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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魔王刘黑七

民国初年,山东出现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土匪。他们成群结伙,抓人逼粮,图财害命,穷凶极恶。当年活动在鲁中南沂蒙山区的大土匪刘黑七就是出名的一个。

刘黑七,原籍平邑县(原属费县)铜石区南锅泉村,名叫刘桂棠,字兴田,因为他与其他土匪按八拜之交排行第七,又加上他长得黑,所以后来人们就叫他刘黑七了。

刘黑七,从一九一五年二十三岁开始当土匪,到一九四三年被我八路军击毙,整整闯了二十九年,啸聚匪伙曾达一万余人,扰山东、河北、河南、江苏、热河、辽宁、绥远、察哈尔、山西、吉林等十六个省。所到之处,烧杀奸淫,无所不为。

刘黑七的父亲叫刘相云,三十二岁上结婚,三年后生了刘黑七。当时,家里指地无有,只有两间破屋。他父亲给村里夜间打更,赚点钱维持生活,他便跟着他娘讨饭,到处流浪。刘黑七在十二岁时,给本村地主孙安常放羊。他在放羊期间,受到了地主的无数打骂,忍气吞声干了八年。二十岁时,跑到青岛扛大包。干了一年,什么也没挣下,不得已又回到本村,仍给地主扛活。这时,他爹死了,他娘到处要饭,血气方刚的刘黑七便起了歹心,约集了本村的林传聚、赵春荣,三个人弄了一把鬼头刀,一支马冲子,走出家门,在外东抢西夺,开始了土匪生涯。不久,他又联络了当地的地痞流氓夏兴德(后来当了他的团长)、李满、苏四等八个人,占山为王,堵路行劫,夜间出动,偷鸡摸狗。在郑城通往平邑的大道上,他抢了不少过路行人。被擒者如要反抗,就被杀害。弄得人心慌慌,单人不敢起程。第二年,土匪越聚越多,胆子也大了,抢夺的范围更广了,他们抢了本村地主孙安常的羊,抓走地主巩德聚并以款赎人,还抢了不少穷人仅有的一点财产,连本村庄乡孙老五卖的馍馍也抢了个光。当时正处于兵慌马乱的年头,有些无业游民,都跟刘黑七干起来,人越聚越多,四年的工夫,就发展到三四百人。这时他有了钢枪,有了人马,活动范围方圆达一百余里,成了沂蒙山区的一条毒蛇。

一九二一年,山东军阀的第五混成旅开往费县,攻打刘黑七。名义上是剿匪,实际上为了保存实力,和刘黑七打了一小仗就走了。刘黑七虽然死了几个人,可并没有伤着筋骨,军队一走,刘黑七又猖狂地活动起来。后来,张宗昌部下黄凤岐旅的一个团又来打刘黑七。他们不但不打,反而和刘黑七勾结,枪朝天打,山坡上放下枪弹火药,刘黑七就拿走弹药,留下银元。三番五次,这个团发了大财。后来,刘黑七长了见识,采取白散夜聚,化整为零,集中抢劫,长途袭扰的办法,行踪极为诡密。这一年,他抢了赵家庄,缴了地主的枪枝;又烧了王家庄,在万寿宫庙会上一次就抢了二千多块银元。接着,五次跑到蒙阴等地,大肆抢劫,土匪每人一个布袋,束在腰中,专抢银元。而后又南下滕县等地抢劫。

此时,正是军阀混战,兵荒马乱的年代,刘黑七就进一步招兵买马,扩大势力,扩展地盘,到了一九二五年的时候,便发展一千余人。

刘黑七有了千余人马之后,腐败的县区政府对刘无能为力,任刘横行、抢夺、烧杀。刘黑七所到之处,好吃的吃了,好拿的抢着,房屋被烧掉,妇女被奸污,一不顺眼就杀人。他自己公开说他三不拿:碾不拿,磨不拿,尿罐子不拿。二不抢:不抢老鼠,不抢麻雀。他杀人的手段极其凶恶,有刀刺、活埋、割耳、挖心、破腹、劈腿、上碾压、烧乳房、铡刀铡、零刀削、剜眼、穿耳、放血花、石头砸……残忍万分。他如果架了票(抢人),三、五天拿不出钱去赎,就割只耳朵或剜只眼给票户家里送去;如果再隔三、五天拿不出钱来,人就别想活了。只要被刘黑七架了票,就是砸锅卖铁,倾家荡产,也要把人赎回来;穷人被架票因财产太少,只得死于刘黑七的刀下。这里仅说一个实例:

