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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轶事 传说

第一节 轶事

担絮者

明万历年间,港下凌村(今瀼溪乡)凌中州,建“鱼池书屋”于水面,有山有水,鱼鸟相忘,景色清幽,天成佳趣。请了一位南昌姓叶的塾师,在这个书屋里教诸孙读书。有一天,塾师体倦午休,忽有一肩挑破絮的汉子,来到塾中,大模大样地在师位就坐,翻阅桌上句读的课本,凡有错误之处——予以标出。塾师出来一看,大为惊服。请坐献茶,互通款曲。谈话间那担絮者口苦悬河,滔滔不绝,上下古今,了如指掌。主人凌中州知道后,奉衣帽酒食,敬礼有加,宾主尽欢,盘桓三日,临去时,将凌赠之新衣一一脱下,仍穿自己原来的破衣,肩担破絮,昂然而去。留诗一首:“散发长歌一举巵,今非乌鹊过南时,解衣沽遍黄州酒,信口吟成赤壁诗,海阔莫嫌风过冷,山高休怪月来迟,平生寄迹烟霞外,若问家乡总不知。”当时疑为“坡仙”之笔,其实不过是落魄才人,游食四方,故示狡狯,以博取别人之惊骇,虽无乞怜之态,倒有卖弄之姿,录此趣闻,藉传风雅。

丁孤山与海瑞的友谊

邑人丁湛,号孤山,明嘉靖八年(1529)进士,先后官工科、礼科给事中,河南巡抚等要职,刚正不阿,清介自持,所居不蔽风雨。他的学生徐五台任江右巡抚,给他造了一幢宽敞的房屋,他坚决拒绝。后因弹劾奸臣严嵩,几乎死在廷杖之下。旋撤职回彭,在城内造了一间茅屋,匾曰“行窝”,咏啸其中,怡然自得。十二年后的某一天,直声震天下的海瑞,罢官海南,路经彭泽,停舟河岸,专诚拜访丁湛。这两位志同道合,风雨同舟的老战友,尊酒相逢,痛心国事,江关把晤,慷慨悲歌。临别时海瑞赠丁一联:“心存魏阙三千里,身老行窝十二年。”上联是说丁耿耿丹心,不忘君国:下联是说丁身处茅屋,穷且益坚。全联是对丁的铮铮铁骨备极赞扬,益见他们之间的高尚情操和金石交谊。丁湛弹劾严嵩的二篇疏文,见本志艺文篇。

鹅池翁

明天启年间,县城西门有一位外来的算命卜卦先生,不言姓名籍贯,自号“鹅池翁”。每天占卜所得,沽酒独饮,每饮必醉,醉后伸纸疾书,书毕又碎其稿。别人访问,也不答拜。住了二年,忽然离去,也不知其何往?邻人搜其破箧,得五、七律各一首,均无题。

五律

落日残桥外维舟兴不孤

春潮将满岸江鸟下平芜

负笈才离楚吹箫已入吴

千金轻一掷漫自说呼卢

七律

浪迹江湖老此身 绨袍诚念故人贫

沙汀逐鹤浑闭事风雨看花又一春

抱玉经年终献楚怀书垂老不干秦

明朝说有孤山约短艇长歌任性真

“渊明风骨”有传人

明朝嘉靖年间我们彭泽有位县令名叫程风金,湖北黄岗人,他风骨铮铮,清廉自守。同治版县志称其“狱无冤滞,庭无请谒”。某次御史大臣来彭巡视,程拜谒稍后,御史大为不满,当面对程加以讽刺说:“你是这样当官的吗?”程受不了这种侮辱,告诉自己的幕僚说:“御史之所以有权有威,就是因为他能撤人的官职,现在我自己撤自己的官,御史的权威,在我头上施展不开。”马上奋笔写一下首诗,挂在县衙门之上,弃官而去,与渊明藐视督邮的故事,后先辉映,那首具有风骨的好诗,流传至今仍脍炙人口。诗云:“平生惟拙天知我,三载无能我负官,今日铨衡公论定,好归旧隐理鱼竿!”

