令其黨徒先後起事自史堅如起以至黄花岡之役不過旋起旋
  仆愈激愈烈僅表示其不惜性命仍未能雄據一方也若非端方盛宣懷趙爾豐
  載灃載澤等故逆民心何至前仆後繼死者相聯乎民欲愛國必致死之民欲立
  憲必嚴拒之民欲敬先皇必槍斃之勢不至瓦解土崩離異朝廷而不止嗚呼淸
  社之墟非孫中山學說墟之非革命黨鐵血墟之亦非袁世凱權術墟之實由故
  逆夫理自失人心使此大好河山還諸五族逆理者不當如是耶趙爾豐之吿示
  奏章函電文牘皆曰逆溥儀諭旨據趙之奏章電報亦曰逆是以權力名位爲順
  逆而不知理之順逆也
  哀吿全川伯叔兄弟
  不肖等無德無才徒以厠身國民之數常欲爲國家爲地方勉謀公益遂爲我全
  川伯叔兄弟所不棄比因爭路破約一事與我伯叔兄弟共持正理共矢熱忱知
  進而不知退遂有七月十五日之禍當不肖等被難之時自問理直義正心迹無
  他遭此奇變未嘗不胸懷憤悶悢悢於一身之屈辱從此幽閉深室與我伯叔兄
  弟聞問斷絕荏苒七十日固已屛死生於度外置理亂於不聞然猶以爲遭禍者
  特不肖等少數人而我全川伯叔兄弟固安堵無恙也嗚呼痛哉嗚呼痛哉孰意
  不肖等倖獲生還而此七十日中我伯叔兄弟以不肖等受寃之故慷慨赴義牽
  率展轉而受禍者已不可紀極近二三日再履人世粗訪成迹知我伯叔兄弟死
  者斷〓暴尸存者流離顚沛而禍患日長且不知流極所屆嗚呼痛哉嗚呼痛哉
  不肖等何足云寃我伯叔兄弟之寃乃千萬倍於不肖等不肖等數人不寃而我
  伯叔兄弟乃因不肖等而相率受禍且多有一瞑不再視者則我伯叔兄弟之受
  寃竟爲苦不堪言矣一念及此恨不卽死以謝我伯叔兄弟且知雖萬死猶不足
  以對我伯叔兄弟復何心肝復何面目偷容視息於此苦惱傷心之世界哉惟思
  此身一日未死皆我伯叔兄弟所賜卽皆我伯叔兄弟靈爽所憑與其浪擲而死
  不如仍爲我伯叔兄弟盡力而生雖不足妄言報稱庶幾得自減罪戾於萬一且
  我伯叔兄弟不欲不肖等寃死之心亦未必不在於此也不肖等今日所哀吿於
  我伯叔兄弟者竊謂禍毒不可以再延大局不可以再壞當初之宗旨不可以不
  回頭此後之幸福不可以不自惜何則保路同志㑹之創立非徒快意氣也蓋爲
  合同失敗路權授人則國危而我輩之身家卽不可保其爭之也將求以國勢之
  鞏固及我輩身家之安全也然則共保身家實保路同志㑹之宗旨而冒險觸禍
  自置身家於危地且棄絕將來之幸福此非保路同志之宗旨也我伯叔兄弟所
  至有今日之舉者蓋由所欲不得迫不容已非其初卽好亂樂禍也今全川政治
  上之變動如此其大（借款合同內載明我國若有政治上之變動則此約作廢）
  則借款合同當然作廢決不使路爲外人所有然則保路同志㑹之目的實已貫
  澈無阻現在惟力應返和平以謀將來之幸福而已若猶冒進不止必至使禍毒
  日延日廣大局日壞日甚川人身家之災愈久亦愈慘則豈當初之宗旨哉此不
  肖等所以哀吿我伯叔兄弟而願急急回頭者也約旣廢路旣保保路同志㑹之
  事已完則斯㑹可以終止危身家害性命非保路同志㑹之宗旨則兵戈亟宜罷
  休者此義甚明我伯叔兄弟不可不熟思而審處之若夫保路同志㑹其名而破
  家亡身者其實此道甚誤我伯叔兄弟不可不明辨而愼擇之至於息事歸農力
  挽和平之後官府決不追咎旣往此言已屢見諸文吿幷曾親對紳士力矢開誠
  布公決無虞詐若猶慮其空言不足取信則不肖等願以倖獲之餘生與在省諸