一九二七年二月十日,刘黑七向南孝义村(今平邑县柏林区)要钱要粮。可是,连着三年大旱,群众逃荒的逃荒,讨饭的讨饭,在家里的也是吃树皮、啃草根、路边到处躺着横七竖八饿得不能动的人,连卖人肉的都有。平邑西北有个小山,山上出一种“面石”,四外八方的人都来挖石头,回到家里上锅一炒,当米面吃。石头总是石头,吃了以后就干结,大便不通,没办法,大便时只好用挖子向外挖。就是这样的年头,刘黑七还要粮要钱,老百姓到哪里去弄?南孝义村更是拿不出粮食、银元。群众一商量,反正得死,抗交!刘黑七大怒,就带领全部人马将南孝义村重重包围起来,日夜攻打。村内男女老少被迫自卫,镢、锨、刀、棍一齐上阵。土匪攻进去,被群众打出来,又攻进去,又打出来,杀了个七进七出。后来,终于被土匪攻入。土匪一进村,见人就杀,见房就烧。徐立修尚未出嫁的姐姐,被土匪捉住以后,用刺刀捅进肚子,剖腹开膛,取出心肝五脏,填入石头;王宝成的弟弟才十岁,被土匪捉住后,用七寸长的挖耳刀子(挖车耳用的),猛地从左耳穿进,右耳穿出,钉在墙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被活活地穿死。二十一岁的梁兴存,被砍掉腿,砍掉手,而后大卸八块。农民宋士谦的三个孩子都被活活杀死,他老婆被二十多个匪徒轮奸致死。徐立珍的老婆抱着孩子躲避大火,被土匪捉住一把夺过孩子扔到火里,母亲去抢救孩子,又被土匪一脚蹬到火里,一同烧死。徐立方的儿子被土匪捉住后,被塞到铡底下,一铡两段。徐三省一岁的儿子,被土匪抱到碾上,压成肉泥。卜庆和的儿子才两岁,被土匪将两腿一劈两半。土匪残忍到无法想象的地步,当时,尸堆如山,血流成河。有些老人、妇女不能忍受土匪的残害,便纷纷投井自杀,先投的填于水中,后投的积于水上,满满一井。土匪发觉后,把碾砣子滚进井里,把人砸烂……这个村共一百三十六户,七百三十五人,除了在外面逃荒要饭的三百多人外,没到半天工夫,就被刘黑七杀害了三百四十六人。另外还杀害了外村来这村逃难的四十人,共杀害了三百八十六人。除了强奸以外还抢走了闺女十五人。经过这次屠杀,当时有四十一户死绝。姓郭的共有八户,二十六人,被杀害二十五人,只剩下郭传德一人逃了命。土匪大屠杀后,东西一扫而光,全村化为灰烬。

刘黑七这样的罪恶举不胜举,蒙山地区各村各庄,无不受到刘黑七摧残。南孝义村东南四十里大泗彦村,也是因为抗匪,被刘黑七杀了三百余人。南孝义村西北二十里的齐家庄因为抗匪,被刘匪杀死了二百余人,强奸妇女不计其数。汪家沟村共二十八户,刘黑七向这个庄要三枝枪,群众拿不出,刘匪把这个村放了火,一间屋没剩,全村一百五十六人,一下子杀死了一百三十六人,只剩下了外出的二十人。土匪们还把没跑出去的二十六个老幼病人,关在一个室里,堆上柴禾,全部烧死。十五岁的青年王虎,被土匪捉住,用刀穿破耳朵,拴上皮条,牵到场里,用碌碡压死。遭受刘黑七的蹂躏严重的还有杨谢、柏林等几百个村子。从一九二五年至一九二八年,蒙山地区被刘黑七烧、杀、抢、劫的村庄共有一千余个,烧毁房屋二十余万间,杀死群众一万二千余人。加上三年大旱饿死的共达二十万人以上,卖儿女者不计其数。简直成了无人区。如今造林很有名的大埠怀村,当时除了死的,全部逃了荒,村无一人,村里住了狼、兔子。安靖,当时是有六百多户、二千余人的大行政村(包括五个自然村),连死带逃,只剩下四十来户。

刘黑七的人马越来越多,到一九二八年,达一万人之众,加上“吃潮水”(贼语,即跟随土匪趁火打劫的)的共有一万五千余人。纵横蒙山周围数百里,无人敢于反对,气势汹汹,不可一世。刘黑七乐滋滋地说:“官不打,民不问,咱们的日子真好混。地有千顷靠沙河,不跟钢枪压着脖。”一点也不错,刘黑七指地无有,个字不识,就因为当起了土匪,有了钢枪,发了大财。当年给刘黑七管金库的人谈,刘黑七有三、五十匹马,专驮银元,身边经常不断数十万元。刘黑七还非常迷信,连说话都图吉利。如他们把烧房子叫“红窑”,打村子叫“打各拉子”,要钱、要粮叫“喊金子”,站岗叫“班顶子”,抓人叫“拉客”,军队叫“花腰子”,逃跑叫“舍小鸡”,弹药叫“上火”……都是些土匪专用的黑话。

