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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丝绸之路民族神话的分类

丝路神话内容非常丰富,包罗万象。按现行神话学的分类,大体可以分为以下类型:

创世神话

创世神话,又称为开辟神话。这类神话产生于丝路各民族的童年时期,它反映出丝路原始初民对宇宙生成的认识和他们最初的宇宙观以及原始信仰。

在丝路流传的创世神话中,占有显著地位的首推哈萨克族的《迦萨甘创世》(关于此,下面有专节论述)。哈萨克先民认为,宇宙万物皆来源于天父、地母,他们把创造天地万物的“迦萨甘”视为众神之神而顶礼膜拜。在他之下还设有众神,形成了一整套神祗的体系。《迦萨甘创世》明显地反映出哈萨克先民古代的游牧生活,强烈的部落意识和鲜明的民族风俗印迹,以及由原始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观念产生的多神宗教信仰观念。

在丝路神话中,创世神话占有较大比例。著名的有影响的创世神话还有:维吾尔族的《顶地球的公牛》①、《女天神造亚当》以及关于“腾格里创世”的神话传说。其中《顶地球的公牛》想象独特,引人入胜。相传古时有一女天神吸了宇宙中的空气和尘土后,从嘴里吐出来一个大球,即是地球。地球从天上掉下来,离天越来越远。女天神怕地球掉得太远,连自己也找不着了,便想将地球固定下来。她派一只特别大的乌龟从天上下来,趴在她呼出的气变成的水面上,又命令公天牛从天上飞下来,站在乌龟的背上,用角顶住地球,止住了地球继续下掉。但公天牛顶的时间长了,感到脖子太累,又不能扔掉,只好将地球从一只角倒换到另一只角上。每倒换一次就会发生一次地震。创世神话代表作品还有柯尔克孜族的《创世纪》,锡伯族的《天神与大地》,蒙古族的《日月之起源》等。

人类起源神话

丝路的人类起源神话大多是始祖神话(族源神话),主要包含着丝路各民族对自身起源和价值的认识,渗透着浓重的原始宗教和民族习俗气息,具有重要的历史认识价值,属于各民族的推原神话。在丝路神话中,始祖神话几乎遍及每个民族神话传说之中。内容丰富多样,各具特色,在情节和形象构成上常与创世神话和动物神话连结在一起。

这类神话主要有:维吾尔族的《狼的后代》、《树生子》,以显示他们是狼的后代,树的子孙,以及对“苍狼”和“树母”的图腾崇拜;哈萨克族的《人类的由来》、《迦萨甘创世》、《白天鹅》等,其始祖为“阿达姆阿塔”、“阔克阿帕”和“天鹅女”;塔吉克族的《公主堡》(即“汉日天种”)、《造人神话》、《鲁斯塔木出世》;柯尔克孜族的《鹿妈妈》、《努赫》,显示出对“鹿”的图腾;塔塔尔族的“古丽奇切克”传说中关于“狼”的崇拜;达斡尔族的《人类起源神话》,祖神为“霍卓尔·巴尔肯”;乌孜别克族中关于始祖“阿丹和好娃”的神话传说;锡伯族中关于“喜利玛玛”祖母和“海尔堪”祖爷的神话;蒙古族《天神造人》的神话;回族《人祖阿丹》的始祖神话,满族关于“佛朵妈妈”的族源神话。

在这些众多始祖神话中,哈萨克的《白天鹅》和塔吉克的《公主堡》尤为值得一提。

《白天鹅》①是丝路神话中著名的哈萨克族源神话。传说远古时候,有位英勇善战的年轻将领率大队骑兵穿越戈壁沙漠向西方行进。后因缺粮断水患病,大多数将士倒毙在黄沙戈壁之中。这位年轻将领命令剩余将士继续前进,不许停留,自己最后被困在戈壁上生命垂危。这时,一只白色天鹅飞来,将他引到清泉边。年轻将领解渴后,伤病痊愈,数日后沉沉睡去,梦醒后发现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女站在身旁,这美女即是解救他的白天鹅的化身。不久,年轻将领与“天鹅女”结了婚,生了一个儿子,起名“哈萨克”。“哈萨克”长大后娶妻,生了三个儿子,后不断繁衍,形成了哈萨克族的三大部落——大玉兹、中玉兹、小玉兹之祖。

