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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平罗演过戏

我是一九五一年七八月份随当时的民众剧团(平罗剧团的前身)到了平罗。当时,平罗解放不久,正在马鸿逵统治下的废墟上搞恢复建设,百废待兴。南北大街是一条不宽的土路,偶尔有一辆汽车也要从中心鼓楼的洞口穿过。路两边的土坯房一伸手就能摸到房顶。黄沙压住了东、北门的城墙,人行走时不通过城门,就从城墙的黄沙上走近道。东教场空空如也,只有马鸿逵的师长马宝林为军队修的一座破剧院。西门边只有粮食局和平罗第一小学。当时没有电灯,一到晚上满城漆黑。三、六、九大集倒也红火,四里八乡买个针头线脑、称盐打醋都要到集市上交易。

平罗县城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革。前进乡、合作村和新民村在互助组的基础上成立农业生产合作社。农业合作社的生产搞得人欢马叫、热火朝天。骑着马戴着红花送子参军的,敲锣打鼓卖爱国粮的人人争先恐后。合作社里,挑大梁的两个泥腿子是祖祖辈辈受剥削的农民,一个叫莫如信,一个叫戴玉玺。他们带领群众搞土改、分田地,千百年来农民有了自己的土地,翻身得解放,激发着他们的生产热情。农业生产合作社的成立,树立了宁夏全省第一面农业合作化旗帜。莫如信、戴玉玺在北京还受到中央领导同志的接见,二人被授予全国农业劳动模范的光荣称号。

戴玉玺还有个弟弟叫戴玉衡,是个有名的老中医。他听党的话,处处带头,在向朝鲜志愿军捐献飞机和大炮这件事上,他带头出钱,带头向老百姓宣传共产党的方针政策,受到了人民的欢迎。当时《宁夏日报》登载了毛弋同志编写的眉户剧《戴矗衡》,我们剧团在平罗街头演出好多场,受到老百姓的欢迎,我还到他家体验过生活。他上嘴唇有颗黑痣,几十年过去了,如今我还记忆犹新。

县上让剧团到当时五区的崇岗乡、大武口乡进行演出(当时的大武口由上庄子、中庄子、下庄子3个村落组成,还是个不毛之地)。为了配合当时的政治运动,剧团带的剧目有:反霸斗争的《穷人恨》,宣传婚姻法的《小二黑结婚》,反对封建迷信的《河神娶妻》。雇了3个轮子的老牛车装着道具,演员背着水壶、带着干粮,沿着两旁野草丛生的羊肠小道徒步行走。平罗向西到崇岗百十里路,沿途荒无人烟,野草长得比人高,陪伴我们的是成群的黄羊和野兔,真是一幅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塞外风光。

终于到了崇岗五区区公所的驻地,因为当时银北的匪首郭栓子已伏法,老百姓消除了恐惧,又分到了土地,听到唱大戏的人来了,都兴高采烈地欢迎我们。这里的大部分老百姓都有大脖子病,轻一点的像桃子,严重的像水葫芦那么大。因为常年饮用高氟水,不知害苦了多少代人。解放后,崇岗老百姓饮上贺兰山的甘泉水,经过治疗,彻底根除了世世代代的大脖子病。我们演出了半个多月,受到了当地老百姓的欢迎。演出回来后,平罗就成立了剧团,平罗也成了我们的第二故乡。

大半个世纪过去了,如今平罗的土路变成了柏油路,有了步行街,原来的沙丘上高楼大厦林立,医院、学校、广场、公园遍地开花。50米宽的中央大道,公路四通八达,古建筑整修一新,吸引了八方游客。近两年,西区建设已成雏形,等于多增加了一个平罗县城。借用古人名诗看平罗今天的变化恰到好处,唐代诗人韦蟾的诗曰:“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