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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札记]

本栏目是以群体或者区域的形式,来呈现中国当下诗坛的某种面貌。虽然很难以个体去呈现整体的存在状态,但在一定范围内,我希望能做到“小而大”,就如本刊所倡导的“真实”。我认为诗歌写作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更多的会趋向于个体,这个“个体”很难细分,但往往可以折射出“整体”的存在。

本期推荐中,我做了一个访谈。“她”的存在,是为了能更深入地解释这个群体在我们认知上的真实存在。当然,如果读者能够以点带面,折射出更多光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彼此

栏目主持:贾小愚

栏目来稿邮箱:87772480@qq.com

玄鸟诗社

2007年7月,青年诗人潘建设和黄运丰共同创办了玄鸟诗社。此后这个诗社在安徽乃至全国各省凝聚了一大批优秀的年轻诗歌写作者,以80后诗人为主。他们以玄鸟诗歌论坛为阵地,用激情冲击诗歌的高度,用生命谱写生命的篇章。玄鸟诗社是中国当下最优秀最具影响力的诗歌社团,曾被誉为“中国最大的80后诗歌群体”、“80后诗歌不可磨灭的番号”、“首届全国大学百强文学社团(榜首)”等,诗社凝聚了一批才华横溢的年轻诗人,他们敢于担当,热爱生活,追求真理,用诗歌说出世界的真相和内心的秘密。

玄鸟诗社本着诗歌最纯真的理想,“自由•多元•重塑”的组建思路,逐步完备“限度叙事•直接抒写”之诗学理论,以“网罗最具价值的文本,汇聚肝胆相照的诗人”为愿景,愿同所有与诗歌浸染的、热血沸腾的小伙伴们长路相伴。潘建设 诗选

诸身一体,而我只是我

凡是在你身边存在的

你只能选择你能选择的

你无法拒绝你不能拒绝的

不要存在是非分辨之心

因为你本身就是浅薄的

你所选择的爱

只是凭你自己的感觉

然而,在你所爱的范围之外

有更广阔的世界

它们都照常存在

绿树照长它的绿叶

鲜花照样舒展它的花瓣

行人照走它的路

荒地依然被踩出小径

女孩照样嫁作人妇

你爱或者不爱

这个世界都在那里

它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

而整个儿却在慢慢发生变化

不会因你而变得更加精彩

也不会因你而变得更加悲伤

你所能改变的只有一点一滴

一片落叶无法影响大树

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

如果你不更多更大地敞开自己

自由的选择也就变得空泛

你的烦恼只能越积越多

你爱也罢不爱也罢

你都无法改变

那些加诸己身的切心体验

你不能说这是好的

那是坏的

它们是不一样,

但它们都是存在的。

存在于仍未觉知的真实的你那里

是美是丑

你都将与之共度一生。

既然如此何必再生烦恼呢?