《公主堡》①是则古老优美的塔吉克人的族源神话,早在唐玄奘《大唐西域记》中就有记载,亦称为“汉日天种”的故事。相传远古,在帕米尔高原的西方有一个波利斯国(即波斯),欲与中国联姻,娶一位美丽的汉族公主做皇后。一天,美丽的汉族公主在随从的簇拥下,跋山涉水,来到了塔什库尔干地方,稍作休息前往波利斯国。不巧,在塔什库尔干西部发生了战争,公主一行被迫滞留下来。为了确保公主的安全,使臣们煞费苦心地把公主安置在一座高耸险峻的山巅上,密布岗哨,日夜巡逻。三月后,战火平息了,使臣们把公主从高山上接下来准备返国,发现公主已身怀有孕,众人慌作一团。原来公主居住山上时,每日中午都有一位英俊的男子从太阳上骑着一匹神驹降到山顶上与公主相会。使臣们惧怕回国会引来杀身之祸,决定在塔什库尔干留下来,推举公主为首领,在山峰上建造城堡宫殿,长居久安。不久,公主生下一男孩,仪表非凡。孩子长大后,成了一位出色的首领,建立了名叫盘陀的国家,使塔什库尔干地区日益繁荣富强起来。据说,这位汉族公主和太阳神的后裔就是西域塔吉克族的先民。

自然神话

丝路神话中的自然神话大约最为壮观,五彩缤纷。丝路大自然中神奇的山川河流、日月星辰、风云雷电和自然万物与西域各少数民族先民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人们依赖自然、征服自然,同时又对自然界种种莫测的风云变幻产生恐惧心理,从而产生了原始宗教或带有原始宗教意识的图腾崇拜现象。这样,在丝路自然神话中“万物有灵”的观念就成了人们早期对自然界种种现象蒙昧认识的反映,使丝路自然神话涂抹上了一层神奇瑰丽的色彩。在丝路各民族中儿乎都流传有自然神话。其中,影响较大的有:维吾尔族关于“苍天”、“太阳”、“月亮”、“星辰”、“光”、“植物”等自然崇拜的神话。自然神祗主要有“腾格里”(天神或天帝),由此衍生出诸神:昆腾格里(日神)、爱腾格里(月神)、耶尔—苏卜腾格里(水土神)、塔格腾格里(山神)、雅新腾格里(雨神)、耶勒腾格里(风神)等;哈萨克族主要有关于月亮和太阳的神话《月亮藏身》。②传说月亮和太阳原为一对孪生美女,但却相互嫉妒,彼此交恶,最后太阳抓破了月亮的脸,月亮上的黑斑由此而来。月亮为了报复,经常走近太阳,可是又害怕太阳再抓破她的脸,所以又不得不经常躲着太阳。此外,哈萨克族的《北斗星》也流传甚广。哈萨克的自然神祗主要有腾格里(天神)、迪汉巴巴(地神)、阿加哈依(雷电神)、塔吾依叶(山神)、苏依叶(水神)、吉尔依叶(风神)、奥尔曼巴巴(森林神)、奥特阿娜(火娘娘)等;塔吉克族的自然神话有《冰山之父》、《月亮神话》、《太阳神话》、《地震神话》等。其中《慕士塔格的故事》①形象动人地诉说了冰山的成因,在丝路自然神话中颇有代表性。相传在慕士塔格山下住着一位勤劳勇敢诚实的塔吉克青年,他与本部落的一位美丽的牧羊姑娘建立了纯真的爱情。青年为了向姑娘表示对爱情的忠诚,决定爬上慕士塔格峰顶去摘取象征爱情的仙花。青年人不畏艰险,在悬崖陡壁上攀登了七天七夜,终于到了峰顶,乘着守护仙花的仙女酣睡之际折取了一束红花和一束白花悄然下山。仙女醒来发现仙花被盗,便派山鹰和老熊前去夺回仙花,但皆战败而归。仙女便亲自出马,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巨人,挡住了青年的去路。青年决心宁死也要把仙花带到山下,献给他心爱的情人。仙女被青年的一片赤诚感动,放走了青年让他把爱情幸福之花带回到人间,自己却因此触犯天条受到惩处,被永远锁在山巅之上。仙女流下的泪水冻结成坚冰,形成了慕士塔格山上高悬的冰川。苦难的岁月使仙女的黑发变成了银丝,覆盖在巍峨险峻的峰巅之上,形成了慕士塔格山上白皑皑的雪冠。慕士塔格冰峰在塔吉克人心目中是至高无上的神,被誉为是“冰山之父”。柯尔克孜的自然神话主要有《北斗星神话》、《启明星传说》、《大青牛的传说》、《三羊星神话》、《月亮中的巫婆》等,自然神祗有库奇(力神)、科依卡卜(风神)、琪勒黛卡尔特(冬神)、阿克阿坦(雪神)等;蒙古族有《麦德尔娘娘开天辟地》、《天神之战》、《日月之起源》等;达斡尔族的自然神话主要是“洞穴神话”,如《嘎西讷洞神话》和《车齐热讷洞神话》。