刘黑七人多势众,自然引起了军阀们的重视。各派军阀为了扩充自己的势力,都看中了刘黑七这块臭肉。当时韩复榘曾花了一万七千块银元和二千袋面粉收买刘黑七,刘黑七光接收东西,但不投韩,韩复榘很生气,捉去了刘黑七的老婆吴宗兰。吴宗兰曾和刘的一个连长私通,险些被刘黑七枪毙,刘黑七很不喜欢她。韩复榘见抓了他这个不吃香的老婆不管用,便放回去了。一九二八年,蒋介石的嫡系何应钦北伐来到山东,他也看中了刘黑七。便派人和刘黑七联络,劝其“改邪归正”,编成正规军队,刘黑七虽留恋土匪生活,但一想,还是有个名牌好,便投到何应钦部下,编为国民党新四师,刘黑七当上了师长。何应钦命刘黑七开拔,刘不得不从,便率部一万余人,由平邑经费县、临沂、营县、日照(在此地被杨虎城打垮了一部),而后至胶东,又西转张店,乘车南下河南省禹县。他虽接受了改编,一路上仍是连抢带夺。费县城东东庄,有个大地主叫张保振,刘黑七路过这里向他要二千块银元,他拿不出,被刘当场枪毙了。刘黑七到达河南禹县后,正值阎钖山、冯玉祥联合反蒋,何应钦命刘黑七攻打阎、冯,刘黑七为了卖弄一下他和部下的本领在禹县打败了冯玉祥的一部分军队,一下子扬了名。蒋介石拍电报祝贺,国民党报纸大字标题赞颂,称为“铁四师”。刘黑七洋洋得意,当年冬又开往扶沟、临汝、西华一带,委任他的亲信平邑镇人刘汝洋为西华县县长。

阎钖山想把刘黑七收留手下,扩充势力。便派一个叫王胡子的参谋钻到刘黑七的内部,当了刘的参谋。王胡子和刘黑七说:“你跟蒋介石一月只拿二十万元,跟阎钖山一月能拿六十万元,还给一些机枪大炮……”。此时,刘黑七刚打完胜仗,又得到蒋介石的通令嘉奖,满以为会给一个省主席当当,却不料不但没当上省主席,连个军长也没升上,便很生气,又经阎的拉拢,于一九三一年二月便倒蒋投阎。当时阎钖山大加欢迎,给了刘黑七四门钢炮,十二挺重机枪,一百四十四支冲锋式,二百万元,把刘部编为二十五军,下设三个师,刘黑七当了军长。

日本帝国主义进了东北,张学良奉蒋介石之命不予抵抗,兵马撤到关内,阎钖山恐怕张学良占了他的山西地盘,便挥师开回山西。刘黑七不服阎的调动,自己带兵北上,何应钦趁机袭击了刘匪的后路。刘黑七的一万余人马便于一九三一年七月经开封渡黄河到达了河北省大名,驻扎下来,又投奔了张学良。张学良将刘黑七编成新编第六混成旅,仍驻大名。蒋介石便令他嫡系部队刘峙、展书堂等三个师一个旅围攻大名,血战数日,刘黑七只带了二千人马突围,返回山东。而后又东去鲁南沿海,攻打日照县城。刘黑七在攻打日照时,韩复榘便密派费县地方武装包围了刘黑七的老家南锅泉村,捕捉刘黑七的眷属,刘黑七的娘被捉,送给韩复榘。当年十月,刘黑七又西转费县、新泰、泗水三县交界地带。这时,韩复榘仍千方百计地想笼络刘黑七,以便扩充他的实力。便派他的部下陈席之(平邑人)和刘黑七联络。陈席之早就和刘黑七很要好,和刘黑七一谈,果有投韩之意,韩复榘听说心中大喜,首先放回刘母,还封官许愿。一九三一年十二月间,刘黑七便招安到韩复榘部下,被任为山东新编警备军副指挥(韩自任总指挥),下属四个旅,又发展到五千余人(其中有一个白俄连)。刘黑七虽受了招安,但不愿受韩复榘的约束,不听调动,仍是乱抢乱夺,因此韩就停止对他供应弹药粮食。不到半年,他又反韩。韩复榘便杀了刘黑七在济南的联络处全部人员,陈席之也被枪毙。

刘黑七反韩后,于一九三二年六月北上,出山东,过河北,到达热河,打垮了热河省主席汤玉麟的一部分军队。汤玉麟便和刘立下和约互不干涉,并让刘黑七到林东、林西等县驻扎。但是刘黑七并不满足那样的小天地,一九三三年春,又派部下夏兴德到关外和日本联系,和日勾结。日本鬼子高官厚禄收买,刘黑七又投了日本,被鬼子封为第三路总指挥,下设三个军,夏兴德当了该部第一军军长。刘黑七还未来得及给鬼子效劳,又被宋哲元看中,派田家斌和刘黑七联系。田家斌是山东滕县的大地主,过去是刘黑七要好的朋友,经他一说,刘黑七便于一九三三年六月反日投宋。宋哲元任刘黑七为抗日同盟军察东副司令。刘黑七不管跟谁,从不替主子卖命,不受任何纪律约束,主子要管,他便翻脸,能打就打,不能打就带兵逃跑。这次宋哲元收留了刘黑七,表面上和和气气,私下里都互相猜疑,互相戒备,不久便闹翻了。宋便派他管辖的汤玉麟打刘黑七。汤玉麟虽有兵七万,可是吃过刘黑七的亏,不大敢惹。既然上司发了命令,汤玉麟不得不打,便和刘黑七打了十八昼夜,又被刘黑七打败了。刘黑七得了不少战利品,大大武装了自己,扩充到一万余人。一九三三年冬他进长城,过察哈尔、热河,南下河南,到达南阳一带,仍是烧、杀、抢、夺。一九三四年二月,又回到山东。韩复榘新仇旧恨,恼怒交加,下决心非打垮刘黑七不可。便派了大批部队,并附有四架飞机追剿刘黑七。在曹州一战,汶口一战,刘黑七大败,匪徒逃亡很多,又只剩了四千余人。刘黑七见势不妙,立刻东进,到达江苏,打开了赣榆县城,后又北上,回到了山东沂水、营县等地,韩复榘部紧紧追赶,赶到诸城,才将刘部重重包围,血战二十昼夜,把刘黑七打垮。