刘日曦少年巧对

明万历年间,太平关乡刘俨村,有一个名叫刘日曦的人,少时家境贫苦。五岁时随父母去外祖父家拜寿,礼仪菲薄,外祖母讥笑讽刺,赐以草食,而对豪富之家的二位姨母,则坐以华堂,宴以酒席,日曦的母亲,愤然离去,并说:“我的日曦不坐八人大轿,誓不再来!”外祖母反唇相讥说:“日曦坐八人大轿,我拆掉门楼给他进来。”

次年,他父母咬紧牙根,把家中仅有的半亩秧田卖掉,送日曦至叔祖刘肖岩先生处读书。由于历尽饥寒,深谙炎凉滋味,乃刻苦自砺,勤奋不息,二年之后,年才八岁,知识日增,学业大进。

某日,塾师刘肖岩出联命对:“教子不留田半亩,”日曦应声而对:“养亲自有禄千锺!”肖岩大喜,走告其父,说:“千里神驹,已生在我们家了!”

天启二年(公元1622年)日曦中进士,连擢南京兵部武库司郎中,封武库公,再去外祖家,轿不能入、乃拆除门楼,以实前言。

不留青冢在单于

满清入关之初,残暴异常,史载“扬州十日”、“嘉定三屠”,对汉人实行残酷的血腥镇压,清兵所到之处,奸淫掳掠,无所不为。顺治二年(1645年)清兵经过湖北,掳获一年轻漂亮的姑娘,随舟东下,行至小孤山,船上清军头目,想对她施加非礼,女突起跃入江中,尸体逆流千里,在汉口为一李姓翰林收葬。装殓时,在她内衣密缝,得诗十首,今录其二:

(一)

征帆又说过双孤掩泪声声怯报乌

没入江流葬鱼腹不留青冢在单于

(二)

国史当年强解亲杀身自古羡成仁

请缨虽愧奇男子犹胜王家共事臣

细读全诗,觉得忠义壮烈的浩然正气,充溢于字里行间。连自己的尸体也不愿存留在敌人占领的土地上,民族国家之仇,不共戴天!那些腼然附逆,甘作敌人鹰犬的“王家共事之臣”,应当为之愧死!巾帼英雄,千秋共仰。至于尸体逆流之说,自是后人有意神化,聊以寄托虔敬悼念之情而已。

出差自带口粮的县令

秦锡琈,山西曲沃人,由进士选兴安令,清乾隆十六年(1731)调令彭泽,那时的彭泽县令一职,接连调换了好几个,因为新旧交替的繁忙,县里许多重要案件都积压下来,秦令精勤检阅,认真处理,午夜不休。五更鸡鸣,即教课子弟,书声琅琅。自己即入厅治事,每天处理积案四、五起,合情合理,妥贴周至,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积案全部清理完毕,剔除弊端,惩办奸宄,官吏衙役,杜绝了贪污渎职现象。同治版县志称颂他:“莅彭者,清廉以公为最。”

平时因公下乡,绝不扰民。自携带饭筒,佐以盐菜,绅士们邀请,坚决拒绝,自奉清苦,有类寒士,以劳瘁致疾,到任才半年就死于彭泽任所。死后一文不存,由本县士民乐助银两,家人才得扶棺返籍,启棺之日,白衣冠送至江边的有几千人。可见本县人民对这样的父母官,是深为爱戴和怀念的。

汪伦士勇服反面头陀

汪伦士,清康熙年间黄花畈七甲咀村(今黄岭乡繁荣村)人,少年时得异人传授,精少林绝技,生性刚烈,爱打不平。二十五岁为商旅保镖,绿林之徒,闻风丧胆。某年,护送一批巨商,到景德镇贩运瓷器,见街上行人绝迹,家家关门闭户,汪伦士心中纳闷,问了旅店老掌柜,才知道前几天这里来了一个反面头陀,横暴凶恶,动辄伤人,市民畏之如虎,这几天在南门广场摆下擂台打伤几个人,气焰嚣张到了极点。老掌柜叮嘱他:“避之则吉!”

