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图书馆 内容
閏七月十四日午後謁見英制軍黎彭寒暄後黎云接展貴國李中堂書
不勝榮幸並接香港燕撫咨深知貴道來意鴉片一事誠貴國與印度相
關要務本督亦惟願得一妥善辦法以息人言惟事關兩國交涉非此處
所可定議當答以前者戈登過天津我李中堂耳貴督爲人公正久欲一
通問訊適我國鴉片稅務懸難定議卽貴國議院於印度官賣鴉片一節
亦頗以爲非而印度度支向以鴉片爲大宗則貴治亦實有遽難禁絕之
勢我中堂特遣本道不遠萬里南來謁訪願聞貴督之意若何而後便於
商辦耳黎答云貴中堂先遣貴道來訪印度政府之意具見臨事鄭重本
督斷無隱情旋問以向者與貴國所定鴉片稅則原專指進口而言至內
地捐釐權自我操不同正稅故今之議加者揆之情理原無所礙况我國
栽種鶯粟雖有禁例然近時亦頗有議及開禁者禁例一開則土煙多銷
卽印度煙減銷殆亦非貴國之利也我中堂念與貴國和好旣深似此大
事自應預爲探問善策兩全是本道來此訪問貴督之意正不徒專利吾
國也黎答云貴中堂美意本督亦甚欣感惟此事所關甚大非片語卽可
了然至所云通盤承買鴉片一節本督已在燕撫函內略悉其旨大端可
行細節尙須詳議然此事余第總其大綱其詳則有總理戶部之貝冷在
貴道明日可往訪之相與詳細商酌也貝冷之意諒與本督相符但此係
本督等之意見他日兩國各遣公使籌辦此事亦不必據此爲憑而印度
政府要別無意見與此相背也旋命其參贊作函致貝冷飭以明日候余
細談復少坐閒敘辭歸
十五日十點鐘往拜總理戶部貝冷坐定少敘貝云昨接制軍來文飭與
貴道細談鴉片一切事務貴國擬辦法則余旣聞其略其詳未獲知也尙
乞貴道示之答云鴉片爲害世所共知貴國京都設立禁鴉片會會中人
在議院者皆力言販賣鴉片之非惟思鴉片流毒已深嗜食者衆非一旦
所可禁絕潛移默化須寬計以二三十年之久卽於其中暗寓一禁止之
良法焉因念印度政府雖以鴉片爲大宗然善理財者究未可恃爲度支
正項况議院騰謗已多竊揣此項終須裁止惟鴉片歲稅八九百萬金磅
爲款旣巨非積至二三十年徐圖別項以彌縫之則亦遽難裁止是中國
禁絕鴉片與貴國裁止鴉片宜緩不宜速事雖異理正同也則莫若共商
一妥善辦法儻使印度歲出鴉片或專售於中國 國家或售於中國所
指爲承攬公司通盤交易不復輾轉他商之手並將出口鴉片箱數立一
定額每歲遞減約積至二三十年之久減完自然禁絕如是辦法則銷售
鴉片之權操自兩國 國家中國於進口鴉片無虞奸商之偷漏貴國於
出口鴉片亦歲有定項之可收數十年間無待仰衆商之鼻息且使貴國
訾議鴉片者行見減裁有法羣喙自塞善全之策莫此若也不識尊意何
如貝云余曾細爲詳察此法未爲不善但其中節目甚多苟非詳細籌商
亦有難以猝定者請悉數之如中國 國家每歲自行承買與中國指准
公司承辦一節於我鴉片原無贏絀然總以貴國公家與我交易則賣主
買主皆係 國體易於取信遠勝公司又况權在公家則厯來販運鴉片
之商無從嘵舌此 國家承辦與公司承辦之所當分別熟商者也印度
鴉片共有三種公姑二種專歸官辦此二種專售貴國其事無難至若白