  先生長者懇求官府凡我伯叔兄弟所痛苦者有如苛捐雜稅之剝削有如刀兵
  盜賊之騷擾有如食鹽加價之昂貴舉其大不便者悉去之此外則遭亂地方錢
  糧當分別減免無辜之死亡破家者當核實賑卹因亂失業者當設法安置凡此
  種種必竭其心力所至次第見諸實行以爲官紳一氣共維大局之券不肖等一
  已之恩怨是非與夫嫌疑誹謗一切誓不計較惟期使我四川人得再享和平之
  福身可再死言不能食我伯叔兄弟其終可以相信矣嗟乎禍變以來兩月餘矣
  蔓延者數十邑矣死者傷者鰥者寡者匿者逃者生命不知凡幾矣刧者焚者耗
  者棄者荒者蕪者財產不知凡幾矣目前正當小春下種之時若再曠日持久兵
  不入庫農不歸田則大兵之後繼以凶年我全川七千萬人之生命財產豈復尙
  有孑遺夫不肖等區區數人耳我伯叔兄弟猶不忍其寃死豈全川七千萬人之
  生命財產反不能忍忿息爭以全之我仁慈善良之伯叔兄弟必不然矣咽枯淚
  盡庶聽一言蒲殿俊彭芬顏楷蒙裁成羅綸王銘新鄧孝可葉茂林張瀾胡嶸江
  三乘
  同盟㑹之乘時成功
  革命軍之起於武漢也實由鐵路國有政策釀成之武漢握南北中樞利於進取
  屢謀起義顧以防範頗周未敢猝動鄂督瑞澂以川省乞助旣遣曾廣大率部由
  宜昌西上又因鄖陽施南等府與川省毗連分兵防堵黨人遂乘武漢之虛潛運
  槍彈期前事洩凡英俄租界及小朝街等處黨人之被逮者數十人內有憲兵彭
  楚藩瑞殺之閱黨人名册多係軍藉大駭於八月十九日令軍事參議鐵忠以槍
  彈給三十標旗兵使之往捕在黨之二十標二營張排長等各營中列名黨藉者
  遂不自安是夜武昌城內二十九標三十標城外礮隊等同時起事據楚望臺軍
  械局架礮於蛇山轟擊督署藩署及督練公所瑞匿於楚豫兵輪藩司連甲統制
  張彪參議鐵忠遁去大事旣成乃挾淸二十一混成協協統黎元洪爲都督改諮
  議局爲軍政府召集官紳宣布黨綱建立共和政府渡江據漢陽兵工廠令工匠
  奮力製造以供軍用復於漢口立軍政分府以保中外人民蓋不三日間武漢三
  鎭俱爲革命軍所得矣淸政府聞三鎭旣失恐武昌革命軍北上遂令蔭昌率近
  畿兵兩鎭赴鄂剿辦又令薩鎭氷率海軍赴鄂救應八月二十六日蔭抵信陽其
  先鋒隊至漢口之北薩鎭冰乘楚有兵船亦至所統建安建威等六礮艦湖集湖
  鷹湖鶚等各雷艇俱駛至漢口泊於江心見者皆爲革軍危及二十七日革命軍
  與蔭之先鋒隊戰於劉家廟初受挫折已而蔭之陸軍大至革軍與戰勇甚故蔭
  屢戰屢敗其泊於江中之礮艦薩鎭冰雖命駛赴上游相應百無一中而武昌礮
  臺與漢口軍又夾攻之故不能禦而退北軍之勢孤遂爲革軍痛擊事聞淸政府
  急起袁世凱於彰德使南下督師袁知戰之非計密請政府召蔭而以馮國璋等
  領其軍復遣使示意黎元洪欲與議和不可得於是馮又率北軍前進所持者多
  機關砲革軍不能支馮疑漢口居民相助遂縱兵焚華界房屋屠戮居民外人觀
  戰者詆爲殘酷焉淸政府雖下罪已之詔已無及矣
  黎元洪旣爲都督抗攻鄂之師惟恐衆募不敵且各省不知真相有作壁上觀者
  乃宣布其事以爲號召其略曰『滿洲以東胡殘種入主中國殘德相沿幾三百
  載淫威虐政未遑具淪然以神明華胄而載此犬羊遺孼以爲宗主是曠世之奇
  羞絕代之巨恥也我鄂軍都督黎元洪激於公憤赫然振怒義幟一張全軍響應
  半日之間三鎭聾服足見人心思漢天下喬詰卓鷙而不甘雌伏於建虜之下者
  已非一日比如順風而呼聲非加疾其勢激也乃僞政府不知天命反肆行抵抗