汪伦士听了这番介绍,怒气冲天地说:“我一定降此恶魔!”行至南门广场中心,见一座二丈多高的擂台,台柱上贴着“拳打九州,脚踢四海”的楹联,反面头陀,稳坐台上,面貌狰狞,旁边有四个小徒,正在玩弄鸡蛋般大小的铁丸,台下观众,一个个心怀恐惧,鸦雀无声。

汪伦士拨开人群,走至台前,台上小徒问道:“你是来比武的?”汪微微一笑,答道:“我不是来比武,是想买你手中的铁丸,”反面头陀怒叫:“我的铁丸要一千个铜钱一只!”汪从怀中掏出一包钱,抛向台上,小徒将铁丸猛击而下,汪伦士不慌不忙,用两指轻轻夹住,翘首台上说:“谢谢师父!”突然,小徒狂喊:“你这铜钱一个也没有用!”旋用手将铜钱掐碎,并对观众说:“大家看,这家伙用假钱骗人!”汪伦士冷笑一声,说道:“你这铁丸也没有用,小师父!”说罢,用两指一夹,铁丸分成两半,放在左掌之上,两手合掌一搓,如同碎土。这时,反面头陀在台上暴跳如雷,狂呼:“上来!上来”汪伦士轻身一跃,稳立台口,反面头陀指着他的鼻子吼道:“你是哪家哪派的?师门是谁?”汪伦士微笑说:“你弄错了,我不是习武的,而是学医的,没有师门家派。”头陀问:“你医治什么病?”伦士答:“我专门医治反长脑袋的人。”头陀听罢,怒不可遏,猛将手中铁棍向汪劈顶打来,汪夺下铁棍,合二指将铁棍削成碎片,边削边说:“这玩艺有什么用?还不如我家的烧火棍!”头陀恼羞万状,即以猛虎下山之势,一头冲撞汪伦士的腹部,汪岿然不动,也不还手,只见头陀的头部被吸在他肚皮之上,抽不出,扭不动,痛彻心脾,大叫“师父饶命!”汪伦士趁势用两手紧紧钳住头陀的两颊,轻轻一扭,把那个反脑袋一下子扭得端端正正,头陀连忙跪倒,口称:“师父在上,小徒大礼参拜!”汪伦士将他扶起,劝他洗心革面,改恶从善,头陀一一遵依。后师徒二人遍游大江南北,扶危济困,做了许多好事。汪伦士壮年未娶,四十以后,即无音信,据说入峨嵋山出家为僧去了。

百万军中一书生

刘晓,清康熙年间进士,诗文造诣均臻上乘。著有《南北游草》、《从征录》二书行世。冯虬称其“先生诗文,久驰海内,驾杜苏、攻韩柳,直逼龙门。”评价很高,他又精于韬略。大半生从事戎马生涯,在广西平乱有功,康熙皇帝亲自召见,升任参议,又派赴广东料理军事,特著功勋,康熙慰勉有加,并称之为“百万军中一书生”。后升任浙江粮道。

某次,康熙召开盛会,大宴群臣,并命题诗纪事。刘晓适从前线回京,戎装赴宴,有些新进文臣,认为他是武官,定不能诗,有意刁难,推他首唱。他心里暗想:“这些文官只会咬文嚼字,坐享太平,哪知功成百战,创业艰难,他们竟敢嘲弄于我?我决定乘机挖苦他们一番。”于是随口出诗,高声朗诵:“幼习干戈未学诗,琼林宴上强留题。朝中爵禄君曾赏,塞外风霜我独知;剪发接缰牵战马,割袍抽线补旌旗,雄兵百万交锋日,敢请诸公一首诗。”原来那些有意捉弄他的人,此时面面相觑,窘态毕露,刘晓振衣而起,仰天一啸而去。

第二节 传说

陶渊明为彭泽县令

陶渊明(365—427)字元亮,东晋诗人。自号五柳先生,私谥靖节,浔阳柴桑(今九江县)人。曾任江州祭酒,镇军参军,义熙元年(405)秋出为彭泽县令,时年四一岁。这年冬,上级派督邮(官名,汉代各郡的重要属吏,代表太守督察县乡,宣达教令,兼司狱讼捕亡等事唐以后废)来县视察县政,陶的侍从,请陶冠带出迎,小心伺候,他心鄙督邮之为人,说:“我怎能为五斗米的薪俸,向一个毫无知识的乡里小儿打躬作揖呢?”遂挂冠封印而去,赋《归去来辞》以见志。做了八十余天的县令,便归隐柴桑老家。