皮煙產於瑪爾洼乃我國藩屬由彼爲政第於孟買出口時每箱徵以羅
貝七百非如上二種悉由官廠收賣者可比查白皮煙銷於貴國者亦復
不少儻欲同上二種專售貴國非由我先向該藩購買不可事雖可行中
多轉折辦理非易此三種鴉片一例出售所當籌一善法者也查印度鴉
片進項年來歲增一歲儻若專售中國堂堂兩國交易詎有下同商賈議
價爭價之理勢必預爲議定一價每歲不易則此價値或從最高或從最
卑抑或統較厯年之價而求一高下適中之價此鴉片價値所當議定一
劃一之數者也按國家新創稅項必積至數年方有實效今鴉片歲銷若
干箱箱出若干稅已有正數若將此數每年一減爲時太促難籌別項彌
縫或限以五年一減將遞減之數積爲通減則稅項不形支絀且可省每
歲多煩筆舌此一年遞減與五年通減所當籌一定則者也鴉片稅項每
歲至九百萬金磅爲數甚巨且廠局貲本甚大員役尤多二三十年全停
之限未免過迫不若寬訂以五十年較爲從容此禁絕之限或三十年或
五十年所當籌一定限者也凡此數端雖云末節要當反覆詳商以臻盡
善至大端並非決不可行之事行之之法非可倉猝論定耳余知鴉片亦
爲貴國稅項大宗今聞欲加釐金釐加則偷漏愈多假若此法一行鴉片
偷漏無虞而稅項復可任意增加吾二國和好已久旣有關於貴國之益
者斷不阻難也當答以吾國之加釐金亦旣暗寓漸禁之意至度支自有
正項假使由鴉片籌餉則開內地鶯粟之禁由官抽稅自行收賣一如貴
治之例每歲進項又豈止五六百萬金磅此法一行則印度出口鴉片日
減而歲入之稅亦日減矣故我國現議開禁種煙者頗不乏人惟我中堂
心維大局以爲與貴國和好已久事有關乎印度度支巨款特遣本道來
此訪一兩全之策如專爲籌稅起見則有開禁種煙之法在貝云印度鴉
片味厚中國土煙味薄華人多舍薄取厚貴國鶯粟之禁雖開其銷售未
必能廣而印度鴉片之暢銷自若也答以中煙銷售不廣者良以栽種鶯
粟有干例禁民間偷種不多祇銷本土至味薄之故皆因民間偷種未敢
公然設立廠局講求製法儻例禁一開銷售旣廣行見煙製日精煙味日
厚安見終讓印度也今則我國計不出此但願外來之鴉片日減內地之
鶯粟日稀使吾民不受吸鴉片之巨禍並使貴國可免賣鴉片之物議所
謂一舉而兩得也貝云鶯粟之禁與不禁權在貴國土煙之銷與不銷權
在吸者但以所商通盤承賣鴉片一節於印度度支攸關故不得不愼重
詳論也問云所論各節未爲無見至云公司承辦不若 國家自行承辦
之易於取信且爲得體是不盡然貴治之例向來官商交易未爲失體且
每年進項未見短絀並無失信之虞何獨於華商而疑之不如卽歸公司
商人承辦亦必須領有我國官給憑照仍與 國家無異貝答云吾國向
於商人交易原無分於彼此至若與中國公司交易則此事專歸數中商
而向之鴉片販商皆將歇業他圖萬一公司中道虧折不能承購而原商
改業不復販此是鴉片巨項虛懸無著 貴國家將何以處我况公司承
辦權在商人壟斷旣專流弊滋甚貴國恐難一一淸釐故不 若國家自
辦之爲妥也問云公姑二煙歸官賣者易辦矣至白皮一種旣出藩土不
識貴國有何善法使白皮與上二種一例專售我國否貝答云一時別無
善法貴國旣不能向該藩購買惟有吾國自從該藩收買但該藩鴉片惟