冬天的鱼

冬天的鱼,美丽的小河。

脚下是冻结的霜草,

芦荻轻晃召唤远方

守护着谁从未离开。

干黄的杂草温顺地贴着地表。

小河的眼睛泛着冷冷的银光,

无人光顾的荒野,

美丽的鱼儿也悄悄躲藏,

冬天的小河是我的新娘,

它死着却渴望着复活。

黄运丰 诗选

我看见一个热气腾腾的青年

我看见一个热气腾腾的青年

坐在漆黑夜下天真得像一团火

不思未来何状,也完全想不起

曾经又到底做过些什么玩意儿

但他依旧像一张崭新的宣纸

轻盈、干净,并且让人不忍戳破

卷起裤管、闭上眼,他有可能

正奋力奔跑在众人背向的道路上

一望无际。从此为人津津乐道

乘风破浪,倚马千言,乃一俊杰也

我看见一个热气腾腾的青年

有着肆意妄为的冲动和懵懂

像炸飞的鸟群遗留的粪便

灿若星辰,俨然一缎锦绣

他知道了如何预言,像痴傻的神汉

时而笑语盈盈,时而双目迷离

仿佛触动了远方,或者一股幽暗

精神抖擞,大放厥词,甩甩拂尘

捻须往事如云,掐指来生如梦

怎生路路通天,你却不得安生

我看见一个热气腾腾的青年

于千万人中本如釉彩一般惹眼

却时刻被别人代言,有如不存在之身

谁知他遍寻无出路,久觅无知音

只不过山涧长虹之下一湾溪流

岁月一眼千年,韶华更如闪电

滞留喧哗不如雁过留声,去也

抚弄琴棋不如静观自在,是也

生活便如这浩浩荡荡的一切

悔意丛生其间依然只为活着

预言

开始并不重要

一如你所惦记的终点

飘忽不定

所有旅途的过程

不过是你曾触碰的琥珀

转瞬之间

即可容纳所有入侵物

或者粉身碎骨

或者沉浸到页岩中去

和开始一样

所有人都会迎来一个结果

并不带有什么情绪

也不会有惊慌失措的部分

无论怎么折腾

你总会停住脚步

不用强调过程的美丽

更不必渲染终点

西洲 诗选

秋分

秋日逼近,寒意四起

我终日练习反手开启铁门

暗夜中响起的回音,如同旧日锁链

窗外鞭炮声绝,烟火味浓

去年清明,你在春风中流泪

今年清明,他们在坟前哭你

春分时种下的树苗而今将萎

祖母的松树己经长大

世间纷乱,不如归乡去

每个秋分,携幼子洒扫庭除

备薄酒,看园中枯树

两厢静默,不发一语

柏拉图

中秋夜,清风徐来,

你的月亮在空中

我的月亮在雨里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

月亮却也不是那个月亮了

有一晚风凉,你们欢愉未散

冷风牵动你衣襟

江南清秋半至

塞外的雨将要变成雪

明月未出天山

山川辽阔,让从前

于烟水中相忘,

须知:百口莫辩不如不辩

看今晚,月色尚好

而山高路远

惟举杯,遥祝耳。

爱情

我们从来没有谈起过爱情

春天的样子倒是说过几次:

一只乌鸦刚刚从城里飞回

山坡上的雪正在消融

泥土有些芬芳

一匹小马驹低着头

青草还在梦中

我想起你

在遥远的地方

抬头看云的样子

沈遇 诗选

自语

静静等了又一夜,白烛火里的

飞蛾,也没吃掉窗帘,

木头发不出石的光泽,没人坐在悬崖,

摸自己的膝,

流云不会从白裙下四散,

人脸也不会出现在,小画上面

很多人没来得及进入绘本,就消失了,

趴在床上的我,像记录一部大辞典,

圆珠笔水洇进床单,在那个穿蓝罩衫的

女人大声叫喊之前,我不把她画进去,

她就先

不是我的妈妈。

分裂的水

女人在分裂的水中洗她的内衣

通往魔域的镜子落满灰尘父亲的指纹

黏在裙子上的父亲的指纹

随镜中模糊粘湿的风景消弥

女人在分裂的水中洗她自己

烈性的马跑不了太远

血液流动的声音钟声噩耗

在睫毛打颤

女人在分裂的水中洗童稚的一半

被阉割的童稚遗失的划伤的

幼年

塞进老祖母冰凉干瘪的手里的

早已入土的那一半

女人洗洗洗

洗一些腺体将来会长成毒瘤的腺体

洗她的肺殷红的肺

肺里充斥着水桃色的肺泡

分裂的水像尖利的钢笔尖把它们

一个个都戳掉

榛莽 诗选

余生2

迷蒙中,伸手将蚊子打成重伤。

这劫后余生的清晨,

我像火山一样从时间的深渊里醒来,

七窍生烟地看着那只蚊子

正悲壮激昂地留着我的血。

它的颤抖让冬季暴露了行踪。

我出神地看着,仿佛做下了这一切的

另有其人。

他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我。

我睡觉时,在僻静的墙角撒尿时,

对迎面而来的美女装作视而不见时……

他一直躲在暗处,看着我。他的视角

与上帝平行。但他并非上帝。

此刻他宁静。他的宁静告诉我:

所有狂暴都有一个宁静的开始。

证明

这阴冷的午后。铁打的

飞鸟无处停落。

无处停落,今日之树就在那儿。

你在枝间的薄雾中奔跑,

你奔跑,并不时想起铁打的

飞鸟。这会儿,它就在那儿。

等你撞上它。

等你听到它腹内悠长的回响。

这阴冷的午后。

你证明回响非响。你证明鲜花雪花。

遥想荒水在格尔木

戈壁滩上捧起一把孤独

那些死在荒野的人

碎骨共乱石。任月光凛冽

任诗句悬浮。惊鸿飞过头顶

一声长叹,四野成霜

快马疾驰胜过火车万里

漫卷诗书不如满弓对月

再不疏狂便是白头!