狄仁杰辩冤纵死囚

唐代名臣锹仁杰,字怀英,太原人。历任宁州、豫州刺史等职。武则天当政的长寿元年(692)他任地官待郎同凤阁鸾台平章事,为来俊臣诬害下狱,贬彭泽令。神功元年(697)复相,居官以不畏权势著称。

长寿元年的秋天,他以副相的身份,贬来彭泽担任县令,正值大旱为灾,农民颗粒无收,他为民请命,奏请减免彭泽一切租税,武后认为他关心人民疾苦特予嘉奖,并下命江州,免除彭泽民间租税。(狄公奏疏,载本志艺文篇)年底,他将前任拘捕的全县抱括死囚在内的囚徒三百人,逐一审问,辩悉冤情,全部放还家中度岁,约期返狱。到期,仅二死囚迟到,一为大风所阻,舟楫不通;一为母死治丧,稍稽时日,狄公以朝廷恩德及人,均奏准免死开释。众囚预先约定返狱之日,每人怀土一兜,堆放狱侧,遂巍然成一小丘,后人称为“纵囚墩”。并于墩旁,建狄公生祠,名为“狄梁国公祠”,用以纪念狄公盛德。该祠于民国29年(1940)毁于日军之手。“纵囚墩”亦于“文革”期间铲削为田,狄公遗迹,荡然无存。“纵囚墩”、“狄公祠”均在黄岭乡东南里许,遗迹犹可辩认。

朱元璋在彭泽的传说种种

民间,长期流传着朱洪武、陈友谅大战鄱阳湖的种种传说,兹选录数则如下:

一、相传朱元璋与陈友谅大战于彭泽城东之小孤洑朱元璋大败,渡江落荒而逃,时值深夜,昏晦无光,芦苇从中,不辩途径。忽见前面数丈处,有红灯一盏,向前游动,朱元璋随灯而行,卒达小孤山寺,经寺僧护救,得脱险难,朱元璋称帝后,认为是神明显灵,赐匾曰:“灵照江屿”,至今犹存。

二、在一次战斗中,朱元璋兵败,仓皇逃窜,弃甲丢盔,连自己头上的“紫金冠”也失落在地,后人称其地为:“落冠畈”(即今乐观乡所在地)。等到追兵远去,他的待从拾起落冠,重新给他戴上,后人又称其地为:“升冠岭”(也在乐观乡境内)。

三、朱元璋派他的一个儿子带领一支部队去前线作战,儿子未遵军令,战事失利。朱元璋不徇私情,按照军法将儿子斩首示众,后人称其地为“斩儿山”。行军途中,朱元璋动了父子之情,坐在一个岭头上,愁思满怀,悲叹不已,后人称其岭为“叹子岭”。过了几天,朱元璋登山望山川形势,观察敌我双方营垒,忽望见前面不远的山峰,是自己前几天斩儿之地,触景伤情,泪如雨下,久久凝望,不忍离去,后人称其地为“望儿岭”——斩儿山、呤子岭、望儿岭均在湖西乡境内。

四、又一次,朱元璋战败,被陈友谅部紧追至黄花乡光辉村的赵家,情况万分危急,朱无路可逃,即闪入村头土地祠内,藏匿于神龛之下,陈兵追至祠前,见祠门蛛网尘封,即互相告语说:“此祠门前蛛网满挂,无人进去,不须搜查。”遂哄然而去。后来朱元璋做了皇帝,封其祠为“天下大土地祠”。赵家人每以此自豪。解放后,祠毁。

五、一次,在彭泽谢家州(今芙蓉乡境内)朱元璋与陈友谅作战败走,陈友谅追之,时天色阴晦,小雨如丝,洲地有几百农民在打湖草肥田,忽闻人声鼎沸,由远而近,皆披蓑戴笠,持长柄镰,骑上放牧的水牛前往观看,友谅追兵在远处望见这批奇异装备的人群,疑朱无璋诈败诱敌,设伏兵于此,吓得掉头就跑,朱元璋趁势追杀,转败为胜,邑人遂将“谢家洲”改名为“得胜洲”。

