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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广所编部分六

先生《记婺源藏书阁》〔2〕①,有曰:“道之在天下,其实原于天命之性,而行于君臣、父子、兄弟、朋友之间;其文则出于圣人之手,而存于《易》《书》《诗》《礼》《春秋》,孔、孟氏之籍。本末相须②,人言相发③,皆不可一日而废焉者也。盖天理民彝④,自然之物则3〕⑤,其大伦大法所在,固有不依文字而立者。然古之圣人欲明是道于天下而垂之万世,则其精微曲折之际,非托于文字亦不能以自传也。故伏羲以降,列圣继作,至于孔子,然后所以垂世立教之具,粲然大备。天下后世之人,自非生知之圣,则必由是以穷其理,然后知有所至而力行以终之,固未有饱食安坐,无所猷为⑥,而忽然知之、兀然⑦得之也。故傅说之告高宗曰‘学于古训,乃有获’,而孔子之教人,亦曰‘好古敏以求之’,是则君子所以为学致道之方,其亦可知也已。然自秦汉以来,士之所求乎书者,类以记诵剽掠⑧为功,而不及乎穷理修身之要。其过之者,则遂绝学捐⑨书,而相与驰骛⑩乎荒虚浮诞之域。盖二者之蔽不同,而于古人之意则胥⑪失之矣。呜呼!道之所以不明不行,不以此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