动物神话

在丝路神话中,动物神话尤为引人注目。尤其是游牧狩猎民族,独特的生产、生活方式决定了他们对动物的依赖关系。在远古时期,由于生产力低下,狩猎工具简陋,野兽对于这些先民的生命安全构成极大的威胁,同时游牧的生存手段又使得他们一刻也不能离开畜群。这种对于动物既依赖又畏惧的心理导致了这些民族先民对动物的图腾崇拜,由此形成了丝路动物神话中具有众多动物神格的神话特色,使其动物神话构成了他们民族文化不可缺少的重要组成部分。

丝路动物神话(包括动物保护神的神话)在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塔吉克族以及蒙古族卫拉特人中广为流传。颇具代表性的有:哈萨克族中关于“苍狼”和“天鹅”的神话传说;有飞禽之神萨木勒克、神马匹拉克和天牛的传说。动物神祗主要有马神康木巴尔阿塔、司掌牛之神赞格巴巴、绵羊神绍潘阿塔、山羊神谢克谢克阿塔、骆驼神奥依斯尔哈拉等。在塔吉克族中有关于“鹰”和“鹰笛”的神话传说。在柯尔克孜族动物神话中有不少将动物作为图腾而崇拜的作品,如将“狼”视为柯尔克孜族的神,“鹿”被视为“母亲”,“羊”则被视为死者尸体和灵魂的“保护者”。著名的动物起源神话有《豹子遭诅咒》、《旱獭遭诅咒》、《狐狸遭诅咒》等。动物神祗有神鸟阿勒普、鹰神布达依克、马神康巴尔阿塔、羊神巧力潘阿塔、牛神乌依桑巴巴、骆驼神奥依索勒阿塔、狗神库麻依克等。在蒙古族卫拉特人中流传有关于天鹅、鹿、鹰、乌鸦、猫头鹰等动物神话。