  調將遣師水陸幷進甫一交鋒俱遭敗北陸軍則退保信陽水軍則幾遭沉沒瓦
  解之勢已成倒戈之期日迫我義師一方卻敵一方保民外教外商尤爲周密故
  世界願認爲戰團各國皆目爲義舉然湖北居天下之中當四戰之地進取則有
  餘保守則不足是故一軍出河洛以達宛平而遼東三省可以檄定一軍出宜昌
  以攻成都而西藏可以遙制一軍趨衡岳而連百粤一軍下九江而揚子江下流
  諸省悉歸掌握大功之成易於反掌但義師崛起兵力猶孤進取之軍或不足以
  供遣派則恐時機一去而大局全非漢族興亡間不容髮昔者洪楊之役湖北旋
  得旋失此誠便於進取不便於保守之故也現在巴蜀義民猶知抗敵武漢上游
  或無足慮然而河北無響應之軍江東無兵馬之助我義師內無接應外無聲援
  水陸交攻腹背受敵鄂軍縱强其如寡不敵衆何卽幸而不敗亦不能克日蕩平
  已深足爲諸父兄之患况鄂軍一敗則漢族全亡而中國無復革命之望時乎時
  乎不可失也願各省父老昆季一垂察焉河北爲燕趙故都人民率多豪俠討賊
  復仇此皆諸父兄之所優爲而今日未遑計及者也夫畿輔之下壓制森嚴虐政
  流傳諸父兄殆受之而不覺庚子之亂受創尤深究其禍源皆政府失職之咎昔
  者父兄先民多借交報仇以伸民困豈有身受切膚之痛而作壁上之觀者乎竊
  爲諸父兄所不取也山東文物之邦夙明大義孔孟之遺風朱家之豪俠史册流
  傳口碑載道春秋復九世之仇當亦父老昆季之所稔知今者義幟已張國基已
  立稍加協助便可奏功尙何憚於一發耶至於江東子弟越國君子皖江志士向
  以仗義聞天下鼎革之初故老遺民屢圖恢復天不佑漢忍辱至今吳徐之暗殺
  熊趙之義師蓋聞風而興起者也故革命較各省爲先而受禍亦較各省爲烈揚
  州嘉定江陰之屠此皆諸父兄先民之所身受而不能一刻忘者鄂軍起義之初
  逆憶響應之軍當首推吳越蓋結怨深而恩報切此人情之常而不料竟失之於
  諸父兄也兩廣爲百粤故地數被胡寇人民多激刺撫其邦者向多酷吏人民喬
  詰不堪屢思起義天國功敗於垂成廣州計疏於倉卒此皆諸父兄之所深痛而
  急思報復者也雲貴地近南徼瘴雨蠻烟僞政府早視爲化外故不恤割其土地
  以餉友邦片馬割讓尤其末事爲今之計非革命吿成恐終難保其土前者曾組
  織敢死隊以抗外邦而何以竟疏於恕無可恕之建虜耶至於關中健兒勇於戰
  鬬龍蛇起陸大動殺機豪傑建功固當如是湘淮舊兒亦當殺賊致果以功贖前
  日慘殺同胞之罪至若長江之哥老北地之三合東三省之馬賊夫汝本良民因
  胡性苛刻致汝於窮迫飢寒流而爲盜虜吏不恤加以匪名橫加屠戮實非汝之
  罪也故汝黨之魁作威福結死黨刼奪豪民戕殺污吏以立彊於天下概然有古
  游俠之風其誼有足多者今者鄂軍起義汝等當蠭起相助攻城先登陷陣卻敵
  斬將搴旗以銷宿憤而除公敵大功吿成當錫汝爵無功者亦收爲良民而同安
  畎畝惟行軍之中當知紀律凡戕殺外人焚毀教堂刼奪良民者殺無赦望稍爲
  留意焉可也要之湖北當天下交衡之地尤漢族興亡所關凡我同仇均當協力
  長於權變者以參軍政富於資財者以輸軍餉勇於敢死者以從軍事精於戰略
  者以司軍令結天下之盟作國民之氣統率義師宣言北伐執彼虜魁投之遐塞
  伏望同胞聞風興起石勒倚嘯於東門陳涉輟耕於隴上草澤匹夫猶懷大志神
  明貴胄忍作胡奴此真英雄用武之秋豪傑建功之㑹也』是文一佈全國響應