白度 诗选

即景

得于一场安宁,整个下午都在窗前

有着四边形的心情与圆规的双脚

定格在一角

周围的人用着不同的方式与我交谈

瞬刻之间我看到人类骨骼的结构体

有着律法般的硬和牙签一样的尖

挡在我面前的不只是一层玻璃

几棵树,几条马路

几辆公车停在那里,说不定他们躲在一起

互换着利益,大多时候我们的痛

来源于他们之中

这些被喂养的恶毒分子

什么时候可以软下来,供我们吞下去

哦,我的同胞们

我们却有着相似的恨意

南方的夜

有点凉爽

心情时常被突如其来的雨水浸泡

城市,像阳台的抹布

逃脱不了擦拭和反复洗涤的命运

我,一个异乡的浪子

“客死他乡也是一种注定”

在深夜,不断的发信息告诉朋友

然后起身。站在常被人注视的阳台看星星

此刻,感觉那是自己的缩影

倒挂夜空

北方,与南方不同

那里现在寒冷冷空气袭击大半个中国

佛山,有点凉爽

我躲在被窝里

想象母亲关节的疼痛

田晓隐 诗选

半拍

一滴泪里面有一把锉刀。每一次破碎

都没有光亮的棱角

蝴蝶到过的地方,我没来得及去

花朵就己经凋谢。提琴师已经失忆

我总是慢了半拍

风化在石头上的蝴蝶斑正慢慢卷曲

有没有人在雪地饮酒。转告我春天的责备

来的路上。有人在

抽打陈年的葵盘,让种子带着疼入眠

我的关节炎再一次发作

就像蝴蝶扔出的半边翅膀,刀一样卡在骨缝

铁匠铺的伙计换了一批又一批

只是淬火的匠人一直在

是的,他是这条街道的天气预报

气流铅铁般冷硬。提琴师的指甲越磨越黑

有多少只蝴蝶不再是春天的隐喻

而是清明时节在大地飞舞的纸片

慢半拍。我看见对着一畦油麦菜谈哲学的圣人

给钻出油菜花地的诸侯让路

味道,或与锁骨有关

一截让人低头的绳子

或者一段让人无休止往返的路

必定有某种气味,某种气息,某种气场

统称为味道。日暮远唤牛羊归

靠的是自己的味道自己知道

手腕到中指,张开是一个借出去的过程

也是锁骨的长度

扣起来是一个拳头,也是一次收回的过程

自己借出去的东西必须自己要回来

比如锁骨。锁骨上的皴

谁抢都不行,砍头也是从锁骨之上下刀

也就是说,借我良田千顷可以还米三担

摘我菊花百株可以还酒一壶

但是有种气味——

去往破庙躲雨脚上的泥巴不借;

月光下忧伤地长吁短叹不借。有借无收

是自己往锁骨上栓绳子,让光阴成为黑洞

这气味。覆水难收,摁进流水也洗不清白

张会勤 诗选

一种主义

说这话的人,她现在低着头

一副温顺的样子

事实上她温柔如水

对待每个人都笑意盈盈

不当面揭你的短,也不会

背后说你的坏

变化,是在一场无关大局的谈话后

她其实什么都没做,也没说

就孤零零的被留在了荒原上

(如果说偌大的会议室是奶牛饲养场的话)

她变成了一头被放养的奶牛

荒原上没有草,生存变的艰难

她走来走去,从日出走到日落

从日落又到日出,四蹄磨出了血

后来终究下定了决心,要向有人烟的地方出发

(有人烟就意味着有食物,

有食物就意味着能生存)

她终于不知道良善是不是一种过错

“一种主义”,她说

坚持下来就是胜利,即便是错的

一种主义如果长成了草,那就

吃掉它吧,起码

“可以果腹,不会饿死”

她低着头,脸色苍白,好像病了

路过

灯光明亮,照见一切隐匿的事物

但是有墙啊,墙背后的黑暗是昨天的黑暗

还是明天的黑暗?

