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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童溪畔“八卦”村邑坂

霍水汤汤,秀峰绵绵。邑坂村,位于蕉城区霍童镇驻地东2.5千米处,霍童溪下游北岸,辖邑坂、溪虎、瓦楼3个自然村,村委会所在地。村落呈长方形,设18个村民小组,490户,2108人。耕地面积208亩,以农为主。邑坂村以较为丰富的古人类文化遗址与村前溪坂处有一片次生态原始森林而蜚声全区,尤其以保存相对完整的古村落建筑而闻名遐迩。她已成为省级历史文化名镇霍童的重要组成部分。2007年5月被评为宁德市历史文化名村。

一、闽东古人类文化遗址——芦坪岗和瓦窑岗

芦坪岗,位于邑坂村东北约2千米的霍童溪岸,坡度平缓,海拔约100米。山岗表层为更新世晚期至全新世的红土堆积。瓦窑岗,位于邑坂——赤溪公路西北侧,西南距邑坂村约1千多米。这是霍童溪与赤溪交汇处的一座独立小山丘,海拔80米。山坡表层为晚更新世和全新世红土所覆盖。在芦坪岗、瓦窑岗史前文化遗存发现文物较多:有距今约1万年左右的旧石器和距今4千年前后新石器时代晚期至夏商时期磨光夹砂灰陶片、黑色软陶片等;有距今3千至4千年间的夏商周时期石器、彩陶片等。

1987年全省文物普查,发现印纹硬陶片、西周时期原始瓷片、残石锛、打制石英石核各一,网格灰色硬陶罐等。2000年,省博物馆在芦坪岗考古发掘,出土器物47件,其中陶器42件,有夹砂陶、硬陶、釉陶三类。器形包括豆、缸、瓮、杯、鼎足及支座;玉器1件,为灰色残玉佩;青铜器4件,种类有锛、戈、矛、戚,其中青铜锛保存较好。2005年5月,省博物馆考古队又发掘采集到3件打制石器和少量打制石片,当年7月,再发现少量石核、石片、石器。

省博考古队分析认为,此处可能为旧石器加工场所。由此,将闽东地区的历史推前到至少1至2万年以前,填补了本区域旧石器时代考古的空白。这对于建立闽东地区历史前文化发展序列,有着重要的科学价值。省博物考古队对上述两处遗址考察报告中在石制品的考古结语中这样写道:从这些遗物看,芦坪岗可能有西周时期墓葬,在更新世晚期的地层内可能有旧石器时代文化遗物埋藏。瓦窑岗可能是商周时期聚落遗址,在晚更世红土层可能有旧石器时代遗存。

二、古木参天的“伊甸园” 邑坂村西南保留有一片300亩的次原始森林。原始森林中有一块神奇的墓碑,碑上刻“东昭定国明王”,历史上多次洪水都不曾淹没过这块石碑。相传,这个年代久远的石碑,是古代从霍童溪上游随大水,漂流停落在森林内,村人以香炉上的神号立石碑供奉称之:“塑堑土圭壅塑明王”,每逢佳节、喜庆大事,村人都要持香向这里的“福坪宫”请安祈福。

原始森林内古木参天,如相互拥抱的“情人树”、“榕包楠”、“姐妹枫”、“蛟龙附风”、“怒梅争春”、“金龟驮树”等奇异风光树。还有珍奇树种100多种,最大树龄达1400多年,最高者达40余米,树围最大者需七、八人环抱。其中国家级濒临灭绝的珍稀树种竹柏、龙斤爪、八角桂花等,尤其珍贵。临溪一段绵延400多米的500多株枫树群,每逢秋日,一片火红,风姿卓异,具有相当高的科研价值与旅游价值。这一片神奇的树林,80年代以来已被开发为宁德旅游圣地,并被人们誉为“伊甸园”。

三、古村落建筑经典——“八卦村” 邑坂村坐落于霍童溪畔,这一古村落在选址、规划、布局、用材、乃至环境审美上,无不浸染着“天人合一”的道家与儒家的双重传统哲学思想。村落在中心位置布置了“太极水陆阴阳鱼”,将路网按“八卦阵”布局,具有防御性、通风性和亲自然性。从民居的保存年代考证,大多是明清时期乡土建筑,而又以统一的林姓族群民居富有特色。至今仍保留有鹅卵石铺面路网、雕楼、古水井,以及部分良好的民国时期建筑风格的民居等。我省建筑学者、专家在考察邑坂村民居后认为,从该村落民居风格可追溯唐末“八姓渡江”的先民迁徙史,大抵从中原河南一带迁居而来,即从居民建筑屋檐的檐角起翘设计看,有中原建筑衍变的痕迹。

