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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密五堡出土的衣冠服饰颇具特色,这与哈密的地理位置与区域环境密切相关。哈密为新疆东部的门户,地处内地与新疆咽喉要道。从甘肃的嘉峪关到哈密,须经过玉门、安西等地,路途中尽是戈壁、沙漠,十分荒凉。到了哈密渐渐显现一片绿洲。清人祁韵士的《西陲竹枝词》有确切描述:

玉门碛远度伊州,无数瓜畦望里收。

天作雪山隔南北,西陲锁钥镇咽喉。

哈密古称伊州、伊吾,历史悠久,地理位置显要,被考古界发现并承认为新石器文化点,曾采集到珍贵的用砾石制成的刮削器、锥形石核及坚硬玛瑙与石髓。社会发展到了青铜时代早期,曾发现距今3000年前的哈密五堡乡古墓群葬,一处竟葬好几百人,证实了哈密人活动频繁,是块休养生息的地方。

哈密五堡乡古墓出土的衣冠服饰丰富多样且形式清晰。哈密五堡乡古墓,“是处于原始社会晚期阶段的一种考古文化..由于死者入葬时的衣着、鞋、帽、铺垫的皮、毡大多未腐……提供了研究当时生活的丰富的实物资料。死者头戴尖顶毡帽、穿毛皮大衣或皮革大衣,着长筒皮裤、高靿皮靴..各种毛织物,色泽鲜艳如新..皮革鞣制、脱脂水准亦高,革制品柔软。这是研究我国早期毛织、制革手艺难得的实物资料。随葬的牛、羊、马骨,说明畜牧业经济在生活中占有很大比重,还发现小米饼及青稞穗壳,表明了农业经济的状况。”①

裘皮衣袍的独特样式

绿色大自然的赐予,给予哈密地区水草丰盛的环境,促进了畜牧业的发展,为服饰的原料提供了良好的条件。御寒蔽体,裘皮衣袍脱颖而出。《易·系辞》曰:“天地絪缊,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鲜明地提出人类离不开宇宙生态的大环境,人在大自然的环境中创造了物质文化。

哈密人创造的裘皮衣袍,毛皮在内,皮板光滑面在外,形式为交领、对襟、双袖连缀手套,袖口与手套相连接的衣袍。衣袍与手套缝缀的皮袍御寒保暖,这种款式尚属少见,实际上也仅此一例。古代称谓的“袍”,即不为上衣与下裳的衣服,形式为长度过膝,呈直筒式,下摆宽大,便于骑马放牧、狩猎。彼得·波格达列夫在《作为记号的服饰》一文中曾说:“服饰的穿着不仅关系他自己的个人趣味,而且也顺应地域的需要,以符合它的环境标准。”实际上,不仅是环境的标准,更显示了区域文化的共融性,服饰样式的风采,同时受到环境的限制。

甲骨文中的“裘”字为象形文字“〓”,作毛在外的象形。《说文解字》也说:“裘之制毛在外,故像毛。”《诗·秦风》曰:“君子至止,锦衣狐裘。”毛皮在外,故又罩上一件锦衣。上述文字介绍了古代裘皮的概况,是记载汉文化先民的穿着样式。新疆出土的裘皮袍服,表现了游牧民族粗犷、雄伟的款式,它不仅适应环境,也体现了游牧人生命活动的一种形态。

原始初民的衣袍纽扣极为简单、粗放,像罗布泊人用树枝刮削成尖细光滑的木针,别在衣服上,保暖而不透风。哈密人又进了一步,它将树枝削成细小的长度约3厘米左右的小木针,在衣袍前襟间隔一段距离缝缀毛线纽襻,小木针套在纽襻处,一种新的纽扣形式便诞生了。纽扣,它既美观又能使衣袍合缝而不透风,物质文化的发展与变化,证实了人类对功利性及实用性的需求,是从人的生活实践中不断变化、创造而获得的。

毛织衣袍的新变化

捻毛线纺织成粗毛布,是衣饰原料史上的一大进步。古代哈密人的粗毛布厚实、细密,质地上乘。以粗毛布为服饰原料,使衣袍柔软、耐用。其形式清晰,具有游牧地区衣袍的特征,是套头式、交领、直筒形长过膝的粗毛布衣袍。裁制方法与内地略有不同,袖子较短不超过手臂,连着上衣前片,与袍服相连,简便合体。

袍服色彩为褐色,显得平淡、深沉。但在衣袍的领口与边缘处却饰以墨绿色的毛线饰纹,使袍服增色生辉。

袍服附系的腰带,是用暗褐色,夹以红、蓝、绿色的毛线编织成辫状,垂着流苏式的毛线穗,赋形设色具有古代人的审美意蕴。由于冷暖色调搭配得恰到妙处,使这条毛织腰带柔丽夺目,呈现出神奇般的绚丽与自然色泽的韵律。

腰带起了紧身护体的作用,它的萌发揭示了这样一个真谛:“人猿揖别”之始,大自然显示了对人类无限的威慑力量,但是,当人类在各种物质创造性活动中展示出人的本质力量时,不仅能够征服自然,而且也孕育着人类审美意识的萌发,它是人的智慧、力量和意识的结晶。

尖顶毛线帽

哈密五堡古墓出土衣物中有一件距今3000年前的古代哈密人编织的尖顶形毛线帽,它不仅弥足珍贵,且结线编织方法竟与现代的毛线编织法相类似。

毛线帽是由捻成粗宽的浅驼、深驼两色毛线编织而成,显得厚实、纯净。从帽顶往下结出明显的辫状形边饰,致使整体呈波状似的纹路,编结规律有序,呈现出朴素大方的美感效果。

尖顶式帽冠不仅护头,还保护双耳与颈部,是抵御风寒的上品。尖顶帽式样流行于中亚、西域一带,孕育了地域性的共融与互补,呈现出游牧民族帽冠的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