黑暗里,花开的遍地都是

但是釆花的人哪里去了?

这个世界就快被鲜花占满了,那些长相一致的花朵

急需一批园丁,急需一群绵羊和猛虎

绵羊吃花,猛虎吃绵羊,园丁整理根下的泥土

房屋是如何倒塌?如果不是风太猛了,就是

时间太旧了,旧到把相片都变成了粉末

风景都消散在远处,而远处有一群人

他们喝着酒,唱着歌,自在过活

只有月亮独自路过,只有一条河流曾经路过

访谈>>

我们从未放弃与世界对话

贾:贾小愚

黄:黄运丰

【贾】先来说说玄鸟诗社吧,当初为啥创办?

【黄】说实在的,我也不太能说清楚,我们到底是什么,又为了什么。经常也回想当时,和建设一起张罗创办这个诗社,起初也没有明确的目标说是为了啥,甚至担心等大伙儿毕业之后,这个形式上的团体还能不能继续存在。既然我们也走了这么久,怎么说似乎都应该是为了点什么,才有去坚持的理由和意义。为了名?作为一个诗人估计单枪匹马会更容易博得世俗的名声,加上诗人们的秉性,基本上爱谁谁,都不是为组织和团体而生的。为了利?那就纯粹是负值了,没什么可说的,用句流行语就是,说多了都是泪。呵呵。其实,我个人更倾向于为了创造一个氛围,和趣味相投的朋友一起依偎取暖,像一个大家庭,都爱干嘛干嘛,又不交税又不组织游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当然这一切都是以大家热爱诗歌为一个前提,对诗歌不感冒的人,你跟他也走不到一块去。就像玄鸟的slogan一样一一兄弟依旧在,诗歌从未走远。

【贾】有时候我在想,轻松,才是最大的创造九我一直对《低俗小说》里的某些桥段,记忆犹新:比如电影里一场枪战之后,三个人上车,聊着聊着,突然一人枪走火,把坐后座的同伙给干掉了.从某种层面上来看,这需要多么轻松的心态,才能天马行空地有这种剧情°在玄鸟里有哪些比较有意思的事?

【黄】到今年,我们已经成立七年了,这段时间里,有意思的事真不少,甚至可以说这些年,起码是我个人,最大的乐趣都在这上面了。我觉得操持玄鸟本身就是个无心插柳的事情,07年夏天,我、潘建设和张寒衣三个人一起游玩天门山,在长江边饮酒赋诗……但这并不是玄鸟的开始,是夜,临到睡觉时,建设才突然提出创办一个诗社的想法,在起名问题上,我们想了一夜,几乎翻遍了所有古书(电子书)。

建设我们俩是校友,另外还有个和他同系的王保龄,我们仁当时就有点三剑客的感觉,完全和校团委下的江南诗社(曾经和北大、复旦齐名的四大诗社)没有关系,然后就是自个儿玩的撑起了玄鸟诗社最初的局面。当时学校的李商雨老师(曾任江南诗社社长)比我年长十岁,曾和我说,你是安师大十年一遇的诗人。呵呵,他的意思是说上一个十年—遇的是他。

第二年三四月份,西洲同学正式融入到玄鸟里,当时她写诗刚刚一两个月,水平己经差不多十年一遇了,她和我是同届同一学院。后来她和我们的另一个远在新疆的同仁毕亮结为连理,一时传为佳话,像这样的把玄鸟差点发展成为珍爱网的例子还不止一个两个。

【贾】你觉得一个群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和其他曾以80后为主干的诗歌群体相比,你怎么看待玄鸟跟他们的区别?