叶符际偶遇乾隆皇帝

叶家咀(今芙蓉乡青峰村境内),地处方湖北岸,沙汀水渚,烟树迷蒙,是座风景秀丽的渔村。村民叶符际以打鱼为业,贫不能娶,行年五十,犹孑然一身。一日,景迫黄昏,晚风拂暑,符际维舟于钓鱼台柳阴之处,烹鱼煮酒,独酌陶然。适有一客商打扮的人,踽踽独行;至符际维舟处,笑问符际:“能允许我上船陪你喝一盅么?”符际虽贫,然素以慷慨好客著称。且此时独酌寡欢,正需人陪伴,藉解寂寞。于是招呼来客上船,殷勤让坐,添杯加箸,谈笑风生,备极欢洽,客人离去时付以银两,符际坚不接受。客人说:“这次承你盛情。我是北京人,请上北京玩玩,我家住在城内第一家。”说罢拱手而别。

过了几年,彭泽大旱,江湖水涸,一贯以打渔为生的叶符际,生计断绝,衣食维艰。邻里戚友,都劝他上北京找那个当年喝酒的朋友,符际辗转行乞到了北京。可是两眼一抹黑,朋友姓甚名谁?一概不知。只朦胧记得“北京第一家”,终日流浪街头,逢人便问。有人见他土气兼傻气,有意戏弄他,即指皇宫以告。符际直奔皇宫,被御林军挡住盘查,正遇乾隆帝早朝退朝,呼问召见。符际注视:眼前这位皇帝,不就是当年在我船上喝酒的那位客商吗?连忙磕头行礼。乾隆问他来此何事?符际把家乡大旱,饥馑遍地以及沿途灾象,一一陈述,乾隆即诏示各省州县,免粮一年,并亲书“手援天下”黄绫匾额,赏赐叶符际报灾之功。

最后乾隆问他是否愿意为官?符际哈哈大笑说:“目不识丁,无做官之才;闲云野鹤,无做官之欲;傲骨天生,无做官之福,万岁爷倘念及旧交,每天赏我三餐粗饭,三碗浊洒,如愿足矣!”乾隆面对这位劳苦朴质的乡民,不好意思拒绝他的微小要求,当即交黄伞一柄,上书曰:“全县境内,逢店饮酒,遇户饱餐。”

叶符际以九十高龄,终老于家,“手援天下”黄绫匾及黄绫伞,在叶家咀村代代珍藏,至民国27年(1938)毁于日军之难。

马当山的有关掌故

一、邑中乡民某,家畜一马,日久成精,每逢月夜,出害禾稼,动辄数十亩,玉帝大怒,将它囚禁于港下凌村(现瀼溪乡境内)溪流一巨石中,某日巨雷袭石,马精逸出,天兵天将,闻讯追捕,至青山坝附近,大江横亘,马精面临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绝境,乃跃入江中,忽化为山,名曰“马当”。这段神话,自无足信,而旧志所载:“乘舟自彭泽而下,约三十里许,突兀一山,状如奔马,横枕大江,是谓马当。”山势状如奔马,则为实录。

二、唐大诗人李白《横江词》之二写道:“海潮南去过浔阳,牛渚由来险马当,横江欲度风波恶,一水愁牵万里长。”唐文学家陆龟蒙曾在马当山下构〓讲学,作《马当山铭》一文,文曰:“吾闻天下之险,在山曰太行,在水曰吕梁,合二险而为一,吾又闻乎马当”。这一诗一文,是古往今来描绘马当山水险恶的代表作,陆龟蒙还在马当山上元殿侧建亭一座,名曰:“鲁望亭”。清光绪甲午中日之战,奉命修筑炮台于马当山,该亭在修筑炮台时毁去。