徵其稅向不由官經理是當遣員專向該藩種煙業主盡數包收似此辦
法亦非易易然若我二國堅志欲成此事當別有良法可以徐圖况印度
政府旣許貴國統售鴉片則難不在貴國而在印度矣復問云每年鴉片
之價原宜劃一但查貴治去歲所估鴉片稅項止六百萬金磅雖年終加
收至八九百萬金磅究於度支定額可有可無則將來鴉片定價當仿照
原估之數不必據溢收之數爲憑貝答云原估鴉片之數特指少者而言
至溢出二百萬金磅卽可津貼鐵道築路濬河以及前歲與亞夫汗交戰
之費印度債款甚巨鴉片羡餘僅堪彌補豈得謂可有可無總之此事他
日兩國遣使熟商定價自從公道斷不令貴國浮出也復問以厯查印度
度支出入全數運出茶葉棉花等項其費歲增一歲鐵道等項津貼歲減
一歲以前頃溢出之數卽可補鴉片每歲遞減之數似無庸必待五年再
行通減貝云茶葉棉花加費皆屬新增豐歉尙難預定兩國辦事總須推
誠相吿儻今歲煙數已減而前費未能溢出旣不能復令貴國補足而吾
國度支必形支絀故擬五年通減並限五十年減絕令理財者優游歲月
可徐圖萬全無害之良法耳以上所論原不無過慮他日兩國遣使公議
此事自有至當不移之法至於鴉片之事通盤辦理兩國皆似有益無損
大略可行余意亦同儻如英廷詢及此事余必從旁力贊加之詳細籌議
自不患其無成矣語畢邀余早膳並約以明日往談
十六日十一點鐘復往晤管理戶部貝冷坐定貝云夜來復將昨與貴道
所談鴉片一事反覆籌思自覺言無不盡不識貴道更有以敎我否遂問
云販運鴉片洋人久據爲利藪今一旦更立新章由兩國公家交易洋商
必嘖有煩言不識印度政府能無掣肘否貝答云洋商阻撓事所必有但
印度政府從未立有約據謂鴉片必歸該商等承買想貴國亦未定有約
據謂鴉片必經該商等販運彼無實據怨謗何害惟孟買洋商專收白皮
立有廠局若一旦令其停止彼或有以賠累爲詞者然必欲壟斷鴉片之
利以沮撓國家利權則勢亦有所不能惟若公司承辦則同屬商人彼將
轉有藉口矣繼問云閣下旣以中國通盤購買鴉片大意可行至其節目
當詳議者閣下能先爲撮要開一節略否或由余逐款問詰閣下以一簡
答其大略何如貝云貴中堂遣君此來首重在訪明印度政府之意是否
相違今旣明吿於君此事甚合鄙意且與印度政府有益無損大略可行
貴道卽可以此歸稟貴中堂達知貴國政府或在北京或在英倫再行詳
議辦法始爲著實至余身任印度戶部之事凡有所形諸紙筆者必先集
議而後可行况此事有關交涉旣未奉有英廷之命亦詎敢私立筆據此
實職分限之並非故爲推卸也貴道尙其諒之復詰云閣下言兩國交易
之法大約可望有成惟細節尙須詳議然天下事往往有因細節而不成
者假如吾國據子所言派使商辦或因細節不合而止不幾多此一舉乎
貝答云天下創議之事豈能預有把握但見到五六分卽可試行至細節
之合否是存乎商辦時矣使貴中堂尙有猶豫無妨先將辦法大意並其
節目具陳一二以達英廷俟英廷復信何如再行派使商辦是或一法也
抑更有請者凡交涉之事必須兩國得益而後可成查貴國購印度鴉片
向用銀幣英國購貴國絲茶向用金磅印度本用銀幣而輸於英京則當
易交金磅如能設法劃兌以貴國絲茶之價兌交英京抵購鴉片則於印
度有益而鴉片價値或可減也當答以絲茶鴉片事非一主劃兌之法煩