刘黑七抛下残兵,自己带着随从跑到天津日租界蹲起来。他的部下刘德胜又带残部几百人跑到察哈尔宣化一带。一九三五年秋天,刘黑七在日本人的授意下,从天津到了宣化,找到了刘德胜,不到半年,又发展到三千余人,分成六个支队。一九三六年二月进长城到达河北省保定、石家庄,被宋哲元,商震打垮。刘黑七又回到天津日租界躲了起来。他的部下,都散居各方,准备东山再起。韩复榘听说后,便花了六千块银元买通了刘黑七过去的一个连长徐一龙(平邑人),与韩复榘的亲信刘耀廷去天津刺杀刘黑七。五月二日,他两人乘刘在日租界赌博的机会,一梭子子弹,将刘黑七打倒,两人乘机而逃。其实,刘黑七是故意倒下的,并没击中要害,只打伤了脚和嘴。刘黑七在天津治好了伤,仍和散居各地的土匪密谋联系,准备力量。

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刘随鬼子来到山东,摇身一变,成了日本皇协军前进总司令,进驻胶东一带,在掖县、即墨等地大量扩充人员,又发展到三千余人,仍到处残杀人民。这时鬼子想把刘黑七的队伍进行整编,刘黑七非常刁滑,他识破了鬼子的阴谋,立刻和鬼子翻了脸,于一九三八年底撤出胶东,又开往鲁中南,以“反正抗日”的名义,和国民党苏鲁战区司令于学忠接上了头。于学忠把他介绍到重庆,蒋介石亲自招见了刘黑七,奉承了他一番,并要他好好奉行“曲线救国”的路线。刘匪部队被编为国民党三十六师,刘黑七任师长,一九三九年春进驻我解放区费南、费北两县(均属今平邑县)。在费南县他的老巢南锅泉大兴土木,安营扎寨。当年秋天,他抓了周围村庄两千余人,为他修墙筑堡,在滴水成冰的天气里,人们披着麻袋,带着地瓜秧渣豆腐,来给他卖命。两千余人干了大半年,给这个老匪修成了一个坚固的巢穴:围墙高达两丈,宽六尺,墙上能操兵跑马;村子四角各垒了一个高大坚固的三层圆形大炮楼,在炮楼中间,伸出了无数的长的、圆的暗堡,暗堡、炮楼之间,地道纵横,互相勾通。这些建筑全是石头到顶。过去群众曾说:刘匪不抢石头。这时却整天用刺刀逼着数千民工四外抢石头,看着哪块好,拆屋也得给他。修了这么坚固的墙还怕不保险,又在围墙外面挖了一条九尺宽的壕沟,壕中满水,常年不断。水壕外面便是一道密密层层的鹿寨,严密封锁,鸡狗难钻,为筑鹿寨,砍尽了四周村庄的树木,又在鹿寨外面扯了一道铁丝网,网外布着地雷。还又在村外东西两山上各修了和师部同样建筑碉堡群。他的八千人马分布在师部的四周各村。

刘黑七立下了脚跟,摆好了架势,就开始对人民进行残害,实行了残酷的“三光”政策。一九三九年秋,费南县大平安庄(今平邑县地方区)因抗击刘匪的残害,刘匪勾结了鬼子、汉奸三千余人将该村重重包围,大炮轰,机枪扫,群众奋勇抵抗,激战了七个小时,终因众寡悬殊,敌人破墙而入。刘匪一进村就大肆烧杀,烧毁房屋二百六十余间,当场杀害群众四十三人。朱玉法等十三个善良的农民,受尽严刑拷打,刘匪用刺刀逼着他们自己刨了坑,先用刺刀破腹,而后活埋,情形极惨。一个胡大娘被打死后,七岁的孩子爬到娘怀里喊娘,被土匪一枪打死。一个王大娘六十多岁了,在湾边上被土匪推到湾里淹死。石万顺的父亲被土匪打死后,母亲被几十个土匪轮奸,致使神经失常。刘黑七还勾结了鬼子围攻了费北县马家峪村(今平邑县仲村区),进村后当场残杀七人,放火烧屋一千二百多间,共奸污妇女一百一十余人。临走时,抢光了东西,还捉走了三百六十人,绳捆索绑,押至白马关严刑拷打,最后,全村凑了一万二千元钱,才把人赎回来。