在丝路动物神话中,“鹰”普遍受到各民族的青睐,流传着许许多多关于“神鹰”以及与鹰有关的神话传说。其中以塔吉克族的《鹰笛》①最为著名。相传在很久以前,塔吉克人与兀鹰住在一起,把兀鹰看作可靠的朋友。兀鹰白天随主人狩猎,夜晚给主人看家。在帕米尔高原的山谷里,有位远近闻名的好猎手娃发,祖祖辈辈养鹰狩猎。凶狠的奴隶主气死了他的爷爷,烧死了他的父亲,留给他的只有满腔仇恨和一只活了一百多岁的兀鹰。这只兀鹰有一双异常明亮敏锐的眼睛,有能撕碎黑熊的尖嘴和利爪,被周围的猎手誉为“兀鹰之王”。然而,娃发再勤劳,兀鹰本领再大,猎获的东西依然被奴隶主抢光。新仇旧恨积压在胸中,一天娃发用歌声向心爱的伙伴兀鹰倾诉着哀愁和悲愤。不料,兀鹰听完歌声,口吐人言,劝说娃发杀了自己,用翅膀做只笛子,可以免除受苦。娃发在兀鹰的再三催促下,忍痛杀了兀鹰,用它翅膀上最大的一根空心骨做成短笛,名曰“鹰笛”。当奴隶主又来欺侮娃发时,娃发吹起了鹰笛。只见成群的兀鹰黑压压一大片,直冲着奴隶主的头顶飞来,用尖嘴利爪狠啄猛抓奴隶主,几乎把奴隶主撕成碎片。从此,鹰笛传遍了帕米尔高原,受到塔吉克人们的喜爱。这篇神话固然反映了丝路不少民族在劳动生活中与鹰密不可分的关系以及争取自由幸福的社会理想和对恶势力不屈的反抗精神,但更重要更深刻的是反映了他们的一种鹰崇拜心理和“鹰魂”观念。在生产力非常低下的原始社会和奴隶社会初期,初民们面对变化莫测的大自然和一些不合理的社会现实感到恐惧与不安,渴望从不安的现实中解脱出来以期在对未知世界的憧憬中自由地飞翔,这些均凝聚在鹰崇拜的心理中,凝聚在鹰神话里,构成了在丝路民间文学中的鹰魂母题。另外,在丝路民族动物崇拜的观念中,鹰是一种最富于原始萨满教色彩的动物。它往往被视为天神通向人间的天梯,神灵栖息之地,而格外受到尊崇。在萨满文化中,鹰崇拜心理和习俗以及以鹰为素材的神话,构成了一个独具特色的鹰文化体系。

英雄神话

丝路英雄神话,大都是叙述丝路各民族中英雄人物的英雄行为的。在这些英雄身上集中地表现出一个民族的历史、性格、精神和气质。他们在与自然和恶势力的斗争中功绩卓著,造福于人类,得到了人们的敬仰和崇拜,并将他们加以神化,世世代代流传下去。在丝路各民族中,几乎每个民族都有一些这样的英雄神话。在这些神话中,英雄的命运总是与本部落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形象地反映出本民族的历史,集中地体现出本民族的性格、精神和理想。在丝路英雄神话的流传中,大多受到了后世英雄史诗、英雄故事传说等民间文学的直接掺入和影响,同时它也深深地影响着后世民间文学的创作和流传。在这种长期相互作用影响下,“英雄崇拜”观念成了丝路各民族精神生活中的重要情结,形成了绵延长久标识在特定历史民族坐标上的“英雄文化”传统。

丝路英雄神话在哈萨克族中主要流传的有《骑栗色马的坎德拜》和散见于英雄史诗《英雄阔布兰德》、《英雄阿尔帕米斯》等作品中为部落建功立业英雄人物的神话传说,此外,那些保佑英雄,为英雄消灾解难的圣人的神话传说也在哈萨克人中广为流传。如“四十个希尔坦圣人”和“长发圣人艾则兹”等。“四十个希尔坦圣人”又称“隐身的四十个希尔坦圣人”,他们时而显身,时而隐身。但人看不见他们。在哈萨克英雄神话中,由于四十个希尔坦圣人的保佑,敌人的箭射不中英雄,敌人挥刀的手会被打歪,英雄的骏马会化险为夷;当英雄被敌人俘虏投入深不可测的地牢时,会轻轻地飘落不至于摔得粉身碎骨;四十个希尔坦圣人施展魔法给英雄送饭,帮助英雄逃出地牢,最后战胜敌人。