雜多端恐難商併語畢回館
不勝榮幸並接香港燕撫咨深知貴道來意鴉片一事誠貴國與印度相
關要務本督亦惟願得一妥善辦法以息人言惟事關兩國交涉非此處
所可定議當答以前者戈登過天津我李中堂耳貴督爲人公正久欲一
通問訊適我國鴉片稅務懸難定議卽貴國議院於印度官賣鴉片一節
亦頗以爲非而印度度支向以鴉片爲大宗則貴治亦實有遽難禁絕之
勢我中堂特遣本道不遠萬里南來謁訪願聞貴督之意若何而後便於
商辦耳黎答云貴中堂先遣貴道來訪印度政府之意具見臨事鄭重本
督斷無隱情旋問以向者與貴國所定鴉片稅則原專指進口而言至內
地捐釐權自我操不同正稅故今之議加者揆之情理原無所礙况我國
栽種鶯粟雖有禁例然近時亦頗有議及開禁者禁例一開則土煙多銷
卽印度煙減銷殆亦非貴國之利也我中堂念與貴國和好旣深似此大
事自應預爲探問善策兩全是本道來此訪問貴督之意正不徒專利吾
國也黎答云貴中堂美意本督亦甚欣感惟此事所關甚大非片語卽可
了然至所云通盤承買鴉片一節本督已在燕撫函內略悉其旨大端可
行細節尙須詳議然此事余第總其大綱其詳則有總理戶部之貝冷在
貴道明日可往訪之相與詳細商酌也貝冷之意諒與本督相符但此係
本督等之意見他日兩國各遣公使籌辦此事亦不必據此爲憑而印度
政府要別無意見與此相背也旋命其參贊作函致貝冷飭以明日候余
細談復少坐閒敘辭歸
十五日十點鐘往拜總理戶部貝冷坐定少敘貝云昨接制軍來文飭與
貴道細談鴉片一切事務貴國擬辦法則余旣聞其略其詳未獲知也尙
乞貴道示之答云鴉片爲害世所共知貴國京都設立禁鴉片會會中人
在議院者皆力言販賣鴉片之非惟思鴉片流毒已深嗜食者衆非一旦
所可禁絕潛移默化須寬計以二三十年之久卽於其中暗寓一禁止之
良法焉因念印度政府雖以鴉片爲大宗然善理財者究未可恃爲度支
正項况議院騰謗已多竊揣此項終須裁止惟鴉片歲稅八九百萬金磅
爲款旣巨非積至二三十年徐圖別項以彌縫之則亦遽難裁止是中國
禁絕鴉片與貴國裁止鴉片宜緩不宜速事雖異理正同也則莫若共商
一妥善辦法儻使印度歲出鴉片或專售於中國 國家或售於中國所
指爲承攬公司通盤交易不復輾轉他商之手並將出口鴉片箱數立一
定額每歲遞減約積至二三十年之久減完自然禁絕如是辦法則銷售
鴉片之權操自兩國 國家中國於進口鴉片無虞奸商之偷漏貴國於
出口鴉片亦歲有定項之可收數十年間無待仰衆商之鼻息且使貴國
訾議鴉片者行見減裁有法羣喙自塞善全之策莫此若也不識尊意何
如貝云余曾細爲詳察此法未爲不善但其中節目甚多苟非詳細籌商
亦有難以猝定者請悉數之如中國 國家每歲自行承買與中國指准
公司承辦一節於我鴉片原無贏絀然總以貴國公家與我交易則賣主
買主皆係 國體易於取信遠勝公司又况權在公家則厯來販運鴉片
之商無從嘵舌此 國家承辦與公司承辦之所當分別熟商者也印度
鴉片共有三種公姑二種專歸官辦此二種專售貴國其事無難至若白
皮煙產於瑪爾洼乃我國藩屬由彼爲政第於孟買出口時每箱徵以羅
貝七百非如上二種悉由官廠收賣者可比查白皮煙銷於貴國者亦復