一九三九年深秋,刘黑七的侄子刘小起驻保定庄村,他的马死掉后埋在村外。当时群众都吃糠咽菜,三天就有两天挨饿。陈德祥、刘昌富等几个农民饿得没有办法了,夜间扒了这匹死马,剥下了一部分肉回家煮着吃了。这一下子可惹下了祸,刘小起知道后,在他叔的授意下,说是反抗三十六师,便集合军队封锁全村,进行大搜查,盆里缸里全部搜到,二百多户一家也没剩,到处搜马肉,只要谁家锅里有油星,拉出去就打(因为当时群众无油吃)。后来搜到陈德祥家里,把马肉找出来了,当即把陈德祥、刘昌富等八人捆起来,在梁上吊了一天一夜,打得死去活来。后来,苦主托了地主说事,刘小起看了地主的“面子”,答应给这八个人留下命。刘小起实指望从这几个人身上发一股财,恰恰这几个人都是穷得锅底下长蜘蛛网的户。刘小起便命令他们送马殡,哭马爹。因为这几个人买不起棺材,又挨了毒打,最后刘小起才发了“善心”,免了棺材,让他们买了新席,将马包起来出殡。送殡那天,办伪公的挎着纸香,陈德祥在头里,依次跟了十余人,都披麻带孝,拄着哀杖,大声哭“我的马爹呀,我的马爹呀……”前后左右,刘匪持枪跟随,刺刀刀在眼前,苦主们走一步就挨一棍子,谁哭不痛就加倍打,一直打到埋完马坟。

这个时间,蒙山前千余个村子无个遭受刘黑七的烧杀抢夺。刘匪的一个营长邵士英,一次就烧了六十多个村庄,刘黑七还嫌他无能。据不完全统计,从一九三九年至一九四三年,刘匪共烧杀抢劫劫三百多个村庄,烧毁房屋三万余间,杀死无辜群众四千余人,奸污妇女不计其数。一九四〇年三月下旬,刘匪在南孝义村东一个窖子活埋了七十余人,在大井村活埋了七十八人,同时,还在这个村一次强奸妇女四十余人。

群众对刘匪又恨又怕,连孩子哭了娘也吓唬说:“来刘黑七了!”孩子就立刻不哭了。在当地还流传了“十恨黑七”的小调:

一恨黑七太不良,从小就把牛羊放,不该把土匪当。

二恨黑七太不该,当了土匪良心坏,到处抢起来。

三恨黑七心太狠,杀人放火又奸淫,糟蹋了多少人!

四恨黑七不应当,蒙山前怀杀满庄,火烧一扫光。

五恨黑七似豺狼,杀人放火又抢粮,抢了美女拜花堂。

六恨黑七不要脸,抢了银钱千千万,天津去保险。

七恨黑七真孬种,投降鬼子到胶东,当了汉奸兵。

八恨黑七真捣乱,假装反正回本县,“中央”名字换。

九恨黑七卖国贼,联日反共反人民,到处打我军。

十恨黑七太猖狂,莫忘全民来反抗,早晚叫你见阎王!

自从刘黑七改编为国民党三十六师,打着抗日的旗子返回山东以后,我抗日根据地的费南、费北两县人民,都曾表示欢迎他,给他送粮送衣,希望他抗日救国。可是,他土匪成性,反复无常,不到一年就又反共了。原来他是以抗日为名,避免我军(当时一一五师驻费北)的打击,先安下营盘,落下脚。其实,他早已和平邑镇(当有属费南一区)的鬼子勾搭上了。他一面和我们说共同抗日;一面又满口应承鬼子反共;鬼子供给刘匪大量枪械弹药。刘黑七并在平邑镇鬼子的首脑机关设立了联络处。刘黑七施下了这一计,取得了鬼子的信任,保证了鬼子不打他。反过去又答应蒋介石曲线救国。国民党蒋介石又定时从安徽阜阳供给他弹药,他先后又勾结国民党五十七军、九十二军,互为利用。这样,明着,刘黑七是国民党三十六师;暗着,又是鬼子的皇协军司令。老百姓称他是“双保险”。