  九月初一日陜西湖南獨立初二日九江繼之初五日貴州繼之初十日雲南繼
  之十二日江西繼之十三日上海繼之十五日江蘇浙江繼之十六日兩廣繼之
  十八日安徽繼之十九日福建繼之而四川甘肅新疆等省亦接踵而起不數旬
  間淸廷大勢全失惟山東旣吿獨立又復取銷未免貽笑於人江寧省城以議獨
  立無成卒開兵釁爾
  先是江寧紳士謁江督張人駿請其獨立以保全城人駿召各官㑹議惟將軍鐵
  良統領張勳反對議不能决是時江寧新軍有請給子彈者人駿慮變勒不與反
  使統制徐紹楨率部出駐秣稜關至鐵良所統旗兵張勳所統防兵一一給以子
  彈令守衛江寧新軍大憤九月十七日由秣稜關直薄江寧南門內應者同時攻
  督署被防營抗不得入乃退至北極閣張人駿已乘亂逃於防兵營內張勳挾以
  爲重發令嚴閉城門搜殺張勳誣爲革命黨命防兵屠戮之數達千餘人焉惟江
  寧旣開戰新軍以乏彈不能勝乃退至鎭江待援江蘇都督程德全往救宣布誓
  師之辭曰『蓋聞託體國民以拯救國亡爲天職抗顏人類以主持人道爲良能
  本都督始以國民天職而舉義旗繼以人類良能而殊殘賊事非得已心實無他
  蓋本都督服國民公役有年矣甫聞政事之日已丁板蕩之年每鑒列强略知政
  要其日夜所希望惟求改專制爲立憲使吾中華大國得一位置於列强之間萬
  語千言衆聞共見乃自縮短籌備淸單而好惡之拂民愈甚組織責任內閣而親
  貴之私利尤多凡諸立憲之要求適增專制之罪惡急而知悔言豈由衷觀聽徒
  淆國家何賴本都督蜀人也不敢銜蜀人一隅之憤而不能不恤全國胥溺之憂
  自武漢首倡大義凡有血義雲合影從蓋無不知欲求政體之廓淸端賴國體之
  變革無漢無滿一視同仁惟國惟民各求在我將冺親疏貴賤爲一大平等卽合
  行省藩屬爲一大共和但有切實改革之誠幷無力征經營之意從國民多數之
  心理奠華夏後此之邦基其所以從武漢之後而黽勉以救國亡者如此而已夫
  人卽昧於大同之公理拘於草昧之陳言謂君主爲天與之淫威謂臣民爲一姓
  之奴隸雖有愧國民之常識亦何至爲人道之深仇乃近則張勳荼毒於江寧遠
  則馮國璋焚殺於漢口生命財產蹂躪天賦之人權子女玉帛饜飫凶人之涎吻
  此豈目所忍覩耳所願聞無論兄弟急難父老顚危凡屬含生負氣之倫敢忘匍
  匐救喪之義此則爲人道所驅不得已而訴之於武力者也是用甘捨微軀親臨
  前敵我將士仗義而來不惜赴湯蹈火本都督拊膺而歎何心飽食安居共和爲
  治理之最高本無進退待商之餘地性命爲有生所同具止有安危與共之血誠
  其可皦然號于有衆者舍死忘生之舉不過爲勝殘去殺之謀非仇故君非敵百
  姓枕戈以待鼓行而前一舉而殲張寇肅淸江南再戰而覆淸都長驅冀北仗諸
  君熱力再造河山是民國義師咸遵紀律膚功立奏今爲發轫之初血氣皆親是
  用掬心以示布吿將士咸使聞知』於是蘇軍西赴鎭江而上海吳淞之軍至浙
  江廣東援師亦至與江蘇軍聯合十月初三日程都督親往視師士氣大振時薩
  鎭冰海軍大半降於鎭江軍政府聯軍公推程都督爲海陸軍總司令進駐高資
  分聯軍爲三路北路沿江岸鐵路線進攻太平門南路由句容淳化鎭進攻聚寶
  門中路傍雞籠玉龍等山進攻朝陽門張勳率兵分三路禦之初五日戰歷五六
  時張勳不支而退無何北路軍據烏龍慕府獅子山各砲臺南路軍據雨花台砲
  臺中路軍旣佔馬羣孝陵衛復奪取紫金山之天保城張人駿鐵良等見聯軍逼
  近遂匿日本領事館張動率馬隊遁而江寧破時十月十二日也