维吾尔族的英雄神话主要有《英雄艾里·库尔班》、《轻·铁木尔英雄》、《艾尔肯·约尔瓦斯》以及古龟兹神话《龟兹王降龙》、古和阗神话《龙妻索夫》等。其中,来自古代英雄史诗的《乌古斯传》①(又作《乌古斯可汗的传说》)最为著名。据今发现《乌古斯传》最早的抄本是13世纪在吐鲁番用回鹘文抄写的,通篇以散文为主,夹有韵文。这部作品以史诗的艺术手法,叙述了乌古斯这位居住在天山一带的回纥—乌护部族的可汗,从出生、成长、结婚生子到称汗、出征、建功立业、分封疆土、交权退位等一生英雄神奇的故事。同时,这部作品也是维吾尔族的重要的创世神话、自然神话、族源神话。相传无夫之女阿依汗生下乌古斯后,他只吸吮了一次母奶就开始吃肉、吃饭,并能说话了。四十天后,乌古斯长大成人。他的腿像公牛的腿,腰像狼腰,肩像黑貂的肩,胸像熊的胸,全身长满了密密的厚毛。一天,乌古斯正在祈祷,突然天降一道蓝光,其中独坐一美女。乌古斯娶女为妻,生三子,起名叫昆(太阳)、艾依(月亮)、勒都孜(星星)。又一天,乌古斯外出打猎,又遇一美女独坐在大树洞中。顿生爱慕之情,娶她为妻,又生三子,起名叫阔克(天)、塔格(山)、登额孜(海)。乌古斯在狩猎中,杀死了怪兽,得到人民的拥护,宣布即位为可汗,举行四十天盛大庆典。此后,乌古斯向四方颁发诏书,在一只灰毛公狼的引导下陆续征服了南方的阿勒通可汗、北方的乌鲁姆可汗以及斡罗斯伯克等,占领了女真人的领地,获取了大量的战利品。最后,乌古斯凯旋而归,把疆土分给了自己的儿子,留下遗嘱便升天了。

在塔吉克族英雄神话中,神奇英雄鲁斯塔木是最为著名的神话英雄人物。至今在塔吉克民间还流传着《鲁斯塔木出世》、《鲁斯塔木泉》、《鲁斯塔木之弓》、《鲁斯塔木之墓》等动人的神话传说。如《鲁斯塔木之弓》。①英雄鲁斯塔木消灭了大地上各种邪恶势力之后,黑暗一方的魔鬼和光明之神还在天空中激战。由于它们的厮杀,雨雪冰雹、浓雾大风接连不断,太阳被挡住了,人们陷入了水深火热、饥寒交迫的痛苦之中。鲁斯塔木见此情景,挺身而出,他拿着自己的大弓向天上走去,加入了光明与黑暗的激战。四十昼夜之后,天上的邪恶势力被消灭干净了。这时,云开雾散,阳光重新普照大地。恰在这时,英雄鲁斯塔木的大弓也在天上显露出来。地上的人们看到这只横在空中的巨大美丽的弓,一齐向举世无双的英雄鲁斯塔木欢呼致敬。直到现在,塔吉克人还将雨后天上的彩虹称作“鲁斯塔木之弓”。

柯尔克孜族的英雄神话,几乎就是著名的本族英雄史诗《玛纳斯》。其中的“玛纳斯”和他的世代子孙已成为柯尔克孜族和其他民族家喻户晓的被神化了的英雄人物;与此类同的还有蒙古族卫拉特人《江格尔》中的英雄江格尔和洪古尔等;在塔塔尔族中,银须皓发,常为人排优解难的仙人“赫秩儿”,是人们津津乐道并崇敬的神话人物。

在丝路英雄神话中,还有不少与英雄相对立的著名的魔鬼妖怪形象,给人留下了较深的印象。如哈萨克族神话中的魔王佩里,恶魔捷兹特尔纳克和老妖婆等;维吾尔族神话中的魔鬼夜克和迷惑人的魅物伊兹特库;柯尔克孜族神话中的妖怪阿勒巴尔斯特和沙色克阿勒巴尔斯特;乌孜别克族神话中的女妖阿派莱,回族神话中的恶魔易卜利斯;蒙古族神话中的恶魔蟒祸斯和鬼怪鬼力精等。

在丝路神话中,除了以上种种神话类型外,还有“洪水神话”等其他类型神话。关于洪水神话,过去曾有学者认为洪水神话主要分布在中国西南各少数民族中,北方民族乃至丝路西域各民族少有,甚至没有。其实这是种误解。从目前所看到的神话资料来看,在丝路各民族中确实还存有、流传着一定数量的洪水神话。如,乌孜别克族就有“洪水和人类再繁衍”的神话;在卫拉特蒙古人中有《麦尔德娘娘开天辟地》的洪水神话;在回族中也流传有关于二世人祖努海《洪水漫世》的传说。洪水神话是人类起源神话之一种,产生于人类历史上的冰河时期,由当时冰川溶解等惨剧造成。囿于丝路特殊的地理气候条件,肯定还有不少洪水神话存在于各民族中,需要我们今后认真地继续发掘和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