刘黑七还和各路土匪互相勾结。如:滕县的土匪头子、蒋匪山东保安二师师长申宪武,费县的土匪团长李以锦,泗水的土匪头子张宪荣,临沂的土匪司令王洪九,等等。这些土匪,互相勾结,各霸一方,残害人民。为了巩固他的社会基础,他还和当地土豪劣绅、地痞流氓互相勾结起来。如地方街的左国楫(清朝名将左保贵的儿子),武安村的大地主孙宝珠(省参议员),京埠的大地主武法桥(伪区长),平邑镇的大地主刘汝洋(伪县长),仲村的大地主唐洪林,花园庄的刘加霖(老秀才),武安的流氓头子孙允加,烈庄的讼棍桂鸿恩,等等。这些人为刘匪通风报信送钱送粮,又借着刘匪的刺刀维持其统治。刘匪不断扩大势力范围,不到年余,便建立了四个大区(相当一个县)十余个乡,军队达七千余人。师部下设十个处、三个团。处长、团长和区乡长都是惯匪、豪绅和坚决反共的分子。如政治处处长姓王,系国民党特务;参谋处处长朱富宇,河南人,是惯匪;秘书处处长吴子珍,是当地地主;副官处处长高迎博,东北人,也是惯匪;军法处处长王西贵,系当地地主,抗日变节分子;军械处处长王玉栋,是费县城大地主;军需处处长孙冠英,系本村地主;稽察处处长刘加林,也是当地地主,还是一个老秀才;联络处处长由刘加林兼任。刘匪的三个团,第一团团长刘士明,外号刘货郎,是刘黑七的老匪徒,后被我击毙;二团团长李堂刚,也是刘匪的老匪徒,后来投降了王洪九;三团团长李荣华,是国民党派进去的魔爪,后被刘匪枪毙。其余的营、连长和师、团部的要职人员,多数都是土豪劣绅、地痞流氓。

刘黑七为人阴险、毒辣、刁怪。但他还想收买人心,笼络群众。办法有三条:第一,“舍饭”。即用抢来的粮食,做成米饭,放在大路口,谁去谁吃,一人一碗,连搞三天。第二,一九四〇年春,正是青黄不接之际,贫困、战争、饥饿……人们在死亡边缘上挣扎。刘匪借这个机会,叫四周群众提着筦子去领粮,大放三天。第三,金钱收买。凡是邻居庄乡,只要找到刘黑七,或找到他部下禀告一声,刘匪就给几元钱。给了钱,他的部下就传扬刘司令如何是善人。据目睹者周尚忠说,有一回去了一伙人,刘黑七便拿出一布袋银元(约百余块)呼啦倒在地上,让大家去抢。

一九四〇年春天刘黑七公开了他的反共面目。他配合鬼子,对我费南、费北等革命根据地进行残酷扫荡,到处捕杀抗日人员,封锁我抗日根据地。在费北柘沟刘匪袭击了我津浦三团,团长续志先以下二百余人全部牺牲,续志先被俘。我费南抗日第七大队,在刘匪的武力压击下,叛徒王西贵率全部武装投敌。一九四一年五月一日,刘匪五百余人勾结鬼子汉奸共一千九百多人,突然包围了我费南二区区公所。我百余人在区中队指导员唐伟和队长赵克伦同志的领导下,奋勇抵抗,打败了敌人多次攻击,一直战斗了十二个小时,万恶的敌人施放毒气弹一百余发,我许多战士中毒,唐伟、续河午等五十余人光荣牺牲。同年秋天,刘匪配合鬼子二千余人,又突然包围了费南郑城(今平邑县郑城区)附近的一个中共中央干校。这个干校仅有费南三团保护,当时,一个营护送干校转移,两个营把敌人引向苏家崮山上,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我军五百人在装备精良的两千多敌人的包围下,奋勇抗击,打得非常激烈。后来,弹药打没了,在山上展开了肉搏战,许多同志砸坏枪枝抱着敌人跳了崖。一百二十名抗日战士壮烈牺牲。三团二十四岁的政治部主任陈小峰同志,身伤十处,两腿被敌人机枪打断,仍坚持指挥战斗,光荣牺牲。不久,刘匪三千人突然包围了费北杨谢(今平邑县柏林区)一带的我八路军一一五师六八六团,激战两天,我英勇善战的六八六团和地方武装配合,展开了反击,一举消灭刘匪五百余人。刘匪恼羞成怒,大肆捕杀我地方抗日人员,用分割、包围、蚕食、封锁等办法,打击我地方武装,缩小解放区,并企图割断我鲁南与鲁中的联系。当时,滋临公路是鲁南和鲁中的分界线,也是沂蒙山区和鲁南山区的中心点,是鬼子的进攻要道,鬼子、汉奸沿滋临公路修筑碉堡,刘匪也配合鬼子在白马、公利、西皋等地到处安营布兵,封锁我解放区。致使我地方区、乡政权大部被摧垮。当时,我费南县政府驻在老持峪村(今平邑丰阳区),被刘匪包围,一场激战,捕去我干部二十四人,县长马健光着膀子杀出了重围,县政府损失很大,最后被迫撤至邹东山区。这时刘黑七通令缉拿马健,扬言捉住马健赏银元一万二千元。费南县政府撤至邹东以后,刘黑七又率全部三千人马包围了我费北行署,将费北行署和费北大队共四百余人围困在蒙山的深山中。刘匪亲自指挥,四面包围,严密封锁。我行署人员突围不成,没有粮食,只好边抗击刘匪,边挖些野菜吃,一直围困了七天。我全部人员在政委刘次恭和行署主任徐源泉同志的领导下,英勇不屈,顽强战斗。总务股长杨钟璐等四人在山洞里坚守阵地,七天只吃了三斤花生饼。后来,我费北行署派人调来六八六团,打退了刘匪的包围。刘匪撤出后,到处捕杀我抗日人员,被捕到的,都是逼着自己扒窝,再刀刺破腹,而后活埋,或者土埋胸膛,刀刺头顶,放血花取乐。我蒙阳乡乡长刘广栋便遭到了这样的毒手。另外,凡是他认为有八路嫌疑的,一律活埋。六八六团有些山西、河北人,他们后脑勺稍平。刘匪见了后脑勺稍平的人,就说是六八六团的“密探”,一律活埋。这年,鲁北乐陵等县闹灾荒,不少人逃到沂蒙山区来,恰巧这些地区的人后脑勺都很平,刘黑七用假放粮的办法,把灾民骗到一块进行活埋。乐陵县人被活埋的有几百人。大井村地就活埋二百人(包括七十多名当地群众)。