不少儻欲同上二種專售貴國非由我先向該藩購買不可事雖可行中
多轉折辦理非易此三種鴉片一例出售所當籌一善法者也查印度鴉
片進項年來歲增一歲儻若專售中國堂堂兩國交易詎有下同商賈議
價爭價之理勢必預爲議定一價每歲不易則此價値或從最高或從最
卑抑或統較厯年之價而求一高下適中之價此鴉片價値所當議定一
劃一之數者也按國家新創稅項必積至數年方有實效今鴉片歲銷若
干箱箱出若干稅已有正數若將此數每年一減爲時太促難籌別項彌
縫或限以五年一減將遞減之數積爲通減則稅項不形支絀且可省每
歲多煩筆舌此一年遞減與五年通減所當籌一定則者也鴉片稅項每
歲至九百萬金磅爲數甚巨且廠局貲本甚大員役尤多二三十年全停
之限未免過迫不若寬訂以五十年較爲從容此禁絕之限或三十年或
五十年所當籌一定限者也凡此數端雖云末節要當反覆詳商以臻盡
善至大端並非決不可行之事行之之法非可倉猝論定耳余知鴉片亦
爲貴國稅項大宗今聞欲加釐金釐加則偷漏愈多假若此法一行鴉片
偷漏無虞而稅項復可任意增加吾二國和好已久旣有關於貴國之益
者斷不阻難也當答以吾國之加釐金亦旣暗寓漸禁之意至度支自有
正項假使由鴉片籌餉則開內地鶯粟之禁由官抽稅自行收賣一如貴
治之例每歲進項又豈止五六百萬金磅此法一行則印度出口鴉片日
減而歲入之稅亦日減矣故我國現議開禁種煙者頗不乏人惟我中堂
心維大局以爲與貴國和好已久事有關乎印度度支巨款特遣本道來
此訪一兩全之策如專爲籌稅起見則有開禁種煙之法在貝云印度鴉
片味厚中國土煙味薄華人多舍薄取厚貴國鶯粟之禁雖開其銷售未
必能廣而印度鴉片之暢銷自若也答以中煙銷售不廣者良以栽種鶯
粟有干例禁民間偷種不多祇銷本土至味薄之故皆因民間偷種未敢
公然設立廠局講求製法儻例禁一開銷售旣廣行見煙製日精煙味日
厚安見終讓印度也今則我國計不出此但願外來之鴉片日減內地之
鶯粟日稀使吾民不受吸鴉片之巨禍並使貴國可免賣鴉片之物議所
謂一舉而兩得也貝云鶯粟之禁與不禁權在貴國土煙之銷與不銷權
在吸者但以所商通盤承賣鴉片一節於印度度支攸關故不得不愼重
詳論也問云所論各節未爲無見至云公司承辦不若 國家自行承辦
之易於取信且爲得體是不盡然貴治之例向來官商交易未爲失體且
每年進項未見短絀並無失信之虞何獨於華商而疑之不如卽歸公司
商人承辦亦必須領有我國官給憑照仍與 國家無異貝答云吾國向
於商人交易原無分於彼此至若與中國公司交易則此事專歸數中商
而向之鴉片販商皆將歇業他圖萬一公司中道虧折不能承購而原商
改業不復販此是鴉片巨項虛懸無著 貴國家將何以處我况公司承
辦權在商人壟斷旣專流弊滋甚貴國恐難一一淸釐故不 若國家自
辦之爲妥也問云公姑二煙歸官賣者易辦矣至白皮一種旣出藩土不
識貴國有何善法使白皮與上二種一例專售我國否貝答云一時別無
善法貴國旣不能向該藩購買惟有吾國自從該藩收買但該藩鴉片惟
徵其稅向不由官經理是當遣員專向該藩種煙業主盡數包收似此辦
法亦非易易然若我二國堅志欲成此事當別有良法可以徐圖况印度
政府旣許貴國統售鴉片則難不在貴國而在印度矣復問云每年鴉片
