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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昌摩尼教寺院遗址的一幅壁画残片上,绘有十多个摩尼教信徒画像,教徒的衣冠穿戴有着鲜明的特征,给后世留下了罕见的摩尼教衣冠服饰的形象资料。

每一种文化的形成,既有其现实的要求,又与特定的地理环境、社会背景及其历史渊源有关。宗教文化亦是如此。回鹘人在西迁之前,游动于广袤无垠的漠北草原,过着不定居的游牧生活,曾经信奉摩尼教。流迁于吐鲁番盆地后,大部分回鹘人转为安定的农耕生活。随着生产力的发展和人类精神活动的不断拓展,宗教文化逐渐以某种形式直接进入人类的精神生活,致使高昌——古“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融会了多种人文的因素,迄今为止,已发现具有汉文化传统的《唐韵》、《玉篇》、佛教的《大藏经》、佛教石窟,摩尼教寺院等,多种宗教文化的流入,使高昌回鹘文化呈现多元格局。摩尼教是世界性宗教,于公元3世纪由摩尼在伊朗创立。摩尼教流传于西域,早在漠北回鹘汗国牟羽可汗时就在蒙古高原立为国教。回鹘人到达高昌定居后,开始仍信奉摩尼教,留下了摩尼教文化遗址。壁画人物形象和穿着的衣冠服饰为国内仅有的一例。

教主衣冠

此为摩尼教寺院壁画残片,绘画人物造型与色调柔和、协调,颇具主体性特征。壁画中年长者似摩尼教主。头戴一顶大口朝上的扇形镂金饰片与镶饰卷草叶纹饰的主教高冠,色泽为赭与白色。从帽冠往下处束系红色丝带,帽冠与红色丝带则表示一定的尊严。面相丰颐,白眉,白发,少许胡须,端庄、慈祥的仪容显现出教主的风度。身着圆领白色袍服,领口镶饰三道领边,从双肩顺延至前胸,饰两条赭色花边,突出了袍服的富丽、高贵与典雅。教主身后有头光,它又是不同于凡人的标志,犹如一层神秘的光环。

教主身边的十多位摩尼教徒,戴着白色无缘高冠,从帽冠至颌下束系红色丝带,黑发梳辫披垂双肩,面庞方圆,五官端正,黑色络腮胡(也有蓄八字胡),具有回鹘面相特征。他们身着白色宽褶大袖袍服,双手笼袖中,神情虔诚、肃穆。

高昌摩尼教绢画

绢画绘出两身摩尼教男、女主教形象。

女主教面部造型与高昌回鹘贵妇相似。丰腴白皙的肤色,细眉小口,双目微闭,若思若盼。黑色短发齐项,呈现出回鹘妇女的面相特征。她头戴洁白的方形冠,与冠相连的面纱垂至肩部。身着白色圆领多褶大袖宽袍,双手笼于袖中。胸前挂一块方形牌饰,表示尊贵的教主身份,安详地站立在波状形的地毯上,仪态高雅,令人尊崇。画幅左侧有榜题,左侧下方跪拜着供养童子。

男主教面部造型与高昌回鹘贵族相似。大眼高鼻梁,八字胡须,头戴白色扇形高冠,束红丝带于颌下,多根辫发披垂双肩。身着白色圆领多褶大袖宽袍,双手笼于袖中。胸前佩一方形牌饰,表示尊贵的教主身份。他虔诚地站立在波状形地毡上。左右下方跪拜双手合掌的供养童子。

摩尼教供养人绢画

绢画中的供养人实际上是出资修窟造寺、信奉摩尼教的贵族人像,是回鹘贵族信奉摩尼教形象的宝贵资料。

供养人是位长者,白发、白眉、白胡须,面部丰满,是德高望重的高昌贵族。肤色微黑,身体硬朗,深目高鼻,体现了回鹘面部特征。头戴三叉形无缘冠,系带于颌下,后垂纱巾。身着赭色窄袖绣花锦袍,腰束革带,附饰豪华佩饰与用具。脚蹬黑色长筒靴。穿着装束,显示出草原游牧贵族的身份。

回鹘摩尼教经典纸画

出土于高昌故城的回鹘摩尼教经典纸画是仅有的珍贵文物,烙下了高昌摩尼教人物造型与衣冠服饰的印记。画中绘有几位摩尼教信徒正整齐、严肃地端坐桌前,认真握笔抄写经文。教徒们排排正坐,散发出一股神圣、高雅的神情。他们头戴白色直筒形高冠,身着白色圆领袍服,下半身露出红色或蓝色宽大袍装,遮住双膝直拖地面。面相略显年轻,深目高鼻,少许络腮胡,黑发垂肩,显示青春活力。

摩尼教服饰崇尚白色,白冠白衣,以白色为贵,素有“白衣道”之称。据《摩尼光佛教法仪略》书中曰“串以素帔”、“其居白座”,是摩尼教尚白的证明。素白纯净是一种神圣的象征,衣冠服饰尚白,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理想愿望,一种修养与素质。又是一种标志与气质,一种风度、风范与智慧。

高昌摩尼教是“丝绸之路”特定历史时期宗教文化反映的一个侧面,宗教文化的产生和发展,伴随着人类的各种灵物崇拜以及商贸、传教、羁旅、迁逐等交往活动发生密切联系,负载着深奥的宗教真谛和信徒们纯真意志与祈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