三、唐开元中、大诗人琅琊王昌龄,自吴往京,舟行至马当,风浪骤作,船家说:“经过这里的人,无论贵贱,都要祭谒马当山神,才会风平浪静。”昌龄即派人陈列酒肉和纸人纸马,献于山神大王,草鞋一双,献于大王夫人;并对江朗诵自己的诗作:“青聪一匹昆仑牵,奉上大王不取钱,直为猛风波浪骤,莫怪昌龄不下船”,读毕,风浪遂平,安然而过。山神灵验之说,绝无足信,然王诗诙谐风趣,与其说是向神祈祷,无宁说是向山神开了一次不大不小的玩笑。(此段纯系彭泽民间传说,旧志亦有载及,但王昌龄集中并无此诗)。

四、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自汾州去交趾省视父亲,舟次马当阻风涛不得进,因泊舟马当山庙下,登庙游览,忽见马当山矾,坐着一位老翁,须发皆白,顾盼异常,他遥对王勃说:“年青人,你从哪里来?明天,洪州(今南昌)滕王阁有盛会,你去写篇文章,定垂不朽!”王勃笑着说:“这里离洪州,路程四、五百里,一个晚上怎能赶到?”老人说:“这是中元水府归我管辖,你若决心前往,老夫当助你一帆好风”。王勃依言启航,但觉阵阵清风,船行如箭,一夜便到了洪州,第二天恰是重阳佳节,都督阎伯屿大会宾客于滕王阁,头一天,他叫自己的女婿预先撰写了一篇文稿,想当众显示才华,王勃年最少,应邀末座,阎公拿了纸笔,请诸客题诗,以纪盛会,诸客都谦逊谢绝,勃独不辞,阎公很不高兴,认为这年青人太不知世务了。即派人看王起草,写一句报告一句,王拂纸挥毫,写出“南昌故郡,洪都新府”八个大字,阎公笑着说“老生常谈”;王勃接着写:“星分冀轸,地接衡庐。”阎公又说:“只是敷衍故事!”及至“襟三江而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阎公默然无语,至“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阎公惊起说:“真是天下奇才!”文成,满座传看,阎公十分喜悦,赠缎绢五百匹。这就是名传千古的《秋日登洪府滕王阁饯别序》(简称为滕王阁序)写作的传说,俗谚“时来风送滕王阁”就是由这一传说附会而来的。

小孤山的正名

距彭泽县城北面五里许的江上,有山拔地而起,屹立中流,这就是“江天一柱”的小孤山。“孤”字的本义,原当孤独解,是说此山毫无依傍,绝少凭藉,傲然挺秀,独立江中,故称之为孤山。而世俗的谐音,转“孤”为“姑”,于小孤山上塑妇人像,称为“小姑圣母”;并将南岸之“彭浪矶”谐转为“彭郎矾”说彭郎与小姑,原是一对夫妻,被张天师的飞剑,将他俩共撑的宝伞劈成两半,一半落江中化为小姑山,一半落江南化为彭郎矶,这对忠于爱情的夫妇,遂隔江相望,万年相守。牵强附会,殊为可笑!南唐陈致雍撰写的《曲台奏议》中载:“据彭泽镇申,乞改小姑神仪”的批示:“彭泽镇所申称改正甚允……去妇人位,正山神庙貌。”由此可知南唐以前,小孤山原属彭泽管辖,至宋才划归安微省宿松县管辖,数百年间,常有争论,今则中华一统,四海一家,祖国河山,同属人民,属赣属皖,已无争论之必要。

丁家湖渔民反霸

梁山起义失败后,好汉阮小七带着唯一的女儿桂英来到江南的彭泽,改名萧恩,在丁家湖捕鱼为生。某年秋天干水浅,鱼不上钩,劳苦兼旬,毫无收获。父女二人,正在忍饥耐饿之际,湖主丁员外偏来催讨渔税,萧恩苦求稍缓时日,丁霸执意不肯,反派家丁多人,对萧恩百般凌辱,还勾通彭泽县官吕子秋,将萧恩责打四十大板。面对赃官恶霸的压迫,老英雄悲愤欲绝,下决心为民除害,假称向丁员外献传家宝物“庆顶珠”为由,带领女儿桂英,闯进丁府,将丁霸一家老小全部杀光,为穷苦渔民吐了一口冤气,铲除恶霸,大快人心,后人以此题材编为《打渔杀家》的戏剧,迄今仍在全国上演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