【黄】人。人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孤零零的与世无争的人,是那些不在少数的积极进取的、愿意交流的人,愿意取长补短、扬长避短的人。以前大家都觉得一个诗歌群体,最应该有的是其价值无限的诗歌文本,不一定彪炳史册也一定要拿得出手的存世篇章,内容是所谓的第一要素,所以每个人埋头创作,在自以为是的道路上高歌猛进。所以你看以往的团体流派在梳理成员作品时,他们的依据是抛开人本身的价值的,汇聚在一本书中的作品的写就者,他们彼此之间甚至闻所未闻,更不说之间的交流和互补了。我认为,单独说诗歌群体一事上,玄鸟是在差异中寻求共性的一群人,内容当然重要,但基于诗歌的个性出发,更重要的是文本淬炼过程中产生不言自明的诗学意旨上的倾向性。这就与其他群体流派在诗学主张分歧下的同床异梦、貌合神离形成了鲜明的区隔,用一句话说就是,玄鸟追求的是从“内容为王”到“以人为本”,这应该是玄鸟与其他群体相比,最明显的差异化。

【贾】为何选择”限度叙事”的诗歌取向?根源在于什么?

【黄】其实玄鸟在建构自己的诗学主张之上,并没有什么“选择”的意味,应该说它是自然而然形成的。当一个群体的基数形成,以及其核心团队的创作走向明确之后,能够形成一个普遍意义上代表这一群体的主张也就自然显现了。最初,我们以“自由、多元、重塑”为元思想,希望汇聚更广大范围的青年诗人,不管你是什么路子,什么理想,在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可以寻获的东西。而后,正如前面所说,当这个基数累积之后,群体的共性特征就出来了。当然,玄鸟主张的“限度叙事”和“直接抒写”也并不能一概而论,并不能全部概括所有同仁的诗歌创作理念。“限度叙事”讲求的是结构性输出,在文本结构及其产生的诗意之上寻求创作变革的可能性,弃绝泛滥的毫无节制的抒情旨趣,并以“直接抒写”的凛然之势完成现代汉语诗歌在口语叙事诗蓝图下转型的无畏创新。坚持重现事物原生态的美学主张,力图对诗歌在表情达意方面展开的多重方式和手法探索上打通一条道路。从后来大家的文本来看,难怪能兴味相投地走到一起,基本上每个人的创作路数都是遵循着“口语叙述”转变的前途在奔跑,这种普遍的内在共性就决定了大家在共识之上的兴味相投,具体风格上自然迥异,形成了诗学色彩上的共融和互补,如建设的哲理思辨,西洲的疏朗婉转,白度的直接俊逸,榛莽的清爽浩荡,晓隐的温润干练,沈遇的诡秘隐喻,张会勤的淡然悠远……

【贾】古人说:安身立命,对于现实与诗歌之间冲撞,尤其是生活,你怎么看待她们之间的结合?

【黄】个人认为,诗就是生活,生活也是诗。可能有人会认同,也有人会认为这种说法有点矫情,或者是不靠谱。写诗本身呢,并不影响我们安身立命,只是有时候我们搞不清楚“心”和“手”的关系。我从业广告,做策划文案,因为写诗让我在工作上有更多的灵感和创意;同时,我也常常会把工作上的所学用在对诗社的整合与推广上。写诗是我的心,做广告是我的手。诗也是每个人的心,是我们发现美和感动和力量的方式;为生活谋稻粮的是手,我们要吃饭,更要吃美食,手只能让我们拿到基本的食物,而诗心则会让我们发现美食。

【贾】最后我们就聊下有关你现在生活状态,或者玄鸟这个群体的生活状态。

【黄】我觉得状态这个东西很难言说,它并不是一个稳定的东西,像是一条把握不准的曲线,又像是一片不断有浪涛翻滚的海面。总体来说,玄鸟的同仁们包括我自己都还是处在“奔命”的状态,可能整个80后一代以及已经走起来的部分90后们,都是如此。大家都想安安分分,养家糊口,写点怡情的文字,但又总是不安于现状的,内心总是波涛汹涌,澎湃激昂。我们是忐忑的一代,也是遍寻出路甚至有点胡乱碰撞的一代,有人说的更狠,我们是被牺牲掉的一代,我深以为然,但我们也是有激情的一代,在这个最好又最坏的年代,我们从未放弃与世界对话。