刘黑七不但对我抗日军民下这样的毒手,如果他部下的士兵逃跑,他也绝不留情。只要逃跑被抓回,一律枪毙;如果抓不到本人,就杀尽他父母、兄弟;如果父母兄弟逃走抓不到,就杀他的亲戚;如果没有亲戚,就杀四邻。因此他的士兵都不敢逃跑。只有在打仗的时候,乘机潜逃。

在人民处于水深火热、饥饿贫困的时候,刘黑七却过荒淫无耻、穷奢极欲的生活。

第一,大兴土木,修建住宅。刘匪在他老家修好碉堡围子以后,便在村子中央选了一块地方。刘匪一声令下,便把本来住在这地方的十七户人家赶出村庄,死活就不问了。刘匪抓来了千余名民工,在刺刀威逼下为刘匪修盖宅院。在本村打的石头小,刘黑七一看生了气,立刻命令到外村打好石头。每块石头都要一样大小,四面见方。经过了半年的时间,修建了一座五个大院的八卦大宅,墙高二丈,青石到顶。各个院落,横竖成行,一溜穿堂,四面见方,生人进门,难分方向。又修了一座花园,养蜂二十余窝,派匪徒到处抢花,桂花、牡丹等……四季名花,应有尽有。刘黑七便和他的老婆们在这豪华的庄园里吃酒作乐,过着荒淫无耻的生活。

第二,大印假钞。刘匪过去到处抢夺,后来他嫌一来抢夺名声不好,二来也太麻烦。他便按照“山东省民生银行”的票样仿制了票版,滥印钞票。国民党明明知道这事,但没有办法制止他,匪徒们身上都装着大捆假钞,群众不用不行,行通方圆三百余里。刘黑七用假钞大量收买物资,弄得市场非常混乱。

第三,购买土地。刘黑七原来指地无有,当土匪后买了二千余亩。从此,刘黑七不单是鬼子的司令、国民党的师长、大土匪头子,而且也是大地主了。

第四,美女洒肉,尽情享乐。刘黑七从当土匪起,每到一处,就奸污妇女;不论是行军,走路,只要看到那个妇女貌相好,立刻派兵抢来奸污,奸后推出;貌相特别好的就作为他的老婆。他在天津日租界时,包了一所四层大楼,大吃大喝,有三、四个老婆陪着,每个老婆住一个上等房间这还不行,经常还有三、四个妓女住在刘黑七那里,刘黑七每月花几百块银元包下了他们。他走到胶东,看见一个女中学生貌美,便拉来当了老婆;他走到临沂,见到一个叫陈尚兰的妇女貌美,也抢来作了老婆。至于刘黑七到底奸污了多少妇女,连他的随身护兵都数不清。他的老婆,娶了丢,丢了娶,最后剩了十二个。刘黑七吃的更是名菜名饭,样样俱全。他自己一个小灶,他娘一个小灶,他老婆们一个小灶,他儿子一个小灶,随行人员一个小灶。每个小灶每顿饭都是四碟八碗,名酒佳肴。据刘黑七的厨师谈,刘黑七吃饭都单独一人,别人都不能陪他,他吃一顿普通饭要值十块左右的银元,相当于当时当地二百五十斤至三百斤粮食。至于那些高贵酒席,一次要花费几十块银元。他每顿饭都离不了鸡鱼肉,他常说鸡大腿、羊舌根、鲤鱼腰、猪腚垂是四鲜。人民的血汗把他喂得肥头大耳。他的十二个老婆,每一个丫环,前后不离,跟随伺候。老婆们终日搽胭脂抹粉,怪象百出,因得不到刘黑七的宠爱,只好与护兵私通,他的第四个老婆就跟他的护兵逃跑了。第五个老婆也和护兵通奸。刘黑七公开指着他儿子说:“你不是我的,不像我的样子。”逢年过节,这群匪婆子都得给刘母叩头,叩一个头偿一百块银元。刘匪娶儿媳妇时,儿媳妇给十二个婆婆叩头,每人偿了三百块银元;丫环陪着叩头,偿丫环五十块银元。刘黑七的银元,如河中流水,源源不断。