同济大学规划师、博士生导师吴人韦曾考察过邑坂的古村落和原始森林的关联,他感叹地说,邑坂村村落规划有原始森林,从整个村落的地理位置上正好起到天然的屏障作用。而且,从它目前的良好保护状况与村落布局哲学理念两者上判断,历史上,邑坂村有着极其严格的村规民约,才使得邑坂“八卦村”至今保存相对完好,这种管理准则对当今的城市社区管理手段,富有借鉴意义。

目前,邑坂村共有三百多座民房,可追溯至明清历史的古宅有百来座。许多古宅的门楼还遗留有明清建筑的风格特点。在游灯弄,许多古建筑的大门还留有半门的痕迹。墙体多为厚度达44厘米的“三合墙”(土墙),侧门还留有趟马道。大多的民居还保留老房子的这一构造特点,三合墙随处可见。墙有高矮之分,最高的土梁高为20米,宽50厘米;矮土梁高1.6米,宽80厘米。

虽然古宅至今仍比较牢固,但经百年风雨洗礼之后,已渐显残破之景,有些甚至已成为荒宅、弃宅。当年的村中首富林家丰所住大宅如今亦已风光不再,风雨飘摇。林家子孙回忆,他的爷爷以酿酒、酿醋起家,后又依靠放贷等积累了大笔财富,才逐渐奠定其村中首富的地位。相传林家养牛99只,足以显其当时家产之丰。后经历解放、文革,宅子被分给村中平民,再后住户又先后迁走,住入新房。如今,林家古宅门庭冷落,杂草丛生,见者无不有兴衰之感——只留下大厅前苍老的八卦窗格,让人遐想翩翩而生怀旧之思。

除了民居的构造,村内民居的门联亦是历史文化的见证。在祠堂后弄,有一座至今近200年的占宅,大门上仍留有深含意蕴的对联:上联为“智水仁山古画图”,下联为“礼门义路家规矩”,横批“太和翔洽”,足见这里大家族之风范以及民风之淳朴。相比之下,天生公弄上的一处建于1949年的门庭虽无甚丰厚的历史底蕴,但其占地之大、民国建筑风格气势却咄咄逼人,真是:“九龙家振旧家声,十德流传新世泽”。由此看出建国前后邑坂林氏人丁之旺与其精神面貌。

邑坂村,之所以被人们称为“八卦村”,传说有二:一是认为这与村子的周边自然环境有关。村子后山有键峰,五行属火,俗称火山。村外则有金城水,五行属金。按古代“五行”理论两者构成邑坂村的八卦地形的初原格局。另一说是,唐宋之间,道家水藏祖师行游至此,对此地山水甚为看重,并指导当地住民以八卦为形建造村子。至今,邑坂村村北留有仙峰庵遗址,并有摩崖石刻位于庵之右侧崖上,长1.45米,宽0.78米,刻于明正统七年(1442年)。石碣刻铭为:久废仙峰重建立,水藏家风再发兴。是为佐证。可见,邑坂村建村历史之悠久。兴许,这水藏祖师就是解开开发邑坂八卦村的重要线索。

“八卦”在大多数村民的心中成为吉祥的象征,他们认为“八卦”的含义表现在村中的房舍特定朝向上,因为任何朝向都具风水。这一说法成为说明一个地方是风水宝地的口碑。如今,蕉城民间仍有邑坂村属“八卦地”之说法——相传古时流经邑坂的霍童溪水会顺八卦流动,水流进村后,绕村一圈后又倒流回去。这种八卦阵建筑布局具有浓厚的古村择地的道家理念与建筑布局特色,富有旅游观光价值。

据考,原邑坂村村前为溪坂,霍童溪潺潺流过,先祖则居住在村后的后门山一带,姓氏较杂,有彭、丁、万、林等家族。先人彭邑公带领当地住民建成村落,后人为纪念彭邑,故将村子取名为“邑坂村”。历史上,九都的贵村和邑坂村统属一个地理概念,故又称“邑贵村”。

邑坂人还精心经营中医药业。历史上该村良医之多,医术之高闻名远近。相邻的县、村居民遇到疑难杂诊,都慕名前往求治。于是,邑坂所制中成药,也由此畅销闽东。

如今的先祖穴居地祖厅已改为村老人活动中心。根据厅前碑文记载,该祖厅建于咸丰壬子岁腊月,先人“自后门山福坪等处栽插树木以庇风理水,又架大厅一座,坐申向寅兼甲三分以振乡间,厅前创建一坪并左右棋盘坪,界址分明,为后人登科发甲竖旗之处”。

邑坂村,风景秀丽,民风淳朴,经济相对发达。2005年,邑坂村从全市2000多个村庄脱颖而出,成为全省首批4个生态示范村之一。2006年,又成为福建省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示范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