  當東南各省之宣吿獨立也其宗旨在與淸政府分離而改革之進行不能無所
  承受故羣認武昌爲中央軍政府及聯軍攻破金陵更期組織完備乃由各省代
  表在上海者聯名電達外洋請孫文返國孫偕美國人花墨黎等同行十一月初
  六日抵上海越四日直隸奉天山西陜西河南湖北湖南廣東廣西雲南四川江
  蘇安徽江西浙江福建十七省代表假金陵諮議局開臨時大總統選舉㑹孫文
  當選代表團推楊爾和等至滬迎之十三日乘滬寧路車赴江寧履總統任自是
  而臨時政府成立與滿淸政府有南北幷峙之勢焉
  昔袁世凱督師南下時曾遣劉承恩蔡廷幹至武昌議和以君主民主宗旨不合
  未議迨弈劻以戰事日亟辭內閣總理淸命袁世凱繼其任且敦促至京袁以軍
  事全權付馮國璋馮又破漢陽而武漢戰禍烈英使朱邇典恐戰期延長商務受
  損陰令駐漢英總領事介紹議和日美法俄德諸國贊成之英人李德立亦言之
  袁乃以漢口雖下海軍復變漢陽雖得金陵復失庫帑吿匱貸款無從購械增兵
  均爲束手等語入奏淸政府卽派袁爲全權大臣袁請以唐紹儀爲代表是時武
  昌黎元洪徇英總領事等之請推伍廷芳爲代表將議於漢口或謂漢陽甫破卽
  在漢口議和殆爲城下之盟故十月二十八日兩代表議於上海英租界之市政
  廳在唐紹儀初意本不贊成共和及躬歷漢滬見東南民情乃爲變計㑹議數次
  與伍廷芳所定四款未向袁商明遽行簽約袁否之又聞南京已設臨時政府孫
  文已爲大總統謂與特開國㑹議決民主君主之問題有礙遂撤還唐使以簽約
  爲無效而自與伍廷芳直接電商是爲議和之中變其時南方人民有憤袁失信
  者謂其以議和爲名而實則購械增兵復欲宣戰於是漢口商人請以漢口漢陽
  作爲中立地各省停戰之兵函電交馳約期北伐伍廷芳知和議決裂則禍益深
  乃力爭簽定之約不能以唐使進退而失效其應商各件有非面商不能盡者請
  袁南行而袁又請伍北行彼此爭辨仍以電報議和至十二月初有國會選舉辦
  法之决定越數日有溥儀退位條件之酌定伍廷芳遂辭議和代表之任是爲議
  和之終局
  夫武漢戰雲震蕩全國外人皆稱革命軍且認爲國際公法上之交戰團然在淸
  政府視之尙不知大勢之已去也但以爲要求立憲而已故於九十兩月中旣解
  黨禁復派宣慰使懲盛宣懷之首禍罷攝政王之重權頒重大信條十九條宣誓
  於太廟又令資政院擇定日期召集國㑹謂國民之心滿足而大亂敉平矣迨知
  伍廷芳之要求見袁世凱之陳奏始知議和主要在廢棄君主立憲承認民主立
  憲庶皇室可蒙優待而海內亦永息干戈不然則和議决裂南方各軍水陸幷進
  非獨不能優待皇室且無保存生命之可言遜淸隆裕太后聞之計無所施乃召
  集近支王公特開御前㑹議顧是時良弼方結宗社黨以保存君主爲名親貴和
  之勢頗猖獗故御前㑹議數次類多反對共和不能取决未幾彭家珍一彈良弼
  被炸宗社黨解散北方軍隊一再請願共和疏中大旨謂共和國體原以致君於
  堯舜拯民於水火迺因二三王公迭次阻撓以致恩旨不頒萬方受困現在全局
  危迫四面楚歌京津兩地暗殺之黨林立稍疏防範禍變卽生是陷九廟兩宮於
  危險之地者皆二三王公之咎也謹率全軍將士入京與王公剖陳利害由是各
  親貴皆不敢有違言而溥儀遂下遜位詔蓋滿淸自入關定鼎歷二百六十有七
  年至是乃傾覆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