一九四一年,刘匪给他娘过生日,便四乡下通知,当地士绅更是巴结,各村各庄在豪绅们的命令下,捐款集资,为刘母上寿,刘黑七借这机会又发了一次大财。据管事者说,光外村送的猪、羊就有二千余头,糕点三万余斤。大摆寿堂十天,条几上摆了他娘的像,接着一溜八仙桌上放满了金条、金砖、金八狗子、玉石人等珠宝玉器。请了二百多个厨师,大办酒席。十天共杀猪羊两千多头,杀好了垛了六间屋那么大的一垛;买酒一万五千余斤。三间屋的糕点,来了客就拿,拿了又有人送来,吃了十天还没见少。这十天究竟有多少客人,不知道。只知道每桌酒席坐七个人,光正式的燕翅,海参席就吃了二千八百多桌。为了吃席,刘匪派兵到五十里以外要碗,碟子。刘匪就是这样大肆挥霍。

广大人民在鲁南、鲁中区党委领导下,坚决要铲除这个鲁南山区的毒瘤。鲁南军区政委王麓水同志曾经说过:中共山东省委交给他的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发动群众,消灭刘黑七。当时鲁南和鲁中是两个大区,刘黑七杀人放火的重点就是鲁南的费南县和鲁中的费北县(这两个县合并为现在的平邑县)。这两个县是鲁中、鲁南的分界线,又有滋临公路贯通东西。这一带,除了鬼子在平邑、仲村、柏林、铜石、上冶、地方、费城等大集镇设兵布防,控制点(据点)线(公路)外,其余重要集镇,均为刘匪控制。

一九四一年,是我鲁中南抗日根据地最艰苦的年代,也是敌人最疯狂的年代。日、伪组成了二万兵力,提出所谓“铁壁合围”的计划,全力扫荡蒙山地区。刘匪头前开道,气势不可一世,到处捕杀我革命人员。我军民在党的领导下,开展了反扫荡的斗争,各村各庄,配合主力部队,一齐动手,钢枪土炮,到处打击敌人,并大量制造地雷(包括石雷),费北县出现了有名的民兵爆破大王王发元,炸得敌军人仰马翻。各村民兵积极参战,拆桥、破路、摸碉堡、袭岗哨……弄得敌人晕头转向,最后彻底粉碎了敌人的“铁壁合围”的扫荡计划,胜利地渡过了艰苦的一九四一年。

一九四三年,鬼子的大势已去,龟缩在窝里不露头了,只有刘匪和九十二军不断与我军作战,劲头也不是那么足了。这年夏天,在郑城一带(今平邑县郑城区)被我鲁南三团和尼山支队阻击,两军相持一月之久。刘匪见势不妙,向北逃跑,我军乘机打垮了九十二军。

刘匪刚到三阳、白壤等地,又被我鲁中军区部队迎头痛击。刘匪又率部向西,正中我三团的伏击,这两仗,刘匪损折兵将一千余人。我军民乘胜追击,主力军、地方军、民兵,布下了天罗地网,刘匪到处挨打,到哪里不敢住三天。此时鬼子自身难保,许多据点被我军拔除,没有力量援助刘匪了。各路上匪,如王洪九、申宪武等,也都处在我军民包围之中,自顾不暇。刘黑七见势不妙,窜回老巢破坏了他苦心经营的军事设施,把他的老婆眷属送往天津,拉出军队,东奔西走,开始了游击活动。刘黑七非常狡猾,一会儿穿军装,一会儿换便衣,他找了七、八个和他象貌相似的矮胖子,和他打扮一样,充当他的替死鬼。他行踪不定,不易捕捉,我内线人员把情况搞到以后,等到报告部队,往往捕到的是一个假刘黑七。但他走到哪里,我军追到哪里。刘匪军心涣散,弹药不足,不少人缴械投降。刘匪经过半年多的打击之后,人员已减少了一半,秋天逃往鲁南山区的上、下柱子村(今费县)安起营来。一九四三年十一月,我军发起了歼灭刘黑七的战斗,由鲁南军区政委王麓水同志和鲁南区党委张书记亲自率领三团、五团,夜袭刘匪。夜晚形成包围之后,发起了激烈的战斗,经过我军多次冲锋,攻克了墙堡,占领了刘匪师部,活捉了刘匪最宠爱的小老婆。刘匪在激战中,见势不妙,带着两个护兵越墙而出,乘夜色不清,向山上逃命。他这个行动被我军发觉,但不知是刘黑七,随即派三个人去追,追出一里路便打倒了一个,剩下两个,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在月色朦胧的山坡上看得清清楚楚。忽而,两人分路逃跑,追者认为矮胖子一定是官,便由二人追矮胖子,一人追高瘦子。追着,矮胖子突然一梭子二十响,等到子弹打没了,便施展了放羊的本领——扔石头。追在后面的通迅员十八岁的郝荣贵挨了两石头,一石头打在鼻子上,鲜血直流,眼看就跑掉了,郝荣贵忍痛连击三枪,矮胖子倒下了。把尸体抬回师部一看,正是刘黑七。这个走满十省、活动二十九年的杀人魔王终于受到了历史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