之價原宜劃一但查貴治去歲所估鴉片稅項止六百萬金磅雖年終加
收至八九百萬金磅究於度支定額可有可無則將來鴉片定價當仿照
原估之數不必據溢收之數爲憑貝答云原估鴉片之數特指少者而言
至溢出二百萬金磅卽可津貼鐵道築路濬河以及前歲與亞夫汗交戰
之費印度債款甚巨鴉片羡餘僅堪彌補豈得謂可有可無總之此事他
日兩國遣使熟商定價自從公道斷不令貴國浮出也復問以厯查印度
度支出入全數運出茶葉棉花等項其費歲增一歲鐵道等項津貼歲減
一歲以前頃溢出之數卽可補鴉片每歲遞減之數似無庸必待五年再
行通減貝云茶葉棉花加費皆屬新增豐歉尙難預定兩國辦事總須推
誠相吿儻今歲煙數已減而前費未能溢出旣不能復令貴國補足而吾
國度支必形支絀故擬五年通減並限五十年減絕令理財者優游歲月
可徐圖萬全無害之良法耳以上所論原不無過慮他日兩國遣使公議
此事自有至當不移之法至於鴉片之事通盤辦理兩國皆似有益無損
大略可行余意亦同儻如英廷詢及此事余必從旁力贊加之詳細籌議
自不患其無成矣語畢邀余早膳並約以明日往談
十六日十一點鐘復往晤管理戶部貝冷坐定貝云夜來復將昨與貴道
所談鴉片一事反覆籌思自覺言無不盡不識貴道更有以敎我否遂問
云販運鴉片洋人久據爲利藪今一旦更立新章由兩國公家交易洋商
必嘖有煩言不識印度政府能無掣肘否貝答云洋商阻撓事所必有但
印度政府從未立有約據謂鴉片必歸該商等承買想貴國亦未定有約
據謂鴉片必經該商等販運彼無實據怨謗何害惟孟買洋商專收白皮
立有廠局若一旦令其停止彼或有以賠累爲詞者然必欲壟斷鴉片之
利以沮撓國家利權則勢亦有所不能惟若公司承辦則同屬商人彼將
轉有藉口矣繼問云閣下旣以中國通盤購買鴉片大意可行至其節目
當詳議者閣下能先爲撮要開一節略否或由余逐款問詰閣下以一簡
答其大略何如貝云貴中堂遣君此來首重在訪明印度政府之意是否
相違今旣明吿於君此事甚合鄙意且與印度政府有益無損大略可行
貴道卽可以此歸稟貴中堂達知貴國政府或在北京或在英倫再行詳
議辦法始爲著實至余身任印度戶部之事凡有所形諸紙筆者必先集
議而後可行况此事有關交涉旣未奉有英廷之命亦詎敢私立筆據此
實職分限之並非故爲推卸也貴道尙其諒之復詰云閣下言兩國交易
之法大約可望有成惟細節尙須詳議然天下事往往有因細節而不成
者假如吾國據子所言派使商辦或因細節不合而止不幾多此一舉乎
貝答云天下創議之事豈能預有把握但見到五六分卽可試行至細節
之合否是存乎商辦時矣使貴中堂尙有猶豫無妨先將辦法大意並其
節目具陳一二以達英廷俟英廷復信何如再行派使商辦是或一法也
抑更有請者凡交涉之事必須兩國得益而後可成查貴國購印度鴉片
向用銀幣英國購貴國絲茶向用金磅印度本用銀幣而輸於英京則當
易交金磅如能設法劃兌以貴國絲茶之價兌交英京抵購鴉片則於印
度有益而鴉片價値或可減也當答以絲茶鴉片事非一主劃兌之法煩
雜多端恐難商併語畢回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